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找不到回家的路(外三首)
★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孱弱的身上,要经历多少风雪
的敲打,无法预测
迎面扑来的,是大自然遗留的残骸
但我无法破解,残骸的出处。一些沟壑
坠落,一些山峰也隐了起来
阴冷或阴暗笼罩,透不出半点朝气
布下的局很深,或无须布局
心底的石头被打了麻药
轻易不会苏醒,命运的咽喉被荒唐
的面具操控。废墟上开满了罂粟
你得不停地伸出拇指
此时,心如蝉翼一般的轻。我多想
是一朵云、一棵树、一只莺,或
一棵草、一条鱼、一滴露
可风雪还是来了,它疯狂的样子
像极了山中的老虎,一声咆哮
我眸中的风景,瞬间枯萎
那一抹阳光,离我越来越远
心已凝结成冰
我沿着熟悉的车辙或熟悉的脚印
目不斜视地走
都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伤痛
所有的眸光,都剑一样地指向你
指向你,充满诱惑的肌肤
此时,村庄,小径,老人、孩童
早已凝成,一幅久远的画
太阳已经阳萎,精气神不知被谁掳走
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我猜想,他在天空裸睡,或睁开
一只火辣辣的眼睛,静观其变
我已听不到,你体内石头发出的声音
那块石头,或许已在五千年前
安然入睡。或被一只无形的手捣碎
消失在滚滚红尘
我不想,猜测你体内有多少残垣
断壁,以及坍塌的瓦砾
也不想猜测,你的体内有多少河床断流
有多少梦想置于虚妄或荒芜
或许,你已习惯将腰弯下来
习惯于风雪无情的敲打
现在,在你完美肌肤上重创一道伤痛
只需一牛,一铧,一农夫
★空巢
和那棵铺天盖地的大树相比
你的身影就是一棵草
你用隆起的脊梁,安放今天、明天和未来
门黄的像安慰灵魂的一张纸,进去
和出来,都是一样的安静
天空如一面镜子
可你不愿意仰视,你也是一面
镜子。你将自己包裹起来
天空别照到你,你也别照到天空
抬起头或低下头,尽是浑浊
你用左手托起思绪,宛若托起历史
托起一份沉甸甸的使命
你用右手攥着烟锅,宛若攥着栋梁
攥着与天国沟通的钥匙
而此时,我仿佛看到一记响亮的耳光
把整个夜幕炸开
★温暖
交出青春,交出时光
将俊美的容颜和甜蜜的向往
葬于青石板下
坐下来,端起三十年前
端过的碗。品味闭上眼睛
都能细数的“佳肴”
放飞希望,固守天真
把记忆举过头顶
独享这一片寂寞的天空
背靠残墙,断壁,望穿
幽深的小巷
扶不起一棵树的影子
一阵风,卷走了仅存
的余热,禅定在
一个夏日的黄昏里
站起身,从一只破旧的暖水瓶里
取出,一天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