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兴修水利

　　高老村在温泉镇年度考评中为第二名，洪潮在组织部考核中被评为优秀下派干部。
　　德宝下派挂职村在城关镇年度考核中名列第一，但他在组织部考核中名次仍然没有确定，组织文件也一直没有下发。
　　德宝上次到农机局打局长吵架以后，施局长事后同意了夏雪晴继续休假，对是否换工种仍然没有表态。理由是要开办公室，一直到元月份也没有开，雪晴由于身体在月子里，爷爷的去世，使她的身体体质一天不如一天，也一直休息在温泉娘家。
　　施局长一个月后，他找到城建委主任，说单位职工转业干部李德宝到农机局找事，要求建委处理或讨要说法。建委主任没有理他，说他现在是组织部管理，工作归城关镇管，人、事权都不在建委。事后听说原因，也没有找德宝谈心，有人传话说建委主任讲，像这种人骂得好，让他内心更加地气愤。
　　他找到城关镇政府，政府负责人说他是下派挂职干部。在城西开发区撤迁征地工作中，他顺利地第一次在全县征地没有上访的村，镇和县两级撤迁领导一致认为，德宝群众工作做到了位，给县镇两级撤迁工作做出了样子，以后要推广德宝成功经验。他们说具体点就是工作在城关，人事在组织部门。我们只有表扬他工作成绩的份，没有找他事的理由。
　　疯子农机局长，气得当面不敢骂，背后甩杯子骂一帮无情无意的小人，看贾书记要走了，自己快成没娘的孩子。过去那种小人样子，在贾书记面前经常说农机局好的狗样子。现在，变得猫样子快。
　　他想找组织部直接反映，又怕组织部说自己工作也没落实到位。县安置领导小组，人事和劳动局多次找他，要安排好夏雪晴工作，此事经五人小组集体讨论研究，报县长书记批准的。人事局编办，给夏雪晴随2000年军转干部一起下了预算外编制，劳动局找过农机局，工资福利待予从2000年九月执行。农机局一直未发给夏雪晴工资，以监时小工发放了几个月报酬，人事局的编农机局也一直未接收。虽然编办下发文件一同送到了财政局，农机局不上报盖章，人事局编办也拿他没办法。施局长前思后想，他想出一招，以群众的名字，写了一封人民来信，把李德宝告到了组织部。说下派干部李德宝，为战友义气到农机局闹事。这严重影响了政府部门办公秩序，惊动了派出所，在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又是村支部书记，不讲组织原则，只讲个人主义，义气用事。这不符合一名优秀村干部的标准，也不符合一名优秀党员的条件。
　　山南县组织部有两种意见。有人说调查李德宝与农机局事情的来胧去脉，还有人说李德宝在下派村的工作及品德，符合优秀标准。下派村干部，考核优秀标准是在村里的工作表现，不是机关干部评比。开会讨论时，相互争论得厉害，最后组织部长说暂时放一放，每个同志在仔细考虑考虑。
　　城关镇和县撤迁办，一听说李德宝没评定下来，他们纷纷打电话问组织部，说这样的基层干部要是评不上优秀挂职村干，那评优是不是只是形式，以后也不上报评优对象了，没有人比他更优秀。城关镇只是一个下级，打个电话说说也就吧了，可负责城西开发区的县政府老干部，他们起初是打电话问，后来有几个参与村撤迁的老领导，直接跑到县组织部找到部长，直问道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一听与农机局有关，他们一起骂到，那个施疯子他仗着贾书记，在农机局是一霸。人家转业家属，随军转业两年没安排工作了，非让人打小工，人家编制你们开会定下来了，他非不接收。姑娘怀孕了，他非还让安排喷漆，他儿子结婚生小孩一定没屁眼。你们如果不批德宝优秀，我们要找贾书记去，姑娘流了产，爷爷心痛得两天没吃，一气又是脑冲血，脑血管破裂没抢救过来，他施疯子背了血债，他会得到报应的。他还怪人家军人性子血性，李德宝这种正气要受到表扬才对，不应该受到打压，你们也不能支持邪气助歪风呀！
　　“贾书记这几天就要到外县任职，你们别找了！”组织部长劝道。接着说：“中央文件年中下发，县级以上本地原户籍主管一律不允许在本地任职，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县长和书记，都必须是外县人！”
　　“中央的决策对呀！”有位副主席说。
　　“贾书记人不坏，就是心被这帮人给绕糊涂了些。”有位政协常委说。
　　“看那此鸟人，还敢阳奉阴违了吗？”那位副主席接着说:“县长，五人小组组长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组织部长、人事局长和劳动局长的话都是敢不听，他为什么有那个胆?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后台吗？这些小人，眼里只有靠山！”
　　“有些事，一把手也不知道，别人也不好说。大家在一起供事，面子上怕说对着干，那些小人会在背后搬弄是非。副职都是表达了，怕有人说他们绑到了一起，要抬你呢！”那个政协常委说道。
　　组织部长说：“都是老同志了，就不要议论了。”他接着说：“这两天一过，我立刻开会讨论，负责给你们一个公正的交待！”他站了起来，热情地送走了政协发余热的老领导。
　　贾书记调离本县，县长任温泉县委书记，副书记接任县长，组织部长转任副书记。县委组织部长，是从无为县常务副县长调任，老组织部长在离任前，召开了会议，下发了下派村优秀村书记的文件，李德宝名字和洪潮都是在其中。
　　“看到你名字了！”洪潮打电话对德宝说。
　　“也恭喜你！”德宝说:“你也在呀！”
　　“看来，施局长那人也不坏，没整你！”洪潮不清事由地说。
　　德宝说:“我早忘了那鸟人。”
　　高阳说过，不能在刺激洪潮了，他没有说施局长告了他的状。
　　“什么时间来温泉洗一澡！”洪潮邀请接着说和高阳三个人聚一下。
　　“好的！”德宝接着说：“修水塘的事，钱弄到了吗?”
　　“上次村里几个老板回来，他们捐了一部份，准备明年修路上用。这次我打电话和他们沟通了一下，想把这些钱用在今年修水利上，明年修路我们村想办法要村村通项目。他们说兴修水利是大好事，都同意了。”洪潮接着对德宝说，我正在核算这些钱能修几个水塘，有在家的村民听说村里出一部份钱，帮自己修塘堰，他们热情很高，说每个自然村也出点力，不出钱就出工。这样一来，今年冬天能把一半的塘堰修好。“今年水利局，一点项目也不给，明年还不给我一点呀！”他说在不给，也不是我一点面子没有的问题，是老百姓对水利局有意见了，我做为水利人，真有点不好意思。
　　“事情也别太急，慢慢来。先要和班子一帮人，把五年规划方案搞出来，然后按方案一年干什么来落实。这样做起事情，就不显得乱！”德宝说。
　　“我只定了我这三年计划，没做方案！”洪潮说着，心里很佩服德宝是用了心思。
　　“村干一任五年，你要为村里定好规划，把自己融合到村子里。这样老百姓才把你当自己人，只有把你当了自己村里人，他们才全力配合你，帮助你干好村里的工作。”德宝说:“老百姓是既讲理，又讲情！”
　　洪潮说：“一年下来，你进步很大！”
　　“人民群众，是我的老师！还有政协老干部，在这里也教了我好多领导艺术。我是两方面都是受益，一个传经一个传宝，一个点眼一个点炮。”
　　“你是既遇张良，又遇到了萧何呀！”
　　“我可当不了刘邦，我就一个韩信吧！”德宝说着又补充道：“干点事而已。”
　　“真想不到，你还有谦虚的时候。”洪潮笑了起来。
　　德宝听到洪潮的笑，比自己还开心，他说:“我们从‘笑傲江湖到湖南考察报告’，只有人民才伟大，是真正的英雄。”
　　“江湖义气要不得，人民本色不能忘！”洪潮接着说：“你成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士了！”
　　“我也送你几个字。”德宝说。
　　“说！”
　　“放眼世界，就拥有世界！”德宝问：“你听懂了吗？”
　　洪潮说：“听懂了。”他接着对宝说，不聊了，我要开会了。
　　德宝说有时间回来，我们好好喝个醉。
　　洪潮召开村两委会。
　　“今天的议题，是关于兴修水利。”洪潮说，我也是生长在农村，我从小记忆我老家有条河，从高山乡的水从我家屋后那条小河，流向黄泥河，进入黄陂湖，涌入巢湖奔向长江。在那旱灾的年代，延河的各个村庄都抢拦大坝，用抽水机从河里抽水，向旱田里排灌。遇到大灾年，河水不够抽，下游的老百姓就晚上去偷水，他们捅穿上游的坝。有时急了，下游的老百姓就组织到上游抢水。一个村要放，一个村不允许放，最后两个村民就打架。记得最深的是我们村和邻村为水打了起来，结果一个村民打成重伤，一个村几个村民打成轻伤。现村里一个拐腿的大伯，他就是那次为村里抢水受重伤者，当年的小伙子现在已成了老人。由于年轻时打成了拐子，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女人，一个人过了一辈子。
　　李根苗给几个男的撒了支烟，洪潮也点了起来，他接着说我去年在水利局时，到下面乡镇跑了一趟，如今多少年水库和干渠都是没有兴修，舒庐干渠每年只修一段，中间有好几处都是杂草丛生，真要是遇到大旱年，水渠的水不一定就能放得过来。
　　“就是放水，怕上面几个村也要抢水！”李根苗书记说。
　　洪潮说：“我有这个想法，也是小时那次抢水，在我脑海里印象深刻。”这此在村里调研时，我和几个自然村民组长和党员谈心时，提到想兴修水利，他们都说早就应该修了，只是村里既没有人领头，也没有这部份钱。“说到钱，我感到我虽然是水利局职工，按常理水利局也应该支持。由于多种原因，我在水利局要不到钱。”洪潮喝了一口水，他接着说：“明年的项目支金我会争取，还有我那五千元办公经费，我决不用在招待上一分，把节省的钱弥补到这项工作上。”
　　李书记说：“这不行，你是为我们村在干事，我们也不能让你从办公费用上出修水利的钱。这五千元是每个挂职干部办公费。”
　　洪潮听李根苗还没说完，他接着往下说。由于资金问题和时间情况，不可能今年底把每个自然村的水塘都一起修。“我的意见是分两年把全村的水利兴修一遍。”上次大家意见不一致，我想在开一次会，统一下思想，把从各村经过动员和做思想工作，现在村民的意见统一起来。最后一次开会确定下来，要是总是开会讨论，大冬天一来就什么事也干不了了。
　　“大家谁先说？”洪书记问道。
　　“我那几个村，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按你说的先修一个水塘。”李根苗书记说。
　　村主任说：“我那几个村也没什么意见，就提出要是计划明年该修的塘不修了，那我们找谁？”他望了望洪书记，又看了一下李根苗，他说：“我当时就表态，就找我！”
　　“我那几个村，原则上也同意。”民兵营长叶家红对洪书记说：“村民也是有这个顾虑，我不是主要领导，我没有表态。”
　　妇联主任说：“老百姓一听兴塘，都说好。一说不兴修他们的塘，都是有意见。我们这几个村，有一个自然村按你计划，有两个塘都修不到！”
　　“你是说姚院那两个塘吗？”洪书记问。
　　“是的。”
　　洪书记说：“我上次专门去看了，那两个塘应该修一个，把隔壁队那个小塘放明年修，把那个大塘调整到今年修！”
　　叶大花一直在喝茶，她脸也早红了起来，等大家都是说完了，洪潮望着她，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那几个村矛盾较大，他们说自然村人口有多有少，按人口分比较合理。”
　　洪潮望着大花，插话说：“按人口也不公平！要说，最公平可以按田亩数。”李书记说，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你是第一书记，你能为我们村想到兴修水利，我没好意思在会上提出来。“这个方案最合理。”李书记对洪潮说。
　　主任和民兵营长都说：“好！”
　　洪潮说：“李书记，你还是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呀！”以后，有想法就直说，别顾到我是挂职第一书记。在工作中，我认为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如果只听一个人，把一把手的话，都是当拍板，那是对村民和一把手都是不负责人的。“讨论问题时可以争论，也可以有反对意见，团结不是在会上都听一把手的决定！”
　　“洪书记，我那对你提个意见！”主任说。
　　“好！”洪潮对主任说：“请说。”
　　“你说把上级给你的办公费，要用到这次兴修水利上来，我个人是不同意。”主任对李书记和村两委干部望着，接着说：“我们一年也有几千块，你要拿我们也就要拿！”
　　“你们那是政府补助的生活费，要养家的。”洪书记接着对主任说：“我县政府发了工资，这个钱不是吃饭养家的钱。”
　　“我们只要有田种，只要有地种，我们就有饭吃。”主任对洪书记说。
　　“我坚决不同意，你们从生活补贴中抽钱干！”洪潮说。
　　李书记说：“我们村不是有一个公塘吗？面积也不小，可以租给别人养鱼。”
　　“不行！”主任说：“修塘就是为了防旱，要是让人承包鱼塘，到时不让放水怎么办？”
　　“那你说这个缺口，怎么堵?”李书记问村主任。
　　主任说：“先定下来，这个塘怎么修？”
　　“按人口和田亩比例来修，小村修一个，大村这次修两个。”洪潮对村干说：“大家表决！”
　　两委班子一致同意。
　　“缺口钱，我来拿。”主任说。洪书记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垫钱，村干也都说这不行。
　　主任说：“我是村主任，干什么事由村两委定，怎么完成任务就是我主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