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第二十四章 鹤城风云（3）

　　鹤城。两天后的武林大会将在校场上举行，擂台已经布置妥当，而外人依然不得入内。闫寒派众人去调查过了布置会场的那些人，那些工人无一不是收到蒙面人的钱财，按着图纸布置。没有人知道举办此次大会的真正主人是谁，而那个白水山庄，戒备森严，拒绝所有人到访。传闻不少武林中人闯入庄中想查看究竟，却没人能够走得出来。
　　有不少神鬼的传说在江湖散发开去，这让原本神秘的白水山庄更加诡异，而最重大的消息就是：明日白水山庄将把白龙珠与赤血剑放置于会场，让天下英雄大汉提前目睹这两件宝物。
　　“盟主，怎么办？”“白头智翁”黄少右在一旁一愁未展。
　　“今晚夜探白水山庄。”闫寒表情坚毅，像是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
　　“不管白水山庄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我们都要去探看个究竟。”闫寒目露犀利之光，重复刚刚的决定。
　　“但是，盟主，关于那个传说……”
　　夜一散人举手示意那人说下去，神情怡然说：“江湖传闻不可全信，我们最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双手，什么鬼神之说皆是胡说八道。”
　　“那盟主决定如何夜探法？”黄少右在一旁说。
　　“此行极其凶险，少数人去为好，特别是轻功好者为上。我、李公子和武当的玄辰子，其他人留意其他武林人士的动向，小心防范。”闫寒安排众人今晚的任务。
　　“只是，盟主您亲自去，会不会太冒险了点。”夜一散人对闫寒的安排甚为满意，这确实是最好的人员安排，这三人皆是轻功高手，又有老江湖玄辰子跟随，让人稍微放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闫寒斩钉截铁地拍拍桌上的橙火剑，橙火剑若有若无地悲鸣着，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夺宝盟军在闫寒决定夜谈白水山庄之后，各派人士皆有序地忙碌开去，四处查探情报，或准备今晚的一些事宜。
　　鹤城变得愈加热闹，叫卖声此起彼起，各色的武林人士行走街头，也是另一番景象，有到一些武林人士只是为了一睹冰龙珠和赤血剑的风采，与见识天下武林豪杰的传世绝技。有些人相别几十年，因有武林盛会，得以相见。更有仇人相见，双眼冒火，没等武林大会开始便拼个你死我活。
　　总之，鹤城是一派喧闹之景象。
　　在城西的一家酒楼，来了一位青年客人，一把长剑绑在后背，用碎布包着严严实实的，看不到剑鞘和剑把。那青年面容憔悴，脸色有些许苍白。
　　那青年正是邪神新主杜子清，杜子清虽然盛名在外，却极少人认识他的样子，加上他现在头发蓬乱，精神颓靡。想必没有人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许落魄的青年就是那个名震江湖的邪神新主。
　　杜子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走下，叫了一壶酒和一斤花生。呆望着街上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形色的武林打扮的人，却没有那张熟悉的脸庞，杜子清长叹了一口气，抬头喝下了酒杯里的浊酒，就在此时，一个黑衣女子脸上蒙着面纱匆匆走过，就在杜子清仰头喝酒的瞬间，从窗口下走过。
　　当杜子清再次将目光移到窗外之后，街上依然是熟悉的陌生感。
　　此时，杜子清意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僧道双煞”！杜子清沉寂的心湖被激起了波浪。
　　杜子清快速地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放在桌子上，翻身出了街道，紧跟在“僧道双煞”身后，让杜子清诧异的是，“斧刀和尚”武让手臂绑着厚厚的白纱布，看来是受伤了。
　　“僧道双煞”与白水山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杜子清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一路尾随着二人，这两人走的甚是匆忙，丝毫没有察觉一路跟踪的杜子清。不过也是，满街的武林中人，杜子清藏身人来人往之中，确实难以发现。
　　“僧道双煞”两人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在主街道的一个拐角转入一条小巷子。他们的脚步忽快忽慢，最后在一家废弃的寺庙前停下，两人站在门口左右望了望周边，才快步迈进里面。杜子清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视线时，一个瞬步，闪到门外。
　　杜子清瞄了下里面，发现门口离内堂中间还隔了一个小院子，“僧道双煞”二人正穿过院子步入内堂，杜子清发现内堂的屋顶有许多砖瓦已松动，急忙往回走退了几步，沿着寺庙的围墙，从寺庙的后面翻身上了屋顶。
　　杜子清极其小心地趴在屋顶，看来寺庙内堂里的人皆没有察觉。说话声并没有中断。
　　“原来是二小姐，我等失礼了。”杜子清只见“僧道双煞”正恭敬地向面前的一个黑衣女子行礼。
　　看到黑衣女子的那瞬间，杜子清脑子突然一闪，这不是自己之前曾经与之交过手的那蒙面女子吗？她和“僧道双煞”又是什么关系，杜子清满腔疑虑。
　　“你们不是跟着茹妹的吗？为何会在此地出现？”那女子的声音极其像东方惠洁的声音，只是蒙着面，声音有点难以分辨。
　　杜子清的脑子再次受到冲击，不对，之前交手的那个黑衣女子曾经和自己说过话，不是这个声音，这么说来，她果真的是东方惠洁吗？杜子清顿时心血沸腾。
　　“几日前，我们遇到断魂剑范修的袭击，身上受了点小伤，幸得二小姐出手相助，之后，二小姐便先行返回鹤城了，刚刚在街上看到大小姐，还以为是二小姐来的。”道士低声解释说，斧刀和尚则低着头。
　　“嗯，知道了。”那黑衣女子背过身，淡淡地答了那二人。
　　“僧道双煞”两人很是知趣地请辞。
　　“对了，你们有没有杜子清的消息？”黑衣女子依然背对着“僧道双煞”二人，而杜子清却正在她的侧面，依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感受到她眉宇之间的淡淡忧虑。
　　“据其他人说，杜子清已经和闫寒盟军分开行走，具体行踪便不知晓。”
　　“对了，还有那……”那黑衣女子好像有什么要发问，却又停住了。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僧道双煞”见邰恭芯不说话，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杜子清暗想这女子若果真是东方惠洁的话？自己该怎么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子清见“僧道双煞”辞别那黑衣女子，便决定要去见见这女子，不管他是谁。
　　“僧道双煞”离开之后，那黑衣女子并没有离开，只是面对着寺庙中的佛像发呆。
　　“你是谁？”杜子清已然飘身入来。
　　那黑衣女子听到杜子清的声音，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子清哥哥。”那黑衣女子在转身的瞬间，脱口而出。
　　“洁儿，果真是你吗？”杜子清喜中带忧。
　　邰恭芯缓缓地将蒙面的黑纱揭了下来，东方惠洁娇美的脸庞露在杜子清的面前。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杜子清心里不止一万次否定杀死杨木雨的不是东方惠洁，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从她口中得出结果。
　　“对，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邰恭芯有点迷茫，眼眶泛红。
　　杜子清心疼地看着这张美丽却疲惫的脸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其实……其实，东方惠洁……”
　　“姐姐不需与她说。”有一个女性的声音划破了内堂的低沉的气息。
　　话刚毕，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飞到邰恭芯的身边。
　　正是这个声音，杜子清对这个声音印象深刻，绝对不会忘记。
　　但是……他是东方惠洁的妹妹？杜子清愕然地望着面前的两人。
　　不错，这两人的身形是多么的相似，不怪自己之前觉得他的身影有点像东方惠洁，感情她们是一起的，那为何在客栈的时候……杜子清的脑子像炸开了的一样。
　　“茹妹，你？”邰恭芯因为邰恭茹的出现显得有点准备不足。
　　“杜子清，你找我姐姐做什么？她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她不是东方惠洁，那个东方惠洁早在那天你与我交手的时候，她就死了。”
　　杜子清对邰恭茹的话震惊不已，睁着眼睛，茫然不知所措。
　　“死了……那，那李木雨师叔……”
　　“不错，她是我杀死的。”邰恭茹话刚毕，杜子清和邰恭芯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邰恭茹，不同的是，杜子清的眼中全是悲愤，而邰恭芯眼中是不解与悲伤交织。
　　“为什么？为什么？”杜子清像激怒的雄狮，多日来压抑在心头的怨恨和闷气瞬间爆发，杀气从全身散发开去，背上的邪神剑微微颤动，低沉地悲鸣着。
　　陈旧的寺庙里，尘灰和杂碎的落叶、纸屑快速在空中旋动飞舞。
　　邰恭芯心情复杂地望着杜子清，心里满是愧疚和沮丧。
　　邰恭茹面不改色，杜子清的气势对她丝毫没有震慑的作用，依然一副泰山崩于前的态势。
　　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边是自己有所亏欠的人，邰恭芯焦急又担忧，不知道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她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杜子清怒号一声，邪神剑脱鞘而出。
　　杜子清身形如魅，一道劲风吹过，两道身影快速交接。
　　“蹬”一声清脆的铁器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寺庙传开，杜子清与邰恭茹的长剑剑刃撞到一起，两人战立在原地拼内力。周边的碎叶杂物被强大的气流冲击向四方散去。
　　邰恭芯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时的杜子清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哪里记得自己身上的剧毒只是临时受到压制而已，若是强行高频率地消耗内力，剧毒便再次扩散。
　　杜子清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劲，那黑衣女子的内力较第一次交手时又提升了不少，软剑上的玄冷气息愈加浓郁。
　　但是杜子清哪里肯罢休，暗运昊天真气，邪神剑开始不安分地骚动，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剑刃上迸发而出，邰恭茹一时吃不消，被弹开数步。
杜子清如何肯罢休，仗剑又上。
　　“蹬”。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杜子清扑过去的身影被烂了下来，熟悉的身影战立在杜子清的面前，邰恭芯双眸凝视着杜子清，像是好多话想说，却一言不发。
　　杜子清表情痛苦，这个日夜思念的人，竟然是敌人。杜子清感觉自己正在悬崖边缘往下坠落，冰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杜子清眼神开始变得冰冷，神情变得肃重。邰恭茹见情况不妙，抬手一挥，“嗦”数道暗器袭向杜子清，杜子清急忙闪躲。
　　邰恭芯留恋地望着杜子清的背影，手中捂着怀中的解毒瓶子，心里轻叹一口气。
　　只见邰恭茹一只手抓着邰恭芯往门外飞去，杜子清闪躲落地之后，正想提升追过去，只感觉胸口一闷，真气逆流，慌忙盘膝调息，是刚刚自己耗用内力太多了吗，压制毒性的真气有点松动了。
　　杜子清调息得当之后，起身感觉全身有些酸痛，正欲抬脚步出寺庙。却听到寺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杜子清急忙一个闪身，躲在内堂的佛像后面。
　　“刚刚听说二小姐在这里出现，还传出了打斗的声响。”
　　“可能又离开了，大和尚，我们赶快回山庄，今夜估计有大事发生。”
　　“那快？”
　　随着几对话的结束，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寺庙重新归于沉寂。
　　是僧道双煞，他们为何去而复返，估计是为了找那黑衣女子吧。
　　山庄。是白水山庄吗？杜子清心里有一个想法，轻声跟在“僧道双煞”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