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夜神奇地撞关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一些思念，就在宁馨中温软；“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教他珍重护风流”，一些缱绻，就在哀怨中缠绵。
　　香芋内心虽一直痴痴地爱着牛哥，可是结婚前牛哥逃避现实，结婚后香芋又顾虑重重，她已婚他未婚，她知道她跟牛哥没有未来，就算她真的选择跟六富离婚，也无法坦然地跟牛哥结婚，因为她无法给牛哥完美的爱情结晶，她不忍心让牛家因为她而断香火，所以香芋这次去上海，是下意识地逃避现实，没想到人生的缘份就这么奇妙，她竟在这个时候遇上了市长。
　　什么是异性知已，就是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如果穿越了那一条最底的红色防线，友情就脱变成了爱情，此刻香芋与市长之间就是这样；所以香芋害怕之极，她想拒绝他，但又不忍心伤害他；她想试着接受他的真诚与厚爱，但心里又放不下牛哥的深情与无私奉献。
　　人都渴望一份完美的真爱，都希望能找到一个爱自己而又被自己深爱的人过一辈子，但是人生往往难以完美，我们经常会面对两种人，一种是自己深爱的人，另一种是深爱自己的人，当这两种人同时出现时，选择总是矛盾重重。
　　优秀的市长，虽有四十五岁，但他看上去最多三十五，他不但外表魅力无限，而且内在气度非凡，他才华横溢，人品高尚，能力出众，重情重义，仁义天下，香芋一直把他当偶像来尊敬，把他当尊师来爱戴，把他当父兄来依偎，把他当知已来倾诉！他在她的心里已根深蒂固，只是她从来没有把他与爱情联系在一起。
　　市长十一年来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关注，默默地爱恋，以笔友相称以共同的爱好相吸，他的用情至深，他的情有独钟，他的宁静至远，令香芋感动万分；他的优秀，他的魅力，他的内敛，他的温存，令香芋难以抗拒，所以受伤过深的她潜意识里难以拒绝这样的深情与眷恋。
　　在香芋的灵魂深处，其实渴望有这样一个人爱她，又被她深爱，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不离不弃。不像牛哥一样刻意地逃避她，更不像六富一样刻意地欺骗她，只顺其自然地对她说，我爱你，其实已经很久很久。而这个人，此刻已经出现了，她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她真的很矛盾，因为她心中始终无法放下牛哥。
　　人一生有一个朋友足矣，两个太多，三个就会惹来麻烦。在市长情不自禁地搂紧香芋时，香芋因感动万分与浅意识地渴望真爱而无法拒绝他，她明白他们之间虽然以前没有把爱搬在字眼里，但现在他已引导她渐渐地陷进了爱的漩涡。
　　“嫁给我好吗？我真的好爱好爱你！香芋！我等了你十一年，我做梦都渴望有朝一日能够不期而遇，老天终于让我等到了今天，这辈子，我只想拥有你！你是我的，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市长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就像来自远古的钟声，由远至近，他的爱，就像从前世慢慢走向今生，由温至热。
　　女人受到过分的伤害时，往往对爱情会感到特别迷茫，当有一根救命稻草顺天意地出现时，她一定会不顾一切抓住他，此刻被六富伤得一塌糊涂的香芋，躺在市长的怀里，她伤痕累累的心就是这样，她渴望得到他赤诚的保护。
　　“等下星星看到了不好！”她在羞涩中迎合着他的温存，一种强烈的欲望弥漫周身，自从六富208之后，她一直在抑制自己，她渴望牛哥能给她，但是她又害怕牛哥真的给她后，未来的世界不堪设想，而眼着这个男人，不纠缠不牵绊，能使她无忧无虑地放纵真实的自己。
　　“搂紧点，我抱你进去！”她情不自禁地搂紧了他的脖子，他身上的浴巾已掉在了地上，雄起的春光已外泄，门被他的脚重重地关了起来，他温柔地把她放到了床中央。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紧急铃声响起，下大雪县城到市里的路全封了，竟有人夜里不顾一切撞关禁地，而且打伤三个值班人员，现已逮捕法办，那人请求让市长接电话。市长接完电话后，脸色苍白，他架起身正准备脱她的衣服时，香芋忍不住发话了。
　　“是谁呀？”香芋爬起了身，似乎有点感激这个电话，也似乎敏感到这个电话有点魑魅。
　　“是……！”市长没说出口，就从床头拿出了一根烟。
　　“是谁呀？”香芋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了一定与自己有关。
　　“昨晚那辆车祸，下车的人都是幸运儿，有一位痴情人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是死是活，所以夜撞封路，打伤了人被拘留，因为那女人的电话一直关机！”
　　“是不是牛哥？”香芋好象马上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了，她像弹簧一样弹下了床，尴尬无比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与头发。
　　市长没回答她的话，就已代表默认了，只见他似乎想说什么，咽喉又好象被鱼刺卡住了一样。
　　“他现在在那？离这里远吗？”香芋希望马上飞过去似的，市长看了看她的表情，唉声叹气，不禁也似乎在梦魇中醒悟了。
　　这个电话仿佛是神明之作，不早也不晚，不偏也不移，这个牛哥总是那么神奇！这个女人这辈子注定不是他的。市长狠狠地狂飙着烟，心里的滋味只有烟知道。
　　“下雪开不了车，走路要一个小时！现在就去吗？”
　　“告诉我地址，我一个人去找他，你昨晚没睡好觉，就休息一下吧！”
　　“我跟你一起去！”
　　隔壁的方星星一听到牛哥二字，就情不自禁就房间里冲了出来，香芋尴尬地看着方星星，方星星却是大声地说，阿姨，我也要一起去。
　　缘起缘灭，当万千缱绻留不住褪了色的岁月，站在落英缤纷中，香芋以一抹浅笑的姿态与市长在灵魂深处作别。市长只能侧身在远古的钟声里，聆听渐行渐远的脚步，任冷冷的雨敲疼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的诺言，他已明白再也拼凑不回昨天。
　　当香芋搂住满身雪水全身是伤的牛哥痛哭时，市长搂着方星星沉默不语，那一刻其实他们父女俩心里都很酸楚。
　　“你真的还活着，你真的半路下车了……！”牛哥泪中带笑，笑中带泪，用双手兴奋无常地揉搓着香芋的脸蛋。
　　“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你这个木讷虫，傻大个，木讷虫！”香芋似乎已忘了市长的存在，她搂着牛哥又哭又笑又惊又喜又怜又爱。
　　“牛哥，去我们家吧！”这种宁静终于被方星星打破了，方星星暗暗喜欢着牛哥，大人们从没去多想过，还把她当一个小孩子，喜欢跟牛哥玩，其实少女的情窦初开已绽放在雪夜。
　　这时两个感叹不已的灵魂，才仿佛记起市长正站在面前，不禁放开手尴尬地看向市长，牛哥虽然不知道市长与香芋差一点点就上床，但他知道市长内心一直爱着香芋。
　　“多谢市长，你们走回去要一个小时吧，那我们送送你们！”牛哥其实已婉言谢绝了方星星的邀请，同时也对市长半夜三更步行前来相救感到愧疚。
　　市长没说一句话，从头到尾只铿锵地微微笑，他已深深地明白，十一年等待的爱情已如落花流水，爱情原本就不应该等待，能够静守等待的爱人，往往都不再属于你。
　　夜空仍然在飘着雪花，四个人不禁同时看向远处的灯火辉煌，时光荏苒，若水穿尘，回眸处，岁月静好；向前看，繁华依旧。可是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难言的苦种，此时此刻都不便多说。
　　远远地凝望着市长父女俩在雪地中搂着蹒跚前进的步履，牛哥紧紧地拥着一直面对市长不敢说一句话的香芋，慢慢地转过了身腑下了嘴。
　　雪花飘洒在两个相爱的人身上，灵魂已随着雪花在尽情地飞舞，香芋婀娜多姿，牛哥雄风展翅，十一年来一直彼此深爱的人，此刻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与疯狂。
　　两颗灵魂的吻合，就像雪与大地的交融，是那么的神奇，那么的令人神往，爱的力量促使牛哥不顾生命的危险，夜撞雪夜的禁地，雪冰封住了人行路，却封不了真爱的心。
　　十一年来，牛哥都在煎熬中度过，他一直希望香芋跟六富能幸福地过一生，他一直以为他的谦让是伟大意义的创举，没想到六富面对如此优秀的女人却依然不懂得珍惜，尽管他一直在装腔作势一直在抑制自己，但是老天现在把这个女人送到了自己怀抱，他没有理由再去拒绝老天的惠赠。
　　香芋这十一年来，一直活在幻想与矛盾之中，她渴望完美的爱情，可是就因为牛哥伟大背后隐藏的木讷，使他们失去了完美无缺的爱情，如果牛哥当初一直将真情坦然相送，而今的他们不知道该有多完美！
　　“我们现在去那里？”被他吻得七混八素的她痴痴傻傻地看着他。
　　“就在这里让你冻成雪人！”他一边吻她一边乐天知命。
　　“你做了十一年的雪人，你身上的冻现在终于融化了！”她咬住了他的舌尖，这是恨木讷的见证。
　　“我们从现在开始也不晚，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他将衣服解开把她裹在了胸口。
　　没有人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属于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更没有人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属于默然相伴，寂静喜欢……
　　牛哥终于开窍了，当然这都是六富不珍惜导致的，他们终于朝一家灯火通明的酒店走去……
　　香芋没有像往日一样矜持，她主动为牛哥冲洗着身子，怕他感冒，他身上全是人仰车翻的伤痕，他脸上还挂着跟值班交警打架的印记，他深深的眸子里还藏着一个大男孩的羞涩与尴尬。
　　“我自己来，你先到外面等一会！”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我不害臊你还反而害臊起来了！”香芋一边帮他擦身子一边想着自己差点将一切给了市长，不禁感概万千。
　　“你怎么遇上市长的，你是怎么下车的？”牛哥禁不住想知道一切。
　　当她把一切经过告诉他时，他惊愕无比，那小偷真神，偷钱还命！这一下他不再被动了，因为一想到市长的热吻，便不禁内心醋意浓郁。
　　“来，让你也尝尝你哥洗澡的技术与魄力！”他一边帮她擦拭一边欣赏她的美丽与精致，他是那么的有耐心，像大人带小孩子一样。
　　结婚这么多年来，六富从来没有给过她如此体贴入微的温暖，她终于明白，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魅力，再华丽的语言也无法形容。
　　一番疯狂的拥吻后，牛哥终于把她抱到了床上，他没有马上去占有她，他只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一边回忆这十一年来他们之间的磕磕绊绊，他们历经的风风雨雨。
　　“你后悔吗，十一年了，你一直想方设法逃避我，你一直处心积虑地把我往六富怀里推，其实我打心眼里恨你，不过你真的太神了，那个电话真及时……！”她内心百感交集。
　　“我后悔！我后悔莫及，当看到六富不懂得珍惜你时，我狠不得杀了他喂狗，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世上任何东西都可以赠予或转让，其实唯独爱人不能！”他的心百孔千疮。
　　“我们这样下去有未来吗？你不怕村里人骂吗？你不怕牛家没香火吗？”
　　“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回去你就跟那混蛋离婚，我们马上结婚！”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好象活在梦境里？”
　　“这不是梦，我们还年轻，一切还来得及，以后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们在村委干一辈子，专门做好人好事，既舒心又爽心，我走到那都会把你带上，出差也把你装口袋里！”他咬着她证实这不是梦。
　　“可是我想为你生个儿子，但是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一个完美的家！”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不要孩子也一样，我只要你就行！”
　　“你不怕爷爷伤心吗？这两年我试着找六富的优点，试着去爱他，一半是因为我渴望得到真实的温存，一半是因为爷爷经常在我面前唠叨，希望你给他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我有办法，到时你装怀孕，不就得了，我们偷偷抱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你安心，我可不安心，我不想连累你，我怕你以后总有一天会后悔！”
　　“我永远不会后悔！我对天发誓，我这辈子犯了十一年的错误，我对不起香芋，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补偿她，好好爱她，好好珍惜她！”
　　“六富若不答应离婚怎么办？”
　　“他不是有兰花吗，他不离也得离！”
　　“我怕他，他到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208你不是给过他机会吗，张德志的那笔钱根本不是他赌博输了，是他在远乡计生办养了一个情人罗丽，罗丽怀孕了拿钱威胁他，混蛋就以要求罗丽打掉孩子为交换条件！这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香芋听到这时，惊愕的眼里满是怨声载道，她恨六富花心与多情，她恨牛哥替六富隐瞒，她更恨自己愚蠢，泪水不知不觉溢满了她的双眼，而牛哥此时却在极度兴奋之中，他希望从此后他们两个人将会共同面对现实，面对美好的未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深爱着热吻着，她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深深地牢记在心，他的爱是那么的疯狂与炽热，令她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她没有理由不去回应他；她的爱如滚滚浪潮，拔弄着他的每一根跳动的神经；爱的音符在他们彼此的心坎上都印上了刻骨铭心。她爱他，她渴望得到他，他也一样。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他们永恒的承诺！也是他们这辈子最难忘的初夜心声。
　　清晨一缕冬阳洒进窗内，外面化雪的声音噼哩啪啦，她不禁搂着他恋恋不舍地吻了又吻，亲了又亲，他贪吃地拴住了她最敏感的灵魂，屋内爱情弥漫，温馨无限，此刻他们的心也像外面的冬阳一样明媚着快乐着幸福着。
　　“累不累，我们都在床上躺了一周了！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楼下送？”
　　“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这样跟你睡一千年，你愿意吗？”她爱恋无比地说。
　　“那我们就像梁祝一样变成蝴蝶从这个窗口飞出去，自由自在！”他打趣道。
　　“我还以为你跟兰花睡过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他没等她说完又将她热吻了一番。
　　“你幸福吧，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一个27岁的处男等着你来欣赏！”
　　“哥，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度过这十一年的？你以前装蒜，我总是猜测着幻想着，说真的，不怕你笑话，我连晚上搂着六富都把他想象成你！”
　　“对不起，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活在幻想中了！其实我也跟你一样，每天晚上枕着你入眠！”
　　化雪了，他们该打道回府了，他在村委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他要想办法将公款马上补回去。她也想家了想孩子了，但她害怕回家面对那个令她恶心的男人。
　　牛哥租的车被交警扣押在市郊，他带着香芋去取车时，大家都不禁对他客客气气，因为新闻联播报纸杂志上到处都在宣扬，他为心爱的女人雪夜神奇地撞关的英雄事迹。
　　牛哥将香芋带回家时，全镇的人都惊喜无比，都为他们喝彩，因为他们都为牛哥的深情而感动，而这个时候牛哥不再像以前一样唯唯诺诺了，他公开地承认了他爱香芋的事实，六富已无形中成了人们忽视的小人物。
　　兰花听说香芋还没有死，不禁一阵欢喜一阵失望，六富说过如果香芋死了让她去陪葬，香芋没死，她自然欢喜，但她潜意识里又希望香芋消失，因为她想占有六富，所以她很失望。
　　“香芋，我的傻孩子，傻孩子，你终于回家了，爷爷做梦都想着你！”爷爷见到香芋还完好无缺时，不禁高兴得老泪纵横。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两孩子活蹦乱跳，兴奋无常，因为牛哥给他们买了新衣新鞋还有一大堆好玩的好吃的。
　　牛哥将香芋送到家时，六富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因为他爱面子，新闻联播已播进了大众的心，大家都知道牛哥爱香芋不要命，大家也都知道香芋是因为他的背叛而离家出走，他受不了这种打击与刺激；其实他心里也爱着香芋，只不过他无法跟牛哥一样专心至致，无法跟牛哥一样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他怕香芋回来后就跟他离婚，他害怕没有香芋的日子。
　　牛哥与香芋在进门前还不禁在院子里偷偷亲热了一番，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他们未来的却是六富以死威胁利诱，香芋与牛哥的心都在乱跳，此刻，他们对未来都感到迷茫，六富若真死了，他们一辈子也不安宁。
　　“六富，六富，你醒醒，你别吓我，你这是何苦呢？”香芋情不自禁地搂着淹淹一息的六富，这个男人她虽恨他花心，但他毕竟一直都很在乎她。
　　“快，打碗水来！”牛哥见到口吐白沫的六富吓得全身出冷汗。
　　牛哥将六富口对口做了一番人工呼吸后，然后将他送进了医院，六富醒来时，牛哥与香芋正手牵着手并且拉着他的手，他们这三个人好象注定这辈子纠缠不尽。六富面对香芋只有惭愧，面对牛哥也只有自惭形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