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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官殇》(34、35、36)

作品名称:村官殇      作者:九曲黄河      发布时间:2013-08-15 21:07:26      字数:4491

  三十四、苟鹏的心事
  苟鹏就两大爱好:玩麻将,嫖女人。玩麻将,据说他一上场别人就全都歇菜,想赢苟鹏的钱,水寨镇眼下还没有对手,将来是不是有好像也够呛。苟鹏干别的不行,但要论起玩牌,他的机灵劲儿,任你十个高手都不是他的个儿!脑子转悠起来比电脑都快,对牌局的判断又狠又稳又准。有人输了钱摆酒请客,想拜他为师,苟鹏哈哈一乐,哈哈……有些事能教得,有些事教不得,玩牌这个东西,是能教得的吗?
  牌友问他:就没有点儿窍门吗?
  苟鹏道:窍门?啥窍门啊,没有!比方说你跟你老婆办事,也没人教你你不也会做了吗,能有啥窍门儿?哈哈,开玩笑……这个就是全凭你自己领会,自己会悟。牌好也是一方面,总之你常玩,玩得多了自然就学会啦。言下之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苟鹏的精明绝不在他祖父苟普礼之下。他初中都没毕业,不像他爷爷苟普礼有文字功底,不能立言著书,虽然他写不出什么奇书,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独到的一套打牌理论。苟鹏认为,除了“手气”之外,四个玩家,每局每个人输赢的概率都是25%,所以,玩家每局都去拼搏求胜的心理是不现实的。牌好的时候,就应该把握机会,绝不能放过,并尽可能争取赢大翻牌。而牌不好的时候,就应该懂得舍弃,转变战术,主动地阻击大翻牌,并尽可能地采用“喂牌”,“点炮”而让其他三个中胡小牌的人来结束战斗,对自己来说,少输为赢,下局再来!根据自己的牌局好坏,选择进攻还是防守,是走一步看一步还是舍弃;遇到牌局不好时,是有意输小去点炮,主动的放弃还是坐以待毙;在牌局好时,是收获已到手的小胜,还是博取更大的成果?在外界牌局不明的情况下,胡一个小胡,"老鼠也是肉",积小胜为大胜。遇到暂时的失利,沉着冷静,小败不为败,暂时的胜利,或激进地乘胜前进,或保守地守住已有成果,都认真思考而且当机立断。对这些,苟鹏虽然写不出来,但是他烂熟于胸,运用娴熟,是攻是守,是留是弃,挥洒自如,收放自得。如果说祖父苟普礼注重的是战术和技巧,那么孙儿苟鹏讲究的则是战略与取舍。应该说,苟鹏的思路更宽广胜算也更大。
  嫖女人更是不在话下。
  一般人认为,打麻将与嫖女人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情,苟鹏认为其实不然。打牌和女人是一枚硬币的两个方面,缺一不可,夤夜读书书案之旁有红袖添香是一桩美事,三更打牌牌桌之侧有美女识牌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书中自有金镶玉,牌里也有万两金。
  凡是苟鹏看上的女人,没有他弄不到手里的。这话虽有些狂妄,却也不是空穴来风。苟鹏看媳妇也有他自家的一套理论,所以他鲜有失手。西门庆虽然有潘驴邓小闲五大优势,但是他命运不济,偏偏遇上个都头武松,穷怕富,富怕官,官员怕的是公安,公安怕的是傻大胆。西门庆既是富商又是个捐官,可偏偏遇到武松武都头这个公安兼生死不怕的傻大胆,一物降一物,难怪白白丢了卿卿性命。苟鹏总结出了西门家的血的教训,自家凡是遇到了厉害主儿,再好再俊也绝不去招惹她。自打认识了娟以后,苟鹏就觉得自己的魂儿就全都附在她身上啦。以前那些相好,跟娟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那些粗笨愚鲁女人跟娟一比,都算得了什么呢?你看人家娟那个头儿,又高又标准,你看人家娟那鹅蛋脸儿,白白嫩嫩,粉面含羞,那一双蓄满了水儿的水灵灵双眼皮大眼睛,瞟你一眼就能让你幸福大半天的。你看娟那身板儿,该苗条的地儿苗条,该丰满的地方丰满,尤其是那对诱人的乳鸽儿,苟鹏恨不得抓在手里就不撒手。你看娟那屁股蛋儿,宽宽的盆骨,外翘的俩屁股蛋子,莫言笔下的丰乳肥臀也不过如此。可惜,好饭让狗给舔了,好肉让猫给咽了,这么个端庄漂亮女人,居然嫁给了黑不溜秋、土拉吧唧的朱长生,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话“好汉无好妻,赖汉压花枝”啊。月老的眼球似球蛋长到了腚沟子上,老天爷的眼睛被墙泥糊住了或者压根它就没睁开,王母娘娘呀,老天爷啊,不公平呀,你让俺苟鹏上哪儿说理去?
  苟鹏每每想起这些,就忍不住一阵阵肝疼。他的心发酸,他的肠颤动,他的两腿发软,小腿抽筋,大腿酥软,他浑身没有一处得劲儿,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恼怒和烦躁,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睁眼闭眼全都是娟。这个娘们儿,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成天在苟鹏的脑海里晃荡,招之不存,挥之不去,想又白想,盼也白盼,唉,娟这个娘们儿!你简直简成了俺苟鹏此生最大的一桩心事。
  苟鹏愤愤不平,苟鹏不甘心,苟鹏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心要笼络下娟儿。于是,长生家的快餐店里就有了他这位常客。他来了喝点酒,点俩菜,和娟说说话儿,逗逗闷子,变着法地讨娟的欢心。娟爱说爱笑,性格开朗,她对苟鹏这样的外向性格之人自然会有好感,与苟鹏聊天聊久了,不免生情,她最佩服的就是苟鹏的见识,在她眼里苟鹏的心胸就是无尽的宝藏,里面容纳了数不尽的奇妙的东西,她总觉得跟苟鹏在一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娟对长生一直谈不上有所谓爱情,觉得他家庭好,父亲又干支书,长生人也厚道本分,在农村不找个这样的,还想找个啥样的?娟是以听天由命的心境,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长生,两人婚后感情还可以,当然,那完全属于居家过日子讨生活的感情,与爱情不沾边儿。遇到苟鹏以后,娟突然产生了遇到爱情的感觉。
  女人如果在婚后遇到了爱情,就如同将要熄灭的一堆干柴,遇到了一阵轻柔适宜的春风,只要环境适宜,一擦火种,迸发燃烧起来是迟早的事。
  三十五、成就了好事
  自从和长生结拜后,苟鹏来酒店的次数比以往更勤了,今日不来,明天必到。这天苟鹏跟往常一样走进店里,恰巧长生去市里进海货没回来。店里也没什么客人,没过几句话,苟鹏就原形毕露地上了手,不由分说一把将娟搂在了怀里。娟笑道,“别闹啦”,推了几下,哪推得开?被苟鹏亲吻的把持不住,双手由紧紧推搡到慢慢松开,最后竟不由自主搂住了苟鹏的后背,苟鹏抱起娟上了二楼卧室,俩人关起门来痛痛快快做起了那个啥事。
  事毕,娟含笑打了一下苟鹏的肩膀,说道:你这人……可真是太坏了!你坏透了!苟鹏痴痴地说:我想你!娟,我是真的想你,真的喜欢你!我离不开你啦,每天做梦都是梦到你。你这种话,说错了地方,还是去说给那些下贱坯子、浪娘儿们听去吧,俺不稀罕!苟鹏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有一句不是真的,让我出门被车撞死!娟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老婆吗?苟鹏不屑一顾道:呸!她?她就是个拉磨的牲口,生孩子的机器!她哪里懂得这些?那我是什么?我也是拉磨的牲口生孩子的机器。苟鹏着急道:娟,你别这么说,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和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比成堆吗?娟看他小干巴脸上,眉头紧缩咧着大嘴发急的样子,痛苦的几乎要变了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问道:我真有那么好?苟鹏抱着娟,抚摸着她那瀑布般又如丝绸般光亮的长发,说道:你确实好,非常非常好,比你想象得都好!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最好的女人!人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女人了。娟啐了一口,道:你就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没见过把自家老婆贬得分文不值,反倒看着别人家老婆好的,你有病啊?苟鹏恬着脸说:你说我有病就有病,反正是我是爱上你了,反正是你是跑不了啦。俩人抱在一起滚作一团,蓝天上白云翻滚,床第间两人嬉戏,厨房的炒锅里炒菜在爆裂,养鱼缸里一对金鱼在吐着气泡……娟像一团棉花软在苟鹏的怀里。苟鹏顿了顿,搂着娟接着说道:娟,你放心!这个酒店我一定会尽心的,俺苟鹏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不仗义的爷们!我也看出来了,长生他根本不是块干生意的材料,咱这个店要想进一步兴旺起来,今后就靠你和我穿一条裤子使一股劲儿,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哪。娟佯怒道:做你娘的美梦去吧!谁跟你穿一条裤子?哪一个跟你长久啊?边说边蹬了苟鹏一脚,一双凤眼儿怔怔地瞧着苟鹏,苟鹏扬起鸡爪似的干瘦巴掌佯装去拍娟,轻轻落下来落在她肩头上,顺势攥着娟白胖细嫩的手,俩人互相攥紧了手凝视着对方,不约而同地“吃吃”窃笑起来。
  正当娟和苟鹏在店里二楼的大床上撑大船儿忽忽悠悠颠鸾倒凤时,长生在滨州市剧场街上转悠着,采购完海货又去置办香料杂货,他被阻挡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里,不时的抬手擦拭着满头大汗。
  这边的镜头里:苟鹏大汗淋漓。娟香汗不止……
  那边的镜头里:长生手提着大包小包,汗流浃背,浑身汗湿得犹如一只被倾盆大雨浇湿的落汤鸡……
  他们俩的关系,一直保持至今。
  三十六、回家看看
  刚才还是阴天,长生正盼着下雨呢,果然没过多久,这雨就天随人愿如约而至哗哗地下起来。刚开始上天气的时候,几个牌友就相互打电话约好了,一块来长生酒店砸金花,然后大伙一块吃水饺。长生刚才被娟抢白了一顿,心里有几分不快,脸上也不敢露出来,直到苟鹏来了,娟立刻多阴转晴心情好转了,长生才算放下心来,最近这段时间手气着实不错,昨晚上刚赢了二百,今天一定要好好地再玩上它几把。娟呀,哼!你这臭娘们儿,等我一会挣到钱了,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长生快餐店的一楼,前面三大间是明间,是通着的,吧台就设在三间明间的中间,旁边供着财神。明间往北边还有一间雅座,一般外地人来吃饭,通常都安排在雅座那间,当地人来喝酒,就在外间喝,外间设了两个小快餐桌,三四个人坐一桌,喝酒吃饭正合适。长生的牌局都不在前边,为的是防备派出所查赌,而是设在了楼房后边小院里的北房里,一张梨木小方桌,四把竹藤大圈椅,窗帘一拉,又安静又雅致,玫瑰芍药,藤萝吊兰,芳香扑鼻,全水寨镇再找不到这么隐蔽又安逸的地方了。这样的布局,当然是苟鹏的主意。长生和苟三、瞎猫老四还有邻村李家店的建军,早就伸下摊子砸将起来。娟和苟鹏在外间吧台前闲坐着说话,同时也兼着望风儿……
  长生正打在兴头上,娟和苟鹏正聊得入巷,娟放在吧台上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娟拿起手机,喂!是长生吗?瓮声瓮气的声音,一听就是老朱。
  娟说:爹,我是娟啊,长生不在。
  长生不在?
  不!爹,我是说,长生不在身边,他……在院子里边北屋里呢,爹您找他有事吗?
  家里出了点事,你,还有长生,都赶紧回来一趟!
  店里还开着门呢?
  那就把店先关了!娟听到“嘭”地一声,电话就挂掉了,这老东西,
  大清早的,吃错了药了,火气咋这么冲?娟不满地说道。苟鹏想了想,说道:
  一定是那边村里修路出了事了,不然老爷子不会这样着急叫赶回去!
  娟说:修路能出啥事儿呀?我跟长生和孩子那三百块集资款早送回去了!
  苟鹏说:不是钱的事,我觉得肯定是大事。还是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回去看看,如果没有事更好,那样咱也都放心了。
  长生被搅了牌局,生气又无奈,在苟鹏的劝解下,带着疑惑和娟坐着苟鹏的车回朱堡村去了。
  老朱阴沉着脸,把三天前那晚上的遭遇跟儿女们讲了一遍,长生一下子就蹦了。反了!反了!敢打咱爹,敢打村支书!这俩个王八羔子!我非弄死他不可!
  秋生在一边却忍不住嚎起来,呜——呜——爹,你吃了苦头啦……爹哎!
  嚎什么丧!没出息的东西!你爹还没死哩!老朱重重地跺了下脚,秋生立刻噤住了声。
  板儿板着脸一声不吭,强忍着不在孩子们面前落泪。
  秋生家脸上倒是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心里边似乎在想着:该!这个胳膊肘往那个狐狸精家拐不往俺家里拐的老扒灰,早该教你吃点儿苦头啦……
  娟满面怒容,觉得这事太丢人了,当着支书,养着俩儿,竟然还挨了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叫人咽不下这口气!
  老朱问道:叫你们来,咱们一家人都商量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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