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昨日的雨,下到今日还没停的意思。街道依然车水马龙,只是汽车的嘶鸣有些闹轰轰的炸耳。静立阳台上。看暮色静静铺满天际,雨,还是雫雫的凉,落在手臂上激得人寒落落的,心也泛着寒。
林微因说:“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
这样的雨天是静的。也许这就是最终归于尘的姿态,除了静,还有那清,也澄澈在心底。
静的雨天,也适合人安静,仰或可说是沉默。
也许太过清冷的性子,也便多了静立的态度。
淡淡地凝视远方,在路灯的昏黄下,一树的叶傲气地淅沥在雨里,在风的拂动下,淡淡曳动着。
那份傲气,有些脱俗的美。
我在想自己。
想想,自己好像也有淡淡的清傲。当然,这是朋友们说的!
这傲气一定是遗传父亲的,父亲总是有一点点不服输的傲骨,很少求别人。而那份简静一定是母亲给的,父亲总说母亲喜欢静静地倚在窗前听风,看雨,而我又像极了母亲,这样的雨天必要听雨,赏雨,听风,听风的轻轻叹息,还会升起淡淡的愁。
就连这简静浅笑的样子,姐姐也说像极了母亲。只是记得父亲说过,母亲是村里的村花,不知是什么缘故,就是甘心情愿地嫁了父亲这个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的穷小子。
当然,父亲和母亲也相濡以沫地过了大半辈子,虽然母亲没有陪父亲走到白发苍苍,半路丢下了父亲,可,父亲每到夜深,我们都睡了时,静静抚摸母亲的相片就可看出那份情的浓重。
也许我这执着的情深,又是父亲给的。
还是静立着,雨开始疏落。
沉默,简静地听雨,也淡淡地笑着。
沉默,好似越来越喜欢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老了,还是心境老了,总是不喜欢说话,也越来越不喜欢嘈杂的环境,友也调侃地问我:“你怎么不见了?是从地球上消失了?还是不适合在地球上生存了?”我也只是静静地笑,不做肯定或否定的答复。
人总是会消失不是吗?或绚丽,或清寂,总是会消失,最后也总是会消失在一柸黄土下。
雨夜,还是很静寂。
轻轻转身,还是回到了小屋,为自己泡一盏茉莉花茶,让茶色氤氳在小屋。
静坐于电脑前,与黑白键盘相约吧!
还是喜欢在夜色里用指尖说话,让一阙文字展开容颜,诉说自己的寂寞,或是喜悦。有人说“喜欢文字的女人一定逃不脱寂寞的折磨”,我亦如此。
带着雨色的婉凉的风,总是把寂寞在最不合适宜的夜晚送给我,我也总是会盯着如墨的夜色发呆。
还是静静地浅笑,看着窗前的栀子花。那是昨日绽放的,以最孤单的方式,也只绽放了一朵,还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些醉人。
花开荼蘼,这栀子花也会开到岁月的光年,仰或,淡在光阴的清老?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时光也老了,走到我这把年纪,时光好像也越来越平静了。如窗外的天,雾霭深重,却散发着光阴的懒惰,我就这样,在散漫的光阴里打发着自己。没有太大的喜悦,也没有太大的讶异,一切顺其自然地让自己老去。
这般心情,就如一汪泛不起涟漪的湖水,平静的,让自己沉默在流年的清晖下。
清浅,想起这个词,到了我这般如此老的年纪,好像就是适合用这个词。
经历了浮躁,看过了繁华,看过了人情冷暖,看过了世态炎凉,这个年纪,好像少了些霸气,多了些淡然,少了些戾气,多了些平静。
人世间,本就浮浮沉沉,阡陌上,本就吵吵闹闹,舞台剧一场接着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喧哗,嘈杂,有时真想不明白他们都在争些什么?得到了又如何,该离去的总回不到身边,可回到身边的又永远也不会离去。
轻轻叹息,荣华,富贵,本就是过眼云烟,金钱,权利,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终,还是黄土埋身,何必计较太多,只清浅地让自己游走在方寸间,尚好。
《红缕梦》里有句话说得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不知道怎么了,或许真的是自己老了,越来越喜欢黑白色的东西,与绚丽无关,却与心情有染,那些黑与白,总是不会褪色,就像某些人一旦走入你心里,就会永远留下痕迹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一些泛着忧伤的东西,包括心情,包括文字,也许骨子里就植入了忧伤,所以,写出的文字自己也承认泛着酸酸的味道。
本也不希望别人都同我一般喜欢,只是自己写自己的文字,韵染自己的心事,与雪月无关,却与岁月有染。
前日,不经意间又听到了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似是没有了早年听时的跌宕,却多了些平静,这也许真的是生活赐予我的淡定和从容。我有些浅笑着,还是本就少了那些青葱岁月的悸动,是该喜悦,还是唏嘘?
喜欢沧桑的音乐,记得早年总是听《粉红色的回忆》,千百惠的声音,总是觉得很好听,那些歌词,好像就是自己的样子。也总是爱写日记,或写一些小小的诗。还记得自己上大学时,写的第一首诗《我是一片云》。
我是一片云
飞翔在湛蓝的天空
风是我的翅膀
云载着我流浪
天空是我的梦想
飞翔
飞翔
飞翔到远方
我是一片云
你是我追寻的方向
我飘到你的天空
你的影子注足着我的梦想
飞翔
飞翔
飞翔到有你的地方
……
也还记得当时这首小诗就发表在校报上,也被一些同学喜欢着,好些个男生看到我从他们面前走过,也会注足盯着我,喊着我的名字,那时的我总是会微笑着,长发随风飘飞着。
可如今的我,却喜欢轻音乐,喜欢安静的曲子。
文字也逐渐多了一些隐藏的心事,翻看这些泛黄的,有些青涩的,曾经的文字,还是会面带笑容,只是多了一些怀念,多了一些惆怅。
不知道从何时起,对自己生活的这个小城有些倦了,总有一种想逃跑的感觉,是这个城市太过市侩吗?还是自己的周遭太过炎凉?可是又能如何?逃到何处去呢,好像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存在着吧。
其实,想想,生活嘛,也许本该是这样吧,喜欢与不喜欢你都得过,给你什么,你都得平静地接受,不容你挑挑拣拣的。
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上班,下班,一条直线的奔走,游离在尘俗凡事中。
学着做菜,学着绣花,学着织毛衣,学着做一切女人应该会做的事。
休息时,洗衣,做家务,也做一桌小菜,听音乐,好像注定就是这样打发时间,让自己老去,可谁又不是这样过的呢。
唯一不同的是,我只能在平淡里收集一些属于自己的文字,其实,有太多的忧伤和秘密,疼痛和委屈,都是说不出口的,那么苦,那么咸,那么涩,那么痛,又那么心酸,不能说,怎么办?我只有如此这般地平静着。
任岁月变换,任世事沧桑,用心地把握三寸光阴的美好,握一指文字的清香,许自己淡雅。在流年的茶盏中,把寂寞饮下,清浅的与孤独为舞。
其实,岁月静好,我亦平淡。
听,窗外的雨停了……
看,那杯盏中的茉莉花都褪成了飘渺的白……
我早已祛除了浮躁,回归了最初的模样,如此这般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