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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违规理财

作品名称:荒路      作者:吉志      发布时间:2013-07-13 14:24:32      字数:9725

一个星期后,方梅打来电话,说问题解决了,沈阅已经原谅了她。丁宝非在电话里连说三个好字,叫她这些天在家多陪陪他,有必要的话出去旅游一趟,陪他散散心。方梅捂住话筒浪笑一声,说:“他没这么熊,这些天忙得死,公司接了一单大业务,都是他的事。”丁宝非问她如何做的工作?方梅骄傲地说:“这点小事难得住我?你们男人呀就是不经哄。你看,哄他几天,还赔不是。哪天,我们到天香花园去庆祝一下吧。”丁宝非压低声音说:“不行,暂时还不行,等风头过了再说。”方梅就说好吧,搁了电话。
  丁宝非悬挂的心终于落了地,打电话叫上孙在兵,晚上去喝杯酒,然后再去桑拿房放松一下。孙在兵被安排在物资公司做业务主管,而且是以左兵名义派过来的。辅业公司进人有严格程序,非得经漆汉昆的批准。以其他股东名义派过来,只需物资公司管理层碰个头即可。
  叫孙在兵晚上去喝酒,还有另外几个原因。一是漆汉昆这个星期找他谈过多次工作,却避而不谈照片的事件。看来漆总根本未把此事放在心里,让他瞎惶恐不安了几天。二是前天他请李蔓吃过饭。李蔓在饭桌上除了安慰就是鼓励,让他着实感动。饭后送给她一件法罗湾珍珠项链,她推脱几次,最后还是高兴收下。三是昨天去拜访了葛书记。葛书记对他倒还客气,问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简单作了汇报后,他主动谈起了东泰公司,盛赞对方的服务态度,并说下次多与东泰公司打交道,让他们重新进入采购序列。葛书记听后没多大反应,只微微点点头,说不管是谁,都得按程序走。离开时,葛书记还站起来送了他。这三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尤其是在特殊时期,让他有拨云见日之感。
  在芷电,丁宝非是第二次与孙在兵单独喝酒。第一次是彻底解决阮素芹自杀事件后专门请的,那次他们喝了好多。酒醒了就去开房,就去洗桑拿,让没见过世面的孙在兵大开了洋荤。孙在兵现在已彻底拜倒在他的脚下,俨然成了他的心腹和左膀右臂。
  这次他们没有去高档酒店,而是去了芷都一处新开张的会所。会所名叫“都市情”,听其名就会让你遐思梦想。里面吃喝玩乐一条龙,不管你有多少钱多少精力,只要舍得,就能让你耗尽。
  两人拣舒适的卡座坐下。丁宝非叫服务生上两瓶年份茅台。
  孙在兵瞪大双眼,说:“丁哥,不,丁总,这酒太贵,咱不喝,心疼。”
  丁宝非自豪地笑笑,“在兵,咱今非昔比,丁哥变丁总了,今晚尽管往高处喝。我们相识相助是缘。以前我说过,等我发达了一定帮你。现在我做到了。以后我们就是生死之交。喝醉了就蒸,喝兴了就泡。这里有的是漂亮妹妹。”
  丁宝非如此厚待孙在兵,不外乎有三重目的:一是炫耀。炫耀自己改头换面,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惶惶不可终日的打工仔了。二是感谢。感谢孙在兵在需要时能两肋插刀。三是培植。在芷电,真正的朋友不多,除方梅外,患难与共的朋友几乎没有。孙在兵知根知底,有培植的价值。所以,他能放下身段,为未来的铁杆哈腰。
  孙在兵很感动,说:“丁总,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感激不尽。今后,要我做什么,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犹豫了。”
  丁宝非拍拍他的肩,“谢谢!相信你。”那一次,确实让他费了老鼻子劲。人嘛,总得有个成熟的过程。
  孙在兵的酒量与丁宝非有得一拼。酒逢知已千杯少。两人细斟慢饮,不知不觉中两瓶见了底。丁宝非拍拍肚子,招下手:“走,潇洒去。今天给你挑个靓的。”
  两人进入预定的包房,孙在兵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选调频道。一会儿,妈咪带来了十几个三点式的靓妹子,在他们面前站成一排。妈咪说:“最好的都带来了,看,喜欢哪一位?”丁宝非拿眼一扫,个个肌肤如雪,姿容美艳,体态丰腴。他叫孙在兵先选。
  孙在兵丢掉遥控器,抬起眼来。这一抬,把队伍里的一位靓妹子吓得拔腿就跑。孙在兵叫了声“春娥”,追了出去。丁宝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叫妈咪带走所有靓妹子。妈咪暧昧一笑,说:“可能是碰见了同学或青梅竹马。”丁宝非走出包房,没看见孙在兵。妈咪劝丁宝非进包房里等,给了张名片,说有事打电话。等了二十多分钟,孙在兵才悻悻然回来。
  丁宝非问:“同学?”
  孙在兵摇摇头。
  丁宝非又问:“老相好?”
  孙在兵点点头。
  原来,春娥是孙在兵姑妈家的邻居。姑妈十分宠爱这位小侄子,只要允许,常把他接去家玩。从小学到高中,寒暑假基本呆在姑妈家。春娥小孙在兵三岁,长得乖巧迷人。姑妈和春娥家走得近,春娥成了姑妈家的常客。两人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好朋友。春娥初三时成为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大姑娘。姑妈当着春娥母亲面说,把春娥许配给我家在兵吧。当时两人脸蓦地通红。实际上,孙在兵早就喜欢上了春娥,经姑妈一点破,心里那头鹿就天天撞起来。高中毕业,他没考上大学,走上了打工之路。春娥本应继续上高中,可家里没钱,辍学让位于弟妹。在当保安的日子里,孙在兵给春娥写去不少信,但回得少。打电话给她,语言珍贵得很,其心事从来不愿向他坦陈。后来从姑妈口里得知,春娥嫌他家里穷,不愿与他处对象。当时,他那个委屈绝望呀,恨不得去撞墙。不久,春娥也走上了打工之路。想不到,离别之后,竟在娱乐场所尴尬地见了面。
  心里受到冲击,孙在兵没了兴趣。丁宝非兴致也大减,拿出手机打了妈咪的电话。一会儿,妈咪来了,丁宝非从包里撕张纸,把孙在兵的电话号码写上,递给妈咪,说:“麻烦你转给春娥,就说在兵想见她。”妈咪装成很感动的样子:“有情有义的人还有,春娥有福。”两人出了会所,坐在车内。丁宝非点燃烟慢慢地抽。孙在兵伸手讨支烟,点燃后大口大口地吸,一会儿就咳起嗽来。
  因酒精在血液里流动,脸上通红,丁宝非干脆坐在车内醒酒。他望了孙在兵一眼,说:“那儿也不去了,就在车内聊天。”
  孙在兵摇下车窗,丢掉烟头,垂头丧气地说:“唉,造孽啊。因穷,喜欢的女孩子不跟我。这是啥世道呀,现在的女孩子到底要啥哩?你看,到这种地方打工,她爸妈知道,不打死她才怪?”
  丁宝非拍拍他的肩,“在兵,奇怪?一点都不奇怪。这就是现今的社会,这就是当代的清明上河图。到处是繁荣景象,到处是莺歌燕舞,这就是我们的壁挂图。可在百瑞呈祥之下,寻欢作乐,醉生梦死同样兴起。你看那些权贵富豪,哪个不在娱乐场所乐此不疲?这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是权贵富豪的精神需求。等你上了这个层次,同样会汇入寻欢作乐的潮流。你现在可以痛恨它,谴责它,鄙视它,但你改变不了它。因为穷,你活得传统,活得清高,这有何意义?在过去,我们敢进这种场所?敢喝年份茅台酒?想都不敢想。一个穷字,扼杀了多少人的天性,扼杀了多少人的享受。凭什么社会要分成三六九等?凭什么社会要把阶层固化?你看,现在上流社会永远是上流社会,底层社会永远是底层社会。我们不傻,不缺拼搏的勇气和智慧,就缺一张社会关系网。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缺钱、缺权。一个钱,一个权,把社会划成楚河两界。春娥也想涉过楚河,到另一界去啊。怎么去?正常方法过得去?做梦吧。她现在的选择,应该说是明智的。如果,她做一个傻妹子,等来的是你单薄的肩膀,是一间出租屋。她能高兴起来吗?肯定高兴不起来。恐怕你也会为她的郁闷而痛苦。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只要能挣钱,你所从事的工作就光荣。为什么现阶段有几千万小姐活跃在各大娱乐场所?道理就在这里。”
  孙在兵叹息一声:“这社会全乱套了。不管挣什么钱,脸总得要吧。下次碰到姑妈,怎么说?“
  丁宝非说:“为了她的名声,千万不能说真话,就当今天什么也没看见。她躲你,意思很明显。你在她老家一讲,等于捅了她一刀,叫她怎么活?”
  孙在兵痛心地揪着头发,无奈地说:“罢了,罢了。我曾经喜欢的那个人死了。反正人家也看不上我,没必要为她难过。”
  “这就对了。”丁宝非舒了口气,继续说理:“这是观念问题,换个角度想想,理就通了。春娥用自己的青春挣钱,你呢,是用自己的双手挣钱。两者目的一致,只是方式和手段不同而已。干的都是体力活。最后到手的钱,有什么区别?没有。这年头,钱就是大爷。认大爷,就认你的本事,而不是认你的方式。如果你还那样傻冒分什么干净不干净的钱,你就老老实实呆一边去吧。遭人欺,遭人讥,遭人踩,遭人弃,活该。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必须要有非常手段。否则,你永远赶不上别人。过去,我们过的啥日子?假如我不改变自己,到现在还是一个忍辱负重的小保安。在兵啊,你跟了我,必须要彻底改变过去的观念。只要能挣钱,不在乎什么手段和方法。”
  孙在兵一直不清楚他的发迹史,顺着他的话题,好奇地问:“丁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发达的?”
  丁宝非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沉了下来,顿了顿,口气变得严厉:“在兵,丑话再重复一次,过去我的一切,半个字都不准提。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至于我怎么走到这一步?不必好奇,等你成熟了,自然有所悟。”
  孙在兵被他一训,心里惶恐起来,慌忙点头,“丁哥,放心,一定烂在肚子里。”
  丁宝非和缓地说:“说实话,我看重过去的交情,更看重未来的合作。以后,做什么事,对标准的评判,着重看利益取向。对自己有利的,大胆实施;对自己不利的,敬而远之。有句老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古以来,人们都是围绕利字拼搏。希望你从春娥的生存法则中悟出道道来……”
  孙在兵一时还绕不过弯来,观念的改变并非一朝一夕。但他相信丁宝非是对的,否则,丁宝非不可能在短期内当上副总经理。人的能量迸发需要理念支撑,更需要新思维燃烧。这几年苦苦挣扎,终究摆脱不了窠臼,其原因就是没有丁宝非的立世之道和非凡勇气。他侧过头,紧盯丁宝非,认真听他说的每句话。
  丁宝非说完一通后把话题转到春娥身上:“如果你心里还有春娥,忘掉她的过去。其实,她这样做无可厚非,只要她的心是纯洁的,就是一个好姑娘。这不叫堕落,为摆脱贫穷和为寻欢作乐做这种事是两个概念。若不计前嫌,她一定会属于你。”
  孙在兵幽幽地问:“她会找我?”
  丁宝非肯定地说:“不出两天,一定会找你。否则,她活不下去。这两天,她肯定痛不欲生。两天后,出现在你面前的一定是面容憔悴、不敷粉黛的春娥。她找你的目的,低头,认错,求情。”
  孙在兵两眼突然迷茫起来,透过挡风玻璃,望着远处。不一会,几行热泪沿着脸颊流下。
  这时,丁宝非的手机响了。一看来显,是漆总,赶紧接了。漆总要他去机场接一位重要客人,具体事项与他司机联系。丁宝非不敢耽搁,打发孙在兵走后,马上打了漆总司机小王的电话,约好了会面的地点。碰面后,丁宝非上了漆总的专车。这是一辆崭新的A8—3.0进口奥迪。
  来客是上海兴达证券公司的老总步少成,随员是一位美貌惊人的芷都妹,叫燕萍。一上车,燕萍就问:“漆总没来?”
  丁宝非赶紧回答:“漆总临时有要务,到时会到宾馆看望你们。”
  “真是的,这个漆总,都说好了。”燕萍显然不高兴漆汉昆爽约。这是接待规格的问题,来之前,她反复交待过。步总是谁呀,是当今证券界的大腕。
  丁宝非回过头,满脸赔笑:“对不起,漆总本来是安排好的。省公司齐总突然召见,就临时变动。”
  “没关系,丁总来接一样。”步总声音浑厚,中气很足,向丁宝非回个笑。还用手在燕萍的大腿上拍了拍,表示谅解。
  一路上,丁宝非不敢多话。这个燕萍非一般人物,动不动就敢对漆总发牢骚,可见来头不小。心里又想,证券公司老总找漆总有何事?发电和证券八杆子打不到边。电厂上市?那是没影的事,再说也不是电厂管理层琢磨的。也许,人家是朋友来往。想到此,丁宝非忍不住回头问燕萍是芷都哪个区的?燕萍眼皮搭拉一下,没理他,转而望着车窗外。丁宝非自讨了个没趣,回身正襟危坐,眼睛平视前方。秋末时分,月亮高挂,高速公路两旁树影闪烁,偶尔还有夜宿的斑鸠被车声惊扰而掠过车顶。来往车辆的灯光交织闪耀,把道路两旁照得如同白昼。
  奥迪在五洋大酒店晶莹剔透、五光十色的巨型拱顶下停住。丁宝非接过小王递过来的两张门卡,迅速从副驾驶上跳下,转到后厢打开步总的车门,用右手挡住车门顶,迎请步总下车。五洋大酒店是芷都最近开张的超五星级豪华酒店,其档次据说可与上海金茂君悦大酒店媲美。步总安排在28楼的一个豪华大套间,燕萍则安排在隔壁的豪华单间,两个房间还有一扇相通的门。也许,这是漆总的刻意安排,其用意很深。丁宝非马上明白其中的奥妙。看来,步总是漆总的座上宾,光这间豪华大套间,价格就贵得吓人,6666元,超过他一个月的工资。
  丁宝非打了漆总的电话,告之已安排好。漆汉昆要他向客人转告歉意,说过半个小时赶过来。步总听后连说没关系,还说时间不晚,让漆总先忙。丁宝非看看表,已十点半。这么晚了,漆总还要赶过来见面?关系真的不一般,抑或有什么要事商量。丁宝非让客人先洗漱,自己到大堂等候漆总。
  果然,漆汉昆十一时准时赶到。丁宝非引领漆汉昆到28楼,按了门铃。燕萍打开门,笑靥如花,蛾眉颦笑,对漆总娇嗔一句:“说话不算数。”
  漆总轻握一下她的玉手,爽朗一笑:“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是领导不听我指挥。”
  步总从里面走出来,早早的就把手伸过来。漆总赶紧跨上一步,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漆总说:“到六楼咖啡屋坐坐,边喝边聊。干脆今晚把事定了,明天我得陪齐总出差。真不好意思,把你们请来,又没时间陪。”
  步总笑笑说:“好呀,漆总办事雷厉风行,我欣赏。只要把事办完,陪不陪无关紧要。”
  丁宝非赶紧在前头带路,到六楼咖啡屋安排好后就退出。漆汉昆热情地招呼他:“宝非,别走,来,坐下,一起商量。”那一刻,丁宝非就像过去大臣受到皇帝的恩赐一样,满面春风和诚惶诚恐起来。丁宝非细步走回去,恭恭敬敬地坐在漆汉昆旁边。
  丁宝非听了几句,发现他们谈论的是股票。原来,兴达证券公司在做自营商业务,从客户处融资后,以委托代理的方式签订合约,年固定回报率百分之五十,另有浮动分红。从约定的条款看,是一桩无风险的交易,吸引力巨大。
  漆总与步总谈的是1.5亿元的标的。之前,可能已谈过多轮,现在到了实质性的阶段。
  丁宝非不懂股票,但从报纸上网上知道不少股票惊心动魄的故事。成,一夜暴富;败,瞬间灰灭。1.5亿,丁宝非听着脊背发凉,想提个醒,始终没勇气说出口。心想,一个门外汉,没资格谈论股票,尤其在证券大佬面前。况且漆总对资本市场也十分精通。步总谈起股票,口若悬河,思维缜密,情绪激昂,话语铿锵,把合作前景描绘得无限美好。步总还归集了不少成功的案例,故事被说得栩栩如生,感天动地。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一个个成了挣大钱的英雄,让丁宝非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后,漆汉昆就燕萍提供的规范文本提出了不少意见。步总一一予以解答,并同意作些调整。燕萍则在笔记本电脑上逐条进行修改。统一意见后,燕萍用微型打印机将协议打印出来。
  步总抽出笔在两张协议的乙方栏下刷刷签上大名,并从包里掏出印章盖上,然后郑重地交到漆汉昆手上:“漆总,等你好消息。”
  漆汉昆接过协议,递给丁宝非,高兴地说:“放心,一个星期后,派宝非送过去。”
  时间已过凌晨一点,漆步燕三人依然情绪高涨。谈了一些股市花边新闻后,漆汉昆才依依不舍地握手道别。
  漆汉昆果然守信,一个星期后,把丁宝非叫到办公室,交给他一个信封,要他尽快送到步总手里。丁宝非倍感荣幸,兴奋异常,获得漆总如此重视和信任,说明已完全成了他的心腹。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跨越,也是人生道路上再次亮起闪耀的绿灯。
  当天下午,丁宝非登上了去上海的飞机。燕萍接上他后,在车内不停地与他开玩笑,兴奋之意溢于言表。丁宝非将了她一军:“你不会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一枪吧。”燕萍哈哈大笑,“你这个老乡很记仇哟。不过,你不男子,哪有一见面就打听女孩子的家庭住址?”丁宝非拍拍脑袋,连赔不是,说见笑了,下次罚酒。
  到了兴达证券公司,燕萍带他直接去了步总办公室。步总正在审阅文件,见了丁宝非,赶紧站起来,双手与他握手,那态度即热情又谦恭,没有一点证券大佬的架子。步总打开信封,抽出签完字盖好章的协议,抖了抖,铺平后认真审核起来。丁宝非不解,协议是他们一星期前确定的,未改一字,只是漆总签了字盖了章,还有必要再一字一行地审查?
  燕萍把他招呼到沙发上,递上一杯龙井,说喝茶,让步总慢慢看。
  足有半个多小时,步总才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大班桌,对他说:“当时急了点,有几处不够严密。”
  丁宝非慌忙站起来,走上前,急切地问:“还要修改吗?”
  步总也站起来,两手一摊,“没关系,一点小问题。总的挺好。不错,丁总,谢谢您了。告诉漆总,按照协议,一星期内将1.5亿资金打过来。这样,我们就奏响了双方合作的乐章。”他望了眼燕萍,“先安排丁总住下,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
  燕萍把他带到万丽大酒店,给他开了间套房,一看价格,3600元。心想,这些资本市场的腕儿都爱烧钱。也好,礼尚往来,好好享受他们提供的服务。晚餐安排在酒店的中餐厅,三个人坐在一个十人包间里,显得空荡荡。
  由于互相不熟悉,酒喝不出气氛。彼此客套几句后就无话可说。步总其间电话不断,进进出出无数次。喝完一瓶茅台,丁宝非主动提出收场。步总燕萍也不勉强,道了几句谢谢,说不好意思,怠慢了,把他送回房间。同时送到房间的还有两个提袋。燕萍指着小提袋说:“丁总,这个给你。”指指大提袋说:“这个请你带给漆总。麻烦你了。”丁宝非一边应着,一边表示感谢。
  步总燕萍离开后,他急急忙忙打开属于自己的小提袋。一个精美盒子里装着一尊两百克的纯金马。他属马,对方何以知道自己的属相?这下,他吃惊不小。看来,这些证券界宠儿是人精。感叹一阵后,他把两个提袋放进柜子里。休息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打了华丽萍的电话。他记得华丽萍上次跳舞时说过的一句话,到上海时让她单独接待一次。他要试试她的真假。一听到他的声音,华丽萍在电话里尖叫起来:“丁总,真的在上海?”丁宝非压低声音说:“如果怀疑,到万丽大酒店1208房检查一下即可。”华丽萍兴奋地回道:“等着,一小时准时赶到。”
  一小时后,门铃响了。丁宝非打开门,华丽萍跳了进来,挥起粉拳在他胸脯上擂一通,“好啊,到了上海不给我电话。说,带谁来了?”
  丁宝非把门关上,做个鬼脸,玩笑道:“带了个林妹妹。”
  华丽萍四周望了望,“人呢?”
  丁宝非指着她说:“你不是人吗。”
  华丽萍上前扭了他一把,“好呀,你个骗子。方姐没来?”
  丁宝非说:“这次给漆总办事,比较重要,就一人过来。再说,即使带人来,也不敢带方梅。这个东泰公司,乱咬我一通,差点被他们害死了。”
  华丽萍知道他近期发生的一切,但爱莫能助。再说,也是因宏达公司业务竞争而起。东泰公司也是上海一家贸易公司,老板姓仇,与左兵有过多次摩擦。随着宏达公司业务发展加速,东泰公司沉不住气,暗暗与左兵较上劲,大有置之死地而后快。华丽萍为了安慰他,妩媚一笑,上前板过他的头深情一吻,娇滴滴地道:“都是左兵害的。说,需要什么补偿?”
  这一吻,让丁宝非六神无主,血脉贲张。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兰清香,令他心扉入醉。虽近深秋,华丽萍的打扮却分外妖娆,下身穿浅色紧身牛仔裤,上身着粉红超短外套,里面束一件白底儿草莓花儿的胸衣,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若隐若现的两个丰乳,无时无刻不在牵引他的目光。丁宝非怕自己失控,赶紧把头扭向一边,颤声问:“左总在忙啥,他没来?”
  华丽萍蛾眉颦笑,暧昧地说:“你希望他来?可惜,他陪客户出国了。”
  丁宝非问得多此一举,左兵出国前曾给他打过电话。为了开辟西北一家电厂的业务渠道,左兵邀请其分管物资采购的副总和物资科长等到北欧旅游去了。丁宝非还跟他开过玩笑,说什么时候请我也去开开洋荤啊。左兵说,本来有安排,你这边出了事,只好往后推喽。其实,左兵早就邀请过他和方梅出国转转,只是丁宝非不敢应承,担心引来非议。“哦……”丁宝非夸张地拖了一声,又问:“你没跟着去?”
  华丽萍嘟起嘴:“都是爷们,带一个女的,不方便呗。”
  丁宝非马上想到,左兵此行,必定会把这伙人侍候得乐不思蜀。
  华丽萍搓搓手,蹦了两蹦,从起居间转到卧室,一边走一边说:“这么好的房间,就你一个人住,不可惜?”
  丁宝非跟在她后面,调皮地接过话说:“可惜。要么你来陪?”
  华丽萍停住,闪动媚眼,挑逗地说:“行呀。这年头谁怕谁?不信你还能吃了我。”
  自到上海,丁宝非就起了“贼心”,老想到她在不同场合说过的暧昧话和做过的暧昧举动。只是脑子里一闪过左兵,就遏止了出壳的灵魂。丁宝非碰到她挑逗的目光,刚生出来的勇气又缩了回去,脸一下涨成猪肝色,低了头,嗫嚅着:“要不,咱们先去喝酒。”
  “好呀。”华丽萍眉毛一挑,“咱们今晚喝个烂醉。”
  “到哪喝?”丁宝非问。
  华丽萍想了想,“哪也不去,就在房间。起居间的牌桌正派上用场。打个电话,叫服务中心把酒菜送来。”说完,华丽萍拿起房间电话张罗起来。
  一会儿,酒菜送上来了。丁宝非把两个大杯斟满,送一杯华丽萍面前,“来猛的,一口闷。”说完,自己一口喝干。华丽萍也不示弱,端起杯子一口喝干。一来二往,一瓶酒就见了底。华丽萍酒量不大,几杯下去就有点晕眩。丁宝非还要开第二瓶,华丽萍用手挡阻:“不喝了,再喝真要住这里。”丁宝非有点扫兴,看来以前她浪漫亲昵的举动是一种习惯行为。丁宝非干脆放下筷子,双手支头,两眼迷茫地望着她。
  华丽萍使劲晃了晃头,也迷顿地望着他。两人对望了一阵,互相把酒气往对方脸上吹。过了一会,华丽萍说:“我们跳舞吧。”丁宝非说:“没舞曲。”华丽萍打开手机,放出内存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轻快悠扬的乐曲一响起,华丽萍就起身牵了丁宝非的手,随节拍轻舒慢舞。跳了两圈,华丽萍说,把灯关了吧,留夜灯就行。丁宝非上前关了灯。灯一暗,房间里的气氛就暧昧起来。两人先是托手扶肩搂腰,走着轻步。走着走着,两人就贴在一起了。丁宝非浑身的血液在燃烧,心里那头蛰伏的野鹿在狂奔,不断使劲把她搂紧,生怕她从手中溜失。华丽萍喘息道:“想勒死我?”丁宝非俯下头去,“就想勒死你。”说着,把嘴巴贴在她的嘴唇上。两对滚烫的嘴唇一碰,就胶在一起了。华丽萍迎合他的狂吻,不停地用舌头在他嘴里翻搅。丁宝非感觉燃烧的每个部位都在爆炸,猛地把她抱了起来,走进房间,把她平放在床上,急速地剥去自己和她的衣裤。华丽萍微闭双目,大口喘气,胸脯起伏,任凭丁宝非折腾。当丁宝非硬挺挺的东西快要进去时,突然停下来。华丽萍睁开双目问:“咋啦?”丁宝非一边喘气一边说:“我这样是不是不仗义。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对不起左总啊。”华丽萍扑哧一笑,“你还真够朋友。都这样了,还不欺?”用手点点他的鼻子,“你们男人啦,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野食。左兵在外面干的那些,我清楚得很。有啥办法?这个社会就那样。较真,还不把自己气坏。”说完,屁股一翘,把丁宝非的那活顶了进去。丁宝非被她一激,突然像头猛狮狂奔起来,把华丽萍弄得浑身虚脱。
  激战完毕,两人相拥而卧,聊着往事。聊着聊着,丁宝非突然问起委托炒股之事。华丽萍说:“左兵有个朋友在证券公司,说这事挺玄,但返点不少,高的达百分之五,一般也在百分之二。朋友找过左兵。左兵没同意,自己的钱,投进去没啥意思。证券公司大都瞄准了国企,个人拿了返点,至于赚不赚钱,考虑不多。怎么,这次就是为漆总办这事?”
  丁宝非忙摇头:“不是,不是。随便问问。前天在网上看过消息,不知咋回事。”
  华丽萍在他胸脯上摸摸,娇柔地说:“建议你们远离股市。股市深似海,随时会被巨浪淹没。”
  一晚上,丁宝非怀里拥抱美女,却无法入眠。不停地想,返点百分之二,那是一个什么概念?一算,不得了,一下子漆总就可进账300万。300万,要花多少功夫才能赚得到?权力,这根魔杖,法力无边,只要你敢用,天下没有什么事办不到。就像齐总,多少年前就是千万富翁。他既羡慕又嫉妒他们,但更多的还是羡慕。人家就是有那本事。他呢,不靠齐总,不靠漆总,狗粪不如。又反复告诫自己,对漆总这单业务,千万不得露出半点风声,打死也不说。如此才不枉漆总的器重和厚爱。
  第二天上午,丁宝非告别了华丽萍和燕萍,乘飞机回到芷都。
  当漆汉昆听完他的汇报后,沉默许久。1.5亿,马上要打出去,说说容易,真的操作,还是有点难度。看漆总无任何指示,丁宝非只得轻轻退出办公室。四十分钟后,漆汉昆打来电话,叫他过去。经过激烈思考,漆汉昆做出了决定,很果断地对他布置任务:“宝非,这事你来办。新远燃料公司以购煤款的名义向主业借1.5亿,到账后尽快打给步总。记住,这笔款暂时挂在燃料公司账上。等1.5亿回来后打回主业。账务处理我会想办法。再交待一句,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外传。”
丁宝非慌忙点头,拍着胸脯:“漆总,放一万个心,保险办得稳稳当当。”
  在漆汉昆亲自操纵下,1.5亿很顺利转到了兴达证券公司账上。按漆汉昆的指示,丁宝非又单独去了一次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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