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花知道(散文)
云想衣裳花想容,是李白诗里的比拟。其事实上,是女人自己更想花容月貌。
花是美貌的代言,虽然并非每一朵花都是美的。花儿是风格不同的女子。有的淡雅,有的浓烈,有的惊艳,有的温婉。
女人会为了爱情迷失,因为不知道谁真的值得自己珍惜。但是花知道,花有花的珍惜。
我对着君子兰微笑,油亮的叶子分外精神。这是它来我家的第三年,不见任何花开的迹象。我的喜欢是,它不开花又如何?谁说每一棵被称作“花”的植物非要开花才美丽呢?绿色植物,美在生机无限。花开是瞬间的炫灿,生机才是恒久的生命力。
那年,送我君子兰的同事说,最小的这棵,只有一片叶子,根也不多,可能养不活。你扔掉算了,反正我给你了好几棵呢。爱花的,大有人在,君子兰各有去处。这棵最弱小最没有希望的,却在我家阳台上,日日生机。
这棵君子兰,开不开花,都是君子兰。每一种花,都有她的懂得和珍惜。君子兰陪伴我穿越四季,花知道我的苦乐。是的,花知道,你对她好不好,花儿一直都知道。
花和鸟不分家,花和鸟是亲密的伙伴。那年冬天,一只喜鹊倒在单位走廊的窗台上,一点点僵硬了。我想,小鸟最美好的归宿,应该是眠在花香里。我借了工具,费力地撬开冰封的冻土,把喜鹊埋在花坛里。第二年春天,月季花开,异香扑鼻,我相信鸟的魂魄变成花的芬芳。
我最爱的花儿,不一定会养在家里。能够欣赏她的美丽,已经很荣幸。为何一定要带回自己家呢?
一个冬日,我们一家三口逛花卉市场。温室里的花儿,娇艳、妖娆。尤其是盛开的蝴蝶兰,每一朵花都好似翩然若飞的蝴蝶。儿子仔仔细细看一朵朵蝴蝶兰,脸上带着甜蜜的笑。良久,小家伙选择了放弃,他知道蝴蝶兰到了我们家会冻死的。
我们的喜欢,花知道。不能给花儿适合的生存环境,就让她留在最适宜的地方。
花儿需要的爱,可以不热烈,但要持久。人的热情和淡漠,花也有感觉。有人说,势利眼的人不适合养花,他们会在花开的时候百般呵护,花开过后懒得料理。
花的美有的是绽放,也有的是闭合。欣赏不同的花,有不同的物语。儿子总说,为什么无花果没有花?我总告诉他,无花果的花开在心里。不信的话,你掰开无花果,里面甜甜的籽都是花变的。无花果是含蓄的美,只有品尝果实之后,人们才会懂。
家在荆河水边,我和儿子会一起研究水里的植物。有一次,儿子指着菱花问我,“那是一种新的睡莲的花吗?”“不是啊,那是你吃过的菱角的花。”“菱角也开花啊!”这个发现让儿子开心极了。“但是,妈妈怎么知道那是菱花呢?”我点点他的鼻子,“你不善于观察啊。我们去年秋天一起看过别人捞菱角,水面上就是这样的叶子啊。我不认识菱花,我认识花旁边的叶子。”“噢,怪不得妈妈会对着菱花微笑,原来妈妈是这样认识的菱花啊。”
如果我对着一朵花微笑,请你不要笑我痴傻。那个时候,花也在对我微笑。你不知道我的关怀,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