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欲望复活

　　夏雪晴下班回到家，洪潮还是一脸的怒气，饭也忘记做。
　　“怎么了？”雪晴问。
　　他没有做声，房间里一屋的烟味。雪晴推开了窗户。
　　“到底怎么了？”
　　洪潮还是没有做声。
　　“修水利的钱，没要到？”她追问道。
　　他姓贾的兴修水利资金不但不给，还说讽凉话说建什么村部、修什么路。最气人的话，说有本事把自己的事搞好。他妈的不给我房子款，老子在哪里搞钱，老子有住房政策，别人好多单位买了房子给军转，也有直接补三万块钱的，还有人自己家做了的房子，都是套了房改。他吃喝有钱，老子套房改说没钱，真是龟孙子一个。洪潮不知哪里来这股气，他像是变了一个人，雪晴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骂人。
　　“你以前性格脾气太好了，地方上专门捡弱柿子捏。”雪晴说。
　　“老子今天把丑话放出去了，他姓贾的敢不给我套房改，老子哪天气上来，真的砍了他！”气愤地说。
　　雪晴说：“你脾气好的时候太好了，一句屁话也没有。怎么这么两年火气一年比一年大，讲出的话都是吓人！”
　　“太整人了，也不是这么个整法。”他接着说：“公事都不支持，私事不给办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满意！老子不会拍牛马屁，不会给别人当龟孙子送礼。”
　　“吵是本事吗？有本事把房子钥匙拿到手！”她一提房子，一想到自己工作，她心头也就越想越火。
　　“这龟儿子太坏，整人都是一环扣着一环，还设局下套让人钻。”
　　“又设什么套？”她问道。
　　“下派就是一个套！”
　　“什么？听谁说的？”雪晴追问。
　　他突然感到话讲漏了嘴。
　　“这不是明摆着吗？”他语气轻了点。
　　“你当初不是说抽签抽到的吗？”雪晴说：“他有那么好心！”
　　“他不得好报应！”
　　雪晴去掏米做饭，没在理会洪潮。他一个人又抽起了烟。
　　雪晴过来开了电视，说：“你少抽点，呛死了！”她望了他一眼，接着说：“电视给你开了，看会电视别生闷气了，对身体不好。”
　　他还是一个劲地抽着烟。
　　刚吃过午饭，他手机信息响了。
　　他拿起手机就出门，雪晴说：“下午回村吗？”
　　“没定。”
　　“下午别去单位了，有事也以后在说。”她关心地对他说：“和别人吵，自己也气得要死！”
　　他没有理她，带起门走了出去。
　　上岛咖啡会所，黄艳已经在三楼209房间。洪潮一边翻看着信息，一边向上岛咖啡走去。
　　“给你要了杯茶！”黄艳说。
　　“你呢?”他说。
　　黄艳说：“我要了一杯热咖啡。”
　　“最近心情怎么这么不好？”黄艳说：“是不是路还没有修通？”
　　“昨天通了！”
　　“那应该高兴才是。”
　　“能高兴起来吗?”
　　“为什么？”
　　“我去年要水利项目资金，他说计划完了。今年，年初我就提过，他当时也没有说不给，我去年都是在村里表了态，今年把第二批去年留下的塘兴修一遍，他又说正是因为水利局出去的人，才不好给。”你说，这是什么话。他接着说：“去年不说，就今年有几个局没有支持下派村，有的单位带着到省里、市里要资金。他一年到头不去下派村对结一次，手上有项目的钱也不给。”
　　“在水利局，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大声的话，你这两次也让他尝到了，他对别人大吼的滋味。”她过了一会，又对他说：“你以后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她一脸的忧愁。
　　“我怕他个屌，他还能给我怎么样！”他气愤地说。
　　黄艳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没有求你的地方，下级处处受到上级制约。”
　　“他整不死人！”
　　“你最好三年后，跳出水利局。”她接着说：“你去年也干得不错，今年在努力一把，争取三年工作突出。”
　　他没有做声。
　　“不过，真要是回来，也没有什么可怕。他也干不了几年。”黄艳又安慰道。
　　“我房子今年底不答应，我三十都是去他家。”洪潮接着说：“去年找，他说没报预算，今年到时还说没钱，我问那你预算做的钱，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不是吃饭吃掉了！”
　　“房子事，我不会再找下任局长。”洪潮说：“到下任局长，人家不给办我也不好起口。”
　　“事先要讲，别到三十去吵！”她劝道。
　　他说：“我又不是傻子。”
　　“真不行，先借了首付款，用住房公积金贷款好了。”她说。
　　“还要装修呢?公积金只能贷四万，我要贷五万。”
　　“不够，我借给你！”她说。
　　“真借也能借到。我不想问别人借，怕歉人情。”
　　“那也怕问我借吗？”她说。
　　“我以前都是借钱给别人，现在真不习惯。”
　　黄艳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没有做声，点起了一支香烟。
　　“怕还人情，以银行利息给我好了。”她说。
　　“雨晴答应借给我三万，小弟二万也有。”洪潮接着说：“装修到时不够就朝你借。”
　　他们边聊边喝着。
　　黄艳说事情想开点，想开了什么都明白了，自己才有好心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其实最痛苦的是自己。
　　“自从认识你，我一下明白了起来！”她低着头，对他说道。
　　洪潮看到她脸微红了起来。
　　“你好久不发信息给我，也不和我联系！”她说着，望了他一眼，接着说：“为什么？”
　　他不语。
　　“你有心思?”她问道。
　　“他喝了一口茶，还是没有做声。
　　“是不是身边有了女人。”她又说道。
　　“没有。”
　　“那为什么？”黄艳接着说：“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
　　“不是因为女人，你就是后悔那天的事！”她低下头，眼睛红了起来。
　　他心里说：“是的！”，洪潮嘴上说：“那天，对不起！”
　　“你混蛋！”她突然气愤地说。
　　“你一句对不起，就把我给忘了吗？我们都不是小孩过家家，我没有非份之想，我只需要你这个朋友。你不能想理我就理我，不想理我就把我凉在一边。我是人，不是你的物。你想穿时就穿上，不想穿时放一边，就像冬夏两季一样，冬天把夏天的衣服甩一边，看也不看一眼。”黄艳难过又委屈地说。
　　“不是这样的。”他说。
　　“那是什么样的？”她追问。
　　洪潮说：“我给不了你一生的幸福！”
　　“我没有要你一生的幸福。”
　　“我会害了你！”
　　“我不怪你。”
　　“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你看我今天的样子，一定可笑吧！”洪潮伤感地说。
　　“笑你个头！”
　　她接着说：“你可笑吗？一点也不可笑，你让人感到伤心。在部队十几年，做事说话都要负责人！”
　　“不是说要对我负责，是说你要对你自己负责。”她又补充道。
　　“我做事从不后悔。无论是受感情欲望的诱惑，还是真心喜欢你，我都不后悔和你的事，我都是不后悔认识你！”她又说道。
　　洪潮感觉到一阵心酸。自从那天越轨以后，他一直没有主动找过她，他陷入深深的内疚和痛苦中，他感到对不起她。她本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能对自己的爱，是自己多少辈修来的缘份。
　　可是，他明白。他没有资格去爱她，更不能带给她幸福。她不属于自己，他的心已经死去，他不敢相信这是爱情，这是一种欲望，一种在痛苦与黑暗中挣扎的欲望。他以为人生的欲望会死亡，没想到又复活了。他有时对情感的复活，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情愿理解为欲望，这样内心少一份痛苦和难堪。
　　在庐山自己无意遇到高倩，他更加地痛苦和难过。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刚刚平静的心又撕裂了，他几乎每天都是给她发信息，每天都是要听她的笑声，她的笑声让自己感觉到无限的开心和快乐。高倩也说自己平时话不多，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特别在家一个人想他的时候，他一个信息会让自己心跳如旧，而且每次一发信息，就感觉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好快。
　　他转业回来，虽然一直没有联系，可自己心里没有一天忘记了她。这就像她说的一样，她还是去过部队营房，找过他。他以为她恨死了他，在也不会愿谅自己，可她还是在心里爱着。他一想起高倩，他感到心里很难受。
　　这样想法，让洪潮更加无法面对黄艳。
　　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到底是现在爱着高倩，还是爱着黄艳。他在内心承认自己是喜欢黄艳，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可是，他们在激情过后，他害怕起来。他不是怕她对他的爱是假，他是怕自己。这份爱来得太突然，他怕自己丢失，也怕给黄艳带来更多的痛苦。有点找不到自己了。怎么了，自己怎么了?他痛苦地在呼灵魂，让灵魂在自己的心扉上漂流，欲望却不停地吞噬着心灵。
　　“你要身边没有女人，是不是遇上了初恋？”黄艳突然问道。
　　洪潮一怔，他盯着她的眼睛。
　　“是不是，说真的！”
　　他点了点头。
　　她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第一天，还是第二天？”
　　“第一天。”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又问道：“你们有了性吗？”
　　洪潮轻轻地抱住她。
　　“你们以前就有过吗？”她说着一口喝完了咖啡。
　　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一边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黄艳倏然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了他，一边热烈地吻着他。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
　　他轻轻的用嘴唇吸着泪水，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渐渐地伸直抚摸着她的臀部。
　　“别哭了！”
　　“我不是哭，我是好激动。”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说：“她真幸福！”
　　“我们都是失去了自己。”他说。
　　“别这样自私，她是幸福的。”她紧紧抱着他的腰，接着说：“一个女人，有一个男人这么爱她，她是幸福的！”
　　他说：“爱和欲望都有。”
　　“都是人，有感觉的欲望没有罪。”
　　“欲望，有时是无法控制。”
　　“男女相爱，要是没有欲望就是地狱！”
　　他说：“你还小，不懂得生活。”
　　“我想永远这样，长不大才好。时间就在这一时刻停止，我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做我的妹妹吧！”他停止了抚摸，接着说：“我会爱你一辈子。”
　　“不！”她坚定地说着。
　　她的身子在发抖。
　　“我做不到，从那以后。”她有点发颤着说。她说着，紧紧地抱住着洪潮，她生怕一放手，眼前心里这个男人就消失掉。
　　她猛地热吻着。
　　他的心熔化掉了，那种原始的欲望，不停地冲击着自己的灵魂。他的嘴唇一边发抖着，一边被她在吮吸着，他的灵魂虽然在拚命地抵抗，可那心中的烈火快把自己的肉体溶化。他嘴唇蠕动了，热血涌动。灵魂死去了，情欲之火把他一浪推着一浪，向大海深处涌去。
　　他们热烈地亲吻着。
　　当她渐渐松开洪潮的时候，洪潮意识又回来到了现实，可心中的欲望和感觉似乎在也甩不走了，在他的心灵和肉体中找到家。
　　“我刚才在热吻中，得到了高潮。”她偎依在他的怀里，不无羞涩地对他说着，眼睛望着他的眼睛。
　　“我也射在了内裤上。”他红着脸接着说：“我的性欲又复活了。”
　　“真的？”
　　“真的！”
　　她甜蜜地笑着说：“你还没老，像年轻的小伙子一样。”
　　“我本来就没老。”他说。
　　“你刚才的话听起来，就像七老八十三啦！”她调皮地用小手指点着洪潮的鼻子说道。
　　他笑了。
　　“以后不允许，在对我说那样的话！”她说。
　　“什么话？”
　　“不允许说对不起。”她接着说：“这话不是礼貌，在你我之间用对不起，那就是像手拿刀子。”
　　“那怎么说？”他估意问道。他接着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肉肉！我的心肝！你是……”
　　黄艳说：“坏死了！”
　　“你是我的！你是我一生的肉蛋，是我的心上魔鬼！”她迷人地笑着，擦去眼角涌现出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