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派】当年明月(散文)
缠绵的雨从车顶滑下,湿了车窗一片,看向窗外,像隔了一层雾。
犹疑间,突然想起那轮明月。
当空的月亮,洒满一夜银光,黑色居然躲进了暗处,像小偷一样东张西望。我坐在村前的池塘边,晚风轻拂,看不见波光是否柔晃,看不见池水是否明澈,唯有水中的清月,圆滚滚的映在水心,映在朦胧的夜下。那是个未完的夏,那是个做梦的少年,当憧憬的眼神望向辽阔的夜空,星星陪着明月便钻进了眼角,钻进了跳跃的心。
听伯伯说,月亮是神仙住的地方,凡间只有嫦娥飞了上去,嫦娥美若天仙,一到月上,便迷住了天蓬元帅。嫦娥傲冷如冰霜,好色的天蓬趁着酒醉硬是调戏嫦娥,犯下天规,被贬下凡为猪。嫦娥并非无情女子,只是心中早属于吴刚,无奈天规甚严,不允许神仙自由婚恋。花前月下的幽会,究竟触犯了天规,嫦娥被禁月宫,以兔为伴,吴刚被罚砍树,千年铁树岂非异物,吴刚抡起神斧砍上千年,铁树仍旧毫发未伤。月宫寂寞,铁树无情,纵使两情相悦,无奈咫尺天涯。伯伯指着月亮的那团暗处说,那就是铁树的影,吴刚就在树的背面抡斧砍树。可是,少年看了整个夏夜,也没看见吴刚抡斧的身影,也没看见嫦娥抱兔。
少年轻轻的把脚丫伸进池塘,池水暖活的像在流动,透心的爽。偶尔,一两只小鱼触碰的痒痒的,偶尔,也有调皮的小泥蛙爬上小小的脚背,当作小小的船,飘呀飘呀。。。
少年只是不动的享受这份惬意,看不见的水纹扭曲了水中的明月,少年惊了,怕的是惊了整个夜空,惊了整个夏季,惊了憧憬的年纪。
黑色的蝙蝠在池塘的上空打了个转,婉转的飞进屋檐,像是巡逻的守卫,呼啸着一夜的空洞。
少年的伙伴追着萤火虫跑进了草丛,一闪一闪的萤火,跳动着整个夏季。
那时候,伙伴们捉到一只萤火虫,就像是捉住了整天的快乐。
那时候,少年每看一次明月,就以为看了整个夏天。
那时候,伙伴们每欢笑一次,就像是欢乐了整个夜晚。
那时候,少年每抓住一只知了,就以为抓住了整个年纪。
渐渐地,当时光在少年的嘴唇吹生柔密的胡须,当憧憬的少年有了人生的红颜伴侣,那么当年的明月是否会想到那个望月的少年已经是一位妻子的丈夫,一个家庭的主人?又是否会想到那个戏水的孩子,在捧起生命中的明月之后,还会念念不忘当年那个听说的故事,还会和另个孩子开心的讲起曾经的曾经,当年的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