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堕落的灵魂(选择征文·小说)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一念在刹那间凋零,一念又在堕落中迷失。一条不归路,葬送了一生的岁月。
——题记
寒冷的冬日,一个阴风瑟瑟的午后。路旁的各种植物已枯萎了,全部都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白杨树光秃秃的树干无助地伸向半空,仿佛在唱一首绝望的歌,犹如迷途中的人儿找不到回家的路。
在那一片空旷的田野上,一条田间小路尽在眼前。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形色萎靡地站立在寒风四起的路口。手中提着一个简易的旅行包,神色慌乱地盯着四周。他在等他的妹妹,他刚给妹妹打了电话。不敢走进妹妹的家,不敢看妹妹那怒火中烧的眼睛。不敢看母亲那憔悴的脸孔。上次回来,门卫差点把他当贼监视着。他浑身不自在。
这个男人快奔四十岁了,个子高高的,浓眉大眼的。相貌长得很周正,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长得好的男人总是吸引人的。只是现在,那双曾迷倒许多女人的眼睛不在是风流倜傥,而是躲躲闪闪,不在是坦坦荡荡,而是狼狈至极。
他的名字叫闻生,他的妹妹叫闻香。妹妹已经结婚生子,此时,刚刚下班回家,在路上就接到哥哥的电话,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这个让人又恨又气的哥哥又回来了。又来搅得一家人不安宁了,又一次的纠缠来到了,哥哥仿佛中了魔一样无法自拔了。
闻香拉过老公,一起走出了家门。和他一起来到离家不远的那条路口,只见哥哥正百无聊赖地来回走着。看到妹妹走到面前,仿佛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妹妹和妹夫的脚下,声泪俱下地发誓道:“我改,这次我一定改。小香,帮帮我吧,我无路可走了。”闻香一脸不屑地看着哥哥,愤愤地说:“哥,这场戏你演够了没有?我麻木了,我还能相信你吗?你也老大不小了,混到这步田地,能怪谁呢?”
“妹,我还没吃饭呢?给我点钱吧!”
闻香一听火一下子窜了上来,“你有本事去嫖女人,没本事吃饭啊!”闻香的老公一把拉过闻香,掏出钱来,对闻生说:“去吃饭吧!不要到家里去,咱妈一看到你,精神病就会犯的。”闻生拿过钱,急不可待地走了。望着哥哥消失在路的尽头,闻香几乎要晕厥过去。寒冷的空气冻僵着闻香的思维,只感觉嘴里有一股血腥气,自己什么时候把嘴唇咬破了。哥哥这一生是完了,他不会回头了。如同一个有毒瘾的人,痴迷在他的世界里。
闻香欲哭无泪,回过头看着那路的尽头,是一条永无止境的伤心路……
那一年,闻生十七岁,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因无心学习,他经常逃课。他讨厌上学,经常在大街上瞎逛一天。到了晚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家吃饭。父母感情不好,他们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父亲对他们兄妹是不闻不问,根本不关心他们学习的好坏。兄妹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因为父亲脾气暴躁,一两句话说不好,就动手打母亲。母亲是一个懦弱、老实、本分的妇人。为了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她经常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一味地忍让丈夫。他们结婚有二十年了,父亲是一个好色、胡闹之人。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而母亲则是二十年如一日地原谅自己的丈夫,犹如一块用旧了抹布,从不被父亲当回事。
闻生的个性随了母亲,生性懦弱、胆小。看到父母的家庭战火一直持续不断地开战着,闻生无能为力,每次看到母亲那伤心的泪水,闻生心中不是滋味,他想远远地逃离这个家。父亲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头脑灵活,做生意看得比较准。所以不缺钱,也不缺女人。父亲还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喜欢的女人,他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她。他的人生字典里,女人是他的全部。闻生受不了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实在不想呆在家里了。他偷偷地去报名当了兵,他想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闻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独自登上了火车,只给家里留下一封简简单单的信。父亲大发雷霆,他一直专横霸道地统治这个家。他把怒火转向软弱的母亲,怒气冲天地痛骂女人。母亲强忍着泪水,她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一生中,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他们是她的天,是她的地。但是,事与愿违,最深、最伤她的还是这两个人。闻生的父亲明白,此时的儿子已经不是小孩了,只好由他去了……
闻生走后的日子里,闻香常常给哥哥写信。哥哥的苦恼闻香也有,生长这样的家庭里,孩子们是没有快乐的。闻香敏感的心里,常常会羡慕别人的家庭。她很自卑的心里,常常会很忧郁,母亲那含泪的脸时常在脑海里闪现。以前,还有哥哥在。兄妹俩相依相伴。如今,哥哥当兵离去,再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能够安慰她。让闻香小小的年纪就有大人们才有的沉重。她甚至想,她以后长大了,永远不结婚。
也许是闻生的离去,父亲更加地肆意无惮的对待母亲。经常对母亲大打出手,因为他身边早有了女人。这个女人为了父亲离了婚。每天逼迫父亲也离婚。这个女人即将生孩子了。家庭每天是烟雾弥漫,战争不断升级。看到母亲坚决不离婚,父亲便不回家了,和那女人住在了一起。偶尔回到家里,也是逼迫母亲离婚。闻香明白这日子是没法过下去了。她还天真地想:“父亲不回来才好!家里永远不会有争吵了!”
小小年纪的闻香,曾劝母亲,与其这样痛苦中生活。不如离开父亲吧!而母亲总是痛苦地摇摇头,她宁愿维持一个假象,一个不真实的假象。这个守旧的女人始终活在自我封闭的世界里。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老公在外面有女人,而她依然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像一张无形的网,网住她脆弱的心灵。如同一场虚假的演出,她戴着假面具行走在世间。而母亲依然固守二十年的执着,她相信自己的老公会回头的。这二十年来,老公不知和多少女人好过,她始终相信,老公只是玩玩,玩累了。会回到自己身边的。但是,这次,她错了。父亲以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强迫母亲离婚。
悲喜剧总有落幕的时候,一个冬日的夜晚,已是深夜一点了。父亲喝得酒气冲天,他一脚踢开了家门,二话没说,挥拳打向母亲。母亲一下子瘫倒在地。父亲竟掏出一把刀子,那把刀子在灯下寒光渗人。他用刀子对向母亲。对母亲吼道:“你不离婚,我捅死你。”说完,把一纸离婚协议书摔向母亲,母亲绝望的哭泣着。她心中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这个和她生活二十年的男人,为了另外的一个女人向她举起了刀子。她不寒而栗,浑身如同掉入了万丈深渊。母亲终于明白,男人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情义了。她无奈地同意离婚了。这一场战争持续了太长的岁月。
闻香却暗暗高兴,她终于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母亲不会再受伤了。小孩子想不了许多的。她欣喜地写信告诉了哥哥,闻生明白,他们兄妹是不能左右父母的。闻生本性不善言谈,从此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在部队的三年里,闻生天生内向,不喜欢参加什么集体活动。只喜欢没事的时候呆呆地望着窗外,大家都笑他象个女孩子般含羞。三年里,他没有回过家。他不想回到那个令他难受的家。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寂寞中度过。转眼间,闻生复员了。由于闻生的伯父帮忙走通关系,他被安置到市机关工作,做保卫工作。
是离家很远的一个小城,由于他性格内向,所以在单位没有什么朋友。他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女朋友。唯一的爱好便是上街瞎逛。这是在上学时候养成的坏毛病,一直也没有改变。那天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吃完饭,他便顺着马路一站一站地走着,没有目标的往前走着。街道上的路灯闪出迷离的光茫,看着那枯黄的树叶满地飘零,他心中一阵阵发冷。他弯身捡起一片树叶,用手把它揉碎。随风吹落在地。
这时,对面走过一个女子,浓妆艳抹的脸上,堆满了各种色彩。使人看不清她真正的面目。领口开得很低,露出深深的乳沟。穿着很短的黑裙子,修长的双腿在寒风中行走着。身上飘过很浓的香水气味。那女子走过闻生,都走好几步了,竟又回过头来,对着闻生一笑。闻生不明白这女子笑什么?是笑自己吗?他不紧不慢地跟在那女子的身后。
那女子知道闻生在后面跟着,又回头对闻生妩媚一笑。闻生一直对女子是敬而远之。但是,今天,闻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来到一个小院里。穿过窄窄的楼道来到三楼,女子打开门,闻生第一次面对女人,而且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很慌张。女子倒是很熟练,一把拉过闻生,把他按到椅子里,轻轻燃着一只烟,胳膊搭在闻生的肩膀上,把烟圈慢慢喷向闻生,眼神带着暧昧的笑意。闻生明白,这个女子是干什么的。但是,他没有走出房门。
(二)
女子抽了几口烟,把烟递给闻生,扭身进了洗漱间。闻生只听见水流哗啦啦的声音,热水的水蒸气从门缝里钻出来。不一会,那女子披着湿发走了出来,洗净铅华,那是一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孔。美丽的容颜带着深深的沉重。风尘的痕迹已打印在她的眼角。几道细细的皱纹已悄悄地爬上她的额头。黑幽幽的眼睛露出沧桑的目光。她用一条浴巾包裹着全身。她拉过闻生,浴巾从她光滑的身上掉下来,这样一个女子,比闻生大许多,是闻生花钱得到的。
当闻生走出这间房屋时,女子将手机号塞入他的口袋里。大街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闻生像是做贼似的,一口气跑回了单位。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有些羞耻的感觉。但这念头一闪而过了。
一个人住在小城里,闻生倒也轻松自在。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人关心他。闻生无聊空虚的心里始终不知道自己生存的目标是什么?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家庭的无奈使他越来越厌烦自己,他仿佛是一只无头苍蝇,每天没有目标嗡嗡地飞着。刚上班那会,闻生也曾热情万丈,也想干出些名堂来。但时间久而久之,由于闻生的内向、呆板。不会讨好领导,他往往干得最多,而领导却看不到。和同事们的关系也不泠不热。他在单位的处境也不是太好,闻生灰心丧气了,他甚至看不到未来是什么。
每天下班后,他百无聊赖地在街上瞎逛荡。无聊得要命,他就去街口那家录像厅,那是一家黄色录像厅。闻生像中了毒一样。每天必去,他麻木的心灵似乎只有在这里找到快乐。渐渐的,录像厅已不能满足他畸形的心理。他想到了那风尘女子,他又一次来到那女子住的地方,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出来。房东阿姨用鄙夷的目光对闻生说:“人早搬走了,这女人真吃香啊!每天好多人找。”说完,翻着白眼进了屋子。
闻生找出那女子的电话号码,打通了电话。那女子竟想不起他是谁了,但是,告诉了他新的地址。闻生苦笑着,顺着街道慢慢找寻着。终于找到了,那是一幢老式居民楼。闻生敲了几下门,那女子一脸倦容地开了门,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女子脸上挂着娇笑道:“下次一定来啊!”那男人捏了一把女子的脸,转身急匆匆地走了。又一次看到闻生,那女子愣了一下,把闻生拉进了房间。
走进房间,厚厚的窗帘遮住了阳光。房间黑乎乎,闻生的眼睛一时不太适应。女子走到窗台前,拉开了窗帘。金色的夕阳照射进来,女子倚窗而立,吊带睡裙懒散地套在身上。头发胡乱地挽在脑后。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窗外,摩天高楼林立。屋内,凌乱不堪的衣服丢在沙发上。床上的被单散乱地揉成一团。空气变得沉闷起来,闻生坐在那天坐过的椅子上,望着那女子坦露的脊背,那女子始终没有转过头来。她漠然地望着窗外,那钢筋水泥的建筑物高耸着。如同一张张冰冷的面孔。“为什么做这一行!”闻生问道。女子凄然一笑说:“问这个干什么?已经做了,回不了头了。如同一张雪白的纸,已经有污点了,永远洗不清了。”
女子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酒,两个酒杯。给闻生倒了一杯,“来,陪我喝一杯。”女子端起酒杯来到窗台前,几杯酒喝过。闻生看到女子眼角缓缓流下泪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后,她缓缓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女子名叫艳丽,本是一国营大厂的职工,老公也是一个厂的。那一年,由于厂子效益不好,两口子双双下岗。由于一时找不到工作,老公便与朋友锋哥合伙做了生意。没想到,运气不好,生意赔了精光。由于做生意的本钱都是借亲戚朋友的,老公的心里有了负担。这次不小的打击,使老公一蹶不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一年,两岁的儿子莫明其妙的高烧不退。当地的医院也查不出病因。他们只好把孩子送往省城治疗,病因终于找出来了,是脑部长了肿瘤,而且有病变。必须手术,老公到处筹钱。但借到的钱是杯水车薪。老公的朋友锋哥慷慨地拿出了钱,手术做完了,孩子得救了。他们两口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锋哥三天两头找老公。蹿腾着他去做生意,老公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去了。锋哥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次的生意是绝无风险的,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老公将信将疑的和锋哥去了,回来后,才知道是去贩毒。老公曾动摇过,明白这是犯法的。但是,当看到跑一趟,就有大把的钞票。而且不费吹灰之力,望着债台高筑的这个家,老公想着,也许不会那么倒霉让人抓住,再跑几次,把债务还清之后就不跑了。由于有这种侥幸的心理,老公终于上道了。他越陷越深了。和锋哥在一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艳丽的老公慢慢学会了吸毒,并把艳丽也拉下了水。
他战胜不了自己,放弃救赎,自甘堕落,最终成为罪犯,一篇活灵活现的反面教材……
每一个人的路就是自己选择的,就要承担自己选择的相应后果,这是真理!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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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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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而不管喜剧或是悲剧,最主要的因素,在于一个“心态”
面对生活中的挫折,面对外界的诱惑,都要以一颗正确的心态去面对。
好的心态成就好的人生。
边最真实的生活展现出来。祝朋友写出更多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