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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作品名称:与你同行(下)      作者:之秋      发布时间:2014-04-22 14:05:28      字数:4515

  郑志义这人,一辈子就没个人形儿,四十几岁的人,整天屁得哄哄,就跟跳马猴子似的。村子里,老少三辈都是弟兄,上到六七十岁老头儿,下至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小伙子,没有他闹不上来的。比他长一辈叫叔叫大爷的他也能抠上俩腚沟,比他小一辈管他叫叔叫大爷的姑娘媳妇他也能搂过来亲上两口,若是平辈的嘛,免不了连骂带诀一顿“妈妈会儿”。
  赶大粪车的老衣头,都六十好几的人了,那天搁大街上遇见了,郑志义老远就喊:“老衣大叔,你等等,我找你有事儿。”
  “哦,好的,吁,吁。”听到喊声,老衣头以为他真的有啥正经事儿要跟他说呢,急忙把老牛车停在了路边。
  郑志义一溜小跑来到车跟前,牙呲呲着冲着老衣头说:“叔啊,我想你家小华妹妹了。”
  “郑志义,你个瘪犊子,还是人揍么你?”直把老衣头气得五雷豪风,操起?大粪的长把舀子照着郑志义的脑袋就扣了下去,吓得郑志义呲着耗子牙没命地跑。
  夏天铲地的时候,吃过晌午饭,一群人扛着锄头往地里走,看着前面有两个小姑娘正有说有笑地走着,他三步两步撵上去,搂着人家姑娘的脖子说:“凤啊,叔爱你。”说完,撒腿就跑。气得姑娘们追着赶着打他,可他跑得比猴子都快,借你两条腿你也跑不过他。
  他这个人好就好在怎么闹,怎么疯,都不带急眼的。
  姑娘们到了地里,坐在地头上就是不干活儿,非让红桃三把他按在地上让姑娘们收拾他一顿不可。
  红桃三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跟姑娘们达成协议,收拾收拾是可以的,但不许抓不许挠,不许往死里祸祸人家。得到姑娘们默许后,“红桃三”悄悄地告诉小伙子们分几路包抄,冷不丁一下子就把他按倒在地上。于是,姑娘媳妇们便一窝蜂地冲上去,扒下他的鞋子,照着他的屁股一顿猛抽。
  姑娘们累了,不打了,这回该轮到小伙子们的了。小伙子们不打他,也不搓摸他。把他裤子扒下来,退到脚脖上,把两只手背起来从腿弯子底下绑上,让他在地头上就那么蹲着。说是这叫“老头看瓜”。当然,很多的时间,不是队长在跟前儿,他那条垄就不用铲了,若是队长来了,大伙儿就把他那条垄带着就是了。
  二伏的天,下午一两点钟的工劲儿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太阳晒得他汗流浃背,汗水顺着额头淌下来,直把个灰呛呛的小脸儿拉得一道道儿就跟趟子绒似的。蚊子和瞎眼虻听着信儿了,于是,就一路奔走相告,蜂拥而至,身前身后唱唱咧咧地吃着乘儿,直咬得他一会儿捕拉捕拉脑袋一会儿扭扭身子,呲牙咧嘴叽咕眼儿。
  好歹算是一个来回垄铲完了,寻思着这回总该给我解开了吧?可是看着打头的头也没抬抹回了垄,人们一个个也脸儿绷绷着跟在后面铲了起来。这下他可着急了:“我说哥们啊,求求你们行吗?快点儿给我改开吧,可让这蚊子给我咬死了。”看着人们谁也不说话,就像没这回事儿似的,急得他直搓搓脚,怎奈两只手绑在后面,一动都不能动,于是,几乎近似哀嚎地说:“红桃三,你是我爹,给我改开吧,我是你亲儿子还不行么?”
  “凤啊,大侄女,叔求你跟大伙儿说说情,给我改开吧,再也不跟你们闹了,我给你们唱歌还不行吗?”
  其实,人们是故意逗着他玩的,他越是哀求,大伙儿越是憋着他这个劲儿。能不给他解开吗?再不解开,蚊子瞎眼虻还不给他吃了?
  “那你先给大伙儿唱一首《乌苏里船歌》。”红桃三说。
  “改开的,改开我就唱。”
  “不行,就那么唱!”
  “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看着他那一出狼狈相,人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话说唐勇一个白天没捞着休息,收拾了一上午的院子,又劈了一下午的柈子,一整天没着消停。这工劲儿来了困意,大油匠这边话还没说完,他那边一头就拱在豆炕上倒头便睡。
  郑志义这工劲儿炸完了大饼子,又炖好了一锅酸菜,招呼大伙儿吃饭。等到招呼到二油匠唐勇这儿却怎么也招呼不起来,扒拉醒了,睁眼瞅瞅,躺下又睡。
  “妈的,我让你睡。”郑志义一个高儿跳上炕,搂开裤衩子,撅起屁股,对准唐勇的嘴,“当”地就是一个屁。
  “呕!”就见唐勇脑袋和两腿同时往上一翘,“呱”地又撂下,一口气没呕出来,噎得脸儿铁青铁青的,直翻白眼,眼瞅着这就不行了。
  “老唐,老唐,老唐!你不吓唬我好不好啊?快来呀,老唐他……”
  郑志义吓傻了眼,两只手抓住唐勇的两只胳膊来回使劲地晃着,语无伦次地喊着。
  人们都顾不上吃饭,急忙跑过来救人。可是,咋救啊,谁会呀?大伙儿都麻了爪儿。于是,人们就抻胳膊的抻胳膊,拽腿的拽腿,喊的喊叫的叫,大约几分钟过后,就听“哏喽”一声,唐勇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算是缓过来了。
  “操你妈,郑志义,你咋啥笑话都闹呢?这若是一个屁给崩过去,你这个烟泡儿可得往哪儿安呢?”大油匠张口就骂。
  “哈哈哈,哈……”看着唐勇坐了起来,就知道没事儿了,于是,人们又忍不住一顿哄堂大笑,直笑得小李子眼泪都下来了。
  “呵呵呵,是啊,这不是天祸不惹惹地祸吗?”小谢在一旁插嘴说。
  “快别说了,有个地裂子我钻进去算了。唐兄弟,都是哥不好,不该闹这样的笑话,这若是出点啥事儿,我怎么能对得起你家叔和婶呢?”郑志义几乎是哭着说的。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谁让咱没事儿的时候往死里闹呢?我没事了。”唐勇说。
  “呵呵,这叫有惊无险。那么的,别没事儿,唐勇,今儿个放你假,回去休息休息。”大油匠说。
  “好的,你走吧,一会儿绞榨的时候,我来替你。”炕豆的老于说。
  “拴柱,还不起来赶紧走?鸡都叫了。”黑子前脚走,唐勇媳妇急忙跟躺在身边的王拴柱说。
  唐勇媳妇跟王拴柱咋还能勾搭到一起去呢?
  “来,秀芹,让哥再稀罕稀罕。”王拴住说着又翻身要去搂唐勇媳妇。
  “快拉倒吧,天儿马上就亮了,待会儿兴许他还能蹦跶回来呢。就是他不回来,让别人看见也不行啊?”唐勇媳妇用手推开王拴柱,半坐半躺,冲着王拴柱说。
  “他不是得晌午才能下班吗?再说,咱一会儿就完事儿。”王拴住说。
  “不行,你快起来赶紧走,我咋总觉得心里不落底儿呢?眼皮还总是在跳,怕是有啥事儿?”唐勇媳妇说。
  “能有啥事儿,过来,过来嘛。”
  “那你可得快点儿。”
  “好的,咱速战速决。”
  “告诉你哦,拴柱,你答应给我买的的确良上衣还有涤纶裤子都还没兑现呢。”唐勇媳妇一边往王拴柱身下偎蹭一边说。
  “放心吧,差不了事儿的。”说着,王拴柱一把将唐勇媳妇搂住一翻身就把唐勇媳妇骑在了胯下。
  “不好!有车铃声。”两个人正云山雾罩,唐勇媳妇突然停止了动作耸搭了一下王拴柱小声说。
  “大道上来回走人走车有的是,能没有一点儿动静吗?”王拴柱趴在唐勇媳妇身上说。
  “快,到窗根底下了!”唐勇媳妇一翻身,把王拴柱推了下去说:“快穿上衣服,跟在我身后,我开门,你就站在门后,看我眼神……”说时迟,那时快,唐勇媳妇话音刚落,就听有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唐勇在门外一连敲了三遍,屋里也没个动静,接着,他又照门上使劲敲了三下。
  “等着啊,我穿件衣服。”唐勇媳妇一边答应着,一边摸着黑儿慢慢腾腾地出来开门。
  “不是得晌午才能下班吗,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开了门,看着唐勇进了屋唐勇媳妇说。
  “浑身不好受,还恶心,就回来了。”唐勇说着,开了里屋门进屋了。
  “把灯打着,我先出趟外头。”唐勇媳妇说着,照门后抓了一把,把王拴柱拽到门外指着房山头的一个障豁子小声说:“顺这边儿走。”然后,蹲在房山头撒了一泡尿,开门进了屋。
  唐勇来到炕沿边上,打着了灯,刚想坐下去解鞋带,一低头看见挨着老婆枕头旁边还有一个枕头,瞅那样儿好像是刚才给谁枕过似的,于是,就在心里打了个哏儿,瞅着枕头发呆。
  “瞅啥呀,还不上炕睡觉,你不是说浑身难受吗?”唐勇媳妇从外面回来,瞅着丈夫,大概是看出了丈夫的意思,于是就有意岔开他的思路,想顺手把枕头往里拽一拽。
  “别拽,我问你,这个枕头是给谁预备的?”看着老婆去拽枕头,被唐勇一把手给按住了。
  “啥玩意,给谁预备的?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随手拽下来的,就放在那儿了,干啥玩意,该睡觉不睡觉,一惊一乍地?”老婆回答地很自如。
  “什么什么,随手拽下来的?眼瞅着这个枕头窝儿还在这儿呢。”唐勇生气地指着刚枕过的枕头窝儿说。
  “啥,枕头窝儿?”唐勇老婆心里打了个哏儿,瞅了瞅枕头窝儿,少顷卡巴卡巴眼睛又说:“那是我刚才骨碌过去压的,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刚才谁来了?这枕头肯定有人枕过。”唐勇很硬气地说。
  “谁也没来,你说,谁枕过?”老婆似乎比他更硬气。
  “别拿着精神使糊涂,谁也没来,这枕头窝儿是咋回事儿?”唐勇气呼呼地指着枕头窝儿喊着。唐勇心里想,你这不是大睁着眼睛跟我撒谎吗?且不说这枕头窝儿是谁枕的,最起码黑子是刚刚搁这儿走的吧?你越是不说,就越是有鬼。
  唐勇老婆瞅着那个枕头窝儿心里那个后悔呀,你瞅瞅我咋这么糊涂啊,下地开门那会儿顺手把它扔在被摞上不就啥事儿都没有了?一旦人家一再追问这事儿,我还真就一句话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呢。可话又说回来,既然你没按住我,我就给你来个死活不承认,你也干没招儿。于是就说:“那是我刚才骨碌过去压的,干啥呀?拿我当啥人了?”
  “真新鲜,骨碌的啥样,实实惠惠枕的啥样?拿我不识数是不是?”唐勇说。
  “爱他妈啥样啥样,不知道!”老婆一耸搭上炕自己躺下了。
  “看起来,我若是不急眼你就不能说实话是不是?”
  “急眼,急眼能咋地?就是不知道!”
  “啪,啪,啪!”唐勇解开裤带抽出来,两头一馈,掀开被子,照着老婆的屁股就是三下子,我问你:“刚才到底谁来了?”
  三皮带直打得他老婆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哭着说:“操你妈唐勇,你真舍得打呀?”
  “回答我的问话!”唐勇指着老婆的鼻子厉声说。
  “我干说谁也没来,谁也没来,那咋就不信呢?”
  “你明明就是在撒谎,我凭啥信你的?”
  “我再给你说一遍,谁也没来!”
  “我问你,刚才有没有人给咱家送豆油?”
  “有啊,是黑子。”
  “这不就得了,那咋就说谁也没来呢?”
  “黑子来了不假,可他连屋都没进,把油放在外面窗台上就走了?”
  “是真的?”
  “那还有假?不信你去问黑子。”唐勇老婆说完这话,继而又一想,原来这犊子根本就啥也不知道,他这是以为我跟黑子俩有啥事儿呢。拴柱待我不薄,人家是警察,国家干部,说什么也不能把拴柱递出去。我自己丢人现眼倒没什么,总不能把拴住的前程给毁了,况且,拴住还答应一旦机会成熟,他还……。既然他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我何不给他来一个瞒天过海?可怜的黑子,你就替拴柱背着这个黑锅算了,今儿个,你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我他妈问黑子,还不如问问我自己的脖罗盖儿,你们都把扣儿做好了,让我往里钻?”
  唐勇老婆不吱声儿。
  “我再问你,黑子到底进没进屋?”
  “我不是说让你去问黑子么?”
  “问什么黑子白子的,我在问你呢!”
  “不知道!”挺了老半天,唐勇老婆说。
  “看起来,我不打到你身上,你是不会跟我说实话的。”唐勇气呼呼地一把把老婆从被窝子里捞了出来,像拎小鸡似的就给拎到地下。
  “我说掌柜的,不打我行吗?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吗?黑子来了,我把他让进屋,看着他冻得嘶嘶哈哈的,我让他暖和暖和脚,他就上炕了……”唐勇媳妇说着说着,竟然大声豪气地哭了起来:“我不活了,我死了得了。”顺手到柜盖上拿过一个小钢笔水瓶,里面装的是啥不知道,打开盖儿嘴对嘴儿就要喝。
  唐勇一看,老婆要喝毒药,急忙上前一把抢了下来。
  唐勇跟黑子这一仗干得不要紧,屌毛事儿没解决,倒是把油坊里这点儿破烂事儿全都抖落得一干二净,啥也没剩。
  当天下午,马支书就宣布:“油坊从今天起停榨,好了孬了,都回家过个年,正月初六,所有跟油坊有关的人员都到学习班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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