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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散文】母亲教我做儿媳
题记: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 高尔基
我的母亲,是一位善良慈祥,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农家妇女。她的话很土很俗,她对女儿的有些做法有些不尽人意,简直就是一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妈”!
母亲离开我们也十六年了,我也当儿媳三十余年了,此时此刻,我多想再能聆听她老人家的教诲,多想向她老人家汇报做个好儿媳的体会啊!母亲啊!我只能在心里,在文字中述说,只能用我那点微不足道的笔墨来记载您的“经典”语言,您的大气和“过分”,您教育女儿做个好儿媳的经验之谈!
还记得我与丈夫恋爱时的情景,我一听介绍人说,他的母亲是继母,同父异母的兄弟五个时,我都惊呆了,我的母亲此时神态平静,耐心的听着介绍人那绘声绘色的“介绍词”。此时的我一点听不进去了,就在暗暗的想着,我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当介绍人走了,父母一同来到我的面前,我赌气的不理父母,把头扭向墙的那一面,用行动默默表示自己的不满。沉寂的空气,被母亲的"唉!"的一声叹息打破,只听母亲说“他的母亲也不易啊,大姑娘就嫁到他们老李家(我的丈夫姓李),家里还有两孩子啊!(那时我的丈夫,只有八个月大,上面还有一个一岁半的姐姐)这样一进家门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没有她的继母精心抚养,这一家可怎么过啊!”母亲还有力地补充一句话:“生母恩情没有养母恩情大哦!”我的心里只犯嘀咕老妈这是咋啦,您不替闺女着想,还给他老李家当起说客了,“他们给您什么好处了!”我一生气就脱口而出了。母亲接着说:“什么好处也没有啊,我只是看着这小伙很实在,人好啊!听人讲他很孝顺他母亲,这样的孩子不会差的。”父亲紧接着也说了他老人家与我丈夫的不解之缘。父亲说:“我因工作检查到小李的工地,那里的工人和领导都一个劲的夸赞小伙子很能干。更让我感动的是晚上我住到工地宿舍,奔波了一天我就想睡了,此时门开了只见这孩子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放在我的面前!”(父亲并不认识他)
父母的一席话, 让我深思良久,答应他们先处处再说吧。谁知我和他相处一年之久,觉得他人很好,朴实诚恳。就准备结婚了,结婚时,他们家里条件差,没有给我这个进门的新媳妇一点见面礼,可以这样说吧,就是一针一线也没给啊!我的心里不平衡了,就给我母亲诉苦了,谁知母亲没有一点埋怨还笑呵呵地说:你婆婆给你送了那么大个的礼物了,你还不知足啊!我心里一阵狂喜,在哪?忙问道,母亲指指我的丈夫说:“这不是吗?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没有她二十几年的养育,你能找到这麽好的丈夫吗?”母亲的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只能心里默认了。
母亲啊!您的胸襟竟如此宽大,您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啊! 我那时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您的亲闺女呢?
时间过得很快, 结婚一年多,我的女儿出生了,真是又愁又喜。愁的是我上班孩子谁带呢?知道自己母亲年老体弱(母亲一身的病,还在带着自己的孙女),这时我就想让婆婆帮帮忙带孩子,(婆婆刚退休)家里我们是老大,婆婆是可以帮忙的,谁知给她一商量,婆婆拒绝了说的理由是她身体不好,神经衰弱,带不了孩子。这下我的心凉透了,心里不知不觉责怪起母亲了,那时我介意她是继母,果真应验了吧!此事让我母亲知道了,母亲又给我严厉说教,母亲说:“将心比心,以心换心。你婆婆的身体不好,她不是不想带,她是力不从心。孩子就交给我们吧,我和你爸爸一起给你带,坚持几年就过去了啊!”又是母亲给我解围帮困了。
几年过后,丈夫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陆续结婚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此时的婆婆帮帮这个又帮那个带孩子。忙得不亦乐乎!我的同事们就给我说,你婆婆不给你们带孩子,那不是亲的,她自己的亲孙孙不就带了吗?亲妈和后妈就是不一样的。听了此话,我心里也泛起涟漪,觉得婆婆偏心自己真的很委屈。回到家里向我的丈夫抱怨,不巧被母亲听到了,母亲把我叫到她身边让我把手伸出来,用嘴咬任何一个手指看看疼不疼啊!我说:“妈妈您这是做什么啊!”母亲语重心长的说:“你们兄弟几个就像你婆婆的十个手指,伸出来是不一般长,可是她咬哪一个会不疼吗?”顿时我茅塞顿开了,母亲再给我讲一个深刻的道理: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啊,她的爱是博大的,是不偏不向的。
母亲您谦逊的秉性、善良的本能,您的宽宏大量善解人意都是为我铺垫立人的根基,更重要的是您对我这个身为大儿媳妇如何做好榜样也是煞费苦心了。记得我身为媳妇的那一天起,您就要求我要记住公公婆婆的生日,不管是逢年过节,不管是公婆生日您都要求我们买些礼物好吃的肉,和好吃的点心(工资很低物资匮乏时),甚至是衣物毛衣或衣服,给二位老人送去。您老说:我们年轻能够赶上好日子啊!他们老了!你们是长兄嫂啊,你们做的一切都在给下面的弟妹做榜样啊!就这样我们依然这样年年如此的做着,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甚至每年的团圆饭要在婆家吃,也是我的母亲让我这样做的,记得那年父亲去世了,母亲由于不慎把腿摔坏了,我丈夫就把母亲接到我家里照顾,大半年后,到了春节,年三十母亲一个劲的催促我们带着孩子回婆家团聚。我们都不同意把母亲一人留在家里,我说今年过年就在自己家,陪妈妈过个年吧,就让我的丈夫代表我们就可以了。母亲听了说什么也不同意。执意要让我们回婆家,她还风趣的说: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俺已经把你泼出去了,快回去吧!其实我知道理解母亲的一番用意,就含泪顺了母亲的心愿。
母亲,您用无数细小琐碎之事,砌累着自己淳朴而柔韧的塑型。您用忍耐宽容,唤醒着女儿的良知,化解婆媳纷争;您用通俗易懂的俗语经典,开解教诲着女儿,您用小女人的大气做派,教会女儿如何做个好儿媳赢得美誉口碑;善解人意孝道,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您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常听众人多方称道您的人格品行,其实,也许只有我,才真正认得清,您那平凡中的独特心影!早就想写篇赞美您的文章,立起我心中的丰碑,却畏惧自己,文笔不及意,情景描不清。在您离开我们十六年的今天,斗胆记上这笨拙的文字,表达我感恩的衷情。告慰天堂的母亲,我已将您做个好儿媳的经验之谈,潜移默化的传给了我的女儿,请您相信:她也会努力做好的!
文后,我再附笨拙的诗句,献给我珍爱的母亲——
一生坎坷路,良家本性真;
诚朴立家训,宽厚待家亲。
仁义当重任,忍让度纷争;
爱子心无尽,做人勤为根。
涓涓润孝心,殷殷涌感恩;
默默育儿女,款款奉心身。
和睦敬公婆, 家和万事兴。
身教重言教,平凡见赤诚;
碧玉千秋纯,懿德万世珍。
(为纪念母亲逝世十六周年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