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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秋实(土地征文·散文)
我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更是农民的女儿。土地对我来说,感情之深厚,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在我心目中,土地就象母亲一样,是任何事物都不能代替的。它能给予我裹腹之物,更是我成长的最基本的物质供给。土地就是我的命根子。
秋天来了,远远的我闻到了大地母亲饱满的芬芳,那一阵一阵来自大地的芳香充满我的鼻翼,满满的粮食香甜味儿紧紧地围绕着我,让我陶醉。它又一次带给我新的希望和活力,我知道收获的季节到了。
看到太多悲秋的文字,但丝毫没有影响我对秋的好感,更确切地说是喜悦或是感恩。想到秋的收获,我就更加热爱脚下的这片热土,是它给了我生存的供给,是它给了我居住的房屋,是它给了我童年快乐的源泉,是它给了我成长的根基。家乡的土地呀,让我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内心对你的感激之情呢?你可否知道,有多少次我好想拥抱你,以此来表达我的心情;有多少回我畅开臂膀躺在你宽阔的怀抱,那种感觉是多么安逸;有多少次我从远方归来踏上你的那一瞬间,又是多么地感动……
春天来了,大地一片勃勃生机,万物复苏百花盛开;夏天到了,艳阳高照,太阳炙烤着这片土地,让万物得以吸收更充足的阳光,让万物得以快速地成长。但这两个季节,在我印象里都是饿肚子的时节。因为我知道,春天的花再好看不能充饥。夏天的阳光很充裕,可我们却饥肠咕咕。并且每到这个时候,就经常看到晚饭后娘腋下夹个面瓢到别人家去低声下气地说:我家没面了,孩子饿的哇哇叫,看你家面多不,先借我一瓢……由此,我记住了一个词叫:青黄不接。这个时候的土地是用来让庄稼长个拔节开花的,更确切地说是孕育果实的,而这个时候的大地在我的印象中却是贫瘠的,因为没有硕果累累,没有可以充饥的东西。
夏天比春天好过了点,哥哥们会下水逮来鱼虾充饥,并且夏天麦子成熟了,除去要交的皇粮,多少会余下一部分,娘会把这部分麦子留下来当宝贝一样地放着,给身体不好的爷爷和当干部的父亲当补品吃。这是一年中大地馈赠给我们最好的礼物——白面,我们一家人都非常地珍惜。
夏天过后,秋天象害羞的小姑娘一样,迈着婀娜的步子在大人小孩期盼的眼神中姗姗来迟:早上钻到玉米地里给牛割草会感觉到露水的凉,到湖里割草会感觉湖水有点渗骨,经过水的皮肤经微风一吹会有鸡皮疙瘩冒出来;玉米棒子一天比一天长,玉米穗子象老爷爷的胡须一样从青变黄再变黑;高粱的脸会一天比一天红,头也会一天比一天弯;红薯会使劲地从土垄上拱出头;花生也会长得越来越大而叶子越来越黄直至发黑……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大地这丰腴的变化,提醒着人们,收获的季节马上就要到了。
只有到了秋天,我们兄妹几个才能真正得到大地地恩赐,才可以敞开肚子大吃这丰收的果实。玉米棒长出来不久,玉米籽就可以吃了,里面是一股甜甜的水,并且里面又带着面粉,吃起来淡淡的甜中透着一股香味;红薯也长成个了,从土里扒出来一块直接把皮一啃就可以吃,饿的时候到地里扒一个吃下去,又是一阵沁人心脾的甜;萝卜也长成了,高高地立地菜地里,吸引着我们这群饥饿的孩子,随便走到谁家地里,拔出一颗,皮一剥就吃了,那个脆那个稍带微辣的甜直甜到心里;甚至玉米杆和高粱杆也可以充饥,绊断一棵就那样嚼嚼杆里面的甜水也能充饥;更好吃的就是花生,随便拔出一颗花生,下面不管是长老地没长老地都可以吃,长老地是香的,不老地是甜的……
秋天到了,万物成熟了,走到田间地头,抬眼望去,到处一派丰收景象。玉米一堆一堆金灿灿地发着耀眼的光,安静地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等待着主人地检阅。红薯刨出来后,大块大块的红红的,被堆放在地里。有的甚至长得裂开了嘴,象是笑着迎接我们把它领回家。高粱红着脸,颗粒饱满地弯下了腰。花生的叶子也变黑变干了,急不可耐地让我们去关注它,把它刨出来。花生刚一刨出来,我们会先坐在花生地里大吃一通,然后浑身充满了力气,抡起的镢头就更深地扎入了土里,这样能把扎根深的花生刨出来。几亩地的花生,我们兄妹几个刨地刨,拾地拾,两天就弄完了。萝卜。花生这时也都长成了,萝卜个子高高地耀武扬威地昂着头站在土里,似乎在向我们炫耀它的战果。白菜也个个包得实实的大大的,看上去饱满得要滴水……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堆满了粮食。玉米棒子就那样肆无忌惮地躺在自家的院子里,等着我们晚上放学后把它们从棒子上掰下来。掰玉米棒子是个毅力活,虽不需要多大力气,但得有韧劲,尤其是手得经得住摩擦。因一个棒子上的籽要全部掰下来,一个季节下来,手都不知道会打多少水泡,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愉快地劳作,为了早点把玉米粒收到仓里,所以要抓紧时间把它们掰下来。每到这时,父亲都是边给我们讲故事边劳动,而我们兄妹几个放学后在煤油灯地照耀下干得热火朝天,并且乐意享受这时的故事和劳动带来的快乐。等玉米棒子全部掰完,看到一袋一袋装好的玉米,尤其是两个哥哥一腋夹一袋地往仓里倒的时候,那个满足感,不知道怎么形容,知道这个秋天和冬天都有东西吃了,尽管只是这玉米面,也成了我们的美食,这也更是大地对我们劳动的奖励,给予我们秋冬两季的果腹之物。
花生秧子也用架子车大捆大捆地拉回来了。刚刨出来的花生都在秧子上长着不愿意自己下来,但也有长得快的在刨的时候都已落在了土里,可我们还是会想方设法地把它们从土里找出来带回家。秋收的时候,有些活不抢时间。等我们掰完玉米又要摘花生了。把花生一颗一颗地从秧子上摘下来后,看到大堆得白花花的花生,也是让人非常高兴的,每到这时,父亲都会说:花生今年不卖了,留着给孩子们吃。我们兄妹几个听到这都高兴地笑起来,因花生那时也是我们最有营养的小零食了,吃玉米面馍的时候没有菜就拿几个花生就着吃,特别得香甜。
红薯刨出来后也用架子车拉回了家。这时父亲和哥哥会提前把红薯窖挖好。红薯窖现在早已没见过了,但我还能记得它的样子。在我家的大槐树下,父亲找一片较平较高的地势,就和哥哥一起往地下挖红薯窖了。先挖一个直上直下的竖着的洞,这个洞能容下一个人上下,然后再拐弯横着挖个大洞,这个大洞才是红薯的家。我和姐姐在上面把挖出来的土一桶一桶的用绳子提上来,等窖挖好,土也倒了一大堆。等红薯拉回来了,先在院子里用霜打两天再把霜晾开,这样的红薯蒸出来更甜更软,然后才开始下窖,我们又一桶一桶地把红薯送到窖下。这时一般是窖上两三个人,窖下两个人,几个人在窖上装一个人用桶吊着往窖下送;到窖下一个人倒一个人摆,得把红薯摆整齐,不能留太多的空隙,则否红薯会放不下或是因出汗而坏掉。
萝卜白菜收回来后,父亲有时会另外挖一个坑用土把它们埋起来留到冬天吃,有时会直接下到红薯窖里,单独放在一边。但是不能挨着红薯放,那样会把红薯弄坏。高粱也被我们用棒槌从杆上锤下来了,晒干后母亲用袋子装起来放好,这也是我们冬天的食物了。
东西全部收完,我们兄妹几个又安心地上学了,从这时起,我们再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因大地已给了我们最丰盛的粮食,这些粮食足够我们吃到来年的三四月份。
今年的秋收刚刚结束,往家打电话,听父母高兴地说今年的收成不错,二哥家的土地今年收获了一万多斤玉米,几千斤花生,且玉米现在的价格也比往年高了一些,而收的花生家人专门用来炸油,不再买外面的地沟油了。并且现在秋收大都用机器,再也不用熬夜掰玉米卖力刨花生了,这样省了很多力气。今年家里又是一个丰收年,想着真替家人高兴,想着真得感谢家乡那片土地,要不是它在恩泽农民,我的农民父母和哥哥哪会有这样的好收成,这样的大喜事呢!
秋是收获的,秋是丰硕的,秋是最有希望和活力的。永远忘不了家乡的亲人,忘不了家乡的秋天,忘不了家乡秋天的丰收景象,更忘不了家乡养育了我的那片土地。
农村的孩子,对土地有着不一样的理解,泥土的馨香,农作物的生长,耕种的汗水,收获的喜悦,任何与土地相关的事物,都会在脑海里留下深刻的记忆。
土地是不仅是农民的根,更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本。留住记忆的同时,也要留住我们的土地。
欣赏佳作,问候小乔。
![](http://bbs.vsread.com/bbsuploadimg/2014-08-25/20140825151434_55502.jpg)
真心的留成人们能重视土地的重要,不要再乱开发乱占用了,这真的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根。
![](http://bbs.vsread.com/bbsuploadimg/2014-04-03/20140403223940_38021.jpg)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文中所写,到现在都在我的记忆深处珍藏着,即便现在生活的已相当不错,可我总是忘不了那时的感觉。
秋天,我真的喜欢。
再次感谢荷塘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