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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需要温情

作品名称:锁寒窗      作者:小午      发布时间:2013-09-04 21:17:26      字数:3642

  
  “冷彻传话说你阿娘愿意帮忙。”
  男子拿杯子的手微微顿了一顿,没有说话。
  “有你娘帮忙的话——想回西夏,应该不难。”
  “何苦——非要回西夏?”男子轻笑。
  葡萄美酒,酒香醉人,其实权势到了极处,也无非就是酒香醉人。
  以如今风清的势力在大辽,几可遮天,但西夏……
  “你不想回去?”风清冷笑,越泽说不出那笑容给他的感觉是什么,她总是那样笑,笑得仿佛看穿一切却又有些深沉的说不出的萧索。
  “我留在这里,又有何不好?”越泽的语气变得很轻。
  种种往事,都已不再重要,只是——或许死过一次后真的不同了吧,就像耶律风清醒来之后不再执着于耶律擎苍,而他,也不再执着于过往的恩怨。
  其实天地很大,何苦于无穷无尽的痛苦中蹉跎人生?
  他,耶律风清,以他们的才华,若抱负可展,自可打下一片他们自己的天地,拥有与他们相匹配的地位与权势。
  那之后呢?
  越泽当时并没有想过,那之后会如何。
  辽国凌王,越泽公子,那是塞外的传奇——只是那传奇中的两人,既非亲人,亦非挚友,甚至连朋友都很难算上。
  但毕竟——不可否认,越泽是这三年中与耶律风清最亲近的男人。
  只可惜,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
  “那你的仇呢?”耶律风清冷眼看他。
  越泽并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这个女子的聪明与强势,即使朝夕相处三年之后,依然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越泽公子机关算尽,却每每总是算不过她。
  三年以前,就是如此。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终究没有去那样想。
  为什么耶律风清才是凌王,而耶律擎苍就只是二殿下?
  耶律风清,这个女子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其实没有人看得清。
  或许也不是因为她藏得太好,只是因为,她对耶律擎苍的那分感情,是真的吧?
  但他和她,终究都不是只为感情而活的人。
  “风清。”越泽忍不住出声。
  “不要这样叫我。”耶律风清冷冷地起身,室内暖得醉人,但她的身上,始终覆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寒意。
  “凌王殿下。”越泽也站了起来,“萧太后已经不在乎耶律擎苍的仇恨了,你又何必?”
  耶律风清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头也不回。“我要做的事,从来都不会半途而废。”
  越泽突然一震,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即使不为仇恨,她生命中所有的美好都留在有耶律擎苍的地方,她终究,也必须,要回去。耶律风清那样的女人,得不到的可以亲自了解,却断不会逃避。“萧旭尧还留在大宋。”半晌,越泽才淡淡地说道。
  “那又如何?”耶律风清连脸色都没有变。那又如何?她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耶律风清。
“真的不想见他?”萧旭尧与她之间的那份感情不是假的,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那样执着,热烈如火般的感情,说放下,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
  “想。”耶律风清直截了当的开口承认倒让越泽一时茫然。她当然想,当年那样浓烈的感情,不是说忘就可以忘记的。她曾经那样渴望过的东西,怎么会不想得到呢?只是,已不再执着了吧?执着的爱着萧旭尧的那个耶律风清已经死了,就像那个执着的爱着风清的萧旭尧也已经死了一样。
  “那李元昊呢?”越泽还是忍不住开口。耶律风清幽幽地笑了起来。
  “越泽,骨子里我们是一样的人,宁可得不到,断不可退而求其次。”越泽震了一下,想说什么,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李元昊不是不好,只是他毕竟不是耶律风清心里的人,骄傲如耶律风清,断不可能因一个人的好而违背自己的心意。她不是没有试过去爱那个男人——只是既然做不到,也万万不会委曲求全。就像他越泽一样,如果得不到心,就干脆连身也不要得到。所以他不愿意回西夏,不愿意看到那个女子——如花的笑靥,却向来只为旁人绽放。要怪,大概只能怪他和耶律风清自己。他们是暗夜之中注定不能见天日的幽灵,却偏偏向往那阳光一般的灵魂,所以输得彻底,一败涂地。
  “别人碰过的我没有兴趣,不过既然庞飞燕没有这个福分——”耶律风清拂衣冷哼了一声。
越泽转身向案上拈起一粒葡萄,送进嘴里,“好酸。”
  庞府后花园,华灯映水,溢彩流光,曲折石桥连着几进小巧水榭,于华丽中透出玲珑的雅致来。水榭里亮如白昼,台前,翩翩飞舞的水袖与罗裙彷如流云飞转,台下欢声笑语中夹杂着丝竹管弦。立冬已过了五天何曾有过一丝肃杀与清冷?庞统舒服的倚在软榻上,手里玉杯中盛满葡萄酒,唇齿间还留着一缕醇香。这酒是西域番商带来的,价值可比千金。
  夜未央,歌舞已到最浓艳时分。台上是名冠东京的花魁,歌舞双绝的连音,只见她藕色水袖如流水般散开,轻盈如雾,光洁莹润的天足在红毯上随着鼓点交错轻点,鼓声骤然停顿下来连音似乎收不住脚步,一个旋身,便倒在庞统怀里。哄笑声四起,夹杂着尖叫,连音毫不在意,自庞统手中夺过玉杯,亲自送到他的唇边。庞统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那玉杯就见了底,四下里响起一片叫好声。此时丝竹又起,这次吹奏的是江南小调,绵软丝滑的吴歌很快淹没在人声中。
  涂着丹蔻的玉手拿过玉壶,亲自替他斟满了酒,连音俯下身,眼波流动间风情万种。庞统转动手中的玉杯,唇角勾起一丝苦笑。再浓丽的繁华也赶不走心上的寂寞,纵是夜夜笙歌高朋满座,夜半时那淡淡的凉薄总会如约而来。只是他这样的人也会有寂寞?说来又有谁可信?耶律风清,你信吗?
  午后,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了一地,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给这来人平添了份光彩照人之美,盘起的头发,却有几缕调皮的垂在肩膀上,随着来人的一蹦一跳,像风吹拂的杨柳般摇摇曳曳。水汪汪的眼眸打量着书院的外墙,听着院内传来的童声吟的千年经典,自己那颗心却随着平仄声愈跳愈快。
  青葱般的手指放在班驳的门上,是黑与白的强烈反差。她鼓足了勇气,推开那扇门,毫不费力的,穿越了众人的眼睛,从中找到了他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清辉,让人心中温暖而惬意,不经意间,已移不开目光。夕阳西下,飞燕一直看着他,直到送走了最后一个学生。
  “路上小心啊!别跑啊!”许耀连嗔怪时也没有失去唇边那抹淡淡的笑。他的衣袖在风中飘扬,柔和的发随风而舞,脸上,却只有空灵的色彩。宛如仙人呐……他的心是不是也像仙人寂寞而淡然呢?
  “——庞小姐,你来此有何要事?”许耀冷漠的说。
  “庞小姐,你就如此称我?”飞燕费力的想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微笑,即使是苦笑也罢;可怎奈,想舒展的眉,却不由自主的如天上的云般,聚拢起来。
  “从三年前,我便说过,我俩已然是陌路,毫无关系了。”
  “许耀,认识你至今,我只爱你一个!”飞燕眼里的炙热,让许耀想到另一个人,想要上前拥住她——但耳边飘来曾经对另一个人的誓言“我萧旭尧为你愿付出一切!”可是他连她最重要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极力的忍住喉间的不适,近乎冰冷的道:“何必,三年前我便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随即,他慵懒的站起,掸了掸衣间的灰尘,迈出了步子——
  就在这一秒,飞燕拉住了他的衣袖,门中的眼睛有一刹那的失神,“我不相信,三年前,你说过和我在一起你很幸福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头亦轻轻的枕在他的背上,贪婪的嗅着他散发的干爽气息——
  许耀的俊脸上的微笑,显得有些僵硬,他紧绷下颚,深幽的黑眸盯着胸前的那双手,很缓慢的眯起——他推开她,听见了一声沉闷的坠地。许耀一怔,却不回头。
  他一步一步的走回房,看似脚步不带一丝依恋,可肩膀却不能自制的微微抽搐,叹了口气,说:“我没告诉过你吗?你的眼睛让我想到另一个人,所以才会感到幸福。”
  “砰——”的一声,他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似乎在这偌大的书院盘旋了很久,压抑的她快要窒息了——她不相信,三年前的幸福只是幻影——飞燕用手环住自己的肩,用力的抱紧自己,埋头入膝,尽力哭得小声些,再小声些。
  
  苍茫的夜空下诡异的燃烧着冲天的大火,火光印红了原本阴暗的天空。恣意肆虐的火苗把开满白色曼陀罗的庄园变成了烟与毁灭的地狱。
  人们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惊恐的看着围住他们的蒙面人以及他们脚下那些反抗者的尸体,极度不安的揣测他们今天能否活着回去。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这群人,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用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随着这一声令下,蒙面人如饿狼般冲进人群,惨叫哀嚎声不断响起,奋力反抗也只换回更为血腥的杀戮。鲜血覆盖了干燥的地面,浓浓血腥很快充斥空气中和火焰一起散发着令人难忍的焦灼。
  一个人忽然疯狂的冲出蒙面人的包围连滚带爬的向白衣人奔去,他用因恐惧而剧烈发抖的声音绝望的喊道:“救命!殿下,您放过我吧!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耶律风清依旧没有回头,只不过在男人触到她衣角的前一刻银光一闪,于是地上又多了一具再也无法呼吸的尸体。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不仅因为在场众多人没有一个能够看清楚耶律风清是在何时如何出手杀人,更因为她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气,以及她如此残忍对待生命的态度。
  大火越烧越旺,火光下耶律清风直直地跨过眼前的尸体,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勾魂使者,缓慢的停在人群面前,每一个步子都似踩在众人的心脏上。环视着周围瑟瑟发抖的人们,她漠然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现在有没有人肯告诉我,耶律成哪里去了?”
  半晌可怕的沉默里终于有人承受不了空气中致命的压抑,在极度恐惧之下颤抖的答道“王爷……去了……东城……韩让……是王爷的心腹。”
  眯起的冰蓝瞳孔内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奇异光彩,得到答案的耶律风清转身就要离开。
  “主人,这些人怎么办?”
  她的脚步略一停顿,随即又恢复正常“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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