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午后
这个除夕,在小叔家过年,所以家里没有准备太多的蔬菜,天气太暖,怕坏.
我们约定,大年初一在家里团聚,六兄弟姐妹还有姑父家五口,将在我们家度过热闹的新年。
吃过午饭,突然想起,没有买白豆腐,白豆腐配上鸡杂碎小炒,是最美好的年味,过去妈妈做年饭的时候,每逢过年必要炒上这菜。正好家里宰了两只鸡,一大碗的杂碎呢。
急惊风似的往大街上跑,往农贸市场奔,只希望还能买到几块白豆腐,要不然,这年过得就有些不地道。
来到街上,我开始有些傻眼:除了偶然呼啸而过的车辆,路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爆竹声声,从大街小巷里传出来,传出了别人团圆的喜庆声音,这声音落进我的心底,我突然起了一种惶惑的感觉。
跑到农贸市场,还有几位勤劳的水果生意人,没有关门,有几个稀落的顾客还在买水果。我心窃喜,心说还能买到吧。
进入农贸市场里面,满心希望突然变成了失望:农贸市场平日里熙熙攘攘,所有大门洞开,在我眼里,农贸市场压根就没有门。可是此时,一扇扇铝合金门把一个偌大的农贸市场包裹得严严实实,哪里还有卖豆腐的?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等我从农贸市场跑出来,路边的水果摊也关了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大街是那么空荡,爆竹声声,越来越热烈,太阳和熙地照着,风暖暖的,可是,我依然感到彻骨的寒意和直达脚底的伤感,仿佛此刻,卖火柴的小女孩就是我,正闻到别人的家里飘出来的烤鸡的味道……
我失落地跑出来,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慢慢地往家走。
我想,好在我的家就在这里,那里是多么温暖和窝心。那里有我的先生和女儿,他们已经忙着贴春联,洗大年初一吃的各种菜肴。一想到家里,仿佛那里正冒着腾腾的热气,诱惑着站在寒风中的我。要是我是一个他乡的人,正在这坐城市里打工,我的家在遥远的异乡,那我此刻的心,该是如何的失落和凄伤?我对自己说,如果遇到了正在这坐城里务工的外乡人,一定要对他们好一点。
回到家,我把自己刚才的感受告诉先生,他沉默了半晌说:十几年前,我们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就是这样……然后,我看到先生的眼睛有些湿湿的,他想起了过去艰苦奋斗的日子,那份牵挂,那份凄凉,又怎是三言两语可以言说。
年年过年,我们都是在热烈的团圆里举着酒杯,而今年的除夕午后,我体验到了另一种绝然不同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