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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孔城的忧郁岁月(二)

作品名称:红色咖啡屋      作者:致橡月泊山      发布时间:2013-11-18 22:37:46      字数:5762

  成长路上和父亲背道而驰,使他压抑沉默了很多年,而现在摆在他眼前的赤裸裸的欲望使他的沉默像火山一样爆发,另他异样兴奋,可是胆怯的心却使他退缩。他很矛盾,不停的敲打自己的头,这些行为都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应该有的,可是却真实的发生在淙炼的身上。
淙炼表面看上去很柔弱,其实内心却很倔强,看到新奇事物,会异样的激动,这种异样的兴奋和激动的感觉,他无法控制,很多时候躲在一个小角落里自残,等到清醒时,他就会无比的自卑。这种情绪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由于情绪的无法控制,他白天看一眼会所,就到附近学校的图书馆去看书了,会所里大大小小的事就交给苏伯伯打理。晚上,来会所里寻欢作乐的人各式各样,有不同年龄的学生,有打扮绚丽的妇人,也有事业成功的商人,他们各自寻着自己的快乐,在红色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幸福。而淙炼看到那些比自己小的孩子喝得醉醺醺的,搂着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走上最高层,做些男女之事时,手一下子抖动起来,他赶紧喝了一杯水,急步走进了办公室,把门狠狠的一关,然后躺在桌椅上,此刻他的大脑里出现了歌德的话“一个沉溺在爱欲之中,执拗地固执着这个尘面;另一个则猛然地要离开这个尘面,向更高的灵魂境界飞驰”。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冲突,使他异样的难受。他一直向往空灵,讨厌肉欲,而此刻他发现自己却无比的向往,而灵魂境界的升华显得那么虚空。他闭着眼睛,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他的脑中幻现,他紧紧的握住手,对那女子说:“我来了。”嘴里隐约的说出这样的诗句:“解散了绯红的衣襟,赤裸着一片鲜美的肉。”
  次日淙炼的生活状态和以前就大不同了。他以前一直以为只有追求心灵的美,精神的富有,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现在他却认为对肉体的追求,更符合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对肉欲的享受可能会使自获得得快感,从而得到解脱,获得安宁和幸福。他把自己的工作交给苏伯伯打理,为了躲避熟人的目光,他就跑到其它的地方去找小姐。当他看见一个女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时,他却胆怯起来,下面的东西居然豪无反应,和他幻想中的自己应该像只老虎一样勇猛完全不同。可是等那女子帮他脱去衣服后,他却不知哪来的力量,先全身抖动了下,然后感受到全身取之不竭的力量,狠狠的扑向那姑娘。做爱时,他居然叫那姑娘捂着他的脖子,他在一种窒息到接近死亡的状态下,体验着那种极致的快感。他做完爱后,觉得很快乐,很解脱;可是这种解脱的时间相当的短,马上他就陷入了一种恐慌和空虚中。他很害怕,此刻他的大脑里跳动着很多美丽的诗句,拜伦的,雪莱的,李白的……他似乎触到了艺术可以拯救他此刻的虚无,然而他知道文学艺术产生的能量也是虚无的,或许虚无对付虚无,才是最好的法子。可是他的父亲不允许他接触文学,他遇到的女子也没有一个真正热爱文学,理解文学对人生具有重要意义的,她们只是把文学当做附庸文雅的装饰品,比那些不认字的还在床头摆上几本书以显高贵的人还可恶。他觉得自己也没真正领会到文学艺术对人生的重大意义,他也是属于最可恶的一类,他只是看了些书,觉得自己清高而已,可是现在他已经彻底的属于最可恶的一类了,思想和灵魂已经走到了庸俗的一边。
  他的想法没有使他痛恨人生,相反促使他找到了活下去的强有力的理由——享受,疯狂的享受。抵到地狱的门,进不了天堂,也无悔。一年后,他的思想和胆量比先前大得多,他开始和自己会所里的小姐发生性行为,那些和他做爱的女子都发现他们老董的儿子淙炼在性心理上有问题,有些性虐待的倾向,而且性格暴动脆弱,令人恐慌。然而是不会有一个人去向董事长报告的,这种消息董事长不想听到,她们也更不想得罪淙炼,加之她们从淙炼那里可以得到很高的金钱回报。
  事情还是发生了,淙炼经营会所的第三年,他十八岁。那天是他的生日,父亲本打算那晚召集整个子孔城有头有脸的人给他过生日。可谁想到那天中午,吃完饭后不久,公司新来的女员工红豆在淙炼的办公室发出一声惊叫,然后赤身裸体,跑到门外,叫来了苏伯伯。只看见淙炼光着身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黯淡无光,脸色青黑,口吐白沫。苏伯伯马上给他穿上衣服,送往医院。最后检查出淙炼患有神经敏感症,强迫症,轻度精神抑郁症。医生说精神病是由于长期受压抑得不到满足而导致的精神扭曲。治疗的最好方法是进行心理治疗,再加以药物辅助。他的生日却躺在医院里,还患了这个病。孝义疏散了朋友后,跑到医院里,看着沉睡病床的儿子,心里不是滋味,他心里暗想:“我李孝义这辈子做生意挣钱,在商业上有头有脸,市长都得给自己几分面子,挣钱不光自己花,也做了好事,今年给一个县城建了个小学,去年还给希望工程捐了一百多万……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何老天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居然被查出患有精神病。”他觉得老天不公,看着儿子苍白憔悴的脸,他的心像被刀割一般,滚滚的痛,他下定决心的说:“老天这般负我,我也要负老天。”从那一刻起,李孝义对社会任何公益活动拒绝参加,成了十足的守财奴,他年轻时讨厌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商人葛朗台,也成了他最爱的角色。
  从这一天起,淙炼每天都得吃两粒白色的药丸,服药后,人显得异常的平静,不会产生任何兴奋的感觉,活着形同一架死尸;不吃那白色的药丸,看到太阳金色的光,他都会异样的激动,像被电击一般,有种酒醉的快乐。负责他吃药的是他的秘书,这个秘书是他母亲妹妹的女儿晓叶,他不敢有半点的违背。年轻的淙炼讨厌这种形同枯槁的日子,讨厌没有半点生命活力的自己。他向往着怒放的生命,向往着青春与激情。导致他丧失这一切是那两粒白色的药丸,于是他讨厌吃药,每次吃药都闭着眼睛,捂着鼻子,不去看药的形状,不去闻药的味道。然而他这样做,根本没有减轻药丸在他脑海里产生的烦乱情绪,相反药的现状,颜色,味道如同无形的欲望使他更加的难受,另他更加的怨恨。
  社会的轮子无时无刻都在运转,高速度的转动使人们快速向前,人们只有跟上轮子的步伐,才能适应社会,在社会中生存。如果能跑的比轮子快,那么你在生存中就会占据更大的优势。经营生意和生存之道一样,只有走在社会的前沿,有预测的能力,才能抓住商机,稳操胜券。娱乐会所经营也不停的变化着,李孝义去了香港后,对娱乐会所的经营提出一个新的意见。他建议把所有会所的一楼包厢都拆了,只剩个大厅,然后在大厅搭建舞台,添加些精致的桌椅板凳,找一些会唱歌跳舞的的小姐,两边分开,一边装修成小饭店,一边装成酒吧,客人随时可以在里面点吃的,喝的。让能歌善舞的小姐在舞台上表演,下面的客人可以出钱点歌,也可邀约合唱,还可以出高价钱包喜欢的过夜。这个建议先在几个会所得以尝试,效果很好,于是所有“悲喜剧娱乐会所”的连锁店都采用了李孝义董事的意见。这样一来,传统的包厢唱歌模式和这种露天集体演唱的模式结合起来,收入相当可观。
  淙炼吃药能控制情绪,天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就像个木头动也不动,神情恍惚,目光呆滞。李孝义连续改良了悲喜剧娱乐会所的一些经营模式后,终于有时间停下来,看看儿子。
  李孝义看儿子坐在金鱼缸旁呆呆的看着金鱼,走到他的身旁,轻轻的抚了淙炼的头。并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晓叶:“淙炼吃药了吗?这些天病情如何?”
  晓叶回答道:“药是吃,就是吃药像是要他命一样,天天就呆坐着,不和我说话。出去走走,也老是抬头看着天,对地下一点不关心。”
  就在晓叶话完后,淙炼居然神情兴奋的说:“我没事,爸,你这样天天不让我做事,迟早得把我闲疯了,逼傻了。”
  晓叶呆呆的看着淙炼,像是淙炼呆呆的看着她一样:“你是不是病疯了,一点不像过去的你。”
  “我没有,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我真的会疯的。”
  李孝义说:“那你想做什么?”
  淙炼说:“开书店,然后晓叶做我的秘书。”
  “开书店,那么冷清的事,我可不想做。”晓叶说。
  孝义长叹一声。他本来是想反对的,从心底里反对儿子开书店,可是儿子现在的状况,他只能支持,不想也不能刺激他,使他的病加重。在父亲的支持下,他开了个书店,名字叫做“幸福书店”。书店开起来后,淙炼高兴的像个孩子,有时候激动的抱着自己的表妹晓叶,半天的不放。然而书店的事情几乎都是晓叶在打理,淙炼只是埋头读书,有时候看得兴高采烈,有时候看得哭哭啼啼。说句实话,自从吃药以来,能唤起淙炼唯一热情的只有书。虽然书能唤起淙炼的热情,可是淙炼老是感觉到无法真正融入到作者所表达的更深层次的情感,因为他神经冰冷,安静使他无法靠近最热烈的情感。他虽然和很多女人睡过,可是没遇见一个倾心的,所以爱情的滋味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他的灵魂没经历过爱情不可能升华。他对表妹晓叶有种依赖感,他发现他有些喜欢晓叶,可是药的魔力使那种喜欢的感觉有些淡,使他没了冲动,对爱的感觉都不敢相信,那表达的勇气更是没了。
一年后,晓叶嫁人了,不过还帮着他打理书店。其实晓叶有更好的工作选择,只是她同情表哥,也爱着表哥的单纯,不愿意离开。晓叶嫁人后,淙炼难过了好久,要不是吃药压抑他的神经,他一定会痛哭,一定会在晓叶嫁人的前些日子,向晓叶表达自己的想法。晓叶嫁人后,对淙炼的关心一点不减当年,只是吃药这个环节松懈了些,不像以前一定要看到药入口才放心,现在是把药递到淙炼的手里,因为晓叶认为淙炼长大了,成熟了很多,她不应该像个孩子一样去管他。这样淙炼就可以在吃药与不吃药间做出选择。
  “淙炼在吗?我是苏伯伯。”
  晓叶说:“在,他在看书。”
  “我女儿最近老是跟我说要看一个诗人叫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的诗。”其中’‘茨维’在发音上居然变成‘刺猬’,惹得晓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叫淙炼送我这里,下班后我带回去给我那女儿,不然晚上就要闯祸了。”
  晓叶说:“好的,苏伯伯。”
  “记得叫淙炼送,我有些事想和他说说。”
  “好的,苏伯伯。”
  晓叶挂断电话后,叫了“淙炼。”见淙炼不答话,走到他的跟前。“表哥。”
  “什么事,大白天鬼哭狼嚎的,不要人活了。”
  “苏伯伯……叫你送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的诗……去给他,他的女儿要看,且有事和你说。”晓叶先是一个一个字慢吞吞的说,中间快了一下,后面又一个一个字慢吞吞的。
  “我真是服你了,结婚的人还像个孩子。”
  “你以为我想结婚呀。”
  “那为什么呀?”
  “父母之命,我有什么办法。”
  “父母之命?父母真是讨厌。”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父母好。”然后走到书架上取了书,就直奔苏伯伯经营的会所。
  苏伯伯一看淙炼来了,把他叫过去坐在最好的位子上,看上面的姑娘唱歌,并问:“我的小经理喝点什么?”
  “不能喝茶,也不能喝咖啡,就只能喝白开水了。不过要是苏伯伯通融下,给我来杯咖啡,我会很感激的。从病到现在晓叶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几乎没喝过咖啡,味道都忘了。”
  “好的,其实你那病我问了医生,只要按时吃药,心情舒畅,完全不必担心,不要和你父亲说。”
  “我求之不得,还跟我那臭脾气的父亲说。”
  “服务员,来杯咖啡,越南进口的。”
  “这是你要的书,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的诗和散文集,都给你带来了。”
  “谢谢,我那女儿不知道哪根神经出问题,居然爱写诗,也爱看诗,说什么刺猬什么娃的,我听都没听说过。女孩子她喜欢这个,那就鼓励她去喜欢。”
  “如果男孩子呢?”
  “男孩子……男孩子,要是男孩子,他不应该天天读这些没用的书。”
此刻淙炼脸红了起来,苏伯伯一看就明白了淙炼的心思,他知道淙炼爱书胜过一切。于是笑着说:“我只是说说,我没儿子,就只有女儿。”
  “苏经理,有个客人闹事,您过去看看。”
  咖啡端上来了。“淙炼你不要走,我待会有大事和你说,我先过去下,你少喝些咖啡。”
  苏伯伯说完,暂先离开了淙炼。此刻所有人鼓掌,舞台上的主持人说:“欢迎我们的蔡红莲小姐给我们带来张学友的《李香兰》。”
  走上舞台的蔡红莲小姐戴着白色的西洋小帽,打着淡淡的口红,露出洁白的胳膊,身材细高,腿细而长,占据了身体的七分之四,眼睛白黑分布很均匀,闪动极快,很有灵气,深深的吸引住了淙炼的眼球。此刻他抬起杯子把咖啡一口就喝了,并吩咐旁边的服务员续杯。伴奏响起,蔡红莲深情传神的演绎着张学友的经典歌曲《李香兰》,伴着动人的音乐,伴着咖啡赋予的兴奋感,伴着美丽的女子灵动的眼睛,忧郁的表情,淙炼神经跳动起来,心窝热烘烘的,无比兴奋,也觉得无比幸福,这是正常人的感觉。是小时候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的那种喜悦,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了,那白色药丸扼杀了他这种感觉。他此刻觉得奇怪的是他吃药了,是什么力量让他有了这种感觉,使他从一个不正常的人回到正常的状态。不吃药时,他神经太过敏感兴奋;吃药,他的神经脆弱,没有半点知觉,这两种状态都是不正常的。而此刻他的神经居然回到正常感应的状态。他把所有的原因归于这个女子——蔡红莲。蔡红莲要下台时,他居然走到舞台,叫蔡红莲再唱一曲,并愿意出一千块,公司的员工一看是董事长的儿子,立即要求蔡红莲再唱一曲。蔡红莲又唱了一曲张国荣的《明星》,淙炼此刻目光全都聚在蔡红莲的身上,蔡红莲的目光和他的目光也时常聚在一起,双方有感应的眨了一下,淙炼的心底别提多高兴。蔡红莲唱完后,他本想再让她唱一曲,可是此刻苏伯伯站在他身边,把他拉回座位,准备谈正经事。蔡红莲从舞台上走下来时,步态的优雅,更是迷住了淙炼的眼睛。蔡红莲问了旁边的服务员,对淙炼有了大概的了解。
  “今晚,到我家吃饭,你爸和你妈都去。”
  “什么事?”
  “给你介绍对象。”
  “我的事我自己琢磨。”
  “你不去就是不给苏伯伯面子,以后别想喝咖啡了。”
  “那好吧,晚上见。”
  “对了,苏伯伯,刚才唱歌的那个蔡红莲小姐哪里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你爸爸从外地招来的,我只知道她歌唱的好,我们店的红牌小姐。点唱一首三千,包她过夜,三万都有人愿意出。不过你父亲特意嘱托红莲只许卖艺,不许卖身。”
  淙炼才知道刚才的一千块……“还有呢?”
  “她比你大一岁,二十二岁,读到大学三年级,因为家里什么事,就没读了。”
  “家里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
  “还有呢?”
  “没了,你小子看上人家了?”
  “没有,我只是问问,是何家女子唱歌那么好听。”
  “我可跟你说,你想都别想,那是夜总会小姐,你不能喜欢她的。”
  “苏伯伯,你多心了,比我还紧张,我只是好奇。”
  “好奇也不行。”
  “你这人比我爹还霸道。”两人笑了起来,此刻苏伯伯继续说,淙炼喝着咖啡,心里脑里却全是蔡红莲的样貌。他的眼前瞬间闪现出蔡红莲那双会发光发亮的眼睛,还有走路时扭动的曲线,脚步之间的优雅。他突然有个想法:写一封信或者一首情诗给蔡红莲,希望跟她约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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