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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星火】镜子里的疯景(散文)


作者:琳璃 举人,5396.29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842发表时间:2014-05-08 22:30:44
摘要:其实你应该懂得,滴水不漏与破绽百出之间是息息相连。能回来的终究会回来,不回来的你又何必纠缠不休?万物苍穹,无非一个“缘”字,缘起缘灭,源于自然规律,“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小心翼翼地摘下右眼的纱布,站在如新的镜子面前,嗯,还算人类医学达到了一定的标准:吃药,打针、眼药眼膏、内服外敷,几管齐下,几天下来终于把那嚣张跋扈的肿块,硬生生地挤压下去了!镜子里,一个既没有花容月貌,也没那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裹身的女子,颠颠巍巍地立在眼前。眼皮外面的肿块是消失了,淤青紫黑的皮肤底下的痛感呢?嘴唇不知,鼻梁不知,耳朵更不知,知道痛感依然存在的只是那紧紧依偎的眉毛。痛的旋律在和心脏媲美,害得眉毛砰砰地抽动不已!哦,你何以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般的不堪一击?你那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在控诉什么呢?
   “我错了吗……”你的眼眸里缓缓燃起一团火焰,似乎要把这块镶间在红木衣柜上的镜片彻底焚烧。可你却在瞬间化为一滩清幽的湖水,不能伤及无辜:衣柜里玲琅满目的衣服,每一件都是附带着传奇色彩的来历和使命。
   “我荒唐吗……”你双眸里的湖面浮现出一匹被困在铁笼里,四肢被粗壮的刚链牢牢捆绑着的老虎,呲牙咧嘴,面目狰狞,震动山河嚎啸着。随后心甘情愿地垂下那猥琐的头颅,头颅坐落在一个经过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才陶冶出炉的亮晶晶的陶瓷缸口上,头一抬,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美女脑袋。美女,没脚没手,仅仅是一副足以迷惑众生的容颜,如此,还能称为美女么?
   “我荒唐吗,真的荒唐么,为什么她会说那‘荒唐’二字,她真的是因为我而病倒的么?她说过她会保护我,她说过她永远不会离开我……她的一切话语都只是愚弄么……”你还在缠绵纠结、还在受尽煎熬!如同那眼皮皮肤下的黑白细胞在相互斗争,谁来把谁降服、谁来把谁吞噬,或者,相互融为一体。
   “你的声音能不能不要这样?很难听的!”耳边,响起了婆婆的话语,时间才刚刚三天,所以如此清晰。你莞尔一笑,默默地看着婆婆,这个你表里如一叫着妈妈的老人,笑容里不敢露出丝毫的内心表情。声音是地域性、先天性带来的。母亲,你是要媳妇做喉咙里的声带手术么?如初,您说五官不算太悲观,只是皮肤太过粗劣,刁蛮野性的农民形态,在都市里不易露面人前。于是,你毫不顾忌天气的酷热和寒冷,把你女儿的大包小包的国际品牌的羊脂羊膏背来。几年的时光,终究没有辜负你的苦心,脱去了农妇的皮囊。接着,你儿子说你家还没轮到媳妇出入家门,低声下气找寻那一份糊口的工钱。丈夫顶天立地,妻子守护家屋,夫唱妇随,天经地义。家,丢不起这份脸。对,天经地义。丢不起这份脸的未必是这容身养命的小家……
   “什么天经地义?我不过是累了,也厌倦了!累在随时随刻都需要绷紧思维来捍卫自我;厌恶了眼睛里的海市蜃楼,以及无处不在的人心旮旯那内幕里的丝丝缕缕。我的妥协,只为自己!因为,我唯一拥有的只有自己!”你的表情又开始狼藉狰狞了,大脑又开始犯迷糊,又在疯言疯语了。不是么?累了,厌倦了,大可以一命呜呼,永恒地宁静。你不是舍不得这条命,而是你生命最终的使命未能完成!你可以不理会父母所为、可以不渴望姐妹所行、可以不奢望朋友所义、可以不顾忌你所犯下的所有过失,但你不可以放弃你的滴血骨肉!所以,你必须得活下去,还得好好活下去,活到可以见到你儿女的那一天,活到你亲口告诉他们,他们的妈妈是值得他们相认的母亲!
   “可是她呢,那个说永远不会离开我而最后说我是荒唐之言的人呢?”说荒唐,话荒唐,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荒唐的人世间,不是么?追溯到人类最古老的年代,由猿人进化成人型的过程,人们仅知用树叶遮住私处,声带还未及发育完全,走路也只是蹦蹦跳跳。身躯上的毛发长而浓密,但思维细胞是纯粹的,通透的空明。一切都是那么的稀奇,新鲜,向往:用石头打火、用野果充饥、用树皮织衣,彼此依偎着身躯取暖度日。当时,地球上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峦河流都是欢悦喜庆地接纳着人类,它们默认并尊重了人类在动物界里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然而,就从那时刻起,饕餮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不知是从踩在土地上的腿脚,还是脑袋下方的手臂,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地进入到身体的胃部并掺入到思维大脑:从花草树木到飞禽走兽,再到人吃人的现象;明明知道会伤害地球,显然懂得你我他都是来自一母系的同胞,但受到饕餮的操控,从自我天马行空的遐想猜忌,到彼此利用的平衡再到你咬我、我灭你的残暴。连那动物园里也得把各种动物分开来圈养,何况名为人类的最强悍的发达优越群体呢?是人,谁也逃脱不了被无情利用,被绝情伤害,被毫无理由地抛弃以及被真假性质的卑鄙无耻所吞噬!是人,谁也不愿意成为这些词汇的对象,然而,无一幸免!饕餮,已经根深蒂固与人类的思维共存。这就是人类的荒唐、人类的悲哀!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得无怨无悔地接受这生存的规律性,原则性。
   “有你说的这么恐怖么?这不就是彼此侵犯,相互伤害吗?”侵犯是必然的,人一出生就在侵犯他人的权利,从在父母的怀抱和背篼里开始成长,到你以后成长里的每一个步伐,你都是在侵占对方为你无条件有条件地付出:父母的养育,朋友的援助,同道中人的扶持等等你都在占用他们的时间,吸纳他们的情感,剥夺他们的自由……这就是伤害,不得不承认的侵犯。
   “荒唐!你这完全是荒诞谬论……”嘿嘿,你终于承认自己陷进了人类的荒唐迷网了。好,很好!你的每一步足迹,都是建立在有意无意地伤害他人的途径上。你别急躁地否认,你所说的为了捍卫住自我,为了所谓的团体,这对于对方来说,可以有强词夺理的成立。因为,你没有按照对方想象设立的布局所付之于行动。你所有的思维和行为,唯独的中心只是你自己或者说你的团队你的事业;你所认为的首先得把自己的内涵部署达到一定的标准,才能踏上最终的梦想之途;凡事,你都认为你可以做到,你认为只要学习、只要同时间赛跑、只要毫无顾忌的坚持先小我,后大我;你承受不了眼睛里出现的丝毫瑕疵,你太要强,过于追求完美的视觉。追求完美本身没有错,但是在根本没能力提及完美的前提下,更要在期望中横跨着尺度的界限,所以美好的结局事实上并不眷顾与你,取而代之的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其实,这也是你的天性使然,太过天真、太过于把想象里的视觉放进眼睛里的世界。所以,你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品尝着火山包围的肉体燃烧和灵魂上的尽情凌迟。比如你的上司在严格的规范下,事事没能如你所愿,你就会认为他们是有意为难你,抛弃你;你在听见一句与你命运息息相关的话语,你根本来不及思考对方是有意无意是好意是歹意,直接性地天旋地转,狼狈不堪地躺上三天,痛恨三天;比如你明显在时刻牵挂着对方,显然十分为对方担忧,但你却倔强得一塌糊涂……
   “那么,你就任其我秃废,沦陷,萎靡了么,你要放弃我了么?”秃废,沦陷,萎靡是不会属于你,你最大限度只是伤心难过,最多做一回林黛玉,用泪水来还清你的亏欠。因为,你是如此自私的人,你绝不会允许消极理念在你的思想里肆意妄为,你人生道路上血迹斑斓的印迹足以证明这一点。放弃?在你赖以生存的世界里,没有人会真的放弃你,因为你绝不是一无是处,毫无可取之才。当然,自我放弃,谁也挽救不了你。
   “最终,我能实现梦想不?最终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不要执着于最终的结局。最终,每个人都是归于黄土一堆,白骨一杯。只要在告别人世间的最后时刻,你嘴唇里所留下的最后一句是问心无愧,眼神里是那刚哇哇落地时刻的纯净通透的光亮,如此足矣!
   “无愧于心……好难……”难,可大可小。你看看你的肚脐眼,在剪断与母体相连时刻,为你清洗,包裹,穿衣到蹒跚学步等等,到你的一日三餐桌上的油盐酱醋米的诞生过程,哪一样不是建立在难字之上?更别说那些高楼大厦,人类科学家的使命,大小企业的建设与运作以及现实生活里的酸甜苦辣咸了!你每天要穿衣吃饭、要洗澡梳头、要完成每天必须完成的工序,这些你认为很难么?不要看现代的昌盛年华里的每一处风景,是需要怎样的艰辛磨难。回转头来看看流芳百世的曹雪芹,面对着全中国的封建社会制度,在男权主义为唯一的几亿人口,面对自家由盛极而衰败的过程,他看到了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女人!也就是说他是唯一一个在当时看到了一个家由男人女人组合而成,女人不应该永久地捆绑在几千年来的囚禁牢狱里!而他,解放女性,歌颂女性的身份性别,却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所以,他书写的红楼才有如此伟大的成功。这难么?从大来讲,整个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制度根基,难于上青天不为过!从小来说,他只是为女人书写,人类除了男人就是女人……定下目标,抓住目标的藤条,一寸一寸用足够力度的双手牢牢抓住攀沿上去;除了目标,眼睛看不到任何,让攀爬的过程成为唯一的享受,那么,天大的困难也不外乎那么一个支点。你现在唯一的目标是好好活下去,所以,你以好好活下去,活出自我风采为唯一,这样你的心境何来惧怕、你的眼神何来忐忑?你是幸福的,至少你比曹雪芹幸运,他的红楼面世之前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无助,大千世界只有他自己,哪怕他没能在有生之年完成整部红楼,而他最终是为有所值,付出的心血被后人认可,传颂!所以,凡事的最终是由后人来评判。而你,你目前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支持者,在明与暗的地方关注着你、爱护着你、扶持着你、包容着你、等待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不对!你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你一直在东拉西扯,你是有意为之!”你的眼神又陷入迷茫的深渊。其实你应该懂得,滴水不漏与破绽百出之间是息息相连。能回来的终究会回来,不回来的你又何必纠缠不休?万物苍穹,无非一个“缘”字,缘起缘灭,源于自然规律,“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哦……你别走,你会念诗,我也能背上二句……”看来你是无孔不钻呀,好不容易有个空隙,你非得纠缠不休!好了,一切好自为之吧!
   “一把心酸泪,尽是荒唐言,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背后,衣柜里那还未拆包装的名牌手提包哐当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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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戴着显微镜,挖了人性的弱点,引经据典,内外诊断,字字如针,狠心力砭,也许人类的灵魂就需要这样医治,才不至于秃废下去,不然有些事儿、有些人真是无法了。镜中相缘,本是自己,很多人就是活不出真实,非得要去照一照,其实并非正衣冠,而是依赖镜子来虚荣自己,改变自己,以至面目全非,痛苦地、流泪地、投人所好地苟活在别人的眼中,悲哀!此时此刻,我读完作者的文章以后,却是痛心不已,与有同感: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戴着面具在活,相信镜花水月,其实到头都是一把心酸泪,满是荒唐言。作者告诫人们:生活是我们的镜子,你笑它笑,你哭他哭,不违心,才是真正的自己,真实多好!感谢对星火支持,继续出彩!【编辑:老屋】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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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老屋        2014-05-08 22:35:28
  学习作者的文章,触动我的灵魂,佳品!
醉饮清风,放牧文字,陶冶心灵!
2 楼        文友:你猜        2014-05-08 22:50:33
  欣赏学习佳作,祝好。
您不要猜我是谁,我知道您是谁---祝你开心每一天。
3 楼        文友:琳璃        2014-05-08 22:51:48
  感谢老师辛苦编辑以及精彩的按语!辛苦了!
我骄傲我是江山人,我自豪我是江山签约作者。用余生来耕耘江山守护江山此乃使命所归。
4 楼        文友:琳璃        2014-05-08 22:59:15
  2 楼 文友:你猜 2014-05-08 22:50:33回复评论 删除评论欣赏学习佳作,祝好。
   ————————————————————感谢李猜老师关注与鼓励!祝福老师!
我骄傲我是江山人,我自豪我是江山签约作者。用余生来耕耘江山守护江山此乃使命所归。
5 楼        文友:涓子        2014-05-09 00:51:36
  一面镜子,照出来不光是颜面,还有人心。缘来缘散,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有些人,该珍惜的自然会去珍惜,不该珍惜的就随他去吧。一切顺利安心就好。
回复5 楼        文友:琳璃        2014-05-09 08:21:35
  姐姐……抱抱……
6 楼        文友:明山秀水        2014-06-27 23:55:00
  拜读美文,邀握祝好!
探索文学,谨为《呜咽的柳沟河》积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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