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思邂逅描画隐身术 看骄图评论原子弹 (1)
豪情为哪般心愫言愁?
你怪罪闲风把云朵舒卷袭人。
云朵倒令我走入梦中,
梦里有你微笑之音。
最记恨留影波中的山峦,
在青景下投入一湖凡荫。
莫往凡荫里寻觅春深,
春深定有数山云。
——诗侠李洋《欲说还休》
“好啊。”吾花答应着走过来,一副痛快模样,反倒有些出乎她们的意料。
罗玲迟疑迟疑,先不太敢言,但终于还是说了出去:“我们是要玩输赢的。”
“好啊。”吾花又是这一句,说完端端正正坐下,有所娇俏,相瞧她们。
罗玲无法再说,左右看看,不大自然,最后憨憨地笑。
再看慕容楚楚,也和罗玲一般无二,仿佛受了亏心,哪里都是忐忑。
只有潘心媛勉强提气,清喉言道:“你如果输了,要答应咱们一件事,不知道敢不敢?”
“好啊。”吾花还是这一句来应答。只要不缺智力,明白火候意味,便都听得出其中戏谑。
“喂喂。”潘心媛被激出脾气,冲吾花道:“你到底听清楚没有,是成心的吧?就这一句,好像多么高深,似乎有备而来,我反倒不想玩了。说一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呵呵,‘霸王硬上弓’了。”吾花终于笑道,“不过别动火气,有话好商量。玩还是要玩的,我得叫你们心服口服。这样吧,让你们三个一伙,十局六胜制,如果我输了,就参加足球队;但如果我赢了,今明两天三顿饭,得你们请客,一人开付一次。”
潘心媛得到话柄,一下抓牢道:“这可是你说的。”
罗玲和慕容楚楚也缓过劲儿来,一齐拍问。
吾花应之:“当然算数。”
说着拿起扑克,洗了两遍,问:“玩儿什么?”
慕容楚楚想想说:“别的太复杂,有的会有的不会,我看就打娘娘吧。”
罗玲和潘心媛都表示同意。
吾花就又问:“带二儿、三儿不?”
“不带。”潘心媛顺口答言。
吾花应了,就分牌道:“那就红桃二先出吧。”
于是当真玩了起来,不想结果却是吾花连赢六把,最后她开怀道:“三位,想好哪吃没有?”
三人腼腆无声,各自纳闷:这真是出于多好的手气吗?
“不。”慕容楚楚站了起来,直接表达怀疑:“不对,这里有些说道,”
说着一把拉住吾花的胳膊,顺手一摸,从袖子里检出两张牌来,一张大王,一张小王。
“好啊,吾花,你出老千。”三个女孩哄笑而起,一起捶她。
吾花“咯咯”地笑,告饶道:“好啦,算你们赢了。”
等稍微消停,她正经说道:“你们听我讲,欧文教练已经找过我,我答应他进球队了。”
三个女孩为之欢呼,齐道:“你怎么不早说,故意耍我们呀?”
吾花却反问:“你们存心用牌局赚我,怎么不说?”
三人报以致歉的笑。
随后潘心媛生出好奇,求问:“你怎么用的技术?教教咱们。”
吾花就说:“耍钱玩鬼儿这门行当,由来已久,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用扑克做技巧,出现的时间还是比较晚的,尤其以近些年居多。一般玩花活儿,按照隐晦一些术语来说,最常见的是几个人做伙对暗号的‘打令子’;利用反光原理的‘递光’;在扑克上轻轻搓个小边儿做记号的‘出角儿’;还有我用的这个‘小袖’等等。但‘小袖’危险性相对较大,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就等着挡片刀、枪刺吧。相反,‘递光’则高级隐蔽许多,只要稍微一点光亮,立刻知道底牌,即使别人明知道玩假,也抓不着证据,无可奈何,只能说一句‘眼睛真毒’。‘递光’的‘递’字按理说应该是‘传递’的‘递’,但也有的认作‘大地’的‘地’,说是‘地上的反光’,倒也对。这个最难练,但也是高手辈出,通常冠以‘递光王’、‘递光刘’、‘递光周’之类的称呼或者说是外号。当然,我得声明,咱们坚决反对赌博。”
潘心媛入神听了,便夸:“这些都知底细,好厉害、好厉害。”
罗玲则作状道:“禁赌是非常要得的,今从我做起,那几顿饭就不请了。”
大家顷刻嬉然。
正在说笑,樊娲忽然来找吾花,将她喊到旁边,言道:“有一位朋友,慕名,想拜望你一下,意下如何?”
吾花就问是谁,樊娲讲道:“他叫佐思,出名的为人忠厚。他今天向学校捐助来了,校友发财,存心回报,也是义举。都在江湖走,哪能不碰头?老熟人了,顺便看望我。后来听说你也在本校,提了提,有意结识。”
吾花一笑,没说什么,算是答应了,就由樊娲领着,一路到湖边,相见寒暄,言谈打量,见那佐思果然是一品人才,只是显得很拘谨,倒也不负“忠厚”之誉。
说过几句话后,佐思忽然提起一件事:“你们都是会武的,是女侠,不知道见没见过隐身术?”
吾花无法回答,樊娲却有词语:“听说真有这样的功夫,还真不是无稽之谈。我倒能理解,就如在一只蚂蚁前放一块面包渣,把该食物拿走后,它就以为消失了而感觉不到人力作用的存在,应该是一样的道理,还比如那些三纲五常的和彼此难以理解。规矩不规,各有姿态。打破常规思维,就进入彼岸的大境界。”
“说的很对。”佐思点点头,犹豫犹豫,又说:“我遇到一个真实事儿,本人亲历。那是刚毕业的时候,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在河边静坐,感受人迹罕至的美妙。这时候,奇迹光临了。邂逅,应当称作美丽的邂逅。那是一个女孩,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附近,带点愁伥,带点凄楚,幽幽的风吹着她,淡淡的长裙飘摆来,好美。我看她的时候,是谜一样的少女;在她的眼里,也分明有个谜一样的我。我想,若非失意,谁又会来到这儿?我随后就认定是缘分。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没等反应的时候,却又现身在面前。见惯了人世间光怪陆离,我也一样吃惊。再如何主张接受新的事物,这也太新的出奇了。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她又不见了。这回隔了稍长时间。我四下里捕捉踪影,看到了满山的花开,空空的水面。我想这回是真的没了,大概遇到九天玄女了,或者狐仙。刚想到这儿,那女孩儿竟然又出来了,这回手里还拿着一捧鲜花,看样子是刚刚摘的。后来她就朝路上走,走得好像在飞。她走啊走,后来就消失了。那女孩长的很出奇,尤其是眼睛半带朦胧,冷丁一瞧就让人魂不守舍,我说的是实际感觉,没有任何不当的心思。”
“哈哈……”樊娲听后笑起来,“什么隐身术,不过就是当时有些水汽后者雾霭,你看走眼了而已。”
“当时天气很好,我不会看错的。”佐思认真辩解道。
樊娲见状,有所思考,稍后猛然道:“我想起来了。”
佐思忙问:“是那个女孩吗?”
樊娲即以肯定:“对。如果猜得不错,你遇到的那个女孩应该叫做秋远萱。”
佐思还真听说过这个名字,立刻道:“是那个‘音乐天才’秋远萱小姐吗?怎么有这样巧的事情?如果真是她,那就是我前生三千件好事积出的大德了。”
樊娲就说:“应该是她。反正你也闲着无事,不如拜访,就在侠城侠镇忘溪边小场。是更好,不是也好,能认识个高人,也不错。”
“对、对、对。”佐思喜不自禁,说话间真就告辞动身了。
樊娲和吾花送他回来,自然免不了一番议论,之后感叹多情,一个称:“世间片愁堵,多是为情苦。”一个称:“苦得了行囊身,苦不了执著心。”
继而又提起隐身术,樊娲言说:“有的。”
吾花虽然也认为有,但对于佐思说的那个女孩却将信将疑,猜测是用了障眼的戏法,发前生几世思量和不可思量,异想传于外相,中有神物是肚大声广。
樊娲却说:“未必。就如同不懂国术的外行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中华功夫的神奇,他们会认为子虚乌有。其实咱们自己明白,以中国功夫对世界任何技艺,都轻松了得。”
吾花赞成:“很对。”
说了两句,樊娲又有事情,就走了。
吾花回头要找罗玲他们,却已经不见,于是要朝宿舍去,但没几步,却蹦出来个毛里毛糙的女生,将她拦住:“你好,吾花,我们在开展一次问卷调查,现在征求你的回答,你是喜欢林黛玉还是薛宝钗?”
吾花先被问愣,随后却笑:“这是什么调查呀?”
“经过校方批准的。”那女生解释说,“就是要分析一下年青一代的价值取向。”
说着,她竟然掏出一个名片来:“我是本校校刊《江湖早报》的记者蕙小兰。”
“哦。”吾花接过,认真看了看,然后问道:“那现在黛玉和宝钗的支持率哪个更高?”
“宝钗。”蕙小兰爽快地回答,“当然还有建议增加熙凤的,大多都是男生,现在的男生都喜欢那种强势型的。”
吾花就笑。
这一笑,蕙小兰反倒眉飞色舞起来,大讲了一通病态美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