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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不可思议的冲动(二)(三)

作品名称:惨烈的人间悲剧      作者:神秘老太      发布时间:2014-01-23 15:46:01      字数:6023

  第二章、高轶群心潮泛波,白玉彻夜难眠
  
  高轶群把白玉送到女生宿舍之后,连饭都没吃,直接回到宿舍一头扎到床上假寐。他破例没到操场跑十圈,也没到体操房去练吊环,更没按常规作十五道物理课外题。同学们还以为今天野游他太累了。其实他是因为邂逅莫人杰而产生了不可名状的苦恼。他和白玉是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童年朋友。从小学到现在始终在同一个班,有时还是同桌。在学习上,他俩是别人无法超越的尖子生;在文体活动中,又是一对最佳搭档。童年的友谊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一系列的微妙变化。但是他们毕竟是高智商的学生,比同龄人更成熟、更理智,绝无一丝一毫的越轨言行,因此老师同学们对他们纯真的友谊从没有任何非议。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高轶群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他更加关注白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尤其是格外注意白玉和男同学的关系。今天他目睹了莫人杰和白玉的亲近,亲耳听到他们称兄道妹,犹如一颗石子抛入他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搅得他不能平静。
  
  白玉也失眠了,脚疼并不是唯一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她遇到了莫人杰。她觉得莫人杰就是她想像中的白马王子。
  白玉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好女孩,从小失去了家庭。父母离婚后,她一直被寄养在保姆家,是高轶群的妈妈把她带大的。上学后,因父母再婚,谁都不愿意要孩子,他们便把小白玉寄养在高家。高妈妈非常疼爱小白玉,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照顾。
  俩个孩子在一起长大,邻居的大妈大婶经常对轶群妈说:“小玉这孩子又聪明、又漂亮,爹妈又都不要,长大给你当儿媳妇吧!”孩子玩过家门时,也总是小轶群当新郎,小玉当新娘。上学后他们总是一起,上下学,小轶群处处事事护着小玉,因此老师同学有时把他们误认为是亲兄妹。
  考高中时因他们的成绩是全市最高分而被分到实验中学的重点班。白玉父母给的生活费逐渐减少,她不好意思再住在高家,就平时住校,寒暑假便去大舅家或二姨家。尽管如此,小玉对高妈妈的感情要比自己母亲深得多。
  白玉是个乖孩子,高妈妈非常喜欢她,也曾经想过:“两个孩子大了的时候能相亲相爱。”然而老人家非常善良,一旦产生这个念头就自己解劝自己:“两个孩子正在读书,万万不能让他们产生这个想法;再说白玉在高家那么多年,如果让白玉做自己的儿媳妇就等于让人家报恩;白玉聪明漂亮、心高气傲,能相中咱这穷得叮当响的家吗?”
  白玉对高妈妈的养育之恩是感激万分的。对高轶群也有一种特殊的依赖。尽管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将来他们会成为恋人。进入青春期后,她曾有过对异的暗恋,但是一想到将来要拿诺贝尔奖,就把这种感情看成是一种罪孽,便立即从头脑中清除掉。可是今天遇到莫人杰,使她打破了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她在感情上发生一次质的飞跃。她觉得他就是她要依托一辈子的人。她觉得他可敬、可亲、可爱。
  按惯例每天晚上晚自习过后,白玉总是要躺在床上,在构思一首新诗,第二天抽空写在她的《旭日诗集》里。而这天她的思路全乱了,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如果是平时,今天的野游会激发她写诗的灵感,除山上那首狂诗外,她还会写出像山水画长卷一样的赞美诗,然而今天她却穷词了。
  手表在卡答卡答地响着,临床的同学传来了均匀的鼾声。白玉的耳畔却响起了沙沙的蝉鸣,她知道这是失眠的自觉症状。她力图从脑海中驱走那潇洒的摩托王子,但是办不到。白天邂逅莫人杰的一幕幕场景,在她眼前过电影,而且是连放不停。她突然感到恐惧,现在是高二下学期,如果这样下去,那就什么大学都考不上了。她暗暗责骂自己:“傻丫头没出息!才十八岁就想这些。”
  
  初夏的早晨是来得那样早,还不到四点天就蒙蒙亮了。白玉感到头昏脑胀,一夜她都没合眼,莫人杰的影子整整伴随她一夜。两个白玉整整鏖战了十个小时:一个说:“你是高材生,要考北大千万不可分心!”另一个说:“你也是普普通通的情窦初开的少女,你有权去爱。你在梦中、你的白马王子一旦出现了就说什么也不能放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起床铃声响了,大家纷纷穿衣、洗脸、跑步。白玉却躺着纹丝不动,望着天花板发呆。室长说:“白玉,你腿疼就别起来了。早饭我给你打回来,一会儿我跟老师给你请个假,你好好休息吧!”“早饭不用送了,我吃不下。”“哎呀呀!我的公主,脚崴了是皮里外的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不会影响吃饭的。”白玉还是坚持不想吃饭。她整整躺了一上午。
  午休时高轶群和几个男同学来看她,还给她买了一个大西瓜。高轶群一看柜上的饭菜便说:“你呀!太娇惯了,受了点伤有什么了不起?还两三顿不吃饭。”“我真的吃不下。”“吃不下硬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个顽皮的男同学一边说一边把饭菜端到白玉跟前说:“公主,敬请用膳,在下这里伺候了。”大家都被他逗笑了,可是白玉却面无表情。
  高轶群始终注意白玉的反应,他觉得很奇怪:一个倔强、开朗、活泼、豁达的人怎么能被这点小小的意外打倒呢?莫不是因为遇见了他?他想到昨天莫人杰对白玉的态度和现在白玉的变化,他产生一种难言的隐痛和恐惧。这种复杂的情感来得迅雷不及掩耳,他为此而烦恼和震撼。
  
  第三章、恋爱专家的困惑,贫家女孩的惊诧
  
  素有恋爱专家美誉的莫人杰,自从与白玉萍水相逢之后,终日忧心忡忡、坐卧不安。从中学到大学,莫人杰凭借超凡脱俗的仪表,成为人见人爱、见人爱人的大众情人。他用来写情书和约会的时间能占去他有效时间的三分之一。
  在姑娘面前这位专家级的人物总是那么风流倜傥、温文尔雅。他从不用轻佻的语言博得姑娘的好感,对异性他采用的一贯策略都是以守为攻、欲擒故纵。多少美艳的少女为他失眠、为他流泪、为他害单相思,有的甚至为他而自杀。他一旦发觉自己已攫取了少女的芳心,便调动头脑仓库贮存的最华丽的辞藻对对方垂钓。一旦他获得少女的真爱,便疯狂地幽会。直到下一个猎物出现,他再找出冠冕堂皇的借口,慢慢疏远前任恋人,然后将其甩掉。
  大学四年时,他突然收敛了自己的情网,和本校一位学不出众、貌不惊人的魏育智恋爱了。人们对此大惑不解,每当有人追根问底,莫人杰便一笑了之。后来人们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原来魏育智的老爸是省办公厅的秘书长,据说主管公、检、法。面临毕业,成绩偏下品德偏差的莫人杰,懂得不通过特殊途径别说省法院、市法院,就连县法院也不一定能分去。虽说他家很富有,但在那个年代不兴拉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他当然想不到通过这些办法达到目的。但是靠老子的名望和地位还是能够起一定作用的。然而他老子是个老学究,只顾学问不顾其他,所以莫人杰无可奈何。最后他选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路线——自闯门路。于是乎他便捡起魏育智这块敲门砖,匆匆忙忙和小魏订了婚,手捧厚礼拜见准岳父母大人。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凭他堂堂仪表,一见面便被考官打了个满分。
  从此以后,莫人杰就成了魏家的座上客,经常把父母从国外带回来的稀罕之物,拿到魏家孝敬未来的岳父母大人。每当他得知魏家有司法界的名流、要人造访,莫人杰便不请自到,充当一流的招待员。
  单纯质朴的魏育智哪里知道莫人杰的真正目的。她用全身心爱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她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幸运的人。善于演戏的莫人杰在魏育智面前装得总是那样亲热、体贴、关怀、善解人意。
  
  而今莫人杰灵活多变的脑壳迟钝了,他困惑了,因为他真的爱上了一见如故的白玉。他感受到多年的爱情游戏真的把他害惨了。在爱情生活中他一直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练就了一身别人学不到的本领:能以孙悟空七十二变的把戏,应付各种各样的女孩。然而这些招法在白玉身上却完全不能用,因为他从心底里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孩。她是那样博学多才,那样靓丽可爱,那样清纯甜美。他觉得她是世上不可多得的才女。他认为白玉才是他在美女群众中寻觅多年的梦中情人。莫人杰认为自己稍加努力便会轻而易举地得到她,因为她太可怜了、太孤独了、太需要真爱了。可是为了工作,他不能不去巴结魏秘书长,又不得不在自己根本不爱的魏育智面前把爱情戏演下去。怎么办?怎么办?爱情和前途究竟什么最重要?到底应该怎样取舍?问同学吧,他没有推心置腹的好朋友,难以取经;问父母吧,父母是一对地地道道的专家学者,他们的思想中西合璧,既有西方人的浪漫和超脱又有东方人的拘谨和守旧。何况他们是事业的成功者,又是爱情的幸福者,对纷纭复杂社会生活的认识,远不如他这个没出学校大门的学生。
  他思前想后实在不好定夺,不得不采用老战术——爱情降温法。两周来他不再主动约魏育智。魏育智来电话他一直支吾搪塞,以写毕业论文为借口不去相见。甚至半个月没登魏家门。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魏育智不仅不怀疑,反而暗自高兴。她认为莫人杰把精力放在学术研究上,这是可喜的一大进步,因而她不再打扰他了。
  其实在这半个月里,莫人杰哪里在写论文,而是躲在家里给白玉写情书,左一封又一封地写,但是都没有寄出去。他知道实验中学的纪律严明,在校生收到情书是要被查处的。到学校找吧?他又怕把事情搞糟。所以一到周末他就在家守着电话等白玉的消息,这些天来,他的确尝到了度日如年的苦头。
  
  这天是周日,莫人杰破例地打扫起自己的卧室和书房。并亲自到花园采摘了一束玫瑰花,放在精美的西洋花瓶里,摆在床头柜上。他从清晨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傍晚,盼望天仙下凡。
  电话铃声响了,莫人杰急忙拿起电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白玉呀?你好。”“莫大哥,您好?我现在在您家附近路口的电话亭里,您能来接我吗?”“好好!你等我。”莫人杰急忙到衣柜里挑了一件最漂亮的外衣穿上,在穿衣镜前面照了又照。又往身上喷了一些法国香水,把头发梳了又梳,便急急忙忙跑下楼。
  莫人杰牵着白玉的小手,走进西方别墅式的院落。白玉惊羡地观赏着甬路旁的花坛和别致的小楼。莫人杰像导游一样介绍着:“这座别墅是五十年前我祖父开工厂时,从外国人手里买的。我爸爸妈妈回国后,我们一直住在这里。”“伯父伯母做什么工作的?”“他俩都是法学博士。在英国毕业后,爸爸又陪妈妈到法国学了两年油画。五年前他们回国定居。现在爸爸在一座大学教书,妈妈在省美术出版社当主编。”白玉对莫人杰的家庭不由得产生一种敬意,美丽的大眼睛里流露出艳羡和向往。
  莫人杰把白玉领进豪华的客厅一一介绍着墙上妈的画作。白玉喜欢文学、艺术,所以格外留意屋里摆放的各种工艺品和墙上的油画。他们在客厅里喝完咖啡,便登上旋梯走进二楼书房。“嗬!好大的书房呀!这么多书呀?现在我才懂得什么是‘书海’了。”白玉在书柜前贪婪地注视着那些书脊上的名字,有中文的,也有外文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小妹看书的日子在后面呢。只要你同意做我妈妈的干女儿这些书最后全是你的。”“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福呀?只要让我多看两眼就大饱眼福了。”莫人杰滔滔不绝地介绍他在英国和法国度过的童年生活使白玉羡慕不已。说到父母他更是神采飞扬。他口若悬河般地宣扬父母在国内外的声望和业绩,高谈阔论他们的观点,自己俨然是个学者。
  莫人杰打开电视机,白玉非常惊奇。她每周六在学校小会议室看的是个小黑白电视机,从没听说个人家有这么大的电视机。莫人杰就此开始卖弄:“1925年10月25日诞生了世界第一台电视机。40——50年代开始蓬勃发展。1946年六月八日世界首次播放电视节目。1958年我国生产出第一台黑白电视机,同年九月二日我国正式播放电视。1954正式播出彩色电视。”
  白玉听得目瞪口呆,莫人杰惊人的记忆力和丰富的知识令她折服。莫人杰接着说:“这台大电视是我爸爸的老同学去年从巴黎捎回来的。现在咱们国家也没有什么好节目,对付着看吧。”白玉情不自地跟着电视里的内容哼起了《刘三姐》里的《对歌》。莫人杰用力的鼓起掌来大声喊着:“好!好极了!放开嗓子大声唱。你的歌喉并不亚于黄婉秋呀!”白玉不好意思的了吐舌头,指着隔壁做了个鬼脸。莫人杰笑了笑高声说:“没关系,我爸到南方讲学去了;我妈在北京办画展;今天我又给保姆放了假。整个楼里就咱俩。唱歌、跳舞、翻跟斗都没人管。莫人杰一边说一边端来了水果糖茶款待白玉。
  白玉既兴奋又紧张,天真地浏览着屋里的一切,甜甜地笑着:“你家可真阔气,以前我只在外国电影里看过这样豪华的别墅。”
  莫人杰坐在沙发扶手上,亲切地拍着白玉的肩头说:“小玉,我知道你一定喜欢这个家。我爸爸妈妈总盼望我能给他们领回个小女孩,这不,你亲自送上门了。”
  “哎呀!我光顾欣赏豪宅了,差点忘了,今天我是来还钱的。下午参加市里的诗歌朗诵会,不然也不会来这么晚。”莫人杰好像没听到白玉的解释,深情地欣赏白玉那艳如桃花的美丽脸庞,露出难以揣测的惬意。然后像画家审视模特一样,醉意浓浓地呢喃着:“小玉,你清纯甜美、柔媚清丽。看这对乌黑传神的大眼睛,好像对我倾诉你那内心的秘密。你天真娇美、健康活泼、温柔善良、诚恳热情,是我国当代最漂亮、最迷人、最妩媚的,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莫人杰挖空心思掏尽自己的赞美词,“小妹,我对你的评价你肯接受吗?现在请你不要吝啬自己的语言,给我画张像吧!”他说完站起来,潇洒地在地上转了个圈,然后行了个西方绅士礼。白玉不仅毫无反感,反而天真地托腮凝神观望。片刻,她笑着说:“莫大哥,虽说我自幼爱舞文弄墨,但是在你面前我却穷词了。要我说,你年轻英俊、潇洒、博学多才、诙谐幽默、宽宏大度、文质彬彬、气度不凡,是中国最理想的男子汉。”莫人杰忘乎所以抱起白玉轮了两圈,然后把她放在沙发上,托起她那粉红的笑脸,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白玉猝不及防,脸颊绯红。腼腆地说:“莫大哥,你?”“小玉,不要怕,哥哥是不会伤害妹妹的。”莫人杰得意忘形地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美味佳肴端上来,热情地说:“小玉,怎样?哥的手艺不错吧?来先喝一杯香槟酒。”“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喝过酒呀!”“没关系,没关系!这是外国的低度酒喝不醉的。”
  白玉一口酒下肚,脸色更加红润。莫人杰紧紧地依偎着她坐下,深情地凝望着白玉,眯着眼说:“小妹,你太美了!太可爱了!我想世界上凡是看到你的男人都会深深地爱上你的。你就是块洁白无暇的碧玉,是举世无双的天使。”说着他拉起白玉的小手亲了一口。白玉如被蝎蛰抽回手猛地站起来说:“天不早了,我得走了,宿舍要关大门了。”
  莫人杰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失态,急忙冷下来说:“怕什么?再多坐一会儿吧!我送你回去。若实在太晚了,我就以你舅舅的名义给学校打电话,说没赶上末班车,请个假算了。”“那可不行!”白玉的心突突地跳起来,脸急得通红说:“夜不归宿是要受处分的。”
  “孩子气,你等等,大哥再给你点好东西看。”莫人杰从壁橱里抱出一大摞外国画报放在桌子上。“不啦不啦!白玉连看都没看一眼,把还给莫人杰的钱放在桌上,仓皇地跑下楼。莫人杰追了下去,冷笑道:“何必这样?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也没把你怎样。我还以为你是个见多识广的开放女孩,其实你连外国人的一般礼节都不懂。吻你手一下,看把你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白玉真的害怕了,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可她看过很多中外小说。她明白男人对女孩的过分亲热,都是有非分之想,尽管她那时并不懂他们想干什么,也不得不防。她头也没回狼狈地跑下楼,跑出莫家大院,向电车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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