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娅璐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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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娅璐在学校的艺术文化节上唱歌获得了一等奖，跳舞获得了最佳团体奖，然后实现了她的承诺，请我到市区的烧烤店吃烧烤去了。
　　 在烧烤店里，我问她：“我喝啤酒，你喝什么？”
　　 “我也喝啤酒，毕竟我们这次是为了庆祝嘛！”
　　 “万一醉了怎么办？醉过以后你要是办坏事怎么办？”我在赵娅璐耳边轻轻地说道。
　　 “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你不是也喝酒吗？咱们一起做坏事！再说了，我们在社会是良好市民，在家里是听话孩子，在学校是优秀学生。我们能办什么坏事啊？”
　　 “你没听说过酒后乱性吗？”我眯着眼睛说。
　　 “啊，你真坏，我不理你了！”赵娅璐红着脸说。
　　 “还没喝酒，你的脸就红了，跟猴屁股似的。真好看！”
　　 赵娅璐怒目而视，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找到了一台桌子坐下，然后我要了四瓶啤酒，一条烤鱼，一个烤羊排，和二十个羊肉串，然后，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啊？是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啊？”赵娅璐开口道。
　　 “长得漂亮不让人看啊？算了，不看了。”我故意把头扭向了旁边正在吃羊肉串的胖女人身上。
　　 “你看她吃得挺有食欲的。我饿了！我们的东西怎么还没有上啊？”赵娅璐开始没话找话。
　　 我故意装作没听见，依旧毫不理睬。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喂！喂！”赵娅璐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地叫着我。
　　 “知道了，我听见了。我去催催他们，好吧？”我掏了掏耳朵，看看她那一吼有没有把什么零件给震碎了，然后走向了门口的烧烤炉，并且催促着那个头戴小帽，手拿破扇子的新疆人。
　　 我和服务员一起进入了烧烤店，当然不能空手而回。她的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面是我催促的劳动成果。我打开啤酒，什么都没有说，就开始往肚子里狂灌，并且往嘴里塞羊肉。
　　 “你怎么不说话啊？什么时候变沉默了？”赵娅璐看见我撒泼的吃相生气地说。
　　 “我的大小姐！你没看见我的嘴正忙着的吗？”我继续吃着羊肉，突然感到噎住了，然后大口喝着啤酒，希望可以把羊骨头冲下去，可始终没有把羊骨头清除掉。
　　 “哼！看来羊肉在你心目中，比我重要多了。”赵娅璐斜眼道。
　　 “没，没你重要，快来帮我把羊骨头从嘴里弄出来！我快被噎死了！”
　　 赵娅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服务员拿醋来，毕竟醋可以酸化物质的常识她还是有的。我拿着醋瓶，使劲倒在口中，但是只感到一阵酸，其他效果丝毫没有。赵娅璐没有办法，用她那两根纤细的手指放入了我的嘴里不断地摸索，手指的香气让我顿时感觉不到喉咙的疼痛。突然，一阵顺畅，她的手指捏着骨头出来了，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好了，舒服多了！现在我终于可以说话了，咱们开始吧！”我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放在嘴边说：“请问赵娅璐同学对自己的获奖有什么要说的吗？谈谈您的获奖感言吧！”
　　 赵娅璐转怒为喜道：“谢谢MTV，谢谢CCTV，感谢所有TV。我感谢我的父母，感谢我的家人，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在这里我尤其感谢赵旭同学对我的大力支持。没有他就没有他的MP3，没有他的MP3就没有我想要的音乐，没有音乐也就没有我的成绩，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谢谢！”
　　 我又把筷子放在自己嘴边说：“赵娅璐同学现在太激动了，我们给予她热烈的掌声。”我放下筷子用力鼓掌，在烧烤店里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赵娅璐也不好意思地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继续说：“获奖了，获奖了，获奖了！赵娅璐立功了，赵娅璐立功了！不要给评委老师任何的扣分机会，伟大的中国业余歌唱家兼舞蹈家。她继承了中国歌舞界的光荣传统，宋祖英，蔡依林，杨丽萍在这一刻灵魂附体！赵娅璐一个人代表中国歌舞界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获奖那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赵娅璐面对的是全中国所有歌迷的目光和期待。赵娅璐胜利了！伟大的中国，伟大的赵娅璐。胜利属于所有关心她的人，这其中也包括我。赵娅璐万岁！中国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娅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旁边的服务员吃惊地瞅着我，很多顾客更是为我的精彩解说报以热烈的掌声。我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是我们这位赵娅璐同学歌舞比赛获奖的大好日子，刚才我有点激情过头了。打扰大家了，不好意思！”
　　 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啤酒高举着：“我们为这位获奖同学干杯。”紧接着自己一饮而尽。下面又一次掌声雷动，并且发出碰杯的霹雳啪啦的声音。
　　 我们吃过饭，走出了烧烤店。这顿饭因为赵娅璐的获奖，我心里特高兴，自己一个人喝下了八瓶半啤酒，而她只喝了半瓶，坐着出租车，赶回了学校，路上酒精的麻痹作用在我脑中不断地发作，我昏昏沉沉地搂住了赵娅璐的腰，有种想亲吻赵娅璐的冲动。笑着对她说：“我要做坏事了！”
　　 赵娅璐听见后，身体微微一颤，瞬时把我推到了一边。我感觉自己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然后“啪”的一声应声落地。
　　 我见亲她未遂，故意叫了起来：“哎哟！你怎么了？开个玩笑就这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把我吓了一跳。”赵娅璐痛哭地说，并且让我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扶我起来。
　　 “哎！你别哭啊！今天高兴你就喜极而泣啊。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就算是我的错，行不行？不对，就是我的错好吗？不要哭了！”我起身拿出刚从烧烤店偷出来的略带孜然味道纸巾帮赵娅璐擦拭着眼泪。
　　 “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好吗？因为你是我在这个学校最好的朋友。”赵娅璐抽泣着。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到男女朋友的地步，所以就装作无所谓地说：“我错了，知道了。以后我不开这种玩笑就是了，今天你能原谅我吗？”
　　 “嗯。”她狠狠地点了点头。
　　 赵娅璐把我送到了男生宿舍楼下，我对她说：“谢谢你晚上充当我的保镖，我上去了啊！”
　　 我招呼赵娅璐回宿舍，然后自己摇摇晃晃地准备上楼的时候，发现在宿舍楼旁边的一角，有一对男女正在缠绵接吻。我仔细一看，是郝静。我感到了一阵恶心，啐了一口。我当时心中的女神现在成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淫娃荡妇。也许我是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我默默地抽了一根“帝豪”，毕竟在赵娅璐的面前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抽烟只喝酒的好孩子了，但是我时刻记住牛逸风的提醒：“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男人不抽烟不喝酒，死了不如一条狗。”
　　 然后，在所有室友的注视下，晕晕乎乎地回到自己的床铺睡觉去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四月份，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我趁着国家法定节假日清明节回到了家，回家有三个原因：第一，准备带一些夏装，为酷热的四月，五月，六月做准备；第二，为了节省自己的开支，爸妈看见他们的亲生儿子回来了，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忍心让我花钱。不仅来回车费可以报销，而且还可以随时提款；第三，在家吃饭不仅好吃还有营养，我可不想在学校继续吃那些令我产生畏惧的大锅饭。
　　 我坐车回到了中州。在市里，我发现很多卖纸钱和元宝的小贩在叫卖着自己的货物，我意识到中国的迷信传统还是那么的严重。回到家，我看见爸妈正在忙于节日的物品。细看之下，才知道是一些供品和纸钱之类的。我匆匆忙忙地吃过饭，然后就打开了久违的电视机，准备搜索有趣的节目。
　　 在家里的电视上，我看到了西藏达赖誓言要独立，奥运火炬在法国巴黎遭到了藏独分子的干扰，其中不乏有很多法国公民的影子举着藏独旗帜进行示威。所以火炬手为了安全起见被迫将圣火熄灭，警察出动开始镇压。这就跟看管银行钥匙的保管员一样，和贼有一腿，在失窃后再贼喊捉贼。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了不可思议。“我操西藏喇嘛！我操法国老！中国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表达了我的爱国情怀。我瞬间撕下了贴在墙上的亨利海报垫在脚底。“法兰西，你妈逼！以前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和中法战争你就嚷嚷着割地赔款，现在新仇旧恨咱们一块算，小心欧洲杯你小组垫底出不了线！西藏，恶狼！我们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早晚收拾你！”我继续骂着。
　　 我从卫生间里拿出爸托人从法国给妈买的法国香水，重重地摔在地上，香水呈重力加速度的趋势降落，然后听到“啪”的一声，香水瓶如我所愿的碎了。我迅速跑到超市买了一瓶六神花露水，放在了梳妆台上。妈吃惊地看着我来回折腾，然后也是“啪”的一声，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拿着扫帚开始追着我，我毕竟是学院足球队的，体能虽然在队里是倒数的，但是躲过妈的追击还是不成问题的。我边跑边说：“妈，咱国家就乱成这样了，咱家可不能再闹内战，让国家分心啊！”
　　 “臭小子！这瓶香水从你爸托人从法国带回来，花费好几千呢！我都舍不得用，现在被你摔成这样了，你小子的皮又痒痒了吧！”妈边追边骂。
　　 “我不是又给您买了国产的六神花露水嘛，您将就着用国货吧！表示咱们家的爱国情操。”我据理力争。
　　 妈依然不依不饶：“混小子！你这样就是爱国嘛？什么时候你看中国足球的时候，都是骂得最难听的。”
　　 “我那叫恨铁不成钢。因为爱，发展到恨，从恨，又发展到骂！”我狡辩着。
　　 妈被爸紧紧地抱住，然后爸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回到自己的卧室。我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回了房间，并反锁了门，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静听门外的动静。
　　 “你干嘛拦着我！我要打死这孩子，要知道他是这样，当初在医院直接打胎，不要他了！想想为了他，让我怀胎十月，真不值得！”我听到这里，突然心上一紧，头上冒出了冷汗，有些后怕。
　　 “你别看咱孩子上了大学，毕竟还是个小孩嘛！看到咱国家出那么多的事情，多少有些热血青年都会有类似的冲动。他是年轻人，你何必跟自己儿子一般见识呢？
　　 “我非得打死他！那瓶香水，我平常都舍不得用，上次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就用了一点点。”妈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那我不拦着你了，你打死他好了，不过事后我得抓紧时间办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给他办丧事；第二，你被警察抓走了，我得去探监。”爸笑着说。
　　 “去你的！我把地上玻璃扫下，你把咱儿子叫出来吧，我不生气了。真是我上辈子欠你们爷俩的。”妈破涕为笑。
　　 爸把我叫了出来，让我给妈道歉。我对妈说了声，对不起。妈没抬头的“嗯”了一声。爸忙说：“好了。最终家庭内战以和平的方式结束。为了感谢妈妈的宽宏大量，我回来再托人给你带一瓶法国香水。”
　　 “那我有什么奖励啊？”我对爸说。
　　 “奖励一个扫帚，快来扫地。”
　　 “爸，您这性别歧视，并带有体罚倾向，而且是针对您这唯一的亲生儿子。”我强词夺理。
　　 “不愿意扫地，算了。把扫帚给你妈，让你妈用它打死你，好吧？”
　　 “我刚才想了想，还是您说得对，劳动最光荣。我现在就扫地。”我无可奈何地说。
　　 清明节的晚上，爸妈赶回到老家祭祀去了。我自己在家感到实在无聊，就独自到大街上散步，看到很多的人，蹲在地上，用粉笔画了一个自以为很圆的圆圈，然后把一些水果，点心，纸钱放在圈中，然后口中跟念经似的，开始自言自语。我看到这一幕，当时进入了思索：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灵魂，有没有鬼？每到该祭祀的日子时，那些东西会不会出来听见我们的思念？会不会收到我们给他们的食物和金钱？人这一辈子太过于短暂，如果一个人可以活到一百岁，换算成天也就是三万六千多天。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每个小时又六十分钟，一分钟有六十秒。这些时间不可能停止，一直做匀速直线运动。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已经是一个青年人了。但我只能用一事无成这四个字来概括我这二十二年的人生。当我从婴儿呱呱坠地，到满头银发的时候，回忆往事，我该怎样评价自己的一生。难道只能骄傲地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我的学历从幼儿园毕业，到小学毕业，然后到初中毕业，再到高中毕业，现在就是为了一张大学毕业证书。
　　 我突然有种想听罗大佑的《童年》，童年一去不复返，现在大学我已经上了将近三分之一，到了把剩下的三分之二念完，我就走向了社会，从此就要与学校说再见了，学校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可能我以后为人父，为人祖父的时候，或许会为了给儿子女儿或者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开家长会时才会回到熟悉的学校。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又感慨很多，因此也惆怅地抽了很多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