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418房里的故事(小说)
跑了一早上,终于把手续都办好了。
聂晚晴一手抱着被褥,一手拎着暖水瓶,一边走一边查看走廊两侧的门牌号。
汗水,浸湿了衣衫,脸上的汗珠也不断往下淌,却腾不出手来去擦。看着一滴滴的汗珠吧嗒吧嗒滴在洁白的被单上,聂晚晴停下脚步,歪着头,稍稍抬起一侧肩膀,将半边脸在肩上轻轻蹭了一下,脸上的那滴汗才没再滴下来。看着长长的走廊,聂晚晴长舒了一口气后,继续往前走。
走廊的尽头,聂晚晴终于找到了手续单上所注明的房间。门朝南,门上418三个阿拉伯数字特别醒目。放下暖水瓶,打开了房门。顿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原来是房间里开着空调,怪不得这么热的天儿还关着门呢。拎起暖水瓶,聂晚晴便走了进去。
“哟,来新人了,几床的?”房间里,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看着聂晚晴问道。
“嗯……你好,大家好,我……三十八床的。”聂晚晴显得有些拘谨地看着房间里的人回答道。
“哟,三十八床啊?那我们挨着的,我三十九床的。”女人朝她床位的方向努了努嘴。
果然,在那个方向,聂晚晴看到了她的床位。床头上醒目地帖着38号。再看看隔壁女人所说的三十九床,床上侧躺着一位白发老人,老人的左腿弯曲着并用围巾绑着,看样子像是女人的父亲。顾不上多想,聂晚晴走到床前,将暖水瓶塞到床下,便开始准备铺床。这时,女人也走了过来,帮着她一起收拾床上的东西。聂晚晴微微一笑,以示她的谢意。
一切都收拾妥当,聂晚晴又急忙赶到楼下,去接还在大厅处等待她的父亲母亲。看到女儿跑过来,两位老人也急忙站了起来。
“丫头(聂晚晴的小名),都办好了?”母亲看着大汗淋漓的聂晚晴问。
“嗯,都收拾好了,手续也都办好了,我们上去吧。”聂晚晴说着便走过来帮着母亲一起搀扶父亲。没想到,父亲推开开她的手,说他自己可以的,不用人扶着。母亲怕父亲摔倒,坚持扶着,聂晚晴只好拿着椅子上的脸盆跟洗漱用品,跟在他们身后。电梯里,一家三口谁也没说一句话。出了电梯,在聂晚晴的带领下,他们便来到了418房间。
418房,并不是宾馆里的房间,也不是学校的宿舍,而是县医院四楼的住院处,神经内科的病房。住在这里的病人,大都是脑血栓、脑梗、脑溢血等内神经出问题的人。聂晚晴的父亲,正是被诊断为轻微脑梗而住进来的病人。
打开房门,聂晚晴看到女人正在帮老人解开腿上绑的围巾。看到他们进来,女人再次热情地打了招呼。也许是看出了聂晚晴脸上的疑虑,女人开口了:这是我爸,前几年得过脑溢血,本来好的差不多了,前几天可能因为上火吧,又犯病了。这不,左半边的身子都不能动了。医生说,得这样经常绑着,帮他练习弯曲,这样有利于他以后的恢复。你们这是?
“哦,我爸,早上在家打牌,突然感觉到腿麻,到这儿,医生初步断定为脑梗,这不就住进来了嘛。”聂晚晴一边跟母亲扶着父亲躺下一边说着。
“老伙计,你多大岁数啊,就得这种病?”闻声望去,便看到最里边,靠窗户的床位上,坐着一位光头老人。聂晚晴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房间里竟一共有八个床位,分为两排。父亲这一排是三十七床到四十床,第二排便是四十一床到四十四床。除了四十二床、四十三床和四十三床空着外,其他五个床位都已住满了。而光头老人的床位,便是四十号。
“哎,年龄呢,是不算大,刚到知天命的年纪,可这得啥病 ,是不挑年龄的。”聂晚晴的父亲长叹了一口气回答到。
“老哥啊,看你这精神,这块头,也不像得病的呀。”聂晚晴的父亲紧接着问那位光头老人。
“哎,别看我一米八的个头,两百多斤的体重,可也抵不过高血压的打击那。这不,就怕倒下了给儿女们添麻烦,所以趁早住进来给控制控制。”老人幽默地回答,惹来了大伙儿的一阵儿哄笑。就连三十九床那位半身不遂的老人,也咧着嘴笑开了。老人一笑就开始流口水,这时,女人走过来用床头上的毛巾,轻轻地为老人擦掉嘴角和衣服上的口水。这一举动惹来大家的一阵夸赞。女人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憨笑着。这一笑,脸上便露出了深深的酒窝。聂晚晴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女人,女人并不漂亮,尤其是皮肤,太黑了,也不善打扮,穿着也很随意,以至于那对酒窝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三十八床的家属,麻烦到护士站一趟。”床头的电话里护士小姐的声音打断了聂晚晴的思绪。聂晚晴的母亲刚想起身,便被聂晚晴给按回到床上了。聂晚晴是很孝顺的,她不想母亲奔波劳累,所以在父亲住院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您好,我是三十八床的家属,请问有什么事吗?”护士站的柜台前,聂晚晴问。
“哦,您好,麻烦您去一楼的药房拿单子上的这些东西。”护士说着便递给聂晚晴一张药品清单。然后将头转向聂晚晴旁边的那位老人说:“大叔,您这都已经欠下七百多块了,您的家属还没来吗?再不来的话,我们没办法下单拿药的。”老人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着:知道,知道。聂晚晴只觉得眼前这位老人很可怜,但没顾上多想,便拿着单子去了一楼。
回来时,已拎了满满两大袋的药。将药交给护士后,聂晚晴便回病房了。打开门,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位老人。原来刚刚在护士站的那位老人也住这个病房,而且跟她父亲的床位紧挨着的,也就是三十七床的主人。再仔细打量这位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骨瘦如柴,脸上的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老人有些驼背,身上的衣服虽不破,但却很脏。尽管房间里大家聊得很热闹,但老人似乎并没听到一样,不说也不笑。只有聂晚晴知道此时老人心里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门又开了,进来了一位年轻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看到聂晚晴一家三口,男人便问:“你们好,刚住进来的吧?以后就是病友了啊,得相互关照啊。”说完便径直走到了四十一床的位置。
“哦,我们刚来的,你住几天了?看你年纪轻轻能跑能走的,这是得的什么病?”聂晚晴的母亲有些奇怪地问道。
“是啊,小伙子,看你这精神也挺好的啊,什么病啊?”聂晚晴的父亲也跟着问。
“呵呵,我住进来快一个星期了,就是偶尔会晕过去,具体病因还没查出来呢,就每天都输些也不知什么药。”男人往床上一坐说道。
大家正聊着,护士便推着一车子的药进来了。然后挨个念名字,家属们都走到跟前领药。这时,门外进来了两位年轻女人也等着领药。领好药后,便各自回到床前将药挂好,等着护士挨个扎针。聂晚晴这才发现,刚刚进来的那两位女人原来是四十床与四十一床的家属。护士开始扎针了,家属们都守在了家人床前,唯独三十七床那位老人床前空落落的。看得出,老人很失落,也很无奈。
针扎好后,护士走了,病房里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大家依旧说说笑笑,似乎都忘记了病痛的存在。聂晚晴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放着单人间不住,而选择住进418这样的多人间。一方面是因为多人间不用收额外的费用,另一方面便是因为父亲爱热闹。其实,根据她家的情况,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单人间的。当时聂晚晴怕住在多人间父亲会休息不好,也因此劝过父亲,但始终没劝动。
“嗯……哼……嗯……”三十九床老人哼哼唧唧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谈笑声。
“爸,是要小便吗?”守在床边的女人凑到老人耳朵跟前问。
老人点了点头,女人便弯腰从床下找出夜壶,为老人解开腰带,将夜壶放好后,便跟老人说,可以了。老人就那样侧身躺着,女人一手扶着老人,一手扶着夜壶。老人小便完后,女人将夜壶放到地上,重新帮他系好腰带,扶着老人躺好后,便拿着夜壶去了洗手间。
女人回来后,老人又用含糊不清的话语说,躺着难受,想坐会儿。女人便将被子跟枕头都放到床头,然后脱掉鞋子,上床扶起老人,最后使劲往后一拉,老人便背靠在床头的被子上坐起来了。由于老人是半身不遂,所以女人必须得使尽全身力气才能拖得动老人。于是,大家都开玩笑说,幸好女人又高又胖力气大,不然这活儿还真干不了。女人听了,也跟着哈哈大笑。
没过多久,老人又嚷嚷着要睡下,说坐着腰疼。女人便走到床的另一头,将老人的双脚使劲往下一拉,然后走到床头,将被子放到床下,为老人放好枕头,老人便平躺着了。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女人便满脸流着汗,坐到床边上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了。大家都向女人竖起了大拇指。
“老伙计啊,你好福气啊,这女儿孝顺那!”四十床的光头老人对着三十九床的老人赞许道。
“啊……是啊……”三十九床的老人口齿不清地回复着。
“就是啊,老哥好福气啊,要搁我这女儿肯定伺候不了。”聂晚晴的父亲也夸赞道。聂晚晴看看自己,再看看女人,可不是嘛,就自己那小身板,风一吹就能吹跑似的,不怪父亲那样说。一旁的母亲也微笑附和着。就连四十一床的男人也表示很佩服女人。唯独三十七床的老人,将头转向墙的那边,背对着大家侧躺着一动没动。
没过多久,三十七床的老人突然坐了起来,然后穿鞋下床。一旁的聂晚晴母亲看到了问:老哥,您这是要上厕所吗?老人没说话,掂起脚想取下挂在头顶支架上的药瓶,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是在聂晚晴母亲的帮助下才拿到药瓶的。老人简单地道了声“谢谢”后,便拿着药瓶出去了。“老哥,你这样行吗?”看老人一手扎着针,一手拿着药瓶,晚晴母亲有些担心地问。但老人似乎并没有听到,拿着药瓶头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老人走后,四十床的光头老人便对聂晚晴的母亲说:“大妹子,你别介意啊,那老头就是那么一人。住进来半个月了,一直就这样。不过,也不能怪他,你看他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听说老伴不在了,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外地工作回不来,女儿女婿在县城开了个饭店也忙不过来。不过女儿每天都会在午饭的时候给她爸带饭过来的。好在他还能走动,不然真是可怜啊。”
“哎,人老了,没病没灾的还好,一有啥毛病,儿女们都不在身边就可怜了……”聂晚晴母亲叹了口气说道。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寂静,这时,房门开了。进来的并不是三十七床的老人,而是一位打扮非常时髦的年轻女人。“姑娘,来了啊,又给你爸带什么好吃的了?”四十床的光头老人笑着问。“你爸上厕所去了,应该快回来了”三十九床那位老人的女儿紧跟着说。“嗯,来了,没啥特别的,就一些家常菜而已,你们大伙儿要不要一起吃点?”女人客套道。大家异口同声回答道:不用了,不用了。
女人刚把饭放到床头柜上,老人就回来了。女人赶紧从老人手里接过药瓶,然后给挂到床头上的支架上。“爸,我给您把饭带过来了,您赶紧趁热吃点吧。”女人说着递给老人一双筷子。老人接过筷子并没吭声。看得出,老人很不高兴。女人的脸上略显尴尬得走过去,坐到老人的床边。“爸,您这药怎么滴这么快?我帮您放慢些,不然对您心脏不好。”女人说着站起来。“不用你管,你走吧!”老人将扎着针的那只手往怀里移动了点。“可是爸,您这样心脏会受不了的。”女人张着嘴还想再说什么时,老人竟开始抽噎起来。“你知道我的难处吗?你在乎过我的死活吗?”老人擦了擦眼泪说。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寂,而房间里的每个人心里清楚,老人之所以将滴速放那么快,是因为想早点输完液,上厕所就不用别人帮忙了。也许,在他眼里别人善意的举动对他来说就是施舍。
女人也哭了,几分钟之后便摔门而去。老人也不再吃了,躺到床上依旧背对着大家。房间里顿时静得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为了打破这尴尬场面,三十九床的女人便调侃道:“哎,可不是嘛,人家是飚车,咱这里的各位是在飙针。你们看我爸,也经常偷偷地将滴速开到最快,要我说啊,干脆咱都打开给喝掉算了,喝完咱一起逛街去。”女人的话音刚落,除了三十七床的老人,都开怀大笑了。
由于下午要上班,聂晚晴帮父母买好饭,然后跟大家打完招呼后便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聂晚晴便去超市买了很多甜品。东西都不贵,却都是父亲最爱吃的。父亲大半辈子了都省吃俭用的,什么都舍不得买,虽然每次聂晚晴买了都会被父亲大骂一顿,但看到父亲吃得津津有味,聂晚晴总是会在心底偷着乐。因为她知道,父亲是心疼那些钱。
病房里依旧笑声不断,聂晚晴推门走了进去 。“呀,闺女来了啊,给你爸买了那么多好吃的呀,看把你爸给乐的。”四十床的光头老人打趣道。“就是,叔叔有福气那。”四十一床的年轻男人也跟着说。聂晚晴的父亲只笑不语,母亲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要大家一起吃,但都被大家客气回绝了。
“咦?三十七床的大伯出院了?”聂晚晴走进时才发现三十七床上的被褥都已不在,便问道。
“是啊,昨儿下午就出院的。本来医生说让他再观察几天,可他坚持要出院,就走了。”
“哎,老头虽有些孤僻,但其实挺可怜的。”
除此之外用影視的手法來寫小說,可以看出是處試鋒芒,沒有那種強烈的視覺效果和動態效果,不過也不過多強求。
還有就是情節太過分散,感覺每處都是高潮,又像是找不到最高潮的地方。
最後呢,祝姐身體早日安康!以上純屬我的個人看法,賢子姐就可別生氣哦!(≧^ω^≦)
除此之外用影視的手法來寫小說,可以看出是處試鋒芒,沒有那種強烈的視覺效果和動態效果,不過也不過多強求。
還有就是情節太過分散,感覺每處都是高潮,又像是找不到最高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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