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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海阔】那条清清的小河(散文)


作者:张瑞良 布衣,492.9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348发表时间:2013-08-06 20:42:35

儿时,给我带来快乐的莫过于那条清清的小河了。
   记得我家的旁边有一条小河,大人们习惯叫它坟浜。小河中间小,两头宽,像插在女人发髻上的碧玉如意,弯弯曲曲,绵延二三公里。每当夕阳西下,那一幢幢青瓦白墙错落有致,静静地俯伏在绿树丛中,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的狂吠,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村庄都穿上了隐身衣。一缕缕微弱的光亮慢慢地从低矮的窗户里爬出来,此时,深邃的天穹那一颗颗星星好像刚刚睡醒似的,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懒洋洋的哈欠,稍不留神便一个接一个地从天穹纷纷坠落到那条清清的小河里,顿时,小河里像撒满了一颗颗闪亮的珍珠,像鱼儿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小河也变得明亮起来。
   乍暧还冷的时候,小河两旁的倒挂杨柳便偷偷地吐出一丝丝绿色,只两三日功夫那绿色便把柳枝染得碧绿碧绿,显然那鲜嫩欲滴的垂柳已接纳不下那不断涌动的绿色,饱胀得快要憋不住了,忽然间,一头扎进那条小河里,仿佛要把小河染绿似的;而散落在树木丛中的杏树、桃树、梨树则像一个个T形舞台上的名模,打扮得花枝招展,扭动着细身嫩腰向我们轻盈地走来,好像在说我是春姑娘的化身,快来拥抱我吧!几只白头翁在光秃秃的楝树枝上,争抢着残存的果子,叽叽喳喳地跳跃着叫喊着吵个不停,好像春天还显得不够热闹;河里那群麻栗鸭欢快地梳理着羽毛,头舞足蹈,张开双翅,嘎嘎地唱着,那声音抑扬顿挫,高吭洪亮,仿佛举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诗歌朗颂会,“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夏天,放暑假的时候,小河便是我们这些孩儿们的好去处。清晨,当东方泛出鱼肚白,我便一骨碌爬起床,脸也顾不得洗,照例拿上那把自制的鱼枪来到小河边。这时河岸两边已站满了三三两两的大人和孩子,各家各户的石砣上挤满了一堆堆胸肥臀圆女人,有的淘米洗菜,有的洗衣洗被。婶婶阿姨们不停地用双手搓着衣被,就连那张嘴也一刻没有闲着,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哈哈大笑,那甜甜的笑声随着那水波荡漾开来,整条小河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氛。就连那些鱼儿也兴奋起来,跳出水面,玩起游戏来。此刻便是抓鱼的好时机。大家都争大了眼睛,注视着河面,有的来回走动寻找着鱼儿的踪影,有的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水草晃动的地方,凝神屏气,手握鱼枪,做好了出击的准备,一旦鱼儿探出头来,便将束手就擒。假如运气好的话,也有将多余的鱼到街上去卖了换肉吃的。一个早晨下来,我只抓到了一条小黑鱼,还不够我一人开荤呢。
   父亲才是村上抓鱼的好手,只要父亲拿起鱼枪,就没有空着手回家的。有一次,舅舅有事来我家,因轮船晚点,到我家时已错过吃饭的时间,当时家里实在没有什么荤菜可吃,母亲显得十分无奈,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刻父亲二话没说,拿起鱼枪就走,大约一支烟的功夫,一条二斤左右活蹦乱跳的鲢鱼已拎在他手上,母亲的脸上也灿烂起来,连忙杀鱼做菜,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红烧鱼块端上桌子,那天舅舅吃得津津有味,连连称赞。
   正午时分,太阳像个火球,烤得大地直冒青烟。大人们顶着炎热在田头参加生产队里的“双枪”劳动,那条清清的小河自然成为孩子们避暑的小天地。这个时候我们便三五成群地涌到小河里,有的扎猛子,有的狗爬式,有的光着屁股在浅水区嬉水。不会游水的和胆小的孩子们便双手抓住石砣,晃动两只脚丫拼命地拍打着水面,胆大的用一只手抱住一根又长又粗的木门拴,腾出另一只手不停地划水,一寸一寸艰难地游向对岸。我们几个稍大一点的男孩,则不停地在河中心游来游去,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蝶泳,一会儿仰泳,像一群脱光了毛的野鸭子,几几喳喳,在小河时吵个不停。
   玩疯了,游累了,便到那座小石桥下面的石逢里摸鱼捉蟹。石逢很狭小,仅容一只手伸进去,那些小石蟹、小汪刺鱼、小喽咕鱼、还有那带刺的桂鱼,这个时候都喜欢在石逢里栖息,一旦我们把手伸进去它们便无路可逃,乖乖地成为我们的战利品。但也有拼命挣扎的,像汪刺鱼、桂鱼,凭借着身上锋利而坚硬的鱼刺,作最后一搏,假如你这时候松手或者把手缩回来的话,那它们就会一遛烟似地从你身边遛走,倘如你不怕痛一直抓住不放,它们挣扎几下也就不动了,不过你的手心上已被刺得千疮百孔,疼痛难忍。
   最要命的是那些小石蟹,还没等你把手伸进洞去,它那双铁钳早已牢牢地将你的手指夹住,你越动它夹得越紧,像一副带锯齿的镣拷让你动弹不得,常常痛得我们哇哇大叫起来,以后很少有人再到桥底下去摸鱼捉蟹了。但嬉水、玩耍照样进行,就这样整整一个暑假,我们天天都泡在这条小河里,把寂静的小河捣腾得热闹非凡。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才会迅速地穿上裤衩,争先恐后地背上草篰,急急忙忙地来到田头地角,去完成属于我们的割草任务。假如实在完不成的话,大家会挖空心思地用荆树条将草篰挑空,上面盖些草,用来蒙骗大人们的眼睛,这些“小聪明”使我们屡屡得逞,一直延用到暑假结束。
   秋风刮走了夏日的炎热,送来了秋天的凉爽。一场秋雨过后,小河边那些树枝上的黄叶纷纷飘落下来,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小河两岸的颜色不再由绿色主宰着,那些绿叶逐渐被染成了金黄,还有那一望无际的金灿灿的稻子,点头哈腰,预祝丰收;白色的菊花开满了小河两岸,层层叠叠,互不相让,像一群穿着白褂的孩子们在叠罗汉;不远处三三两两的野玫瑰那鲜艳的花朵,像一簇簇燃烧的火熖,映红了小河的脸;唯有远处几块竹园地依然青翠欲滴,郁郁葱葱,长青不衰。
   小河里的水变得晶莹剔透,清澈见底,像一条随风舞动的绿丝带。站在小石桥上举目远眺,那小河、那村庄、那景致都定格在我的眸子里,好一幅江南水乡的水彩画。此时,我忽然想起语文书里那首古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抺总相宜”那条清清的小河不正是那美丽西湖的一个缩影吗?
   立秋之后,暑假也已结束。尽管“秋老虎”仍在发威,但我们已没有时间再去享受那小河恩赐给我们的清凉与快乐,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小河又属于我们这帮孩儿们的快乐小世界了。这个季节是捕捉螃蟹的大好时机,吃过夜饭,大家便等待天快点黑下来,而我则早早地准备好了鱼篓,鱼钗,还有鱼网,穿上高统靴,然后把鱼篓拴在腰上,拿上两头系了绳子的手电筒,斜背在身上,等天一擦黑,便大步流星地来到小河边。此时,月亮还没上来,整个小河漆黑一片,除了手电筒的光亮之外,偶尔有几只荧火虫在河面上晃动,闪着微弱的绿光。
   此时,小河不但黑而且静,我独自走在河滩边上寻找着螃蟹的踪影,忽然,河滩边的水草中传来不停的叽叽声,我断定有螃蟹在水草上面觅食,于是借着手电筒的光束在水草上面仔细搜索,瞬间,一只肥大的螃蟹进入我的视线,我悄悄地把网兜伸向那只螃蟹,趁它还没反应过来,用力将网兜摁下去,然后突然往上拽起,那螃蟹做梦也没有想到它已成为“瓮中之蟹”。我小心翼翼地将螃蟹放入鱼篓,再盖上柴盖,生怕它逃走。那天收获颇丰,整整逮到了大半篓螃蟹。
   冬天像个圣诞老人姗姗来迟。入冬第一场雪悄然而下,纷纷扬扬的白雪飘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小河两岸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在白色的衬托下小河显得恬静而惬美。俗话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已经到来,学校也开始放寒假,这时小河上面已结了厚厚的冰层,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们便在那厚厚的冰层上面打雪仗堆雪人,顿时寂静的小河又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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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儿时记忆中的小河给我带来了多少童年的乐趣,即使长大后也难以忘怀,作者以一个怀念的心情写着逝去的小河,把那些再也找不回来的乐趣写的很有童趣,非常清新的一篇文字【编辑:海阔天空】【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8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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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海阔天空啊        2013-08-06 20:46:02
  欢迎来到海阔社团,愿你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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