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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官殇》(19、20、21)

作品名称:村官殇      作者:九曲黄河      发布时间:2013-08-13 12:28:08      字数:6661

  十九、希望得逞
  朱希望嘿嘿一笑。
  看你都要喝醉了,俺不放心,就返回来看看,你没事吧?
  俺没事,你走吧,希望哥。兰草面无表情。
  我不走,妹子,哥要留下来陪你!刚才……我都看到啦,也都听到啦……朱希望踉跄过来一把搂住了兰草。
  你给我滚!兰草挥动着胳膊、挣扎着,竭斯底里地吼道。
  ……兰草,难道在你眼里,我还不如刚才那颗老白菜帮子?希望心头闪烁着无名之火。
  对!我看上的是他,不是你!你明白就好。李兰草咬着牙。
  哼,朱希望醋意大发,怒火中烧,他颤抖着手,指着兰草冷笑道:
  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念着他哪点好?你那个低保可是我朱希望给推荐的,有我朱希望一多半的功劳,不是他朱守岩一个人的恩典!就算他吃肉,你也该让俺沾沾光,喝些汤汁水。
  别说啦,你到底滚不滚?李兰草瘫坐在地上。
  全庄台的人都知道,他堂堂一个村支书,跟自家的儿媳不清不楚,刚才居然还在你面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人前树牌坊,背后当婊子!呸!他算什么玩意儿?朱希望越说越气,腮帮子哆嗦着,依然喋喋不休。
  住嘴!你有完没完啦?你这个混蛋!兰草气急败坏。
  我就骂他!我骂他就牵扯着你的肉啦,你就心疼啦?哼!痴情地傻女人呀,你再揪心人家也不领你的情!我就厌弃他那种道貌岸然,我操他先人板板!我操他八辈祖宗!我操他……希望一时也想不起该操老朱支书什么好。
  别张牙舞爪啦,背后骂人算什么能耐?操那些死人算什么本事?有胆量就过来操我吧!姑奶奶让你操!有胆量过来吧,谁要不敢操,他就不是个人操的!兰草说着一把扯去上衣,犹如丝绸一般滑腻油亮的雪白的胸脯坦露了出来,肩膀浑圆,乳房饱满,乳头上翘,洁白光滑,白花花的雪肤直刺朱希望的眼睛。
  哎呦,俺的亲娘呀……一种兰花般得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希望眼前一阵眩晕,他长大了嘴巴喘着粗气扑了过来……
  你娘早被你这个不孝子孙给气死啦,还记着你娘!杂种!兰草闭上眼睛心里骂道。朱希望搂抱着兰草,两人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
  后来,兰草躺了整整三天,才开始下地干活。老朱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心里暗暗后悔,肠子肝货满肚子里隐隐作痛,觉得对不起她对自己那一团痴情一片真心。作为支书,那晚上他的选择,固然是非常明智的,作为男人,他的行为,在兰草眼里无疑是一个不折不扣临阵脱逃的逃兵。
  老朱无奈地摇头苦笑……
  只有兰草自己知道,她肉体得到了满足,精神却负上了重债。之所以接受朱希望,完全是她一时的冲动,有欲火难耐的成分,有赌气的成分,有几分对老朱绝望的成分,有醉酒之后放纵自己的成分,各种情绪七上八下,此起彼伏,相互交织,纷纭复杂,难以形容,不可言状。朱希望那个混蛋简直就不是个人!他是一头畜生,不,畜生也没有他那样贪婪、那样下作,他一遍又一遍的发起冲击,变换着各种下流的花样,嘴里不断发出野狼般得叫声土狗般得叫声种猪般得叫声傻驴般得叫声等等各种动物的声响,唯独没有人的声音,兰草觉得自己的下体被揉碎了掏空了,两腿僵硬,伸得笔直,连弯曲的力气都没有了,东方鱼肚吐白,太阳蓬勃而出,几道金黄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照射在朱希望的屁股上,斑驳陆离,一片惨白。朱希望抖擞下身子,穿起衣服,不慌不忙地抬身而去,他肆无忌惮地故意磨蹭到天放大亮才动身离开,嘴里还哼着得意洋洋的小曲……真是个拔屌无情的畜生呀!兰草躺倒在地上,他走都没有去拉她一把去扶她起来。兰草躺在地板上翻着白眼,一动不动,有气无力,仿佛是一条被滔天巨浪抛在沙滩上等死的小鱼。欲火熊熊、熊熊欲火点燃了她也几乎烧化了她,她高烧不退,三天以后,才转活过来。
  从此,她成了朱希望溜门子的重点对象。她的家简直变成了支部委员朱希望的逍遥宫。老朱有时候也去,但他去得少没有希望去得多,老朱去,希望不知,希望去,老朱不知,老朱去是谈情,从不做爱,希望去是做爱,绝不谈情,老朱来了,兰草就纯洁诚恳地拿他当朋友交往,绝不越雷池一步,两人似乎都有要紧的话要说,可总是话到了嘴边,谁也张不开那口;希望来了进门就拥抱,这个精力充沛的男人,足以满足她生理上的需求,兰草不爱他,身体却离不开他依恋着他,久而久之,他成了治她心病的一帖灵丹妙药。有陪着谈情的,有陪着做爱的,二人转似乎变成了三角恋,真不知这个女人使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竟使得村里这两位最精明的人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李兰草把两位村干部玩弄于股掌之间,似乎把村子里最强势的两位大人物都拉下马垫在了腚底下,这两个男人都围着她打磨转,这个女人可谓耍尽了风流享尽了快活。朱希望曾对李兰草说,有了你这个小妖精陪着俺耍,明天俺就是死了,哪怕就是到了阎王爷那,俺也知足啦。兰草冷笑着反问,你觉得你得到我了?朱希望不屑地说,是,我没得到你,操了有一百回。兰草骂道,畜生,涮锅底的货!希望狠狠地扳倒她,脸对着兰草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喜欢他,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不过是跟在人家屁股后边捡了个大便宜——你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吗?可天天搂着你睡觉的是我不是他,以后在我面前你少提他!臭婊子!
  老朱来的时候,问李兰草,朱希望常来,是吗?兰草摇头,别骗我啦,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兰草冷笑道,俺是不要脸,俺承认,可是俺活得踏实活得坦荡,你多要脸你多高尚,你这么一个圣明体面的人,为啥不敢面对一个弱女子真挚的感情?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对我说一句实话,就一句: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老朱低下了头,我知道你心里有苦楚,我骂你不要脸,是我失言了,对不起,兰草!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我喜欢你!老朱鼓起勇气,终于道出了实话。喜欢我?好,好啊,那你为啥……不要我?是你心里瞧不起俺,觉得俺根本配不上你这头老倔驴,是不是这样?俺的大书记!老朱长叹一口气,兰草,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就不能跟朱希望那样,你明白吗?我刚才粗口,那是因为我反感你跟朱希望那种关系,这对你,对他,对你们双方的亲属,都是一种伤害。我觉得你应该堂堂正正去找个正经人家,这才是路!天呀,你听听这个人说得,多么轻巧?兰草望望房顶,笑得浑身打颤,她说老朱:我就想嫁给你,除了你,别人我通通都不爱,你敢娶我吗?老朱高声道,兰草!你醒醒吧!听我一句劝吧。兰草冷笑……哈哈……看,把你给吓住了吧?现出原形来了吧?我原以为你是个庄台上的人物头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胆小鬼,你的胆子也就这么大——李兰草伸出一个小指肚,在老朱面前晃了晃……居然连朱希望你都不如!太令我失望了!兰草冷笑着,眼里闪烁着泪花儿,朱希望他算什么东西?他还以为他怎样似的,不过是我搂草打兔子,捎带上的角色罢了!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我虽然骂他不是东西,可是人家心里有我装着我!所以他才常来看我。不像有的人,甜言蜜语,一动真格的,就吓尿了裤!别人看着是正人君子,若叫我说,那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狠心贼!老朱笑笑,知道你对我有气,今天让你骂个痛快。既然有人心里有你,那很好,既然人家也可你的心,非常好,那我以后就不用来啦。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他叫来的!兰草恨恨地说道。是我,是我叫他一起来喝酒的,成全了你们,这不是很好吗?老朱意味深长地笑笑。好,现在,收起你的仁义道德,马上给我滚!滚!兰草指着大门吼道,老朱一步跨出门去,头也不回地走了。你有种……一辈子都别再登门!李兰草带着哭腔咬着牙说道。
  从此,朱希望正式成了李兰草的相好,老朱全身而退,老朱算是具有相当不错的定力,他不是不喜欢李兰草,这样美好的女人,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单凭她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兰草般得芳香,就足以陶醉男人得了,何况人长得那么娇小可人,那么善解人意。但是老朱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出……老朱也具备大多数男人所缺乏的那种少有的宽宏大量,对朱希望和兰草的事情绝口不提,对希望的信任也一如既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朱希望和李兰草的关系,从此便固定了下来。
  老朱从这场烟花浪漫的爱情里淡出来,他家闺女翠的婚事,却又成了他一桩心事……
  二十、翠
  老朱家的闺女翠,那可是个灵巧丫头。
  那模样儿人品儿没法说,谁见了都说是个百里挑一的好闺女。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没有文化,没文化在乡下可不算什么缺点,相反倒是一个优点。庄户人家眼里,要那些学问有啥用,一不当钱花二不当饭吃的?只要人本份,懂得过日子,就是相貌不好也没啥关系,女孩子能对付着识俩字儿就行啦。在这种普遍的氛围下,翠小学毕业以后,她就不再念书了,跟着她妈板儿在家做些针线簸箩之类活计,过了十六岁就开始随她爸妈下地干活,家里外头里里外外没有她不会干的,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不到一年功夫,就锻炼成了一把过日子的好把式。模样俊,不娇气,肯吃苦,这在农村可就很难得。附近村庄上人们都知道朱堡村村支书家,养了一个俊俏能干的好闺女。上门提亲的人一拨接着一拨,怎奈翠根本就没嫁人的心思,所以就一概地拒绝,辞退的人多了,人们就误以为这丫头眼皮子太高,加之她家支书的门第又高,她老爹朱支书为人又狂傲,上门提亲爹不领情,妮不领情,娘不言语,人们见这阵势,渐渐地就把大伙说媒提亲的心给冷淡了下来。这一冷淡不要紧,可就犯了庄台上的大忌。村人们最瞧不上的就是眼珠子朝上的人,哪怕你是好成一朵花儿呢,你是皇上的女儿呢,你越高贵,俺庄稼汉越不待见。被冷淡下了就等于是被打进了另册,就把她晾在那儿放到了二十大几!眼见得别人家跟她差不多同龄的闺女,嫁人的嫁人,生娃的生娃,唯独自家的丫头无人问津,板儿暗暗叫苦,后悔以前不该由着闺女的性子来。这下可倒好,连说媒的都不敢登门了。翠倒满不在乎,天天滋莫悠得没事人一般,板儿看到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忍不住坐那儿边喝茶边不住地唉声叹气。
  老朱爱饮酒,板儿爱喝茶。老朱当初娶板儿的时候就问板儿,嫁给我,你说一样你喜欢的,俺都随你的意!板儿就说俺不图到你家吃鸡鸭肉,不图进你家穿绫罗绸,俺就喜欢喝一口热茶。这可是个不算小的奢望,农村里贫寒人家,家里不来个远客贵客,是不上茶的,男人们平时还舍不得买茶喝哩。板儿说俺就爱喝茶,俺在家天天喝茶,俺爹由着俺,俺娘由着俺,俺家的头一碗茶都是俺先抢了先,俺喝过了俺爹才喝,俺爹喝没了色了没了味道了俺娘才喝。老朱一听就乐了,对俺的脾气!你要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月亮俺够不着,你要地下的龙肉山里的灵芝俺弄不起,你要这么一口茶,虽说是颇费些钱儿,可俺还能管得起管得够。板儿喝茶也与众不同,总是沏得俨俨得浓浓得,喝进嘴里在她喉咙里总要发出来“叽里咕噜”一段声响,然后才悠悠咽下去。这种声响谁听了都要皱眉头,唯独老朱支书一家天长地久听习惯了也都听着比较顺耳了,没人说个啥。板儿听起来倒像是一段最悦耳动听的音乐,仿佛她喝茶不是解渴不是品味,而是为了听那道声响似的。等她食管子里凸凸地响过之后,翠就逗她妈:
  妈,我不少干活也不白吃家里的饭,你就这样容不下俺?
  妮,说傻话呢?妈疼你还疼不过来。妈不是撵你,是俺妮长大了翅膀硬了,该飞走啦。
  翠给板儿倒上杯茶,递给她手里,说:妈,妈,你就死了撵闺女走的那份心吧,我不找是不找,要找就找个上门女婿,一辈子待在妈身边孝敬妈。
  呸,板儿接过茶杯子笑着啐了一口,说:“有你那俩不长劲的哥就够我生气得了,你还想再招来一个气我?
  翠说:人家还能跟俺哥一样哩?
  你那俩哥不好,可没有你这样让妈不省心。
  妈,你操心也白操心,俺就是不嫁!
  嗨,这孩子,净说些傻话。可气死我啦。
  俺不嫁人,碍着妈什么事?皇帝不急太监急!翠故意逗她妈。
  咕噜噜……一道声响,板儿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哎呦呦,妮呀,可让我说你啥好哩?咱都多大了?自家还不晓得愁闷!板儿数落起她宝贝闺女。
  哈哈哈……看到妈愁容不展的模样,翠忍俊不禁,好了妈,俺逗你呢,以后我的事您就别操心啦……俺有数。
  唉!这孩子,惯得你实在没个样儿!板儿怜惜地瞅着翠,轻轻地照她后背上拍了一下……
  娘俩个没事,就常常在家里这样拌嘴磨牙。翠跟她爹反相,跟她妈可亲近,翠觉得跟妈在一起说说话撒撒娇很幸福,板儿觉得女儿偎依在她身边,娘俩这样说说话斗斗嘴很惬意,翠望着妈头上丝丝缕缕银光闪烁的灰白发丝,细长的眼睛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眼神里飘溢着母性的温情,翠就觉得在妈身边娘俩相处的时光愈发地珍贵。
  板儿可觉得这样下去可不个是办法!闺女这么大了耽误这么多年,再这样耽搁下去,那不是坑了自家孩子?她爹对家里这类事又是个百事不问的甩手掌柜,于是她就悄悄地托东家找西家张罗着给翠找婆家。
  二十一、订亲
  “好酒不怕巷子深”,好女何愁没人寻?有个王集村的“畜类先生”(就是给猪牛羊等牲畜看病的兽医)老吴,早年曾在水寨大集上见过翠一面,心中就忘信不下了,有意介绍给自己儿子吴小刚,儿子二十六岁也不小了,虽然家境殷实,可是受自个“畜类先生”名头不好影响,孩子老大不小了,也一直没个人搭腔,于是就成了困难户。以前并不敢跟朱支书攀亲,现在听说那闺女的妈主动托人了,顿时喜出望外,就急忙托了媒人来说,板儿当然愿意。到了见面的日子,两下里一相看,一看那吴小刚,高大魁梧,比娟大了有三、五岁的样子,翠心里就有几分不喜欢,老朱看着也不般配,板儿却说:那孩子身大力不亏,虽说看上去大了几岁,不过可是个过日子的好壮汉。翠也没言语,老朱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就暂且定下来让俩人处处朋友看。过了俩月,吴家送来了一万块钱外加厚重一份彩礼,板儿满心地欢喜,嘴里对着媒人不住地说:她婶子!我就说嘛,人家亲家就是大方哩。妈!翠白了她一眼,板儿这才闭住了口。
  老朱倒是有几分不放心,悄悄托人打问他亲家的情况,都说“畜类先生”老吴不是东西,看病的手艺不咋地,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一针下去能把好猪扎死了,给人扎坏了猪,他还振振有词,他不慌不忙拿毛巾擦擦手再擦擦额头上的汗,对主人家说:这猪本来不至于这样!我费了好大劲去挽救,可是……太晚了!唉,要早一天来瞧就好啦,你们非等严重了再叫我来瞧,哪还来得及……我给卖肉的平打电话叫他来拉猪,放心吧,现在气还没断利索,身子还是热的,不少卖钱。临走腆着张大脸要起钱来分文不少。他老婆外号“小辣椒”,辣的亲朋邻居不上门,但是管教起“畜类先生”来,倒是一贴老膏药。吴小刚没人搭腔,跟他妈“小辣椒”大有干系。有个闺女出嫁到了外县,不常走动,剩下这个儿子吴小刚,常年在外地打工,了解他的人并不多,在社会上也没暴露出啥不好的表现,跟他爹“畜类先生”倒不是一路人,老朱了解了这些以后,心里就对这个家庭犯了疑猜,媒人瞧出他的心事,就解劝说:儿是儿,爹是爹,妈是妈,老子老娘都不是东西,儿子难道也不是东西?世界上有这种逻辑吗?咱找的是他儿,找的又不是他爹,过日子也不跟他娘。况且他家条件也不赖,朱支书,老哥哥!我当媒人是为了您俩家好,为了孩子们好。我图个啥?小吴那孩子虽说长得憨了点,但是人绝对不差头。他就是常年打工不在家,一拖再拖才耽误下了找对象!那孩子要不行,我能厚着脸皮昧着良心,给咱家这个好闺女介绍吗?费了老大口舌,好话赔了两箩筐,这才打消了老朱的疑虑。彩礼收下以后,按照当地风俗,订亲,看日子,递过门贴,翠的这门亲事总算有了着落。在这期间,李兰草过来串门,就悄悄问翠,妹妹,你看这个对象,究竟咋样呀?翠羞红了脸,低头不语,兰草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妹妹你可得长好了眼色呀。翠说,兰草嫂子,说实话,俺现在心乱如麻,心里空落落的,一点儿底都没有。兰草说,以我看,不在穷富,也不在俊丑,只要是你情我愿、俩人真心喜欢就成。说完便起身走了,翠听罢嘿然不语,呆坐在那儿,怅然若思起来……
  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后,天气不冷不热正合适的时候,吴小刚依照本地界上的风俗,领着翠到惠风县城下了回馆子,看了场电影,买了几套新妆,俩人又去照了婚纱照,最后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书。交上钱以后,工作人员先给两人分别查了体,两人跟很多领证的情侣一起,紧挨着看了一个婚前教育片,翠等女孩子们羞得一直低下头不敢看,吴小刚等男青年们倒看得趣味盎然。吴小刚心想县城里就是不一样,就是开放,连这样的片都能演。俺在外打工的那个小城的录像厅里,人家都是到了下半夜,才放那么一小段儿呢。片儿不长半小时就播完了,片费的价格不菲,吴小刚又交了200块钱的“教育费”,证书总算领了下来。翠像尊木偶一般,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低了头没言没语地跟着吴仁新走下来这些过场。在县城读书的玉闻讯赶过来,给她姐做伴,瞧着姐的神色,玉悄悄问她:
  姐,你爱他吗,你爱那个人吗?
  翠说:不知道。
  玉皱着眉,发急道:姐!姐!
  翠说:别说了,都这样啦。姐认命啦!不这样,姐还能咋样?
  姐妹俩相拥而泣。
  玉擦擦眼睛,告诉吴小刚:好好对待俺姐!不许你欺负她!
  吴小刚“嘿嘿”应着:那是,那是。啊不!怎么会?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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