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旅(散文)
【乾陵之旅】
我想我是喜欢山的,但今生好似和山无缘,所生之地,平平展展,一望无垠。
我想我可以带着这样的喜欢,与山结伴,拾阶而上,但生生不息的日子里,常常与山无缘。
我想,再没有条件,环境再不允许,生命的长河里,我也不会连看山的机会都没有,冥冥之中,一定会有这样的机遇。
我想,我可能是喜欢那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吧。站在万人之上,是拥有权和势的一种快感,但站在山之上,那是一种宽阔,一种开怀拥抱的无畏。
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埋葬着女皇武则天,因而我们乾县便也因这位女皇而出名,故而提到乾县,便会自然而然的想到武则天叱咤风云的一生,所以,乾县也就是乾陵,乾陵也就是乾县了。
乾陵位于咸阳市干县境内海拔1047米的梁山上,史书称其为“历代诸皇陵之冠”。乾陵仿当时西京长安格局设计,分内城、宫城和外城,内城占地240万平方米,宫城周长十二里,外城周长八十余里,陵园内建房380间。“乾”字古代有两音,一是qián,一是gān(即“干”的繁体字,只有干湿、干旱、干燥这类意思才是这个字,“干事情”的“干”古时也写作“干”,不写作“乾”)但“干”和“乾”在用法上还是有区别的,就如乾隆不可以写成干隆,干杯可以写成乾杯。古称干(gan)县,现为乾(qian)县,音虽不同,也许在历史的变迁中,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只是图个顺口好看而已吧。
相传,当年唐高宗在洛阳病逝后,陈子昂等人力主在洛阳设置陵寝,但武则天为了遵照高宗“得还长安,死亦无恨”的遗愿,决定在关中渭北高原选择吉地。很快,朝廷在全国范围内遴选了两位名扬天下的方士,一位是四川星相家袁天罡,另一位是皇宫里专掌阴阳和天文历法的太史令李淳风。袁天罡接旨后遍寻黄河两岸,都没找到一块中意之处。后来到关中,半夜子时出来观看天象,只见一处山峦上紫气冲天,恰好与北斗相交。袁天罡认定是块宝地,于是急忙奔上山峦,找准方位,但一时找不到东西作记号,就摸出枚铜钱放地上再盖上浮土,这才下山回朝复命去了。另一个风水师李淳风接旨后,沿渭水东行寻找宝地。在一天正午艳阳高照之时,他见秦川大地上突兀出一座奇怪的石山:从南向北看,好像一位少妇裸睡在蓝天白云之下,这少妇五官齐全,一对乳房坚挺对称,连乳头、肚脐都也具备。李淳风大为吃惊,于是抓紧上山,以身影取子午,以碎石摆八卦,拔出发针在二鱼相交处扎入土中后,也下山回朝复命去了。武则天听他二人说在同一方位选中吉地,派人再去复查。大臣来到梁山后,找到这块地方扒开浮土,惊得半天没站起来,原来李淳风的那根发针正扎在袁天罡那枚铜钱的钱眼里!
乾陵虽然历经千年沧桑,但是,依然风雨不动,历代盗墓贼都在乾陵面前无功而返,甚至连乾陵的墓道门都没有找到,可见这块风水宝地确实保护了龙体凤躯长眠地下而不受凡人纷扰。但是,也有古人指出,梁山风水是好,但是它利阴而不利阳。武则天选定这里作为埋葬自己与唐高宗的陵墓,是为了武家后代子孙兴旺。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想告诉大家的是,我喜欢山。在家乡,乾陵可以说是离我最近的唯一的山,也是我想和山亲近的话,条件最好,机遇最多的一处地方。但长了这么大了,四十多岁了,却只是去了乾陵两次。
第一次去乾陵,是在我还是乾县教师进修学校的一名学员的时候,大家只有两年的相处时间,很快就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于是,大家相约,在这分别的时候,去乾陵逛逛,也是对这两年的进校生活留个纪念。
于是,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向乾陵进发。
我们算作是东道主吧,于是,大多数人都说不买票。很多人都说他们知道捷径,可以逃票。这样,我也就加入了逃票的行列。还别说,我们逃票很成功,毕竟是自家的地方,逃票也逃得理直气壮的。倒是有一位胖胖的学员,听说是要逛乾陵,特地把自己的妹妹也叫了来。可能是想为妹妹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吧,才买了票。当然,他买票的结局是被大家奚落了一番。他也只是笑笑说:和你们走散了,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事,我也走偏门。不过,我们的逃票还是遇到了一点波折。售票员从后面追上来,冲着一大群大模大样的人说:看着穿的都人模狗样的,票也不买,前边还有检票的呢。但大家都不理售票员,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俺自家的乾陵,还买票逛吗?再说,都下班了,有个毛检票的呢。就这样,我和我的年龄不等的学员们,第一次很不光彩的逛了乾陵。
记得那时,正是炎热的夏季,晚风徐来,我们一行人拾阶而上,我也静静的体味着爬山的感觉。看似一个庞大的群体,大家说说笑笑的。但我的心却飞到了一株株青松古柏上,一个个石人石马上,仿佛看到了森严的皇宫大殿,群臣肃立,气氛凝重。一座横亘在半山之中的亭子,是专门为旅人歇脚所建。站在凉亭之上,俯视深沟,腿就会打颤,但还是勇敢的俯视着,平静着颤动的双腿,体验着这种特别的感觉。极目远眺,青山连绵,郁郁葱葱。
来到一处开阔之地,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巍然傲立的无字碑了。武则天不亏为一代女皇,不比常人,一座高大的,一字未书的石碑似乎有千言万语。站在碑前,沐浴山风,只能思考着这漫漫人生,那首歌便萦绕在耳畔:且莫说人之初/是善还是恶/有谁落地笑哈哈/别说人难做/别说人好做/好做难做都得做/好做难做都得做/做得人上人/滋味又如何/回头看是善是恶/还是千古迷惑/别说人难做/别说人好做/好做难做都得做/好做难做都得做/做得人上人/滋味又如何/回头看是善是恶/自有人来评说/自有人来评说/
第一次去乾陵,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途中的景色,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只记得一帮人因为即将分离而去乾陵,只记得融合在景色之中,是一种陶冶,一种愉悦。其实,人生的旅途中,有很多美丽的景色一闪而过。我们也只是景色的一部分,对于景色,我们匆忙中走马观花,而景色对于我们,是否对曾经你我的到来记忆犹新呢?
第二次去乾陵的时候,孩子已经上高中了。妻子那天忽然心血来潮,提议带着孩子去乾陵逛一下。因为租赁的地方就在乾县,我们一三口,还是选择了徒步。此时的乾陵已经不比彼时的乾陵了,入口处,显然封锁性比较的严格了。我们本来就是闲情逸致的徒步,所以也不打算买票的。妻子说:进不去的话,就在周围走走,走走步看看山也好。可我不甘心,就像当年我么们那一帮人里有人说的那样,俺自家的乾陵,怎么的都能想个办法进去。好容易看见了一条小路,我们就做贼似的,准备从哪儿通过。前后望望,空无一人。可是走到一半,有一个工作人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礼貌的伸出手,挡了我们一下:对不起,此路不通。我们也笑笑,原路返回。看来,这中途,还真的有了检票的了。妻子说:听说养马场哪儿能过去。我也就说:那就从哪儿上去吧。
养马场的路真不好走,也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选择了这里吧。虽然连路都不算有,但走这样的路,是一种冒险,是一次挑战,非常让人激情荡漾。我和妻子、女儿,你拽我,我拉你,穿密林,披荆斩棘。为了给女儿鼓励,我不管手脚的刺痛兴致勃勃的身先土卒着。最终,还是顺利“偷渡”。
爬乾陵的时候,一块块石块被长年累月来旅游观光的踩成了一条路,但大多数,也是旅游局开辟出来的吧,沿路的提示性标语足以说明了这一点。但这路,还是和我们平时走的路不一样,是山路,是石路,是大自然的路。我想,一代女皇静静地躺在里边,欣赏着这优雅的风光无限,聆听着千年之后,泱泱华夏她的臣民们述说着风云变幻,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蓝天白云,沉睡的少女,天地精华,幽幽千载。乾陵还没有开发,但那含苞欲放一般的少女,一副尊荣华贵的姿态,一定是等待着人们去开发,她也等待着去造福她的子民,但她对不法分子却不留一丝可乘之机。乾陵,就是武则天的一缕英魂,是中华民族的一件瑰宝。盗墓者无功而返,证明着一代女皇的英明和强大,我们的暂时不开发,是对女皇的敬仰和尊崇。
登上陵顶,女儿欢呼雀跃,尽管头上渗着密密的汗珠。妻子靠在我的肩上,双手拢成喇叭状,冲着女儿喊:女儿,怎么样?高兴吗?
女儿一边蹦跶着,一边说:累死了!
我说: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一定会感到舒服死了。
妻子轻轻地擂了我一拳:瞧你爷俩,说的什么话。
我凑在妻子的耳畔说:我们的意思就是累得甜,睡得也甜。
【三娘沟采风】
三娘沟,是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但作为我们这些位于黄土高原的旱鸭子们来说,能看到一弯碧水难能可贵。因而,三娘沟这个小小的沟可算是别有风情了。记得去三娘沟的时候,我还是一名初中学生,那天下午还没放学,就和几个伙伴悄悄地溜出学校,徒步奔向向往已久的三娘沟。实际上,就是逃课玩耍而已。老师曾经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要去有水的地方,但在那躁动的年代,这三令五申,却都变成了种种诱惑。
本以为很近,可走了好长时间,才到了目的地。其间,我放弃了好多次,都是被那些要好的同学又是胁迫又是引诱的,才最终没能成为逃兵。
站在沟岸上,三娘沟被大雾笼罩着,一片茫茫然的感觉。山坡上的羊肠小道好似急流而下的瀑布一般。走到近处,从坡上往下看去,碧绿的一弯溪水比山坡上的青草还要绿几分,偶尔,一只鱼儿跃起,激起一圈圈水韵缓缓的扩散着。我指着鱼大叫:看,鱼!同学拍了我一把:瞧你,大惊小怪的,真像个乡棒!我一脸的不服气:你们来过,我没来过,就大惊小怪了,怎么了,你以为你是城市人啊。
我们顺着山坡向沟底进发,坡真陡,想停也停不下来。我们一边跑一边喊,真的好像刹车失灵了一般。坡下的人好像一个个侏儒,一群群羊儿好像一只只小白兔,还有人赶着一群群小猪,一路吆喝着向坡上走来,害得我们差点和猪造成交通事故。到了沟底,只见那水足有几十米宽,向远方延伸着,时而开阔,时而狭窄。我们沿着大坝向沟的另一边走去,碧绿的河水和蔚蓝的天空相接在一起,让人有一种融合在大自然中的感觉。大坝的西边别有一番情趣,水面上浮着一层水藻,中间有一个小岛,被绿草覆盖着,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出了万种风情。可惜我还不会游泳,如果能游过去,坐在那个小岛上,一定很过瘾。
越过大坝,我们来到沟的北边,遥望来时的路,像一条白色的带子,直指苍穹。再向远处望去,一座座小山奇形怪状,各具形态。我们在沟底大声呐喊,山谷里响起阵阵回音。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不能逗留太久,转过身原路返回。来到那个长满水藻的地方,我们都拔了一棵水藻,天真的打算回去了泡在水里,让它生根发芽。谁知道,下来时轻轻松松,上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们基本上是四脚着地,真正的爬山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手里的水藻也不知丢到哪儿去了。我擦了擦汗,看着同伴们,一个个都涨红着脸,和关公一个样了。
经过几番周折,终于和一起来的同伴会和。只见几个牧羊人正和几个同伴说着什么。过去一打听,才知道牧羊人让同学和他的羊较劲。牧羊人说我们不敢摸羊的头,如果一摸,羊就会拼命的抵你。我生来胆小,听牧羊人这么一说,心就先跳了起来,就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准备看一场精彩的戏码。只见晓峰颤抖着把手伸向羊的脑袋,羊立马掉转身,大尾巴一摆一摆的就去追晓峰。晓峰吓得拔腿就跑,噗通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牧羊人喝退了羊,走过去扶起了晓峰。在欢快的笑声中,我紧张的心情也松弛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下沉,我们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去。正走着,我不小心踩到了一条蛇脱的皮,吓了一跳,刚松弛下来的心又甭紧了。晓峰却走过来,捡起蛇皮来,说他爷爷是个赤脚医生,他爷爷给他说蛇脱的皮还能治关节炎呢。我“噢”了一声,回头望了望被大雾笼罩着的三娘沟,迈开了沉重的双腿,踏上了归途。
据说,三娘沟现在已经几乎干了。沟里的水都被人们引流灌溉了庄稼,在一处山坡上,修了一个很大的蓄水池。我们村里有一位神经不正常的老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一个人在漫无目标的乱走,走失了。后来,在三娘沟的蓄水池了发现了她的尸体。
【山水无语】
第一次算作正式的旅游,该是那次红河谷之旅了。那是学校组织的,未去之前,校长问我想去什么地方,我不假思索的就说:找个山爬爬吧。这样,便有了红河谷之旅了。
红河谷位于宝鸡眉县营头镇境内,地处太白山主峰北麓,距西安120公里、宝鸡60公里。
红河谷是登太白山古道之一,现为森林公园,己开发景区四个,景点80多处。入园即可看到静林寺、显洞寺、玉皇阁、观音崖等宗教文化古迹。园内山势险峻,石峡深邃,飞瀑深潭。太公石船古朴悠远,双洞水帘神秘莫测。还有蟠龙湾、斗姆瀑布等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