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出生在农村里的孩子,有着许多黄土里的故事。即使走出了大山,也带着大山憨憨的沉默。在我们的记忆中总有一处让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有太多太多年少时的故事,那里有憨态可掬的父老乡亲,那里有天底下最善良的父母双亲。
孩童年代,故乡是美丽多彩的,有太多太多带着泥巴味的游戏。比如春天,放学后胡乱回家抓几把花生放到口袋里跑到大街上,和玩伴们一边藏猫猫,一边吃花生。比如夏天,可以光着屁股跳进河里,从水底捞出淤泥;可以捉几只青蛙或捉一条蛇在河边生起篝火,烧熟后的蛇肉或青蛙肉是多么的美味。比如秋天,在放学的路上可以任意将路边的枯草点燃,看火苗越来越大,顺着风势蔓延。比如冬天,可以在木板下面嵌入两根铁丝,放到冰面上,肆意的滑来滑去。那时候故乡的天空是蔚蓝的,不管春夏秋冬,日子如流水般悠闲。
故乡的夜因为鬼故事而令我厌倦。通常我一个人不敢在夜里单独走在大街上。其实,故乡的夜是祥和的,一如母亲慈祥的面庞。有山顶传来的鸟叫,有一家狗叫引起的一连串的犬吠,有没有路灯照明而安静祥和的街道,有车轮传动的链条声,那是夜归的父老乡亲,更有谁家姑娘夜起总是习惯了突然打开院子里的灯,瞬间,那灯光穿过光丫丫的枝头,冲破穹宇。
还记得未曾上学的时候,家里点煤油灯,母亲每晚在那微弱的灯光下一针针的拉着一条白线,绣出一幅幅苍白而绝美的花边。冬天,黎明刚刚到来的时候,窗户的玻璃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花,奇形异状。父亲一般在那个时候已经吃过早饭,匆匆骑着那破旧的自行车吱吱喳喳离去。而我往往在父亲离去两个小时之后从才被窝里钻出头,伸伸懒腰。此时,玻璃上的冰花在朝阳照射下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芒。
最高兴的时候莫过于春节来临,母亲会给我买一身崭新的衣服,父亲会给我买两挂鞭炮。我会跟在父亲身后帮着贴红红的对联。通常在这个时候总会得到父亲的呵斥,“到一边去,别弄脏了新衣服。”母亲会拉我到一边,拍拍那身根本没有染上任何污渍的新装。通常春节晚上会放两次鞭炮,一次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一次在半夜十二点。也会吃两次饭,其实是吃两顿饺子。就是在每次放完鞭炮之后。那时候虽然还小,但总是争着放鞭炮,找一根竹竿将鞭炮挑起,父亲拿香给点着,鞭炮劈里啪啦的响起来。每次在我累的举不动的时候父亲总会说“高举,高举,”因为大年图吉利,很避讳一些不吉利的字眼。比如他不会说“高擎”只因为擎和穷基本谐音。春节过后会有满街的红衣,于是在满街的红衣中寻找尚未爆炸的鞭炮成了最大的乐趣。
随着年龄的增长,故乡正在远去,如今离家已有八年。在这期间回过故乡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因为儿子的婚事迫在眉睫,不得不随儿子在一个大城市里漂泊。剩下体弱的父亲独自留在家中,在我脑海里定格成这样一幅画面:夜幕笼罩着一个小山村,月亮悄悄从东方升起,一座小屋内,一个半老的魁梧汉子半躺在炕上,身后倚着两条胡乱折叠的被子,短发上沾满了尘土,蓬乱不堪。双眼盯着天棚,时而间断的叹息。被孤独和疾病吞噬着。院子里有一条老狗,时不时的叫上几声。差不多有六年的时间父亲一直就这样一个人呆着,只因为在一次突然的摩托车祸中丧失了劳动能力。提起这次车祸,我深感内疚。
那是我工作后的第二年,家里的条件渐渐好起来。看着父亲每天还是骑着那辆破旧自行车一身泥土一身汗的披星去踏月来感到一阵阵的难受。对父亲的疼爱油然而生。在我的劝说下父亲买了一辆摩托车。回家后看到父亲骑着摩托车从远处奔来,心情轻松了很多。发生车祸那天我在单位上班,当天我的眼皮就跳的厉害,当母亲的电话打过来,我已经猜测到家里发生了事情。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父亲躺在医院走廊的一条椅子上,左眼包着厚厚的纱布,胡子拉碴的沾了不少血迹。当时我感到特别难受,但是眼泪就是掉不下来。我轻轻叫了声“爸爸”。父亲争开一只眼睛“军,回来了,没事。”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沧桑。当第二声“爸爸”喊出口的时候,眼泪竟争气的流了下来。后来父亲的脑神经受到了伤害,便失去了工作能力。后来从妈妈的嘴里知道,原来父亲一直有血晕的毛病,是缺少营养导致。那天,父亲到田里看庄稼,因为太远,所以骑了摩托车前去,结果在回来的途中在一个很陡的下坡突然血晕,失去了知觉,致使摩托车冲进了陡坡边的沟里,幸亏命不该绝,给人发现了,才拣回一条命。我突然懊悔自己让父亲买车的决定,甚至埋怨是自己害了父亲而产生了深深的自责。
之后的日子里,故乡里只留下我的父亲,简单的做点田里的活,一个人照顾自己。
春节就要到了,已经打算好了今年春节回家,好好地在父亲身边做几天孝子,尽尽孝道。可是春节过后依然要留下父亲一个人在故乡里,想到这里不免惆怅起来。月是故乡圆,人是父母生。没有多大的奢求,只希望父亲能多活个十年八年,让做儿子的多尽一点孝道。
写一两事,看后感人。
有些句子不合适,如,故乡里只留下我的父亲。说家里行,
月是故乡圆,人是父母生。说父母生是多余,不如改为父母亲,人是父母亲。
是不是同名的婵娟呢?呵呵,同在江山,已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