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缅怀婆婆(散文)
婆婆走了,带着一身病痛,带着对亲人的依依不舍,无奈的闭上了双眼。与公公、与亲人没有一句道别,就这样默默的与世长辞。
可怜婆婆弥留之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极小的声音又含混不清,公公听不清,我们也听不清,任凭婆婆艰难的重复了几遍,终是没有一句听得清楚。或许她舍不得一生相伴的老伴,怕他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也或许是放心不下几个都已成家立业的儿子,孩子无论多大都是娘的心头肉。或者是留恋大大小小的孙子孙女,一个个可爱的样子怎教她舍得离去?但她也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说不出一句生离死别的留言和嘱托。虽然我们都尽力抢救,各种方法都用尽了,最终也没能让可怜的婆婆逃脱死神的魔掌,让她孤单的离开了这个让她有太多牵挂和无奈的尘世。虽然我们都不舍得她老人家,但谁也没能力挽留,哪怕一年半载、十天、八天!
临走时她满身肿涨,嘴唇青紫,呼吸严重衰竭,就算华陀转世也是无力回天。可怜她老人家身子一点都不能动,浑身僵硬、苦苦的躺在床上,儿女亲人近在咫尺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任谁也不能替代。一天仅吃一点点流食,昏昏沉沉的睡了十几天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如今她老人家离开了人世,也算是种解脱。从此再也不会浑身痛了,从此可以安心地睡觉了。遗憾的是亲人再也不能再见她老人家的面容了,只有面对着遗相默默的祈祷:妈,天堂没有病痛,请你一路走好!
婆婆有四个儿子,没有一个闺女。上有老下有小,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受过太多太多的苦和累。孩子多了,仅吃饭穿衣就是一个大问题,整天忙忙碌碌顾东顾不了西。人口多了房子不够住,她还和公公一起修房盖屋,拉土、搬石头。还得在生产队里干活,忙着挣工分,里里外外忙个不停,才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一个个孩子都得上学,辛辛苦苦的供了这个还得供那个。好不容易把兄弟四个都拉扯大了,又该给孩子们成家立业了。等到孩子一个个都结婚生子了,家里的积蓄也都花空了,忙了一辈子也没过上个富裕的生活。还得继续忙着伺候儿媳妇坐月子,带孙子孙女。忙来忙去孙子孙女长大了,而她老人家的身体也油尽灯枯,再也不如以前了,常常头晕、贫血、腰疼背酸的毛病不断。
婆婆年轻时也是干净利索,快人快语。里里外外,人前人后,处处有操不完的心。我们婆媳相处二十年来,都是互谦互让,没有闹过矛盾。记得我和老公刚结婚那阵,不懂事,每天都是吃婆婆做的现成饭,家务活也没帮过她多少。结婚一年多我们就分家另过,不过还在一个院里居住。有了孩子以后,婆婆没少帮我们带孩子,我也偶尔替婆婆做件衣服,忙些家务,一直以来都是互相帮衬着走到现在。
常言道:“不养儿不知报娘恩”,自从有了孩子以后,才知道养育孩子的艰辛。我们现在养两个孩子都不容易,而他们那一代却比我们现在多好几个,而且还得去生产队里挣工分,想想都替他们感到辛苦。上面有老人要孝敬,下面又有儿子要抚养,常常都是老老小小吃饱了,她自己多少吃点就对付了,更别说有什么自己的兴趣爱好,穿衣打扮了,除了家庭,她就没有别的可以挂念。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越来越能理解老一辈的辛酸,理解一个女人为了家庭所有的付出。
近几年来婆婆身体越来越差,还好有公公照顾,我们也就没有过多的去关心。只想着她身体差不是一天半天,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快。今年刚刚六十七岁,就不幸离开了人世。现在想来,是我们做儿女的没有好好照顾她老人家,大意了才会导致婆婆这么早就走了。如果我们提前多尽点心,或许会让婆婆走的晚一点。
农历二零一三年二月二十日傍晚,老公给奄奄一息的婆婆喂了几勺奶粉,不料刚过一会,婆婆全部吐了出来,而后呼吸急促,没多大一会儿就停止了呼吸。老公到现在还在后悔是不是怨自己喂奶粉噎着了。下葬那一刻,老公哭得我心都碎了,小女儿的脸也哭成了小花猫。我也是心里特别难受,一直的哭,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哭得伤心欲绝,阴沉沉的天空将时间凝固在那一刻,眼看着那一铁楸一铁楸的黄土将棺木掩盖,眼看着帮忙的乡亲七手八脚一会儿功夫就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山丘,眼看着就这样天人永隔,止不住一次次泪如泉涌、心如刀割……
今天是她“一七”的日子,我们几个儿女到她坟前祭拜。只看见孤零零的坟头,被风雨刮得乱七八糟的花圈,止不住又一次难过。婆婆呀:儿媳只希望你从此无牵无挂,在另一个世界里重新生活,过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挂念儿女,孩子们已经长大,您就不要再操心了……
想想养育儿女的艰辛,想想亲情的无私奉献,真的为有些不赡养老人的儿女汗颜。试问谁不曾做过儿女,谁又没有养育过儿女?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老,也会等到儿女赡养的一天,将心比心,我们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吗?我们都给子女做了什么榜样?
在此我想呼吁天下做儿女的,多体谅体谅父辈的辛酸,母亲的不易。多在父母面前尽一份孝,哪怕多陪他们说说话,聊聊天,他们也会很高兴,很满足。别说现在太忙,如果等你那一天不忙了,也许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切莫等到有一天“子欲养而亲不待”时,什么都晚了。多在父母面前尽一份孝,就在心里少一份遗憾!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让我们从一点一滴做起,回报父母,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