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同样是儿女差别怎么这么大呢?(杂文)
我是个老病号,经常住院,在医院里给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子女对有病父母的态度有绝然相反的两种:一种是胆战心惊,尽心尽力地照顾有病的老人,宁可倾家荡产也给老人治病;一种是对住院老人不闻不问,既不肯出钱也不肯出力,甚至老人去世也没有半点悲哀。
去年冬天我住院就遇到过这鲜明对比的两家人。
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患多种疾病,因心脏病严重和我住在一个病房。她基本上处在半昏迷状态,清醒时间不多。她的几个儿女轮流护理,照顾得无微不至。女儿夜班几乎一夜不睡,儿子白班除了伺候吃喝拉撒睡以外,经常趴在老人枕边给妈妈讲故事、讲笑话,有时唱歌。他说:“老妈,现在我给你唱《东方红》,咱俩一起唱好吗?”有时老人也发出轻微的哼哼声,似乎听到了儿子说话。这位孝子变着法让老母亲开心。他经常使用一种善意的谎言来让老人高兴。他说:“妈,我告诉你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咱们小区选美,你猜谁是冠军?你好好想想,谁最美?哈哈!你没猜到吧?是你!于XX,我老妈最美,最漂亮。你的大照片让我放得老大老大,贴在正门旁边的光荣榜上了。”有时还说:“妈,你被选上助人为乐的好老太太了!都上报纸了!”
后来我们知道,老人年轻时非常漂亮,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儿子在她弥留之际,想让她相信自己的美梦成真。老人又是一位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大公无私的人,人缘非常好。
听到他唠唠叨叨地哄病妈开心,屋里的病友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有一天来了名新患者,是一位70岁左右的农村老太太。老人病情严重,发高烧,呼吸非常困难,脸色腊黄,骨瘦如柴,嘴唇发紫,眼眶塌陷。是她小儿子和二姑娘送来的。她儿子一遍遍打电话,好长时间来了两位中年妇女,一进病房也没看看老人,也没打听老人病情就和小伙子大吵大嚷起来。一个(大姐)说:“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遍遍打电话,没完没了。我正在打麻将,你把局搅黄了,人家对我非常不满意。”
又一个(四姐)说:“妈在你家,妈有病,你找我们干啥?你知道我耽误一天,少挣多少钱?商场和你们农村可不一样,耽误一天就得少挣千八百块。”
小伙子说:“妈住院要交4000元押金,我才带来2500元,钱不够,大家都凑点,把钱交齐了。”
大姐说:“这些年妈和你们在一起,房子、地都归你了,你朝我们要不着。”
小伙子说:“现在粮还没卖出去,钱没下来。这两千多元都是东借西借的。老太太这么重,当地卫生院说治不了,让转院。你们两家都不缺钱,一家拿出点先把住院费交齐了。”
四姐说:“二姐,你儿子娶媳妇不是从妈那借了八千元吗?妈有病,你就把妈钱还上,就够治病的了。
二姐哭了,她说:“我哪能还得起?二锁子娶媳妇的钱到现在还差两万八没还上,人家天天堵着门要账,我哪有钱还妈呀?”
这时护士来催款:“你们现在必须把钱交上,不然今天的CT、心脏彩超都不能做了,况且明天的消炎针都不能打了。护士走后,他们继续吵吵,被门外的护士长听到,她进屋和颜悦色地把他们劝到走廊。我们在病房里仍然能听到他们吵吵。
第三天清晨,老太太停药了。护士又来催款,小伙子再次给两个姐姐打电话。直到傍晚她们才来。进屋又是一顿穷喊。那个做买卖的四姐做了最后的结论:“反正医院也不给打针了,你一会给二哥打个电话,让他把妈拉家去吧!你回去赶快把妈那房子卖了。实在卖不了也没办法。”
四个人又呛呛了一大阵,他们给他二哥打了电话。半个小时过后,他们到底办了出院手续。那个穿小貂的二哥来了,他们把高烧39度8的老妈拉走了。老太太临出病房时无限感慨地长叹一声:“咳!一个寡妇妈养了7个儿女,可是7个儿女却养不了一个妈。有病谁也不肯出钱给我治,我回家等死了!”
可怜的老妈妈高烧快40度了,在狂风暴雪中,被儿子拉回家等死,这是何等悲惨的一幕!
他们走了以后,病房里的病友们议论纷纷。在城里的二姑娘整天打麻将,老姑娘做买卖,肯定都不是穷人。那个穿小貂的二儿子,开着自家车来接老妈,不是个大款也是个当官的,可是妈妈住院三天他没来看一眼,最后把高烧病危的老妈拉回农村,可见这家人的亲情已经被金钱这个恶魔给全部吞噬了。
还有一次我因突然犯心脏病,被送到中心医院的CCU病房,紧接着又进去一位比我大不多少的老先生。我俩的病情一模一样,是重度心衰的表现,我们都不能躺下,呼吸极其困难(民间称之为倒气),我这边三个子女都在,他们按着医生的嘱咐在小心谨慎地护理我。而那位老者的儿子从楼下雇个护工,给200元钱,就匆匆离去了。四个小时之后,那位老者已经濒临死亡,医生再无回天之力。抢救室的医护人员三番五次给他的家属打电话,家属就是迟迟不来。医生一看不行了,就急忙让护工去附近寿衣店买来一套寿衣。那位女护工,给老人擦了脸,洗了脚,换上衣服,老人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与世长辞了(大概是在下午5点左右)。直到过了7点,他的儿子和女儿才来,看穿戴和举止,都是知识分子模样。他俩谁也没流一滴泪。静静地把老人的寿衣钱给了医生,然后让殡仪馆来车,把老人的尸体拉走了。
我在这边,在医生的监护下,在儿女的护理下,呼吸慢慢平稳了,终于又一次闯过了生死关。我女儿说:“那为大爷好像没你重,可是他却走了,你比他重,你却活过来了。”
我说:“因为我有你们在身边,我知道你们都非常怕我走,所以我到阎王爷那里溜达一圈,又回来了。”
这虽然是句笑话,可是说明一个问题:同样的病,有没有亲人在跟前的确不一样。那位老人可能平时儿女也不管不问,他可能失去了亲情,所以他对生命的珍惜,就不像我们这些被爱包围着的人那么强烈,所以抗病的能力自然低下。
我虽然是个多病缠身的人,但是我的子女非常孝顺。有一年十一放假后,我女儿要回北京上班的头一天,我突然病重住院。她没有走成。一直坚持在医院护理我。我动员她回去上班(她是一个公司的出纳员),她说:“工作可以不要、老公可以不要,妈妈不能不要。”因为我那次住院时间较长,她就辞去了北京的好工作。在家护理我。后来在长春找了一个工作。
我的大儿媳妇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原来有工作。因为我经常住院,所以大儿媳妇多年没有上班,在家照顾我。为此我住院大儿媳白班,二儿子下午班(因为他兼职所以只能上午睡点觉,如果单位有演出、排练,他几乎没有睡眠时间,还要挤出时间来护理我),夜班是我女儿。在我重病期间她要一连多天整夜不能睡觉,看我打吊瓶,白天照常上班。
就因为我的子女非常孝顺,所以我尽管有很多病,也很重,可是我活得开心快乐。他们给我战胜疾病的信心和力量,所以我一次次闯过生死关头。
百善孝为先,孝敬父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父母是给我们生命的人,父母生我养我,历尽千辛万苦,所以子女必须孝敬父母。如果不孝敬父母,禽兽都不如。
所以老太认为年轻人找对象第一条标准就是要看他(她)爱不爱自己的父母,交朋友也要坚持这条标准,连生他(她)养他(她)的人他都不爱,会真正的爱你吗?会和你成为挚友吗?
未来的中国是独生子女的天下,俩个人要面临四位老人,甚至更多,所以对年轻人的应该进行孝敬父母的传统教育,否则社会矛盾会大大地增加,难以和谐。“亲善产生幸福,文明带来和谐。——(法)雨果”
“一个人如果使自己的母亲伤心,无论他的地位多么显赫,无论他多么有名,他都是一个卑劣的人。——(意大利)亚米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