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雪中情壮志惊天地 恋连恋英雄叹人生

　　“是啊！还真成问题？”唐李娜置身处地的为爷爷着想了，“也是，她们想来时，事先没有和你商量吗？”
　　“还商量？”唐奕洪叹了一口气，“当我知道她们要来，我让你奶奶先别让她们来，可是你奶奶说；他们在家呆不下去了，她们那老爹逼着她们嫁给比她们大十多岁的男人，说不让她们来，她们也无路可走了。”
　　“那就让她们明年开春再来。”
　　“何必呢？我给他们当牛做马十几年，”洪雁飞拍着自己的肚子，“如今我这样，也该让她们侍候侍候我了！”
　　“可是……她们来了住在哪儿呀？”
　　“嘻嘻！那还不好办，就住在一块儿！正好我也该歇歇了。”洪雁飞竟嬉笑着说。
　　“你你！你还嫌我臭得不够哇！”
　　“只要我不嫌，啥事也没有。就这么定了！”洪雁飞马上出去打了电报，很快她们俩就来了。
　　唐奕洪一看这两个妹妹都来了，左思右想这太不好了，知道自己的德行，就是不做出什么事，也难免闲话。所以把她们三人安排好后，自己便搬到宿舍住了。
　　到了宿舍，同舍的小伙子们可就没好话了，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老兵廖长卿，竟板着脸说：“我说老唐啊，你小子装什么正经？你那两下子谁不知道？见着女的就走不动路，这回怎么放着自己的老婆，和两个如花的小姨子在家，跑到这儿来装蒜，就不怕你的洪雁飞跟别人好？不怕你的小姨子被别人抢走？”
　　“嗨，老廖别竟说那没边的话，我老婆挺个大肚子，她爱跟谁跟谁。两个小姨子早晚得嫁人，我何必自找麻烦。如果你看着合适，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那当然好了，可是人家都说小姨子有姐夫半拉屁股，没等我找到手，可能你家那两个半拉，正好给你构成一个了。”
　　“咱是老战友了，说正经的，我给你拉这个线怎么样？”唐奕洪又问：“你看哪个你喜欢？”
　　“这——如果你真有意帮忙，我先谢谢你。管他什么胡说八道！”廖长卿一本正经地说：“我当他妈的十多年兵，眼看三十岁的人啦，哪有女人能喜欢我呀？”
　　“老廖你别泄气，如果你真有意，你看洪雁娇和洪雁妹那一个中意，尽管说。这事包在我身上！”唐奕洪恨不得快一点把两个小姨子嫁出去，也免出什么差错。
　　“说实在的，你那两个妹妹还真都不错，如果人家同意，我觉得那大的洪雁娇倒行，谁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人家才二十来岁，我都快三十了！”
　　“好，我有时间探探她的口气，怎么说你也是战斗英雄，少尉排长。还配不上她一个黄毛丫头？”唐奕洪一块石头落了地，竟打起了保票。“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就等着做新郎吧。”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没等唐奕洪把这话找机会与洪雁娇说，晚上他顶班脱大豆，竟出了大事。
　　这天晚上天下着小雪，唐奕洪看脱谷任务紧，机车没人顶班，自己便与牟万里一起出车。当脱谷进行到半夜时，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铺天盖地。脱谷场上的雪已经有半尺多厚，豆垛旁的雪深一米多。这时需要机车移动，调整脱谷点。他站在没膝深的雪堆里，左手提着脱谷机的牵引台，右手指挥牟万里倒车。眼看着机车向后倒来，他刚要插牵引肖子，可是机车没有停下继续倒。只听牟万里大声喊道：“快躲开！离合器出毛病了，快躲……”可是，已经晚了，唐奕洪没等从雪里拔出脚，只觉得钻心的疼痛，转瞬间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唐奕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睁开干涩疼痛的双眼，看自己躺在床上；想动一动身子却痛得他浑身是汗，一动也不能动。
　　“醒了，他醒过来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女孩的叫喊，使唐奕洪清醒过来。他看到在自己床边围满了人，牟万里、洪雁妹、廖长卿、洪雁娇等人都在自己身边。
　　“可把我们吓坏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洪雁妹哭着说。
　　“哪能啊！枪林弹雨里都没把我怎么地，火坑里都没烧死我，就那破k——55想要我的命？没门！”唐奕洪强忍着疼痛跟大家打哈哈。
　　“姐夫你真行！是个男子汉。”洪雁娇擦去眼泪，“你浑身伤得这样，昏死三天两夜，刚醒来就这样坚强，不愧是英雄！”
　　“你小子真他妈的命大！”廖长卿激动地说：“不是那雪堆救了你，你就被k55压扁了！两位美女这样关心你，你也不知道哇！”
　　“这？”唐奕洪转眼看着牟万里，“车怎么会停不下？出什么事了？”
　　“唉！哪想到哇，离合器外杠杆被雪下的豆秸堆满了，使离合器失灵，等我排除故障已经出事了。”牟万里愧疚地说。
　　“好了，各位。”一位医生说话了，“他的伤是肋骨压断了一根，左小腿骨劈了，还有些皮外伤。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得较长时间住院治疗。你们放心吧，留一两个人护理，其他人回去吧，人多了影响病人休养。”
　　“那我们姐俩留下吧，两位哥哥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洪雁娇说。
　　“还是让你姐姐来吧，你们俩也都回去吧！”
　　“嘻嘻——姐夫哇！这回我姐姐可不能来了，你就不要像躲瘟神一样躲我们了。”洪雁妹开心地笑着说。
　　“呃？这是为什么？”
　　“我姐姐昨天在家没事干，太寂寞，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给自己做伴。怎么来护理你呀？”洪雁娇笑着说。
　　“哈哈，哈哈！”廖长卿、牟万里听这两个姑娘说话天真可爱，对姐夫说话无拘无束，都是孩子一般，不由得大笑起来。
　　“啊——我当爹了？我有儿子了？”唐奕洪开心地说着就想坐起来，“哎呀!”一声，再也不敢动了。
　　“是啊，这人太寂寞了是不行！还是女人好。自己寂寞了可以找个男人生孩子，我们男人寂寞了只有忍耐着，太不合理了！”廖长卿有些感叹地，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洪雁娇说：“在这千里荒原上，谁不寂寞呀？”
　　“大哥不要说丧气话！你寂寞可以找姐妹们陪你开心呐！既然北大荒女人少，当你寂寞的时候，可以找我们姐妹陪你。”洪雁娇见廖长卿脸色微红，看着唐奕洪在沉思，干脆把话挑明了，“可能你们听到一些我姐姐和姐夫的风流事，和姐姐让我们为报姐夫恩的事，有不少风言风语。其实我们姐俩与姐夫没有任何事，害得我姐夫不敢回家睡觉！”洪雁娇说着深情的看着姐夫又说：“那有啥呀？他们爱说啥让他们去说！漫说我们与姐夫没有事，就是有事别人也无权干涉！姐夫把我们从火坑里救出来，这大恩大德我们不应该报吗？如果姐夫在生理上有所求，我们舍去所谓的贞操，又算得了什么？”
　　“雁娇妹说的有道理！什么贞操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佩服，佩服！”
　　“当然，我们一旦与姐夫有了什么关系，有些男人会瞧不起，会说我们太随便，不要我们。”洪雁娇有些激动了，看着廖长卿说：“但我不怕！为了报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情愿终身没人要，也要去做！我还看不上那种觉得委曲求全，想娶我的人，那种人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好妹妹，你的想法我理解，我支持！但愿我今生能找一位像妹妹这样的人。”廖长卿试探地说。
　　“不用羞羞答答！如果你真心爱我，我姐夫已经跟我提起过你，但我还得考虑。我的大恩没报，我姐夫又伤成这样，会有什么事发生还难预料。”洪雁娇又看着一直不说话，不时偷眼看妹妹洪雁妹的牟万里说：“我们姐俩都可以与你们谈谈。你们要真心对待我们，就得经得起我们对你们的考验，理解我们的感情与心愿，不被流言蜚语所左右，那在北大荒成家立业也是美事。”
　　牟万里听洪雁娇这后面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忙接下去说：“谢谢姐姐看得起我们，姐姐的话还真说到我的心里了。我是山东农村来的支边青年，没有文化，不懂那些礼数。现在咱最关键的事，是一起护理好唐队长。如果看我像个人样，还是个男子汉，我决不会有它想。”边说边看着洪雁妹。
　　洪雁妹含情脉脉的向牟万里深深地点头。
　　姐妹俩送走了廖、牟二人，一心一意的侍候伤病的姐夫。
　　沉沉的夜，难熬的伤痛，唐奕洪又是两三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如烟的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纷飞的炮火，残酷的轰炸；朝鲜女孩的依恋，洪雁飞的温顺、热情；洪家俩姐妹的关切，无微不至的体贴护理。一桩桩、一件件搅得他心烦意乱，突然觉得腹中咕噜噜一阵响。
　　“哎呀！这，这……这……可怎么办哪？”唐奕洪脸涨得通红，眼珠咕噜噜乱转，可是身上缠的绷带令他一动不能动，汗珠从脸上滚了下来。
　　“怎么了？”两个女孩见他的样子，急忙从左右床边站了起来，“那儿不舒服，去叫医生？”
　　“不……不！我……我要解……解手……”
　　“哎——你看你！解手不快说？憋坏了怎么办？”洪雁妹赶紧从床下拿出便盆，“大手还是小手？”
　　“都……都有……”
　　洪雁娇又拿出便壶，姐妹俩个人掀开盖在唐奕洪身上的被，见他浑身裹得像粽子一样，心里一阵难过。赶紧一个把便盆放在他的身下，用手扶着；一个把便壶接着小便，用手轻按着。
　　“好了，快解吧！”
　　唐奕洪紧闭双目，泪水从眼角不停地流，胯下如枪林弹雨，一阵臊臭烟雾弥漫着病房。过了一阵，唐奕洪终于排泄完了，觉得浑身轻松了。但觉得自己的丑陋表演，有辱两位妹妹的尊严，不敢睁眼看她们。觉得不争气的那东西竟不软，似乎那温柔的小手还在握着，他竟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