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说】捣毁淫窝
一次到南方参加学习培训,我和几个清一色的男同事去了一趟南方省城。其中老蒋显得特别兴奋,好像此趟学习是个浪漫之旅,并不时向我投来暧昧眼光,被我狠狠瞪了两眼才知趣地耸搭着个脑袋。
由于对那里不太熟悉,一到省城报了到后便四处寻找便宜旅馆落脚。我们是单位派出来学习的,想节省几个钱guangg当地名胜风景,所以找旅馆的要求是:一要价格便宜,二要相当干净,三要离学习培训地点近。
当我们出门站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人行道上,提着简单的行李左弯右拐来到一个小胡同,一家“悦来客栈”映入眼帘,老蒋说:“这里估计便宜,并且比较偏僻。”店老板也跟着迎了出来,满脸洋溢着热情。这是一个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成熟女人,她自我介绍的说姓王,叫她王姐就行,她热情的帮我们提着行李,把我们带进客栈,进了一间黑幽幽的房子。进去后,她摸着墙,摸到一根那种多少年都不见的线绳开关,一拉,灯“唰”一下子亮了。
我看到的是,这些房间是一个进深很长的通道,被主人用一厘米厚的木板隔成了十几间屋子,木板伫立在半空中,上面摇晃着一颗25瓦左右的白炽灯泡,那些屋子狭隘得只能放下一张一米宽的床,并且旅客要扁着身子猫着腰才能够摸索上床。床是钢管焊的铁床,上面铺着一床大花格褥单,绣花的枕头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我漠然地站在那里,心想如果我们是有钱人,如果不是想节约开支想玩名胜古迹,我一定奔向星级饭店。
王姐可能看见我磨磨蹭蹭的样子,生怕到手的“肥肉”丢了。赶紧说:“你就住我值班室这间吧,床大,并且干净,没有旅客住过,我嘛就回家住算了”。老板就是老板,她这么独具慧眼能够识破这群人中我说了算,好,既然贿赂于我,那就不客气了!
由于长途奔波人很疲倦,一夜无话,第二天就忙于参加学习去了。
王姐的生意出奇的好,来来往往的顾客络绎不绝,许多人都爱呆在这间值班室里,或瞄电视,或闲聊....王姐的手机也从未歇息过,每每电话响起,她都会神秘的握着电话,急匆匆的跑到房外接听电话,然后闲聊很久才进来,再过不久就会来一男子,坐在值班室里贼眉鼠眼的乱瞟,然后把那快要蹦出来的眼珠子惊喜地定格在我脸上,我赶紧看电视,或不自然的看书,王姐马上介绍:这是住店的旅客,是某地来参加学习培训的刘妹。我一腔不搭地自顾地看我的电视。十多分钟过后有一妖艳女子光临此店,这一男一女悄无声息的退下。再然后,隔壁传来床响声,呻吟声......这个没有吊顶空荡的房间,即使掉一根针也能听见,我面红耳赤有点尴尬地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坏坏地想着隔壁那些远离娘们的男同胞们,此刻也应正在收听一场现场版的三级片......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早起,几个男同事都眉飞色舞地讲起昨晚的事,头头是道的评论那男人也不咋样,那女的叫声掺有水份.....我在心里大笑:贱骨头,离开女人才几天,就干柴烈火般难熬了?于是干咳两声,故作严肃地假装不知咋回事。
可能王姐一看我们就是本份人,不得出去乱张扬她做违法的事。于是她开始招摇过市般张罗她的另类生意,不需要再刻意隐瞒。一时间,那些男男女女进进处处,好不热闹。可就苦了我们这些住店的人。
有天上午培训老师未到,老师叫我们到城里看看南方省城的风景,几个男同事要去看风光,我由于昨晚上的睡眠不足没有精神,想到客栈里休息。刚到旅店里一会,就来了一个男子,和王姐谈了一会,大意是,要找一个漂亮的小姐,还要他从来未找过的,王姐拿出她的全部“家当”让此男子挑选,此男子一直憋嘴,然后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我,然后又在王姐耳边嘀咕,只见王姐一直摇头说着什么,可能被缠得无法脱身,王姐走过来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刘妹,那小子想和你交个朋友?”我一抬头看见那男子火辣辣的目光,脸“腾”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不知道是因为被人看成“美女”的欣喜,还是被人当成“小姐”的屈辱,闷了半响,我突然蹦出一句话:“老子不是那号人!”
夜里,被隔壁“吱呀吱呀”床响声折磨得好不容易睡着觉,突被一阵砸击房门声惊醒,由于我占了王姐的值班室,除了顾客,我就是这里冒牌的客栈老板,我不耐烦的朝门外吼道:“外面的客人?店里已住满,有事给老板打电话!”门外居然说:“你是刘妹吧,开门,我就找你!”,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哆哆嗦嗦蜷缩在被窝里发抖,过了许久,才借着店里人多壮胆回了句:“啥子刘妹,狗妹的,我不认识,你走吧!”门外那人还是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还是不停地敲门,幸好同事老蒋过来把门打开,冲着那人说道:“你娃儿脑壳有毛病吧,深更半夜找什么人!想老子给你松筋骨吗?”门外那男子看老蒋的魁梧壮实,才骂骂咧咧地离去。
一天下午回客栈不久,我和王姐坐在值班室看电视,来了一个七十岁左右的“独眼龙”,那只瞎了的眼睛好像还在流胧,第一眼迅速看了一秒之后,我不敢再仔细观察,害怕夜里被噩梦惊醒。
王姐问:“你来做啥子?”
独眼龙:“来耍。”
张姐:“耍啥子?要不要找个小妹妹玩玩?”
独眼龙:“我要......”
因为周围有人,“独眼龙”还是想注意影响,等王姐起身出去时,他才赶紧跟在她身后和她“咬”着耳朵,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只听见王姐在电话里说:“你要快点哦,别人已经在四号房间等候。”
也许是小姐迟迟不见踪影,“独眼龙”又从四号房间渡到值班室看电视打发时间,和这些龌龊的人共处一室,我感觉要窒息一般,于是我赶紧逃到大门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当我正在门口大口喘气时,只见“独眼龙”从我身边悄悄地溜了出去,王姐说:“你去哪里?别人马上就要到了”,望着“独眼龙”匆匆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大叫一声:“糟糕!我值班室里正在充电的手机!”我赶紧转回身去找我的手机,翻箱倒柜哪里还有它的踪影。
我拖着拖鞋,大步流星追上“独眼龙”,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并用另一手机呼叫丢失的手机,手机并没关机,可是老头身上也没有动静,我狂!我躁!心想如果没有充分证据他死不承认也奈何不了他,我不停地拨打我的手机,一直跟在“独眼龙”身后等侯时机。可能是因为他年纪太大,耳朵不太好使,他一直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我,我的手机设置了先振动后响铃,“独眼龙”终于有了反应,他把手伸进衣袋,我终于听见了我熟悉的彩铃声,我一个激灵的扑了上去,当“独眼龙”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手机已经物归原主了。我生平没有这样激动过,涨红着脸,全身气得发抖,嘴里大骂你个老不死的看我怎样收拾你!高高扬起的手却又轻轻放下,万一我这若无缚鸡之力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他再像个演员般不省人事,我不亏大了?我又想骂你个老不落教的这把年纪还去找小姐,好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丢脸,又怕他反咬一口说他要找的小姐就是我,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罢了,罢了,保住了财物就好,我就这样阿Q式的安慰自己。随后的几天,我一直和手机和衣而眠,人丢了可以,千万不要丢了我心爱的“苹果”,呵呵。
在那里住了一周,目睹了那里的肮脏交易,一个妓女一小时内可以连续接待无数个男人,这些女子屁字不识居然比本市的区长工资都还高。来这里消费的男人不瘸即拐,要么长相奇丑。这些消费的人和我们有个共同特点:便宜,适合工薪阶层。我们是为了住宿,他们是为了“解渴”。其中我看见有捡垃圾穿着肮脏衣服的,有着体面工作人模狗样的,有白发苍苍的八旬老翁颤颤巍巍的杵着拐杖的......
一时间作呕作呕,几天饭菜难咽,突然想起许多年前一个朋友的玩笑话:“有妓女也很好啊,如果没有她们,那么多的单身、分居的男人的需求无法解决,会出现社会暴乱,以致强奸妇女成群......”想想也不无道理,一个正常的现象被我完全曲解得大做文章。
圆满完成了学习培训那天,我们既节约了钱钱,又出淤泥而不染,又一气呵成写出了这篇文字,我逃也似的飞奔出这个淫窝,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回到内地的第二天上班,我打开电脑,一条醒目题为:“顺藤摸瓜,某市悦来客栈等十家客栈被查封”,报道中还说附近的十多家卖淫旅馆被捣毁……得益于一位内地美女的详实举报。那天,我在心里暗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