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除夕夜惊魂(小说)
二零一二年除夕夜。
九点多钟,多山镇繁华小区3栋3门402室男主人赵保乐正坐在客厅里观看央视春节联欢晚会节目。
看着看着,他毅然转过头去,把目光移向左前方,透过南阳台窗玻璃,只见前栋楼岳母赵玉文家的电视画面呈现出蓝色的状态,其中央有一张白纸似的东西在跃动着,跃动着……
赵保乐看罢,顿时吓得毛骨悚然。
继而,他内心狂跳不已,周身大汗淋漓……
半晌,赵保乐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来,毅然把妻子刘美丽从厨房里拽出来,指点着告诉她道:“你看,快看呀!难道……”
刘美丽见了,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惊惧中清醒过来。
随即,刘美丽内心疑惑不解地道:“稀奇稀奇,真稀奇呀!这是咋回事?莫非我妈家闹鬼了?”
赵保乐听了,并没有回答刘美丽的问话,他早已陷入了沉思……
赵保乐今年四十五岁,供职于镇畜牧站。
刘美丽小丈夫两岁,家务。
他们的宝贝女儿赵欣欣正在京城一所重点大学读二年级。
去年初,赵玉文花了十三万元钱买了2栋3门302室。
随即,她便携老伴刘胜利从靠山屯搬过来居住了。
赵玉文一共生育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老大刘大槐,今年五十二岁。他是贩卖高档服装的个体老板,万贯家私。
老二刘二槐,今年四十九岁。他为县移动公司的老总,经济实力丝毫不比哥哥差,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下,刘大槐和刘二槐均在县城居住。
可是,赵玉文却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死活就是不和儿子归伙,一直赖在姑娘身边生活。
其用意无非是让刘美丽伺候他们老公母俩到百年。
旧话道,养儿防老。
赵玉文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净整“独根调儿”,纯粹是“壕外兔子隔棱子”呀!
到头来,一切财产都是儿子们的。
刘美丽只有为父母出力流汗的份。
说到底,这是赵玉文的本性使然。
赵玉文的母亲历来是娇惯儿子和儿媳妇,反倒让赵玉文把丈夫管得老老实实,乖乖地为他们服务,真是极端自私自利呀!
刘美丽与其母相比,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时,她疯狂地维护娘家人的利益,而对婆家人恨之入骨。
婆家人形同陌路之人,凡事不闻不问。
当娘家与婆家发生利益冲突时,刘美丽心中的天平总是无一例外地偏向娘家这一边。
以至于最后,刘美丽整天无心当媳妇、婆婆和奶奶了,而是全神贯注地为娘家人操心费力,奔走呼号,身心疲惫,鞠躬尽瘁。
刘美丽缺德、败类。
站着茅坑不拉屎,披着袈裟不撞钟,真是可恶至极呀!
话说回来,尽管赵保乐怨气冲天,怒不可遏。
但他却是大人不见小人怪,宰相肚里能撑船。作为姑爷,赵保乐得尽到责任和义务。至少,过场他得走到了。
赵保乐这么做,也是给赵欣欣看的。所谓“老猫炕上睡,一辈传一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上行下效,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不然的话,那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塌下来”,“根不正,苗不正,结个葫芦歪歪腚”,自私自利,利益熏心,这样的家族还能有什么发展前途?岂不是“孙悟空拉痢疾——完猴一个”吗?
正是具有这种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赵保乐极具佛心,以德报怨。
待到岳父母搬过来后,他一如既往地悉心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等生活。
特别是在刘胜利身患肺癌之后,赵保乐每天煎汤熬药,端屎倒尿,更是无微不至。
最后,刘胜利可谓含笑九泉。
现在,赵保乐坚决相信,即使有灵魂的话,老岳父也绝不会怪罪他的。
这是因为,赵保乐凡事尽力而为,无怨无悔。
如今,刘美丽见此情形呢?却是一阵莫名的恐怖立时袭上心头。
随即,她不禁暗自焦急地道:“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继而,刘美丽依旧给刘大槐打电话做了汇报。
刘大槐听完,照例扔出来千篇一律的一句答语:“你等着!”
原来,赵玉文笃信封建迷信,有恃无恐,猖狂至极。
其子女秉承母亲的遗传基因,各个都擅搞封建迷信活动,呈现出极端狂热的状态。
一年到头,刘氏家族抽贴、算卦、破关和跳大神什么的,司空见惯、习以为常。闹得乌烟瘴气,四邻难安,着实令人嗤之以鼻。
但他们却不以为耻,反而为荣,依旧乐此不疲,锦上添花。
刚才,听了刘美丽的叙说,刘大槐猛然醒悟道:“哎呀,这一定是咱们没有在妈家供老祖宗,结果老爷子的灵魂怪罪下来了,所以才……”
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接下来,刘大槐赶紧给刘小槐打电话道:“老弟呀,你马上开车过来,咱们哥俩去接神!”
“接神?”刘小槐听了,内心诧异地道:“大哥,我已经把老祖宗接回来啦!你怎么还要……”
“我是说接爹的灵魂。他老人家还在老家呢,现在咱们得到多山镇去接爹回来过年。”刘大槐说到这儿,以无容置疑的口气道:“行了,等你过来我再对你细说吧!”
去年腊月二十八日,恰逢刘胜利的“三七”祭日。
刘大槐和刘小槐照例开车回来祭祀。
临行前,他们哥俩商定顺便把老母亲接到城里去过年。
待到他们把这个打算向赵玉文和盘托出后,对方却将头摇成货郎鼓,百般不同意地道:“不去!不去!我就在这个家里过年!我哪儿也不去啦!”
“去吧!”
“不去!”
“去吧!”
“不去!”
……
不管子女们怎样苦口婆心地劝说,赵玉文就是摆出了十个老牛拉不动的架势,丝毫不为其所动。
最终,经过亲友们异口同声的开导,赵玉文总算答应下来了。
临上车时,赵玉文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刘小槐道:“儿呀,你赶快把老祖宗找出来。我把它带到县里去,今年在你们家供老祖宗,让你爹到那去过年。”
“知道了。”刘小槐听了,赶紧答应着跑走了。
谁知,这下竟然惹出大麻烦来了。
刘胜利的灵魂原本是欢天喜地回来过年的,可家里却是摆上了“空城计”,这怎能不让老父亲怪罪子女们,因而显灵给他们以惩罚呢?
这之后,刘大槐和刘小槐好不容易把刘胜利的灵魂从多山镇接到县城的家中,虔诚地供奉起来了。
至此,刘氏家族才算安稳地坐下来吃年夜饭了。
这期间,赵保乐一直觉得丈母娘家的电视画面突然变蓝,着实蹊跷。
其实,赵保乐历来不相信世界上有妖魔鬼怪的存在,所谓“灵异之说”纯属于无稽之谈。
那么,现在我该怎样解释这一怪异现象呢?至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春节上午,赵保乐毅然只身前往岳母家中。他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以便顺藤摸瓜,解开这一令人费解的谜团。
待到赵保乐轻轻一按电视开关时,画面瞬间变成蓝色的了。其中央有一张白纸似的东西在跃动着,跃动着……
那么,果真是没有人按开关,电视自然就接通电源了吗?至此,赵保乐苦苦地思索开了。
半晌,赵保乐接连摇着头,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接下来,赵保乐眼前猛然浮现出这样的情形。
前天中午,赵玉文被人们众星捧月般拥着走出屋去。
刘美丽紧跟着走到屋门口时,毅然转回身来,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忘记给妈带药了呢?幸亏……”
她边说边径直奔向放电视的茶几旁,随手划拉一下子,便把那包药片抓在手中了。
随即,刘美丽内心高兴地道:“就是它!总算找到啦!不然……”
说完,她快步走出屋来,麻利地锁上房门,跑出楼去。
……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呀,”赵保乐想到这儿,顿时兴高采烈、欣喜若狂地道:“肯定是刘美丽在伸手拿药时,不经意间触到了电视开关。待到电视出现蓝色画面时,她已经走出房间,锁上房门,快步走下楼去了。此后一昼夜,这个电视的画面一直是呈现蓝色的状态,却始终没有被人发现,直至除夕夜(腊月二十九日)……”
至此,赵保乐终于找到了结症,他内心释然了。
不过,现在赵保乐却又产生了一种报复似的快感。
随即,他幸灾乐祸地道:“现在我得保密,让他们这个愚昧无知的迷信家族尽情地去折腾吧!如果他们再不觉醒的话,那可就是‘山叫驴变蚂蚱——一辈不如一辈’了。最终,这个混蛋的刘氏家族只有死路一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