“你别动!”
新一届领导人上台后,全国掀起了反对公款吃喝,整顿干部作风等一系列活动热潮。因公款吃喝在餐桌上下跪,上班打瞌睡、斗地主等等丑闻接二连三地被爆料。
不管这是一阵风,还是建立什么长效机制,本都是好事一桩,尤其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然而,这些成效的凸显,却伴随着很多荒唐和极端的行为。
有次文友聚会,大家提到最近小半年小城镇的各种疯狂检查,感叹之余又令人啼笑皆非。
老白说了三件小事。
综合大楼下面设立了“便民服务岗”,各个单位轮流值班。在老白单位值班的时候,纪检部门查岗时,发现有两位同志在那里,非要说他们单位的事。这分明在岗,正襟危坐的,到底哪里错了?人家的解释是,只能有一个人单独值班,因为两个人有说悄悄话的可能。对。仅仅是因为有这种可能,就要处理人。
还有次老白端着自己的茶叶水去隔壁科室说事,回来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查岗的同志。人家问,你干嘛去了?老白说,我去隔壁科室谈工作。该同志看了看他的茶杯说,谈工作拿着个水杯干啥?我看你是串岗吧?老白气愤地说,你说我是串党,比这严重!
再有一次查岗,某同志不在,出公差。打过去电话,该同志说,我在某某处。查岗的人员大喝一声,你别动!就在那守着,我们这就过去!
老白颇为愤慨地说完了这三件事。
我说最近我也遇到一件事。
有次我坐在办公室看书,突然有人破门而入,一阵风站到了背后,手里拿着小型的摄像机。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我愣愣地一动没动。如果我有心脏病、高血压啥的,估计能当场犯病。幸好我是个男同志,万一一个有孕的女同志被这样一吓,或许能当场小产。
我刚一转头,他又一阵风去看另一个同事的电脑。然后他问,你们科室三个人,怎么少了一个?我惊魂未定地回答,还有一个在厕所。该同事厉声道,把他叫出来!
我无奈地去了厕所,说道,哥们,你出来吧,查岗的来了。这位同事更无奈地说,我还没完呢。我再无奈地说,人家说了,得现在都出来。同事郁闷地只能强行终结。我当时想,幸亏你也不是女同事,要不我得站在女厕门口喊。
等他刚刚提上裤子,一同来查岗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向我拜拜手,示意不用了。这位工作人员看着年长些,到底是老练,何必逼得那么苦呢。
我点头回应,然后对同事说,哥们,你可以继续啦,人家走了。这哥们郁闷地提上裤子走了出来,看来心情全无。
中国擅长抓典型,不管树立好的还是坏的,一旦被竖立起来,那是相当严重的。
一般女同志的办公室都有零食,就像男同志的办公室都有烟。有次查岗的工作人员在一个女同志的办公室的纸篓里发现了被削的梨皮。说起来真冤,还真不是她吃的,但是谁让这是你的办公室呢。结果被当成了典型。
处理了不说,还要作报告写检查,大会小会地说,电视上打着滚动字幕曝光。最后让在大会上再次作报告的时候,她老公挺身而出,找了领导,哀求道,不能再这样搞了,家属夜夜不眠,茶饭不思,整天面壁思过,悔不当初。如今精神抑郁,神经非常,颇有自杀之兆啊!
这事因此才得以终了。
据说,还真有被折腾到自杀的。
这是因为集权政治下形成的集体心理压抑造成的集中爆发吗?我想起了红卫兵。就是因为有了“上级的指示”而大肆疯狂地搞运动,整人。上级的精神,变成了下级的神经。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党群要害部门,因为有着实权而不被查。有些有油水没实权的单位,整天被查。这里颇有些值得回味之处。
最后再说一件与之相反的案例。加上这勺盐,这篇文章才算有味了。
有几个年轻的小公安,听到举报后,去省委大院抓人。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到了某处大门,一脚踹开。结果小牛犊们愣住了,因为里面打麻将的四个人中,有一头老牛,他们的局长。
大官到底是大官,见过大场面,小牛犊们突显眼前而面不改色,麻将依旧。
局长问,谁让你们来的?一小牛回答,有人举报。局长再问,你们怎么进来的?小牛再回答,翻墙。局长总结,有能耐啊!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小牛们翻墙而归。后来,公安系统就再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问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