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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墨香】父亲的那片天(外一篇)(散文)


作者:小葱 布衣,261.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597发表时间:2013-10-18 21:42:18
摘要:父亲经年守望着,春去秋来的季节,除了额头上的皱纹之外好像什么也没盼到。孩子长大了、上学了、工作了、成家了、立业了、不再回来了……父亲实现他的使命和梦想,最终却发现这好像又不是自己想要的。坚强的儿子们会学着把头仰起四十五度,只为眼泪不落下来。父亲是走过了年轻时代的人,他会怎样在送上儿子走向更广阔的世界时,依然没能走出那片从他父辈手里接过的土地。即使是工作了的孩子们,也没能改变他风里来雨里去的田间劳作的日子,难道他真的没有对闲适生活的追求?没有改变现状的企图?此时的父亲像是个哲学家,唯物与辩证的方法让他觉得也许这样会好一些,苦点、累点都不算什么,天没塌下来孩子就能成长起来。

父亲是个农民,千千万万穷苦劳动人民的一员,父亲一点都不光荣。因为他没能为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建言献策,也没给党和人民生一个好儿子,父亲好像一辈子都在吮吸着社会主义的甘泉,却没能为美丽的祖国做点什么。然而,父亲还是个很苦的人,最起码在这个不孝子的眼中没怎么享过福。父亲经过文革、挨过批斗、没上过学,也没见识过社会主义的大千世界。父亲一生的目标就是子女不再像自己一样,没白没黑的翻捡这片贫瘠的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是他们能品出来的“采菊东篱”。风刀霜剑早已在他的脸上记下了这一代人的沧桑,世界的使者只能从他的脸上才能看出他确实的来过,却又好像从未来过。
   父亲最让我壮胆也是最让我心碎的一句话就是:“上,能上什么样的大学就上什么样的大学,没学费砸锅卖铁也要弄出来。”但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告诉他,这么多年我学的,除了怎么考试之外就是雷锋、董存瑞和飞夺泸定桥等假的不能再假的东西,我学的“社会主义”建设也没法帮助他脱贫致富,而且还要他来为我的愚蠢买单。对于父亲来说,我和土地是他的全部。父亲的世界从村子的这头一直延伸到庄稼地的尽头,但父亲从不认为这就是世界,但他感觉这就是半个世界,而且是最好的那半。村里的光棍老张和五保户老李都是他的参照对象,和大众人们一样,父亲的幸福也是建立在自己的精神文明之上。父亲的搞笑之处在于,从来不让孩子学习自己,没有任何文化知识的他,只能教导孩子看黑人奥巴马,他感觉自己的孩子再怎么差,也能好的过那个黑汉子,他所会的教育就是让孩子出国转转,却从不提及回来孝顺他老人家,父亲感伤了。
   四季的轮回让他感受了成长,好像也感受了收获。麦子熟了,儿子大了,自己也老了……
   父亲经年守望着,春去秋来的季节,除了额头上的皱纹之外好像什么也没盼到。孩子长大了、上学了、工作了、成家了、立业了、不再回来了……父亲实现他的使命和梦想,最终却发现这好像又不是自己想要的。坚强的儿子们会学着把头仰起四十五度,只为眼泪不落下来,父亲是走过了年轻时代的人,他会怎样在送上儿子走向更广阔的世界时,依然没能走出那片从他父辈手里接过的土地。即使是工作了的孩子们,也没能改变他风里来雨里去的田间劳作的日子,难道他真的没有对闲适生活的追求?没有改变现状的企图?此时的父亲像是个哲学家,唯物与辩证的方法让他觉得也许这样会好一些,苦点、累点都不算什么,天没塌下来孩子就能成长起来。
   父亲的世界是满足而清淡的。
   雨水是这片土地的恩惠,庄稼是这些穷苦劳动者的唯一希望,风霜雨雪的“自然美景”从来都不是他们所能“欣赏”的东西。饥饿的年代,父亲不惜磕破头颅“求神拜佛”才领到三十斤口粮,吃着不满的稀粥都不忘感恩戴德,念叨着我们应该感谢谁,却从来不会去想一个勤劳的农民,勤勤恳恳一整年,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喂不饱,自己应该去恨谁。他总是教导孩子处世之道要隐忍,学着保护自己,顺其自然或者苟且偷生,都是父亲对子女的要求。他好像始终害怕着什么……父亲好像不了解这个喜欢文人的儿子,当文人不能说话了的时候他自然是不满的,父亲他不懂文学但对文革是一清二楚的,他见过所以切切实实的感到害怕,改革的春风也没能抚平他受伤的心灵,那个远去的年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样的“敌人”竟能让他这么个一无是处的老农民如此惊恐?
   这一年是一个拼爹的年代,这一年“我爸是李刚”拉开了贫下中农自卑与仇恨的序幕,就连足不出户的父亲都在为自己没能姓李而感到有极大的过错,政治上的境外势力是村里图墙用的第二大油漆(第一是计划生育宣传语),就连一群老农民都叫嚣着打倒资本主义。他们或许不知道所谓敌对势力只是政治家制造出来的名词罢了,其实老百姓对谁是统治者并不在乎,他们最想要的是人身不受侵犯,财产得到保护,言论有自由,宗教有自由。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谁能给的了他们?在渐行渐远的时光里,父母们好像连自己的无上至宝——子女,都没能留的住,新一代的理想与利益的追求推动了时代的发展却也甩开了血脉的距离。夏天我们要上班,冬天我们也要上班,不上班的日子是我们最逍遥的日子,逍遥到连父母在干嘛他们又能干嘛都忘记了。是我辈走了,还是父辈去了?
   2012年都说是个末日之年,回家的急切和春运的疯狂,仍然是这个春节的主题曲,这些车站的人怎么了?累了?倦了?想父亲母亲了?是不是依然忘不了那个站在路口守望的背影?是不是还依然惦记着乡下的清冷?
   远行的人,该回家了。
   《季节的冬天》
   秋颜老去。
   西风渐紧。
   冬,来了。
   雪花的出现,证明了冬天的存在不是虚幻,皑皑的白雪,塑造了一个冰洁的冬颜。这样的日子是堆火品茶的日子,但是区域的差异性也造就了,热白开配烟袋的另一幅山乡俗景。
   农村的冬天,总的来说是一个可盼的季节。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总能在这个清冷闲适的季节里,找到自己一年的乐趣。晒太阳、抽袋烟、侃大山、聊家常……都是这些本土人民的娱乐方式。没经过繁华、喧嚣、红男绿女的一群老家伙,也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活着就是这么有意思,就看你会不会有意思的活着。
   过年依然是每个村子的主题曲,不论年轻人或者不年轻的人,也不管他们在外面混的如何,回家都是衣锦还乡的样子。但很快他们就又会出去寻找梦想,或是成就梦想。好像无论家如何的温暖,都抵挡不了外面世界的神奇魔力。我有个发现,不管是哪个村子,最先出去的总是那些所谓成绩不好的学生。学校没能改变这些成绩后进的家伙,却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来说明他们尽快辍学是最好的选择。事实也确实证明了,老师们的观点是正确的。据非权威人士统计,全国的企业家,高校的毕业生只占百分之十六。这个数据,虽然除了证明学校应该感到可悲之外,并不能证明任何事情。我只是想说一下,完全为了上学而上学的教育制度,是不是该好好的规划一下,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我们,真的很受伤、很受伤。
   老舍对冬天有个美好的要求——“最妙是下点下小雪”。雪是冬天必不可少的东西,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最近几年没了。招商火了,创业热了,眼睛红了,改革开放的热情真是太高涨了,以至于融化了冬天的飞雪,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对于我这个农村土老帽来说,我还是喜欢有雪的冬天。虽然我很怕冷,但我真的想知道这是一个不缺美感的冬天。春华、秋实,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代言,大自然的使者不应该被我们拒绝。当一切都有了以后,我们却悲哀的发现什么又都没有了——家都没了,还有什么?
   时间是这片生命田野的最后收割者,童年的小伙伴大了,甚至成家了、立业了。再次见面的话题,也不再是软糖、硬糖或者冰糖葫芦的故事。一阵阵客气的嘘寒问暖之后,好像就真的寒了,却没有暖。这个冬天真的很冷,冷的人心底都在打颤。二锅头好像是农家必备的驱寒剂,没有高科技的呵护,他们只能用最古老的方式来保护自己。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剂,借酒浇愁后,是不是会愁更愁,那是以后的事了。“来”,“干”。
   冬天肃杀的威严像是生灵的统治者,万物好像都在他的到来之前扒光了自己以示清白。当然活着的是例外,他们选择了更好的方式来武装自己。厚厚的皮毛、厚厚的衣服,或者战略转移,暂居南方,当然也得算上烈烈的二锅头,这些都是抗寒的必备之物。家是心灵的被窝,富足的家庭好像总是有着更足和更充足的保温壳,相对来说他们的天堂是要好上一些的,最起码在一些像我这样虚伪的人眼中,更富足的生活是我的追求和向往,所有的地方都一样,没有什么精神和理想的情况。现实就是现实,不会容你想象。悲哀的人们,总是把理想和现实混为一谈,好像自己把他们调和的恰到好处,却不知道,只是恰到好处的欺骗了自己。
   夜,是冬天必不可少的话题。霜,可以说是夜的使者,准确的说是冬夜的使者,或者唯美点说,是黎明的使者。总之,“霜”就是在入夜和黎明这个时间段活动的。我习惯说“霜”把冬天弄冷了,“雪”把冬天弄美了。当然,这话带有一定的“诬陷”,冷天就是冷天,跟谁都没有关系。只是我们恰巧在一个冷的环境里,遇到了一个凉的东西。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某物,他们可能也会心寒的。在告别了相偎取暖的时代,冬天好像就更冷了。就算是空调开到最大,都能冷的你直打颤。大家透过玻璃或者是猫眼,看到的熟人都是匆匆忙忙,甚至紧紧张张。没人知道他们忙着去干什么,因为我们都懒得问,也懒得说。放假了,过年了。过年了,开学了。大家都是在同时的倒数或正数着日子,再见或者再也不见。我们没想过,也没去想过,到底我们究竟为了什么?火车开动,上车、下车,也没人会在意终点是哪里,只有到站才是我们的目的地。
   朋友,天冷了,多加衣。因为没人会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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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父亲的那片天》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四季轮回,收获的是庄稼熟了、儿女大了,自己也老了。老了的父亲风刀霜剑刻下沧桑,守望者期盼着下一代给他带来安静和幸福的日子。《季节的冬天》萧杀的冬季,冰封了暖暖的季节,冷得打颤。天真和自然淳朴都被掩盖在冷漠的背后,冷了人情,冷了梦想,冷了现实。作者两篇散文似乎一股无法释怀的情节通透了心灵,无奈、排斥的心理,失去了天空的颜色,一颗孤单的心灵无处安放。祝开心每一天,岁岁年年。【责任编辑:翠妍欲滴】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3102100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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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翠妍欲滴        2013-10-18 21:46:41
  我们无法改变世界,只有改变自己。
2 楼        文友:小丑        2013-10-19 14:10:09
  老喜欢看小葱的了、一种说不出的共鸣。。。
3 楼        文友:墨香天涯        2013-10-21 01:07:35
  感情强烈,语言真挚质朴,文笔清新而流畅。推荐共赏!谢谢赐稿墨香,祝创作愉快!顶了!
4 楼        文友:墨香天涯        2013-10-21 09:09:06
  祝贺小葱再摘一精,墨香有你更精彩!
5 楼        文友:一米月光        2013-11-03 22:37:52
  小葱的文字很有时代感,有感悟!一米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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