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绝望与希望

　　说来奇怪，在寺庙的侧方却有一块墓碑。那不是舒图的灵位。还摆放着一个四方香炉鼎，香随风而飘。或许会问，为何是这样的摆设？或许可以回答，只是身为奇人的奇墓。而如今在那儿，却出现着三人的身影。
　　灰色的泥泞，终于深深地将他掩埋。在他师傅的一旁，长满了野花。大热天的，达书没有喊过“热啊热”的，这会儿连张明也见不着抱怨。立上了墓碑，也算是一种追悼。田张仍旧立在那儿，闭着双眼，左手扳动着佛珠，一句话也没有说。
　　仪式办好后，于是便通知了何亮他们这个消息。达书又是说道：“长胜大叔发来短信说灵物准备好了。走吧，我们先回基地，重新部署。”
　　正当三人要启程之时，大地颤抖了。走也不是，站也不稳的感觉，就是地动山摇。世界在晃动，心跳在加速。第一个开口的是张明：“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地震预期是明天吗？”
　　“佛主保佑啊，究竟是谁人惹的罪过啊？”田张并没有回答张明的问题而是转了方面说。
　　这怎么可能——？达书可没心情再无动于衷。在强烈的震感所威慑下的心，还是坚持的保有平衡的一步步走去。
　　由于是荒地。当达书跨步，踩到了一块何来的石头，身体突然向后一仰，终于是被强烈的震感给震翻在地。最后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时，云散了，天黑了。
　　当眼前的景物，一闪一显，真的好奇怪啊。不，不对，那个地震——，那桥底村——这个强烈的意识让达书猛然睁大双眼，却只发现。一棵大树压在自己身后，不，是压在了寺庙前的四方香炉鼎之上。其余的小树枝也散落满地。这，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啊？
　　达书爬了起来。天色已完全被黑暗所笼罩。两个佛家弟子试着喊醒田张。不过也好在只倒下了这颗倾向达书的大树，而且自己也刚好倒在了这四方香炉鼎的旁边，不然的话——
　　张明与田张都安好无恙。这个寺庙只是接受外人前来供奉的庙院，然在这里安顿生活的也就是田张以及那两个乖巧懂事的弟子。那两个弟子，一个名号拾聪，一个名号拾道。他们将田张扶起。拾聪年长而聪慧，说道：“师傅，您可还好，是否要弟子们去帮您提水待歇？”
　　“好歹为师也是继承人之一，怎能有此闲情，居然还会无意的让世人遭受此难？罪过罪过啊！”田张挥手止住拾聪说。
　　“小书，我们得赶快回桥底村看看！”张明对达书道。
　　“那是当然的，我们走！”刚要走时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便停了下来说，“不，你先过去看看，我得向大师请教点事！”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张明说完继续向前跑去。
　　和田张一同进去寺庙后，达书便严谨的问：“大师，您有办法联系上关长胜局长么？”
　　“这是当然，但贫僧认为那位警官应该没事才对！”田张回答说。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而是——
　　——就这样，我只是很好奇而已。”达书道。
　　“贫僧明白了。”田张说。
　　达书便立即离开了寺庙，朝着张明所去的路、通向桥底村的路，直奔而去。
　　乱七八糟的残枝败柳。就这么跨过它们，就这么向前奔跑，没有怜悯之心么？为何？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前行的路，已经看不清了。好模糊。穿过丛林，花花世界，灰色与白色占了一大片。石头到处都是，有大的，也有小的。有呼喊声，有痛哭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灰白的手，红肿的眼，又有哪些毫无生气的脸？
　　当张明第一个见到眼前的景象，只能发出颤抖的声音说：“怎——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了明天才会——，难道他们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么？”
　　“喂，那里的小伙子还呆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这里有受伤的人。”沧桑的老人突然冲张明喊了一句。
　　张明理也没理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匆忙而去了。希望爸妈没事才好！一步接一步的踩踏着自己的影子，或许这样也容易引起奇怪的思想。这种思想，过于深究，罔也。
　　瓦片“哗啦哗啦”的掉到满是泥灰的地上，红色的砖头到处都是。在片废区之中，摊出一只细腻而又鲜红的手来。这废区的一旁是菜地，菜叶已经被尘土熏得很难堪。一双穿着拖鞋而又粗糙的脚急忙跑了过来。毫无疑问的，这个大汗淋漓的中年人正是达成。他的左手灰中带着鲜红，右手紧握着受伤的左臂，口中大声喊道：“郭美！郭美！”
　　当他见到那只细腻而又鲜红的手时，立即不顾左手臂的伤痛去翻来混乱压着的红砖块。口中仍喊着：“郭美！郭美，你给我醒醒啊！”
　　他的心中颤抖着：该死的，别说善阳县，就算整个国家都绝对不可能会有地震的呀！如果我不出去的话——郭美，你别再睡了。我这肯定是在做梦，这肯定是在做梦！
　　奔跑，跨越，已经是在努力了。达书汗水不停的往下窜流，然而更多的是不安与愤怒。当他见到自己的父亲达成如此模样的，当他见到从废墟中出现的母亲，他惊呆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爸，你这是——”
　　“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达成抱着郭氏，最后体力不支的昏倒在地上。
　　“爸——”达书见了便冲了上去。看到达成灰黑色的脸，沾着血迹的双手，达书没再喊出声。达书又望向了郭氏，曾经嘴尖舌利的她，而如今却倒在地上。她已经和舒图一样断气了，再也不能醒过来了。
　　死，对于达书来说从来都是让人害怕的。在以前的冒险里，无论是险境还是其他野兽，都有类似的接近，但却从来没有人迈向死亡的边缘。葫芦树的冒险，难道就必需赔上性命么？这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达书闭上眼睛，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究竟在怕什么？
　　达书握紧拳头，睁开双眼。现在还不是害怕的时候？达书背起达成沉重的身体，想，曾经看到的总是你的背影，今天就让我来救你！达书沉重的步伐向着前方而去。
　　在饷马的房子前，已经挤满了伤残的人群。饷马的房子虽然没有倒塌（或许是材质比较好），但屋里却也凌乱不堪。
　　在某些人脸上展现了无尽的哀伤，绝望是何等的无奈。就算如此，看着饷马与其他人活跃的身影，依旧残存着希望。军队救援工作的逐渐开展，镇里好心勤奋人仍在战斗。达书将达成安置好，也前来给饷马帮忙。在此也见到了饷飞以及何小柔。
　　抢救工作仍不间断，不知何时，达成的左臂经过处理，双手的手掌也已经消过毒了。这时他睁开了双眼对达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达书，你妈她……
　　“我知道，你自己好好休息吧！”达书回答说。
　　“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呐！”
　　“你可千误会，我才不会永远看着你的背影。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达书站起身来说。
　　第二天的早晨，一团团的雾包围着墓地。这里本来是桥底村亡灵的聚集地，然而今天却有了太大的变化，可“达成之妻郭美灵位”仍立在了那儿。达书望着它，记得昨天——
　　“你要把她带去哪里？”一个军人朝着达书问道。
　　“这当然是去祖先的灵墓那里。”达书淡淡的说。想必这也是达成的意思。那个军人听后也没有说些什么。
　　——达书看着墓碑说：“说实话。妈，我从小就很讨厌你！你说的话真的很刺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对于你，我没有任何话可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爸是怎么认识，但你仍旧是生我的母亲。这是我身为你的儿子对母亲你的唯一的孝敬了！”
　　离开了那儿，去到了邮局。寄邮的人员都因为地震的关系而都在忙其他的事，放在邮箱的邮件仍没有寄出去。那位管理邮局的工作人员问：“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么？”
　　“是的，既然这些还未寄出的邮件就由我来派送到未发生地震的地方邮局去。而且这也是我在邮局最后一天的工作了。”达书说。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了！”他犹是一笑说。上了年纪的他如此想着：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啊，只可惜——
　　在基地里，那个密闭的小地方是用来放置四圣壁的，如今何亮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四圣壁，却发现里边空无一物。怎——怎么会？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粗糙的声音打破这片宁静。顺眼望去，关长胜将三根短棍合而为一的变成一根长棍。
　　“关长胜——大叔？”何亮见到关长胜的架势，又看了看四圣壁惊讶的说，“难道是......
　　“舒图的事已经让我很火大了，如今又发生了地震，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心思来基地里玩，真的是要把你小子控制起来才行啊！”关长胜翻着白眼说。看样子他已经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