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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绿野】渴望


作者:宇蓝 进士,6416.6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89发表时间:2013-11-29 23:29:57

【绿野】渴望 认识麦粒,源于我的执拗,不讲理,而这些缺点都是爱我的妈妈造成的 。
   我和妈妈两人住在一起,很少见到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他是一个高官,妈妈是所谓的二奶,我也就是私生子了。妈妈对我百般疼爱。我很少见到那个男人。
   我像一只快乐的小黄莺,每天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说饭菜质量不合口味,衣服也不如别人美丽。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妈妈觉得我这样不可以,会毁了我的前途。
   妈妈为了让我知道,生活里还有一群不同与常人的人们。
   在一个寒冷的冬日,北风呼啸把窗子的玻璃刮得咚咚作响,还有房间里的门,也会发出难听的叫声,这是妈妈带我在孤儿院看到的。妈妈或许是出于赎罪的心理经常赞助这家孤儿院,老师对她很尊敬,她们在一起攀谈着,老师除了说些感激的话,还从侧面说了一些院里短缺的物品。
   中午的冬阳在屋子里还是让人感到暖暖的,孩子们在做着饭前的洗手准备。到了午饭时间,老师的手掌举过头顶,啪啪几声,纪律占了上风,乱哄哄的孩子们变得秩序井然了,我穿插在他们中间按顺序做好。由于我没吃早饭,是被妈妈强行拖拽来的,现在感到饿极了,简直有点头昏眼花,顾不上滋味如何就把分给我的那份粥,狼吞虎咽的喝了几口,在饥饿感稍微得到减缓一些,我看轻自己吃的是一碗白米粥,里面没有红枣、莲子、桂圆、百合、枸杞······,只是白米粥,我厌恶的推开了盛饭的不锈钢碗,抬头不再理睬,只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孩子们。
   我旁边长着丹凤眼,白白皮肤的女孩问我:“我可以吃掉你剩的饭吗?”“可以,你吃不饱吗?”“不是,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浪费粮食。”
   由于这碗饭我认识了麦粒,她是孤儿,没有缺陷,或许是因为她是女孩,被家人抛弃了,她很希望自己可以读书,用知识改变命运,可是在这里很难做到,看着她失望的样子,我有些惋惜,妈妈觉得时间差不多要带我回家了,可是麦粒的手牵着我的手,死死不肯放开,好像一散手我们就不会再见了。
   回到家里我变得乖巧懂事了,顺着妈妈的意图做对了好几件事。在上床睡觉前,我的心事终于被妈妈揭穿,“说吧,要不然你会睡不好的。”我央求妈妈可不可以收养麦粒,或是供她上学,妈妈说,“收养她不可能,供她上学可以,但必须是住宿制学校。”
   我顺便提出也要去住宿制学校,妈妈竟然爽快的答应了,这出乎我的意料,后来得知妈妈在竭尽全力的为我争取抚养费和房产,因为那个成为父亲的男人抛弃了我们母女,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家庭,妈妈对我做的这点隐瞒,可谓是用心良苦。
   麦粒和我一起读到了高中。高三时,来了一位代课老师,他细瘦高挺的身材,白白的皮肤,特像以前所说的白面书生,麦粒是他的任课代表,这样就加多了他们的交往。
   每次我和麦粒在柔柔的月色下聊天,她所说的都是新来老师的新闻,还有关于他的种种趣事,我听得很不耐烦,讨厌麦粒用温婉的语气讲述她心里的秘密,还有一往情深的挂念,我知道她陷入了深深的泥沼中不可自拔。
   因为高考临近,我无心听她的情感故事,急匆匆打断她,“我要背英语单词了,你自己去对着花草树木演讲吧,还不用担心会被泄露秘密。”看着她抑郁的背影听话的走去一棵葱茏的大松树,看着她落寞孤单的背影,我忍不住劝阻:“时间不等人,我们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可以先不要谈感情吗?”麦粒忽闪着丹凤眼:“我想有个真正关心我的人。”麦粒不听我劝,我无计可施,阔步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寝室,埋在了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中。
   胜利总是属于刻苦的人,我顺利考进了名牌大学,拿到通知书,我想起了麦粒,那个情窦初开,为情狂野的伙伴。
   拿起久违的电话,一阵滴滴声后。“喂,在干啥,出来聚聚呗,好久不在一起了,你都不会想起我吗。”“想你,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我现在在医院里,如果你有时间来看看我好吗?”“咋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心里一紧,但愿我是多想。“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
   在夏日的炙烤里,我行色匆匆,医院走廊的冷气把我的热汗吸走了,感觉到的不适舒心的凉爽,有点寒彻骨的味道。“你在哪个科?”“妇产科,”“疯了吧,你在哪里干什么?”边打电话边走的我,看到了妇产科的牌子。
   麦粒形只影单的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苍白的小脸没了颜色,两手使劲捂着腹部,我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不要如此居高临下,我知道错了,也已经受到了惩罚,再也不敢了。但我现在需要活下去的勇气,鼓励我一句好吗?朋友。”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蹲下身去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没事了,我挺过来了,只是有些虚弱,需要你的帮助,去你家住几天可以吗?”
   我无语,在默默无声里我们相持了半小时。拿着医生开的药,我扶起麦粒走出医院大厅,外面热的像蒸笼,立马我就汗水淋漓了,可是看一眼显得更虚弱的麦粒,我招呼一辆出租车:去达美别墅。
   达美是一座海边别墅,在这个海边城市里最高档豪华的住宅区,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并不是我没有家人,而是我的家人无力照顾我,他们每天在算计,在争夺家产,妈妈只为我取得了这座最低资产的别墅,还有每月一万元的抚养费,其他人就好像我已经不存在了。没人会理会我生活得怎么样,考学怎么样,以后怎么打算,因为我的母亲已经撇下我去了另一个世界,至于是天堂还是地狱与我无关,她不看见我,我也看不见她,我们没有半点联系。
   麦粒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人间天堂,虚弱的身体马上被豪华所吸引,精神为之一振,“你一个人住?”“是,谁照顾你,”“没人。我自己。”“可在学校,你好像是一个没家庭背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只是学习成绩比较好而已,我有必要告诉别人吗,就算说了会怎样?”“也是,那我就不敢高攀你这个朋友了,会离你远远的,怕被你的金钱吓到。”“你先躺下休息,我给你做饭。”
   至今我也没有告诉麦粒她上学一直是我妈妈赞助的,妈妈去世,我也不曾放弃对她的赞助。
   我做了一只鸡,放上了枸杞、桂圆、大枣。还炖上了一锅小米粥。“你在伺候坐月子的人吗?”麦粒嬉笑着,看一眼我严肃的脸,她知趣的打住了笑话,“说吧,谁的事情?”“还能有谁,那个代课老师。”“你现在都不叫他的名字,说明你们很陌生,那又如何把自己置于这步田地了。”“我们分手了,他原来有恋爱对象,只是他也真心喜欢我的性格,但最后的比较是他还是不能离开恋爱对象等我四年。”“你个傻瓜,那你就奉献了自己。”“感情的事,孰对孰错谁又分得清,他的家离得很远,我觉得没必要再告诉他后果。”我转移了话题,“你考到哪里了?”“一家省级院校,学医。你可比我学习好啊,所以老师一再强调不许谈恋爱。”“你还有心说笑。”“那又怎样,难道要我背负着谴责活一辈子吗,我要重新开始,忘掉过去。”
   开学前的送行晚宴,我做了很多好吃的,还上了几道外国沙拉,麦粒赞赏的看着我,“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好了,我非你不嫁。”“好的,下辈子吧,我们做夫妻。”几杯红酒下肚,看着娇滴滴的麦粒,我心痛,“不知你学会保护自己了吗?情感世界谁先付出,谁就会伤的最深。”
   她神情严肃地眯着好看的眼睛,又回忆起了那次刻骨的痛,她说:“我阻挡不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以的,但感情到了热烈,谁又会控制得了,我完成了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过程,你会理解我吗?”“我不理解的是你的洒脱,以后不要再随便交出自己,自己都不珍重,谁还会顾忌。”“我知道了。”
   大学校园是迷人的。大学时光是短暂的。
   麦粒和我把大学四年过得充实丰富,我一如既往的冷漠,看着同学们。麦粒在她的学校成了导师,情感的导师,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这学期挽救了多少要失足的少女,为自己的丰碑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还是劝她,不要把自己贴进去,保持好她的光辉形象,交给社会一个无邪的好青年。
   我们都做得很好,麦粒顺利到了一家地级市医院,凭着她的才能,三年里变成了科里的骨干,在医院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我回到了市里,在一家企业做文秘。那是一家大公司,董事长是一个中年人,矮矮墩墩,结结实实,干起工作来雷厉风行,披荆斩棘,公司效益蒸蒸日上,加班加点成了我的家常便饭。饮食无规律导致了我身体的不适,反应越来越强烈,我承受不了,又怕医院的忽悠,就想起了麦粒,顺便看看她。
   我一身休闲服饰,搭乘公交来到了麦粒所在的医院。
   “你呀,很低调。怎么了?”看着一身白大褂也遮不住俏丽打扮的麦粒,“先给我看看,哈哈哈,你在我这里走后门。”“看看吧,”“好,”麦粒为我做了细致的检查,她的调皮慢慢被凝重、沉默所代替,“多长时间了?”“几个月吧,”“你去省里大医院再查查吧。我不敢说,毕竟这里的条件有限,我陪你一起,我有个同学在省医院很有名气。”
   我坚持着耐心的活着,不再上班,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画画,写诗。反正那个所谓的父亲还在继续给我生活费,虽然他不知道我得病是怎么回事,其余人又视我为眼中钉怕我争夺财产,在这个世上我是孤零零的,像一个孤魂野鬼无人问津。
   我的病控制住了,但无法去根,每年需要做两次清理垃圾的处理,因为这病又把我和麦拉近了距离,她会适时打电话提醒我该去体检了,该做清理。而她恰时的提醒正是我有感觉的时间,我心里好想和她在一起,就像上学的时候,朝夕相处,彼此相伴。我没勇气提出来,觉得那样会耽误了她的前程,我不能太自私,我们是好朋友。
   我只是躲在那橦属于我的别墅里,翻检着过去,不敢奢望未来。但我又是积极地,看世界名著,体会主人公的喜怒哀乐,享受他们的悲欢离合,每当我看到他们的真实情感流漏表白时,我的内心会隐隐作痛,仿佛自己正在经历着,我知道自己很傻,可能是常年的装腔作势,太累了。
   我自己蜷在沙发上,漫无目的的幻想着以后的生活,门铃不知被谁按响了,谁会到这里来,没人知道我来自哪里,去向何方。我不欢迎被打扰,可门铃还是坚持响着,一身睡衣的我,从门镜里探看想知道是谁,一捧美丽的野花挡住了视线。我打开门,麦粒衣着光鲜的站在那里像一个精灵,“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看看你,顺便来第一医院学习,这次学成我就回去提拔为副院长,恭喜我吧。”
   我被这个喜讯渲染的兴奋,她已经算是我不可分割的另一部分,换言之,她就是我的希望和生存下去的后盾。我拥抱了她,她高兴地如一只美丽的天鹅般昂首挺胸,进了我的家,时间不在显得漫长无聊,我们一起度过了快乐的时光。
   从春天到了秋天,快步向前的半年时间转眼即逝。人们在收获着累累硕果,麦粒像一颗成熟了的饱满的沉甸甸的稻谷。她预言自己开阔了眼界,提高了医疗水平。现在完全可以胜任她所在医院的院长,她现在可是专家级别,扛着她踌躇满志的旗帜兴高采烈的回去她的医院。
   三个月无消息,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提心吊胆,打她电话,不在服务区。打电话到院长办公室,院长说她走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支边了,口气极其冷淡,好像她是一个不祥之物,院长急切的撂了电话,我的心不安的砰砰乱跳,直觉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一定另有隐情。
   我终于打听到了麦粒的下落。那是一个特荒凉的地方。人烟稀少,荆棘丛生,我驾驶着越野吉普,蹒跚在崎岖的山路上,我简直怀疑这里会有人家住。越过了这片洼地,我的视线开阔了许多,一望无际的草原被洁白的冰雪覆盖,偶尔会看到人路过时留下的踪迹,我顺着这些踪迹慢慢前行。
   终于在月亮升起的时候,看见了一排用石头砌成的房子,低矮的院墙上枯黄的杂草摇来摆去,大门边竖着的高高木杆上挂着一块迎风飘摇的红色十字。
   那个孩子光着屁股,因为包裹他的小被子已经被他有力的蹬开了,两条小腿和半截身子裸漏在凉凉的空气里,她的妈妈躺在离他仅有半尺远的地方,半裸的胸膛有时急促的跳几下,然后又是平静无声的了。
   医生漠视这一切,既不抢救也不处置,就这样听之任之的让其自己发展,我被激怒了,这样的医生简直是让人忍无可忍,还有良心道德吗?我冲进治疗室,把孩子用小被包起来,搂抱在怀里,孩子感到温暖不再挣扎,顺从的在我怀里,瞪着大大的黑眼睛,安详的盯视着我,医生无奈的看着我,“你很勇敢,却于事无补,他的妈妈已经要离他而去了。”这期间,那个裸漏的胸膛一直未跳动,而她的脸已经变色了,像一个在风中慢慢枯干的橘子,失去了本有的颜色,一味的苍白,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像一面镜子,光滑平静。
   “既然你有勇气冲进来,那你有勇气收留这个孩子吗?”我愣住了,为自己的一时之勇,“这个孩子是健康的,我已经检查过了,我保证。”“我可以相信你吗?你见死不救。”“我所做的你看见了吗?人工呼吸我做了半小时,你看到的只是我在尽了全力后的无奈与看见死亡的习以为常,我知道大势已去,我问心无愧。这娘俩是我捡回来的,她们有怎样的故事我不清楚。或许是像我一样是个解不开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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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描写了两个女孩的成长过程,作者一第一人称的笔法写了两个人的认识过程和成长过程。主人公的妈妈十分温暖善良,主动到孤儿院,为孤儿院做些事情,妈妈为了教育她,带她到那里亲身体验生活,认识了一个孤儿叫米粒,回来后她要求妈妈供米粒上学,并且自己也和米粒一道住宿学习。在学校,米粒迷失了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经历一次沉痛打击以后,她重新振作,与主人公一道上大学。毕业后事业如日中天,可是一夜之间改弦易辙。小说陈诉了一个悲情故事,主人公的父亲抛弃了她和妈妈,妈妈去世了,自己也得了一种怪病。自己和妈妈一道捐助读书的好友米粒却被发配到一个艰苦的地方。小说语言娴熟,意境清新,给人带来许多思考。推荐阅读好文章。问好宇蓝妹妹。【编辑秋心】【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1201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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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秋心        2013-11-29 23:34:26
  感情细腻,充满善良仁爱之心的文章。问好妹妹。
秋心如水
回复1 楼        文友:宇蓝        2013-11-30 05:48:13
  谢姐姐,辛苦了,问好。
回复1 楼        文友:宇蓝        2013-11-30 05:50:03
  谢姐姐,辛苦了,问好。
2 楼        文友:绿色心灵        2013-11-30 07:10:20
  好小说,把两人个的命运写的淋漓尽致,同时又歌颂了主人公母女的善良和慷慨。让人回味。
3 楼        文友:你猜        2013-12-11 03:09:21
  欣赏美文,文好作者。
您不要猜我是谁,我知道您是谁---祝你开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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