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鼠之战
不知是因户外已无处解决温饱问题了,还是这东西生性就爱见缝插针,近几日,房内无缘无故多了许多令人极其厌恶的声音。每到梦乡正浓,便总有一些“咯咯吱吱”啃木箱的声音,还有那上蹿下跳撒欢的“小动作”,令人心烦,恼火不已。本懒得去理会,怎奈那几根脆弱的神经耐不住这日复一日的“半夜鼠叫”。
母亲说,去买包老鼠药吧。
集上那日,我连“恐”带“吓”地买了两包那人口口声声下保证的所谓真货。总算没枉费我这凶巴巴的光辉形象,还真是见了几具毒发身亡的尸体。
总算又恢复了往日的夏夜梦乡,虽偶有几声扰耳,亦无伤大雅。
于是乎,高枕大酣。
然时日不久,便发现里屋那几条装粮食的袋子接二连三地遭到偷袭。墙角处已堆成一个小粮屯了。更有甚者,一日晚饭前,母亲正欲拿勺盛饭,灶口忽蹿出一鼠,跳至母亲腿部,抓裤甚牢。母亲大惊失色,扔掉碗勺扑在灶台上。那位想必亦受惊非浅,刹那间落荒而逃。
母亲连连浩叹:“这怎么得了!这怎么得了!!!”
岂止是“城里”闹“解放”,“城”外那伙也正蠢蠢欲动,真有点兵临城下的阵势。我终于明白,我家这座老宅院比起现在那一排排坚固的“铜墙铁壁”,就真是显得弱不禁“鼠”了。难怪这些小精灵瞄上了这块“风水宝地”。
四面“鼠”歌,夜夜叫人毛骨悚然!
大声疾呼:“药呢,药呢?!”又找出剩下的那半包“白面面”,把前后左右的大洞小穴堵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如释重负地安然入睡。
想知道战绩如何吗,瞧俺这张幸灾乐祸的面孔便知晓了。
自此再不敢大意了,每晚出门纳凉前,必先房门紧闭,漏洞堵牢。也不枉此番用心良苦,数日高枕无忧。
正值高歌天下太平,此物类又故态复萌。我纳闷此乃何方神圣,竟有无孔而入之功!清早梳妆,冷一抬眼,方恍然大悟——好端端的一方纱窗,惊现一个大孔,如此之醒目!
心神疲惫,无力应战。母亲用硬纸片略为一挡,恐有蚊虫之类飞行物入内。是夜,耳听此物又在“轻歌曼舞”,辗转难眠。
天已大白。睡眼朦胧间,纸片上方又现一洞,随即勃然大怒:此仇不报,非人也!
又于是乎,窗台,墙根处一律“佳肴”伺候。
怎奈此精灵不为物欲所动。不仅仅如此,再望纱窗,活脱脱一个等边三角形,真真令人痛心疾首:哇呀呀呀,气煞俺也!
母亲使出最后一招:设卡。
看来,此乃背水一战了。
三更时分,那“朋”如约而至。可赞它蹑手蹑脚越过“雷区”竟毫发无损。开灯之际,它正如壁虎般贴壁而行,房内骤然一亮,它驻足观望。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没等我翻床而下,它即溜之大吉了。
此后便高悬“免战牌”。
吾惊叹此物“修炼”高深之境界!
然鼠辈毕竟是鼠辈。真可谓“人为财死,鼠为食亡。”即便是知道前面险恶重重,也勇往直前——此精神可嘉。受其感动,俺也连赌咒带发誓::不除此害,誓不罢休!
闻听它再次轻车熟路般钻窗而至,便关闭窗口,随即在其有响动之处设卡,跟其动而动,与之展开了一场周旋战役。只是此物真真是太狡猾了。设卡之处,它是避之又避,彷如早已看穿了我的“毒计”。在长达两个小时的“伏击战”中,双方皆精疲力尽,它没吃到一粒米,我亦未逮到它一丝一毫。
猛然发现,它总是徘徊在窗台附近,大脑似被一阵冷风吹过——想开溜!
哇塞,有门!
喜极若狂的我颤颤地捏着卡子轻轻放到窗台上,并打开了一扇窗。听到响动,灯亮了,我看到了窗台上的它,它也瞅见了虎视眈眈的我,只有几秒钟的僵持,它便逃向窗口——又绕开了“雷区”。
“嘘嘘!嘘嘘!”见它弯腰弓背正在制造逃路,我便搞了点气氛。
它一愣。
“嘘嘘,嘘嘘!”我又在火上浇油。这下它可彻底蒙了,慌不择路,只听得“啪”的一声炸响——凯旋在子夜!
“吱,吱……”它在悲催地喊叫着。
我得意洋洋地叫醒了母亲。母亲一手提溜着卡子上的绳子,一手拿着小铁铲狠命地打着。那东西真不经打,只几下便昏死过去。
——这回服了吧?虽同为动物,毕竟有高低之分嘛。
极度兴奋,久久不能入眠。窗外已有鸡鸣。头昏脑胀刚要入梦,几声轻微的对我来说却如雷贯耳的讨厌而熟知的声音自沙发底传出——呜呼哀哉,看来必是持久战无疑了!
待俺稍作休憩,再与诸“君”决一雌雄!
后记:欲知战事进况如何,敬请关注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