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军方介入支左派

　　中国人民解放军龙城县人民武装部接到上级命令，介入当地文化大革命支持“左派”革命群众组织。县人武部成立“支左领导小组”，全体指战员深入到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和街道调查了解各革命群众组织情况，在大街上详细阅读各组织贴出的大字报。各革命群众组织通过批斗“走资派”、贴大字报和散发传单等活动来表明观点，证明自己是“造反派”、左派，都想得到驻军“支左领导小组”支持。
　　龙城县人民武装部指战员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观察，“支左领导小组”多次听取汇报，根据大多数人的意见，最后作出决定，支持“联总指”，定于４月１８日在县电影院召开支“左”大会。支左领导小组要求人武部全体指战员在支左大会召开前，对此决定要绝对保密。
　　任何事都必遵守相对论的哲理。作为“绝对保密”的支左决定于四月上旬在龙城县城各造反组织中不胫而走。“联总指”派群众暗中高兴，“联造指”派群众将信将疑。
　　4月11日，县人武部支左领导小组派员到“联总指”总部办公室商量召开支左大会相关事宜，李学文心有灵犀一点通，立即召开领导班子紧急会议。会上就开会时间、地点、会议议程、标语口号、参加会议的组织等事逐一敲定。会后，“联总指”向本派兵团、战斗队下发通知，在近几天要掀起大批判、大揭发高潮，从舆论上压倒“联造指”。
　　“联造指”从各方面的情报深信龙城人武部支持“联总指”，梁大伟也召集领导人紧急会议商量对策。
　　“驻军若表态支持‘联总指’,对我派群众组织压力太大,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下步如何发动群众开展斗争。”梁大伟表情严肃，语气沉重。
　　安民心接着说：“我个人认为，不支持我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不可能把这样多革命群众组织打成反革命。据我个人观察全国文化大革命的形势，这场革命是长期的、复杂的，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最终会取得胜利。‘支左’大会不可能通知我们参加,但我们派人到会观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兵家常识。下一步棋怎样走，我也看不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基本同意民心的意见。目前，军方不支持我们，本派士气会受挫，有点压力也不是坏事，我们如何把压力变动力，这要有智慧。要相信群众，我们有以工人、贫民为主体的基本队伍，从历史发展的规律，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陈省吾讲话有点学者风度。
　　副总指挥李建筑说：“老师给我取名就注定我的命运。我这个建筑工人出身的大字不识几个，只知钢钎大锤和砖刀，既然是造反派，就不要怕坐牢杀头。他们开会时，我带领建筑工人到会场造反，赌他们不敢镇压。”陈省吾插话说：“李老弟不能莽闯，小不忍则乱大谋。”
　　安民心说:“我同意陈兄的想法，政治斗争决不可义气用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就是智慧，凡事都应三思而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梁大伟认真听完发言，最后总结说：“大家的意见都有道理。这几天，大家注意搜集军方和‘联总指’情况，做好本派群众组织思想工作，稳定群众情绪，静观事态发展，希望各战斗兵团以大局为重，听从指挥。”
　　4月18日上午，龙城县电影院放映厅台上方红色横布标上剪贴有“中国人民解放军龙城县人民武装部支左大会”白色大字，主席台下方贴有“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和会场四周贴满“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等横幅标语口号。
　　中午12点左右，“联总指”派各战斗兵团打着印有团队名称旗帜从县城四面八方操起齐步、手持《毛主席语录》、呼喊口号进入会场，千余座位被“联总指”派坐无虚席，来晚的战斗队只好站在通道和会场后。未宣布开会前，各战斗团队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东方红》、《团结就是力量》等革命歌曲，并组织学习毛主席语录及其对文化大革命的最新指示。会场外院坝站满了一些无组织前来看热闹的群众。会场内外，一身戎装身挎短枪的人武部指战员警戒巡逻。
　　两点左右，主持人宣布大会开始，人武部季政委代表支左领导小组宣读支左《决定》。《决定》中说：“……经过人武部全体干战较长时间调查，一致认为“联总指”派组织较纯洁，斗争大方向正确，报经兴安军分区支左领导小组批准，决定支持“联总指……”季政委宣布决定后说， 希望“联总指”派戒骄戒躁，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继续揭发批判“走资派”，把龙城县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季政委话音刚落，只见一队群众冲进会场，人武部巡逻干战阻止不住，有一人冲上主席台，抢过季政委手中麦克风，声嘶力竭喊，你们支持的是“保皇派!”，我们不服，我们要造反！此人不是别人，就是“联造指”派的李建筑。季政委说，这是地、县支左领导小组的决定，有意见可以逐级映，不能乱来。李建筑怎能听劝说，他东一榔头，西一火闪，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台下也有喝彩的。也有人说，习冲！你连二杆硬得过大腿？还是提你的砖刀去吧！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在这造反年代，当兵的和老百姓也难得说清。人武部几个干部护着季政委退出会场，“联总指”派各兵团也整队出场，李建筑见听众无几，象泄气的皮球带着造反团队离去。
　　
　　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发动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的，首先发动学生造反，学生带动庶民揭竿而起，至下而上造各级当权者的反，天下大乱，各级党政瘫痪。造反初期，明令军队不准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各地两派形成，都想夺取当地党政财文大权时，方令驻军介入支持左派，未受到支持的群众组织不言而喻，自然成“右派”或者说是非法组织,命令取缔。龙城县“支左”大会召开时虽然受到李建筑带队冲击干扰，但驻军的权力和威信在大多数人心目中还是至高无上的，不可挑战的。李的冲击是蚍蜉撼大树，对本县驻军“支左”并无大碍。
　　会后，“联总指”派加大文攻，所属战斗兵团揭发“联造指”头面人物、团队组织不纯的大字报贴满中大街，各类取缔、砸烂“联造指”的大小标语口号全城大街小巷比比皆是，“联总指”派扬眉吐气。“联造指”派威风扫地，有的战斗团队宣布解散；有的群众宣布退出组织；有的头目公开贴出悔过或认罪书。
　　龙城县人民武装部当务之急是支持“联总指”派夺取龙城县委、县人民委员会的党政财文大权，建立新的政权——革命委员会。按省、地夺权后建立革命委员会模式，龙城县革命委员会要由军队、地方已解放的县级领导干部和革命群众组织的代表组成，称之为“三结合”。军队干部担任主要职务，地方已解放领导干部任副职，群众组织代表任革命委员会委员。军队和地方领导干部由县人武部“支左领导小组”考核提名上报，省、地“支左领导小组”批准，这不太困难。群众组织代表进入革命委员会，由县驻军“支左领导小组”和“联总指”共同商定下达名额到下属各兵团民主选举产生。
　　500余人的“农林水兵团”只能选一个县革委委员。兵团领导班子为推选谁为县革委委员提出几套方案都未达成共识。大家心照不宣，都想当县革委员，认为进入新政权当委员是十分光荣的。经过磋商，决定召开兵团群众大会，候选人由群众提出，无记名投票选举。经过充分酝酿共提出候选人21人，首轮按得票多少排序选出7个得票较多者；二轮7选3；三轮3选1。选举结果出人所料，兵团领导5人均未入选，兵团政治部办事员小戈当选。兵团领导成员虽内心不服，但众望所归，也无可奈何。有人也分析其原因，领导班子在活动中谁都不可能得罪一部分人，有的对人专横；有的平庸无能；有的只会讲不会做实事，小戈是一个能讲会写、对人和善谦恭、办事踏实肯干的老实人，他被兵团绝大部分人认可，虽是在意料之外，也是在情理之中。
　　据说，“联总指”派其他兵团在推选县革委委员中，斗争也相当激烈，但相关方面充分发扬民主，未指定候选人，经过群众提名，几轮投票筛选而定。
　　县人武部支左领导小组按规定时间收到相关兵团报来的县革委委员简历及家庭、社会关系和个人工作表现等材料，并派人调查核实。经审核上报县革委委员15人，其中军队代表1人、群众组织代表11人、被解放结合领导干部3人，陈建国是被解放而结合的领导干部之一。
　　“联造指”派通过相关人得知，龙城县人武部中少数干战是支持他们的，这是一个好消息，梁大伟召集领导人会议，商量下一步如何开展斗争。安民心、陈省吾、李建筑等主要成员到总部小会议室坐定后，梁大伟说：
　　“驻军支左会后对大家思想上的压力不小，我自己也不例外。我反复想，我们到底错在哪里？对照中共中央一系列关于文化大革命的文件和指示，观察外地两派斗争情况，我们是真的造反派，对方是保守派。我同省城夺权派联系，他们表示支持我们，他们说，只要坚持斗争，一定会取得最后胜利。更有价值的消息是，他们说县人武部某副政委和一个秘书是支持我们的。我们到此为止，还是继续斗争，大家发表意见。”
　　安民心抢先发言.他说:“对方大字报给我加上莫须有罪名，有点心虚，想就止洗手不干，当好教书匠算了。但树欲禁而风不止，他们不会放过我，索性和他们斗到底，鹿死谁手？还早得很，看谁笑到最后。”
　　“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我斗胆带人冲击支左大会，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他们召开夺权大会，我建议组织敢死队冲击，赌他们不敢镇压，怕死的不去，不怕死的跟我去，要抓先抓我，砍了脑壳有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李建筑慷慨而又激昂地说。
　　陈省吾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说：“我个人认为，结果不会象建筑说的那样严重。通过传单小报观察和认识当前形势，没有哪个地方驻军在支左中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镇压群众。组织部分兵团到会作面对面的斗争，显示我们力量完全有必要，但只能文斗不能武斗，武斗后果是无法掌控的。”
　　梁大伟说，我也认为要继续同他们斗争，具体做法，我们会后再详细筹划，通知各兵团作好思想准备。
　　龙城县“造反派”夺权时间和县革命委员会领导班子组成人员已报经省、地革命委员会和支左领导小组批准，定于5月12日一举夺取龙城县党政财文大权。县支左领导小组吸取上月支左大会的教训，与“联总指”派主要领导人多次开会精心策划，开会地点和会议程序及会场安全保卫工作等相关事宜作了充分准备。为防不测，县人武部调动城郊公社民兵到时参与维持秩序。
　　5月11日，“联总指”在县城中大街和几处人气兴旺之地贴出《夺权公告》，全文如下：
　　最高指示
　　世界上一切革命斗争都是为着夺取政权，巩固政权。
　　夺权决定
　　我们龙城县党内以吴书生、陈建国为首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对我们20万人民犯下滔天罪行。他们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前，利用职权在政治、组织、思想、文化等各方面，疯狂地反对毛泽东思想。大搞阶级调合，鼓吹资产阶级的阶级熄灭论，贩卖修正主义的货色；大搞宗派活动，任人唯亲，包庇和重用坏人，排斥打击革命干部，为复辟资本主义作准备；一贯抵制宣传毛泽东思想，反对组织广大群众干部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大肆贩卖“修养”黑货；大搞奴隶主义、个人主义，妄图实现和平演变的罪恶目的。
　　在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中，他们忠实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打击一大片，保护一小撮，挑动群众斗群众，挑动学生斗学生，使大批革命群众被批、被斗，有的被酷刑苦打，有的被迫自杀丧命。开始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以后，他们拒不认错，不给错批、错斗的革命群众平反，大力组织保皇势力圧制革命群众。当广大革命群众在毛主席的号召下发动起来之后，又大搞经济主义，公开和社会上的牛鬼蛇神相勾结，赤膊上阵，肆无忌惮地向无产阶级革命派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旧账未还欠新账，对我县广大人民犯下滔天罪行。
　　毛主席教导我们：“世界上一切革命斗争都是为着夺取政权，巩固政权。”龙城县无产阶级革命派坚定地站在毛主席革命路线一边，坚决贯彻执行《十六条》，从艰苦的斗争中巩固壮大自己的队伍，从斗争中实现革命派大联合，实现“三结合”。
　　龙城县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来，我们坚决拥护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揭发批判刘邓路线和龙城县一小撮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取得阶段性胜利。为了把被‘走资派’篡夺的党政财文大权夺回来无产阶级造反派手里，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经省、地革命委员会和支左领导小组批准，从明日起，我们在驻军支持下，一举夺取龙城县委、县人委的一切权力，建立无产阶级新生政权。希望全县无产阶级革命派在红色政权领导下，抓革命、促生产，继续批判刘邓路线和本县走资本路线当权派，对社会上的牛鬼蛇神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把史无前例的无铲阶级文化大革命在龙城县进行到底！
　　让我们高呼：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
　　毛主席为代表的革命路线胜利万岁！
　　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
　　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毛泽东思想龙城县无产阶级派联合总指挥部
　　1997年5月11日
　　
　　5月12日清晨，红日东升，风清气正。“联总指”派各战斗兵团旗手高举团旗，敲锣打鼓，人人手持《毛主席语录》，操齐步、喊口号进入县城中城关二小操场。八时左右，参加夺权大会群众组织按指定地点入场完毕。
　　会场正面横标上写着“夺权大会”四个大字，横标下面挂着毛主席标准像，会场四周墙上贴有“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等大小标语口号。
　　进入会场的各个路口由人武部干部带领民兵持枪站岗放哨。八点半左右，“联总指”负责人李学文宣布夺权大会开始，一阵锣鼓喧天后，李学文高喊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像行三鞠躬礼，接着全场高唱《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歌曲。继后“联总指”二号人物张文武宣读《夺权决定》，话音刚落，会场锣鼓喧天，口号声不断。
　　此刻，龙城县委书记吴书生和县长陈建国被民兵押解到会场主席台前，手抬方盘，拱手将县委、县人委大印交给张文武。就在这时，“联造指”派早已聚集在会场外的人马分别从两个路口冲进会场。他们喊的口号是：打倒保皇派和走资派，！反对支一派压一派！反对假夺权！两个路口虽有人武部干战带领民兵站岗，但冲击会场者人多势众，无法阻止。“联造指”派冲进会场后与“联总指”派相互喊口号对骂，并用肢体相互推搡，会场顿时乱作一团。见此情景，人武部干战率夺权派群众整队离开会场，向县城北烈士陵园进发向烈士宣誓。
　　吴书生和陈建国交权后心里自感十分酸楚，忽见这夺权与反夺权派忢斗之场景，吴书生暗自好笑，陈建国却有些后怕。
　　夺权派到烈士陵园正准备向烈士宣誓，反夺权派人马尾追至，双方在陵园唇枪舌战，反夺权派有气急败坏者动了拳脚，把夺权派少数人打伤，李学文、张文武出面讲理，也被反夺权派李建筑等人拳脚相加，这些文弱书生自然无招架之功，人武部干战尽力保护，夺权派几个主要头目方到县人武部内脱险。
　　“联总指”农林水兵团主要是由国营农场、林场和水电工人组成，身着劳保服、脚穿反帮皮鞋，终年工作在生产第一线，炼出一身力气，自称造反派者也不愿惹他们。他们毫发无损回到兵团驻地，兵团长刘为民和几个负责人商定，明日八点出操并上中大街游行，显示夺权派力量。
　　5月13日清晨，太阳刚露出笑脸，农林水兵团500余人的队伍从县城米市街团部出发，齐步走上解放路。旗手高举团旗领先，领队喊着“一二一”口令，人手一本《毛主席语录》，振臂高呼“只准左派造反，不准右派翻天”、“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等口号，向县城大操场进发，震天价响的口号惊动了睡梦初醒的人们，纷纷起床站在家门口看热闹。出操队伍迂回到县城小东门时，被“联造指”的游行队伍拦腰截断，农林水兵团部分人退守肖家湾路口，“联造指”派人围住农林水兵团，用大卡车堵住路口，从车上下来建筑工人数十人，扬言要抓宣布夺权的张文武。农林水兵团数十人把张文武保护在沿街住宅的屋檐下，大家手扣手形成人墙，张文武在人墙和石墙之间，“联造指”派行凶者强行冲撞人墙抓张文武都不成功。“联造指”一五大三粗者从人墙外伸手抓住张文武头发，自认为得逞，人墙中一农场工人从腰间取下一把夹钳给张文武，张用夹钳夹抓他头发的手，只听这大汉尖叫一声，把手缩回，中指流血不止，“联造指”派见自己人受伤，有人气急败坏喊：“拖出来把他打死！”“联造指”派人员企图强行拖走保护张文武者，人墙坚不可摧，高喊“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的毛主席语录激励着每一个人，“冲击者”无计可施。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快出人命的危急时刻，“联总指”派的粮食兵团等数百人前来支援农林水兵团，人武部白科长、张科长一身戎装，身垮手枪来到现场，见双方群众交错围得水泄不通，心中不紧暗暗吃惊，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只见一五十开外、满脸长须的男人在为“联造指”派呐喊助威，“联总指”派围观群众中有人知这男人底细，指着他说，这个人是劳改释放犯！白科长如获至宝，赶紧上前盘问这男人，这人见势不妙，他知道“只准左派造反，不准地富反坏右翻天的政策。”想溜之大吉，白、张二科长哪会放过他，将他强行带走，真想不到这一招管用，围攻农林水兵团的对立派情绪渐渐平静并各自散去，张文武等方脱险回到米市街兵团总部。对方此次武斗，打伤农林水兵团数人，有3个“麻子”被打，众人不解对方为何专挑“麻子”打，事后方知，农林水兵团中有一脸上长“麻子”的人平时喜和“联造指”派的人辩论，每次游行示威，他喜高喊反对“联造指”口号，故被对立派一些人怀恨在心。此次对立派在实施武斗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麻子”，农林水兵团中有三人是“麻子”，打人者来不急问打哪个“麻子”？见农林水兵团中的“麻子”就开打，两个“麻子”被牵连寃枉，真呌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