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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梧桐小说】鸳鸯谱 ——一位退伍兵爱情故事


作者:冯耀廷 进士,11282.7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436发表时间:2014-07-26 13:55:29
摘要:江家圩子村里退伍兵江元启在爱情和人生路的选择。

【梧桐小说】鸳鸯谱 清明节刚过去没几天,江家圩子村委会接到镇人武部电话通知;要村干部亲自带车去火车站接还乡退伍兵江元启,临行前,村支书给江振亚打去电话:“振亚大哥,镇人民武装部通知你家元启退伍回乡,要村里去车到市里迎接江元启,村委会已经雇好了出租车,振亚大哥,车在村委会等着呢,您来咱马上走。”
   江振亚收起电话,抓了一件外衣,一边走一边笑着和老伴说:“这小子一去五年,退伍才回家也不事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还麻烦村上去往回接。”
   老伴一笑:“你当我没听见吗?大概你还没听清楚吧?是上边通知的村里。唉!市里、镇里对退伍兵还蛮够意思的,走了送,回来接,真够重视的呢。”
   当了五年坦克兵的江元启退伍还乡消息,一个上午传遍了全村,老江家热闹的快沸腾了。屋里被村里长辈男女占的满满的,江元启那些中青年好友们,在院中两把大遮阳伞下说着五年别情,江元启几位初高中好友也都闻讯而来。
   本村青年姑娘李晓鹭,是江元启初中三年中的同桌,听到爹爹和妈妈说起江元启一去五年回乡消息,中午饭刚端起饭碗没吃上几口,便放下碗筷笑着对二老说:“爹,妈,我吃饱了,我去元启那里看他又长高点没有?这小子五年没探过家,说不定是个什么样?”
   李老爹放下碗筷,深情的看着女儿很严肃的:“晓鹭,老江家屋里院里都是人,这个时候你、你去合适吗?”
   “爹爹,有什么不合适的?一码归一码,都过去了,谁还忌讳那些事呢?再说了,一个桌子坐三年,友谊还是存在的吗。爹爹,我们不会再重提那档子事的,说句心里话,他不一定配不配得上我呢!放心吧,我们只谈友情探探路。”
   李晓鹭没管爹妈是否答应,走去自己房间化了一下淡妆。找出两件时髦外衣穿好,对着镜子检查一下,露出满意的笑容,推门走出了家。
   李晓鹭一进江家院门就看到江元启和几位好哥儿们在大伞下攀谈,她紧走几步大声喊道:“元启仁兄,是探家吧?队伍上给您多少天探亲假呀?”
   江元启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先一步到来的兄弟姐妹们,又向李晓鹭挥挥手:“呵,来来来,五年不见,晓鹭妹妹长成大人了啊!快、快来坐,刚才大家还说着你出落的如出水芙蓉呢,一见果真变的比五年前更美、更漂亮了。晓鹭妹妹,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呢?”
   李晓鹭有意岔开话题,别人觉得很尴尬,又没人搭言。李晓鹭往江元启身上仔细打量一下:“元启兄,看你装束没佩戴军章,您是?”
   江元启急忙回复着:“啊,晓鹭,我已经离开绿色军营,退伍了。回家当农民,和你们一起下田劳动。”
   李晓鹭满面春风的一笑:“元启兄,现在种地都是机器的活,咱农民还有谁下田了?元启兄,五年里咱这些中学同学可没少惦记着你呀!这回好了,元启兄终于衣锦还乡了。哎,有什么打算啊元启兄?”
   江元启看着李晓鹭,知道这位妹子、同学、曾经的女友会来看他,于是毫无隐瞒的把心里话亮了出来:“晓鹭同学问的好,刚才大家也在问我有什么打算?正好一块儿回答。快坐下晓鹭,接下来我告诉大家,我的打算很简单;农民的儿子没种过田不行,几位都知道,我上高二在学校入伍,咱这里的玉米高粮苗啥样都不认识,做农民的儿子还不称职。我呀,先做一年农民,然后再进城当一年农民工,体现一下农村人进城生活是个什么样?然后呢,在选择适合我的工作,坚守着、发展、扩张、给自己当老板。”
   一群青年人听的津津乐道,唯独李晓鹭提出质疑:“元启兄,听说你在队伍上是个尖子兵、优秀操作手,无论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还是水上飘的都驾驭的很棒,为什么不去发挥你的专长呢?农民工有啥好体验的?为什么还非要种一年地呢?”
   江元启一笑:“哈、哈,晓鹭,我已经说过了为什么要先做一年农民?还是那句话;玉米高粮苗啥样都不认识,做农民的儿子还不称职,所以先做农民。至于要做一次农民工,主要是要体现一下咱农民进城的感受,底层人到底要经受哪些磨难?你们都知道我喜欢文学创作,也算沉积一点阅历吧。”
   青年人们听到江元启侃侃而谈的满是道理,可是李晓鹭那张俊俏的脸上像似涂上一层霜似的,冷淡的看着江元启:“元启兄,恕我不会说话,摆在眼前有捷境不走,为什么非要绕着弯的找苦吃呢?你这是浪费人生大好青春年华!”
   江元启没有和李晓鹭纠缠下去不是问题的问题,又接着和大家讲着他在某部负役中所见异地风情,一直谈到傍晚时分大家才纷纷散去。
   晚饭后,江元启刚和爹爹妈妈小弟江元良说起五年中收获,接到李晓鹭发来短信。小弟江元良探过头问:“一定是战友们的问候吧?”
   江元启笑着看着小弟元良:“不是战友,是李小鹭,她约我出去走走,小弟、爹、妈,我去会一下晓鹭,听一下她还有哪些高谈阔论。”江元启和爹妈打了一声招呼,穿上外衣,走出家门,李晓鹭早就等候在大门东侧。
   李晓鹭看到江元启开大门出来,她主动走过去挎起江元启胳膊:“元启兄,五年中您想过我吗?说心里话,别用那些常态语言哄我。”
   江元启有意将晓鹭胳膊挪开:“晓鹭,别这样。你的事我还真不了解,我只知道我上高二时,你和赵祥订了婚,你知道的,以后我从来不向任何人打听你们的事。晓鹭,还记得吗?我也去参加了你们的订婚仪式呢,并且给你们一件礼物,不会扔掉吧?”
   李晓鹭有些泪眼摸糊的:“别说了元启兄,你入伍第二年我们就结了婚。婚后他总怀疑你送那对亲嘴的瓷娃娃是别有用心,再后来,他把你送那对亲嘴的瓷娃娃给摔碎了。元启兄,赵祥简直就是个暴君。”
   江元启心里猜到了赵祥会这样去评价他与李晓鹭之间的交往,他没有往下追问。仍然和李晓鹭漫步在夜色街道上,他仔细听着曾经的同桌诉说着她的不幸。思索一下问道:“晓鹭,我怎没见到他,又不好意思问咱的那些同学和朋友,他还好吗?”
   “我们分手了,他去了大连去打工。也好,没有孩子,分手也没什么牵挂。”
   “晓鹭,现在生活还好吗?啊,对了,和赵祥分手又和谁在一起呢?”
   “元启兄,看您说的,我还非得有个男孩陪伴不可吗?”
   “晓鹭,恕我直言。我想起五年前我们之间谈话时你是这样说的;你提出要和我订婚,我是告诉你,咱要上完大学有工作以后再考虑订婚结婚的事。晓鹭,当时你可就是这样说的:不吗,我不念书,就是想身边要有个男孩总陪着我。”
   “元启兄,那时节不是还小吗?一个十七八岁女孩哪会想的那么多?对男女之间那些事总是朦朦胧胧的,以后你又不理我,我才找到大咱四岁的赵祥。没想到,赵祥那个家伙总是疑神疑鬼的,我和咱男同学一聚会他就拳脚上身。”
   “晓鹭,咱才二十三岁,今后的路还相当长。一定要选择好适合自己的人生路,坚定的走下去,眼光放的长远一些去思考问题。”
   “元启兄,咱俩一起进城去打拼吧,别在这两亩半地里瞎耽误时间了行吗?”
   “不行!我并不是嫌你已经和赵祥结过婚,说心里话,我在五年前想过和你交朋友。后来我对自己照过镜子后的定位是,我不配你这张美人脸和俏皮身段。晓鹭,我还是那时的我,定下来的事不会改变的!”
   李晓鹭停下脚步,抽出她插在江元启腋下那只胳膊:“真是个木头,不可救药!”李晓鹭扔出一句绝情话,头也没回跑开去。把江元启一个人撂在村口大道上,他摇一摇头,心里暗自说:“还是那个样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江元启和爹爹、弟弟江元良在两垧土地上摸爬滚打小半年。
  
   二、
   北方七月农田,条条块块,由各种旱田作物组成的深浅不一绿色。各种作物间高低不等,错落有序地嵌在平原大地上。如诗、如画,美不胜收。望一眼无垠茁壮庄田,都要心醉。
   但终因人多地少,又都是机械化作业。江元启原定的做一年农民计划,在爹爹善意的劝导下,他不得不提前终止原来的先做一年农民计划,只做了一点点尝试。按步数下一步应该是尝试打工仔,做一名城市里的农民工,他决定先去沈阳。
   农田四个月的生涯太短暂,他还没来得及实实在在的亲吻这片庄田。耳边总响着老爹出只金口良言:“这点地,半个人都用不了,别在家白耽搁身子了。”
   闲下来总是想往这看不够的田园里跑,漫步在绿油油田园中。和这些可爱的农作物亲吻着,悄悄地把心里话和它说说,可以消除许多杂念。让他心旷神怡,更向往美好未来,也让他在自己坚定不移的理想中明确许多。
   七月上旬那天中午在刘二哥地头,于嫂子的几段交谈中,嫂子竟然在无意间,给他指出一条路。对于他的命运是一条通往幸福之路,他在戍边五年养成习惯不相信命运,也不靠上帝,但命运从来都优先考虑永不言败者。
   就是经嫂子在笑谈中,幽默的几句指导词。他回到家把自己的思路,和不愿过问两个乖儿子的爹和妈细说一遍。妈妈只是笑,就一句词:“我启儿要做的事,都是大事,一定能做成。到哪儿妈都放心。”多一字不说,少一字也象不对。
   爹能比妈多说几句,但大致含意都差不多。两位老人就是这个态度,再就是家里还有多少钱,一点也不隐瞒地全告诉他兄弟俩。用多少你吱一声,不多给,也不少拿,保你满意。这就是江元启的爹妈和别人的区别,实在的不能再实在了。
   于一日他搅合在由刘二哥帅领的一支农民工队伍中,开赴沈阳市农民工劳务市场。最初阶段的搬运活计太累了,生活条件,仅好于在部队里的强人极限七天日子。那种生存锻练科目的生活条件。但劳动强度要大大高于极限科目两三倍还多。头些天一天下来,到晩上休息时候,浑身酸疼酸疼的。
   在家里听刘二嫂说的一点都不夸大,也就是说,搬运工搬白灰水泥时,没有一点人样。不洗完头脸分不清谁是谁?满脸灰尘水泥,不堪入目。出满一身汗水,再挂满一层灰尘,那样子要怎难看、有怎难看。
   最差劲的搬运活就是往高层扛水泥,有时每人一上午要扛两吨,碰到七八层的主,一份活下来,自己照一下镜子都哭笑不得。你看看那时的搬运工,出一身臭汗,挂满一身水泥粉尘。和汗水搅拌一起,稍稍在沉淀一会儿,从头到脚满是水泥结成的一层甲块。一张嘴可就更好看了,洁白的牙齿,鮮红的口腔和舌头。自己照一照镜子,都是一样的水泥色。
   在合租的出租屋里,最初阶段,一到晚上,伙伴们常出去玩,刘二哥一个人独往独来,他说是找下家生意,大家从来不怀疑,更不过问。反正十一二点钟也都该回到出租屋。刘二哥从来没领过任何人和他一同出去过。有时候他还在外留宿,别人没人去追问。这些不关弟兄团结的闲事,也真不该去查询。
   江元启又做了四个多月搬运工,来到了春节附近,成批的搬运活越来越少。在腊月初,每人每日能挣到百元往外。到中旬,仅有一些零活,以往刘二哥一个人这个时间该去各商铺门市去打短工,和做些计件活。
   如今四个人,二哥那天早餐前对三个兄弟说:“三位兄弟,这一带装修几乎都停了下来,咱去市里门市装缷货在干几天,也该回家过年去。”
   好人、好命的江元启他还不知道呢,刘二哥此举对他自己是能挣一点是一点。对江元启来说,是为他开僻了通向幸福之路、美妙姻缘……。
  
   三、
   腊月下旬刚进入一天,刘二哥领弟兄三个,四人中的程小飞,一边走一边哼哼叽叽的,在练歌房学来不太熟练的流行歌曲。江元启觉得程小飞的歌仅管唱的驴唇不对马嘴,也不在旋律上,不是快半拍就是慢半拍。可是听着总觉得亲切,显得有朝气蓬勃青春向上的感觉。那种朦胧的感觉,有点象绿色军营。
   每当程小飞唱歌时,总能勾起江元启军营生活的思念。青年人在一起都是这样乱唱乱蹦的,江元启的嗓子唱歌也不在拍节上,还不如程晓飞这两嗓子。不但不在拍节上,还不在韵律上。在队伍时,周末联欢出节目没江元启什么事。可是头脑灵活的排、班长也不让江元启这类人闲着,临时充当服务生。赶上各排拉歌比赛时,排长总事先说:“江元启,你只许赖竽充数,哎我可告诉你了哇!张嘴别出声。你要一出声非把大家好歌搅乱,一胞老鼠屎,能坏一锅粥。你江元启一出声,就是一锅粥里的老鼠屎。”有一段时间里江元启的老鼠屎绰号很流行,后来被连长在全连大会上点名批评后,战友们悄悄的淡忘了这可恶绰号。但是他自己总觉得,他的人生中,缺失的活力太多太多。没有歌声的生命,象一处没有水源的沙漠—是一片死寂大陆。
   他和刘二哥、柴波、程小飞一行四人,在出租屋出来,直接奔向装潢建材市场。在南市场道北一家经营建材商店,有家大北方公司装潢商店,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
   改革开放之初,这家主人是金建中老先生。现在的老板是一位三十二岁姑娘,名叫金玉华,该女孩大学毕业后,父亲的意外,她不得不放弃读硕考硏梦想。千顷独苗,责无旁贷,母亲是高中教师,从来不参与经商之道,金玉华只好继承父业,弃学经商。
   说起来话常,那是在10年前,这家商店由父亲金建中经营期间。在一次和供货商共进晚餐陪酒中,金老先生不慎饮酒过量,提前调转到另一个世界。调过去就后悔了,想啥法也调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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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江元启退伍回家了,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地在江家圩子村里传开了,这个出去了五年,一次也没有回过家探亲的小子,多少给村里的人带来了一些神秘感。而江元启回乡,最让一个人高兴不已的,那就是他的五年同学李晓鹭,虽然她已经嫁人成了家,但对江元启还是一直拥有那种特有的情感。本篇从江元启退伍回家乡说起,给人们展示了现代农村在当今商品经济占主导地位的时期,人们的思想、情感是如何发生变化。文章情节跌宕突起,一个个拥有鲜明个性的人物涌现在读者的面前,语言富有地方特色,并给人以思考教育。推荐广大读者朋友倾情欣赏。【编辑:丹枫醉晚】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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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丹枫醉晚        2014-07-26 15:19:21
  欣赏优美的文字。问候朋友,遥祝愉快。
回复1 楼        文友:冯耀廷        2014-07-26 16:29:23
  感谢您的评论与编按,遥祝夏日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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