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月饼往事(散文)
秋风乍起,已有落叶在飘舞,又是一年仲秋将至。闲暇的时候,偶尔出去逛逛,也想应个节气,买些月饼、水果之类。
超市里琳琅满目,光月饼的品种就让人目不暇接,价格也是五花八门,几十元到上千元不等,当然最便宜的也要十块钱一斤。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月饼,那刻着“福”字的花纹,那苦苦的青丝和红丝,便问导购员,有没有带青丝、红丝的月饼?导购员笑了,现在谁还吃那种苦东西,都换成各种果脯了,或者豆沙、枣泥、蛋黄……
我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儿时的月饼只有一种糖做的馅,里面有花生、芝麻,再就是青丝和红丝。这两种东西红绿相衬,为单调的月饼馅增添了不少色彩,但它们吃起来很有些苦涩,一度是孩子们极不喜欢的。然而,有经验的大人告诉过我,青丝和红丝,其实就是晒干的桔子皮,也叫陈皮。把它们切开用食用色素染成青丝和红丝,在月饼馅里添加了它们,并不只是为了美观,而是因为月饼属于高糖高油食品,吃得过多就容易上火,青丝红丝却恰好有祛火作用。
那时候的月饼虽然品种少,做工不考究,连像样的包装袋都没有,但在物质贫乏的时代,月饼仍然是稀罕物。我上小学时,每到仲秋,孩子们只能分到一块月饼;有的家里子女多,就只能分到半块。至今印象深刻的是八岁那年,老师要求学生们带着月饼到学校过仲秋。月亮升上来的时候,操场上黑压压的坐着一群孩子,老师在前面给我们讲了“嫦娥奔月”的故事,然后让我们对着月亮吃月饼。那天的月饼,似乎加倍的甜,使我口舌生津,可惜只有一块,只能意犹未尽地回家了。
而今光阴似箭,嫦娥奔月再也吸引不了人了,对月饼的渴望也随着经济条件的好转而淡化了。当年喜欢吃月饼,是物以稀为贵;而今一年四季商场都有卖月饼的,得到的太过容易,也就失去了新鲜感,对月饼的感情,多数停留在怀旧中了。
我终于选择了一种月饼,它的包装上写着“老式月饼”。我没有再去问导购员这里面有没有青丝和红丝,我就只当它们已经存在。仔细想想:买月饼并不一定是为了品尝,它只是我在提醒着自己,又一年又一个重要的节日到了;或者在这些月饼里我吃不出古老的味道了,但是,仲秋月饼在我心中的团圆意义,却仍然不会有丝毫改变。
中国人对“人月两团圆”的祈盼,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相通相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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