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情人结】想你
阳光爽朗,空气清亮。清明,清晨,风,不见踪迹地呼啸在树尖,窗下宽阔的街道上,有人,行色匆匆,行色凄凄。外婆,我不能为你,行色匆匆,只能倚在窗口,行色凄凄:又一年了,外婆,你在异域,还好么?
什么时候,总会因这样那样突然的触及,想起外婆;什么时候,想起外婆,温情总会从记忆深处涌上来淹没我,让我的心软软的、目光软软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想念外婆,不是功课,而是如季节般自然的情感不期而至。
又回童年,又和你相拥而眠,蜷在你怀里,安然地享受我们体温互相的渗透;
又回现实,已是阴阳两界。想你的时候,只能触摸挽纱,冰凉如墨;只能睹物思人地怔在记忆里,感受你如初的笑靥。
又回童年,又和你泪眼相望,你用温热的手抹我不尽的泪。“小妹,莫哭,莫哭,小妹。”你的心疼堆满皱纹;
又回现实,花几小时为儿子熬制鱼肉松时,那喷香的味道总让我无数遍地想起外婆。那时候,因为厨房条件简陋,为了哄我吃鱼肉,她总是花费比我现在多几倍的时间为我熬制鱼肉松,然后总是在做好的第一时间,唤我回家享受美食。
又回过去,成年的我,经济独立的我却并没有实践自己小女孩时的诺言:将来一定要和外婆在一起,永远在一起。遗憾、疼,失去方向。
一直以为,我遗传了你太多:你的善良,你的善感,你的善梦。
“莫弄,你会弄疼鸡娃。”小时候总喜欢把毛绒绒的小鸡娃捧在手里玩,外婆总是一边不忍坏了我的兴致一边小心地提醒我“莫弄疼鸡娃”。
“吃米米,就不想外婆了。”远在他乡上学,想外婆经常会让我深夜惊醒泣哭。外婆托人捎来我最爱吃的她亲手剥的瓜子米米,粒粒都带着这样温热轻语,而“想外婆”则永久地封存在瓜子米米的香淳里。
“我小妹最命好了,将来嫁个好人家。”我还不懂婚嫁时,外婆就开始一遍遍重复这样的梦想。以至于现在我都有些害怕,“小妹嫁个好人家”不会永远停在外婆的梦里吧。谢天谢地,拖着胖子无理取闹时的傻笑,让我知道,外婆的梦不只是梦,她尽可以放心。
正月初三,你走的日子。你走得很安祥,很安静,并没有理会病塌前是否有我,你我便成永别。自责、伤痛,但我仍然不能给你一份同样深厚的疼爱。为什么?不为什么,也许这只是生命的必然,如同我将我所有的疼爱给儿子。人之亲情、疼爱,就是这样单方向重重地滚去,轻轻地返还。这种怆然,即使生命再重来,我想,我也无力改变它的方向。外婆,外婆,你完全可以理解,对吧。
“你个小妹,就是巧嘴。”小时候,外婆总是喜欢摸着我的小脸,满眼柔情地夸我嘴甜、会说话,但抱歉的是,即使外婆离去,即使我的伤痛、自责再深,我仍不能如你疼爱我般“嘴巧”地说,我最多的爱给了你……
外婆,只能把你留在我生命最隐深的地方,暖暖的,疼疼的。在正月大年的日子里,在举家团聚的闹热中,我总是会有几分走神,几分神伤,只为你,独为你。外婆,这样的感觉你是否知晓?
还有就是今天,清明,每个清明,我会想你。
外婆,外婆,念叨着,泪和思念便一并涌出.该怎样表达呢?我想,那种深情,那种思念,在心上一道道划着,却终究无法袒露了吧.
愿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