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老人与海(诗歌外两首)
◆没伞的雨天
花开了。雨下了
没有伞
遮不住狂野的蠕动
所有的思绪四处发散
零乱。柳絮告别盛夏
梧桐叶两三
与大雨短兵相接
揉碎喧闹的波涛独自流浪
冷气在玻璃屋中释放自我
雨痕顺着我的眸奔跑
轻轻挥手。街上爬行的三轮车
像蜗牛,又不像
生活就在尽头
不慌不乱
我搂紧怀中的公文包
A4纸上写满我的过去
没有污垢的过去
洁白如那张纸
我要靠它寻找未来
它是我的伞
它又不是
在雨天。它只是
一沓纸
苍白又无力
◆老人与海
残阳在都市天台绽放
我蜷缩在街头寻觅生活
三两棵树向下60度低头
打量所有人,根据衣裳鲜亮度
作出不同表情
躲。一直躲。嘲弄的目光
让我将一个老人的生活踩在脚下
慌乱。抱歉。凌乱的药草
干瘦如那老人。干瘪瘪望向我
就这样。两道格格不入的身影
在霓虹灯的光辉下说起生活
好久没看见海了。老人的眸里
黯然的神色里。散发着
海浪的气息。灵动。厚重。沧桑
海。就在五十里之外
三十年。海边长大的女儿
只在梦里听见海浪的声音
叹息。六十八年的光阴
生活如把枷锁
锁住了对海的向往
锁住了向梦的渴望
我抚平老人的生活
抬头,寻找我的大海
刺眼的光。从高楼大厦里
从笨重的汽车头
描绘着一片海
那是谁的海?
街上,依旧
人来人往
◆佛与禅
什么是禅?
我敲碎世俗的锈斑
跪拜在佛的掌间
佛不言。我亦不语
三百年后,佛在
我在
四周寂静无声
寺庙前铁树的花谢了
又三百年
什么是禅?
一老者虔诚发问
禅,就是禅
佛祖淡笑
我愕然,然后淡笑
又三百年
老者早走了
没人发问
铁树枯了
什么是佛?
我站起来望着佛
佛闭上眼。淡笑
指向我
我转身离去
身后的铁树轻声发芽
佛淡笑
我亦淡笑
抬头,寻找我的大海
刺眼的光。从高楼大厦里
从笨重的汽车头
描绘着一片海
那是谁的海?
街上,依旧
人来人往
欣赏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