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不是散文的散文 ——我生来忧伤,是你让我坚强
夜空开始暗淡了下来,繁星点点在无尽的星空中探出了头;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凌霄城俊朗的面孔上,岁月静好,青春尚在,他拨着吉他低吟浅唱。
他一个人安静地站在台上,像漫画里忧伤的小王子,浮生中的异数,单薄而警觉地立在红尘边,仿佛在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善变,轻轻地低吟着自己的内心。
生命没有了,灵魂他还在
灵魂渐远去,我歌声依然
一路西行一路唱
唱尽了心中的悲凉
我生来忧伤
但你让我坚强
……
他依然那样安静地抱着吉他站在台上,忆昔开元全盛日,物华天宝的大唐朝,仗剑的少年一骑绝尘。我生来忧伤,但你让我坚强,单眼皮的白衣少年,平静的胸膛底下,滚动着岩浆一样的血性。
几千人的现场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落针可闻;他们却被台上那个抱着吉他少年镇住,那是怎样的一种音调,怎样的一种哀伤啊;但是那哀伤的声调却充满了力量,质地强烈,力道充分,听起来像是在抚摸镶金嵌玉的兵器;那悲伤的声音竟然充斥着那么多的感情,坚持、倔强,无论多难也要咽下去的执着和一份骨子里的骄傲。
他扯开了嗓子,他张开臂膀:
我生来忧伤
但你让我坚强
长安、长安、长安
啊……
Oh……
在他大量感叹、延伸、留白的演唱里,每一个乐句不停地回荡在庞大的会场里;众人的脑海里一幅幅奇异的画面闪现,像母亲守候的眼睛,像父亲风干的皱纹,像少女清纯的眼波,像兄弟顽皮的笑脸;那一声声哀叹,像是黄昏城楼下的陨声,像是暮色里带着柴火味的炊烟。
早已坐回座位的康鹏几人的眼角竟然都包含着泪水,在那股悲凉的余味中安静下来,天尽头隐隐传来金戈铁马声和猎猎战旗下一颗有力跳动的心。
长安、长安!
仿佛每一个来自异乡的人倘佯在那座陌生的繁华古都里,那种空荡荡的心情,追梦的人看似拥挤却彼此无依无靠,繁华古都,街头人流如织却没有一双熟悉的眼睛。琼楼玉宇,烟花笙歌,每个人仿佛都是局外人。
那个在台上全然忘我的少年仿佛不是在演奏,而是在安静地讲一个故事,下面的师生听到的不是荡气回肠的歌曲,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
这个故事属于下面的数千师生,仿佛又属于你和我;在或远或近的青春岁月里,我们都曾有过这样的惆怅!
长安、长安!
两个悠长的音调飘荡在演播室的大厅里,那是远离深爱的人,每一次风尘仆仆地踏上相约时的复杂心情。仿佛又有更多的东西,一切还是那么乱糟糟,盛世华衣下千疮百孔的不如意,那个早已繁华过后的古都平民老百姓日复一日收获却寥寥无几的操劳,父老乡亲艰辛却又忍辱负重的卑微。
而在台上安静吟唱的少年又像是那不如意里微微摇曳的期待。庄家收割时的饱满,征战沙场将士煮酒的长啸,新生婴儿破涕为笑的天真,和自己深爱的人衣带渐宽、两情相悦的欢喜……
台上青春的少年。他琴弦微微一拨,从肺腑里唱出那一声:
“我生来忧伤,但你让我坚强,长安、长安……”
真的是长安吗?
如果那个曾经在最青春最烂漫的时节为凌霄城穿上最华丽戏服的女孩还在的话,她一定会说:
“不是长安,是东方流云的流云!”
长安、长安……
音乐葛然而止,他微微闭上双眼,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嘴角动了动,自语道:
“我魂牵梦绕的你啊,在这个相信爱的年纪竟然没能把这首歌唱给你听!”
几千人的会场依旧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那个青春少年茫然地站立在台上;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终于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
“凌霄城,我爱你!”
接着,整个场面沸腾了,一个漂亮的女孩竟然直奔上台,给措不及防的凌霄城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她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一个潇洒的转身走下台去。
无数的掌声响了起来,绵延不绝;主持人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凌霄城走到男主持人身旁拿过话筒,下面的的掌声更加地剧烈了起来;他微微举手,下面立时一片安静,师生们安静地等待着这个英俊哀伤的少年说话。
凌霄城轻声道:
“谢谢。”他抬头望了眼外面闪着群星的夜空,缓步下台去。望着走下台的凌霄城的背影,主持人对着下面数千的师生竟然高声地嘶吼了起来:
“凌霄城,你最棒!”
全场的气氛又被这个神经质的主持人带动了起来,当然也在他的控制之内,他挥了挥手道: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到最后,自由与梦想,我不得不说,殊途同归。”
温馨提示:文章中有几处“放佛”已经修改为“仿佛”;所有的省略号都已修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