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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根兄弟(七)

作品名称:同根兄弟      作者:吉林老兵      发布时间:2014-08-03 23:25:54      字数:3183

  自打四娃摔伤后,大哥几乎每次下班回来,都给他带一些像糖、饼干之类好吃的东西,二娃也时不时弄一些好东西给四娃。有时四娃奇怪地问:“二哥,你也没有钱,哪来的好吃的?”二娃神神秘秘地笑着趴到四娃耳朵边说:“妈妈和哥哥平时给的,没舍得吃都留起来了。”三娃没什么东西给四娃的,又觉得不好意思,就向四娃保证:“四弟,等妈妈再给我好吃的,我留着给你,让你快点好病。”二娃撇了他一眼,歪着嘴说:“等你的好东西?黄瓜菜都凉了。”说完哥仨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三娃脸红红的,很是不好意思。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大哥被招集体工到了公路段上班,终于摘掉了“临时”的帽子,也算是有个铁饭碗了。大娃开始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上下班,那劲头牛得狠。逢人便说:“我虽然从修铁路变成了修公路,有点退步了,但我可从临时变成了正式,管他干什么,正式就好,正式就牛,嘿嘿。”大娃的一把笨力气,骑起车来可是真不含糊。再加上车也破了点,路再不平点,一路骑车不用车铃,叮当响个一路。二娃上了初中,四娃也上了小学,生活渐渐有了些改善,但日子还是柴米油盐地紧巴巴过着。
  又是一个冬天到了,虽然没到放寒假的时候,一周休息一天。可对二娃、三娃来说这就够了,可以撒野似的玩。但有时候也要干活的,这不,这天就让哥哥带着去上山砍柴了。
  烧柴是乡村人家重要的生活物资,所以在生活中总是排在第一位的。山区的小镇,依然有着靠山吃山的传统,解决生活中的烧柴问题就成了哥四个心中的大事。一入冬,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一年的烧柴了,张家也不例外。星期天,大哥早早起来收拾着推车,准备着绳索、斧锯等打柴的工具。张嫂把头天烤得干干的棉鞋递给大娃、二娃、三娃,又从锅里拿出冒着热气的饼子,用饭盒装起来,再用毛巾在外面包了好几层,然后装进一个挎包中。临出门时叮嘱着:“老大,多照顾两个弟弟,早点回来,能捡多少就算多少,千万别出事呀。”大哥有些不耐烦了,冲妈妈说道:“妈,我们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知道怎么做的,别啰啰嗦嗦好不好哇,放心不会有事的。”张嫂生气了:“你个死老大,还嫌你妈啰嗦了?你们再大也是妈的儿。”大哥赶紧陪着笑脸:“是儿是儿,哈哈,你老放心,我保证整一车柴禾,而且是安全把他们带回来。”二娃斜了哥一眼:“大哥就是不会说话,妈不是担心咱们吗,没良心。”大娃一撇嘴:“你有良心?走,别磨叽了……”
  山上的雪好大,一脚下去没到了膝盖,往山上爬就象是爬棉花堆一样,干蹬腿前进不了多少。树木在严寒的摧残下掉落了许多的枯枝,有的干脆就站着死去。大娃在前面趟着路,二娃用绳子拽着三娃,一步一喘往上爬,呼出的热气在狗皮帽子和眼睫毛上结成了白白的霜。“大哥,你看那有棵死树!”二娃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山顶。“二弟,眼睛真奸,真是死树,走,去放倒它。”大娃腾腾几步奔了过去。二娃紧跟其后,三娃喊着:“等等我呀。”二娃扭头回了一句:“跟不上拉倒。”不一会儿,山林中就传出“吱嘎吱嘎”的锯树声,再接着就听到“轰隆咔嚓”大树倒下后枝丫折断声,惊得不远处一个老鸦窝里的黑老鸦扑楞楞扇动着翅膀惊慌逃窜。
  三娃骑在倒树上,用手拍着木头说:“二哥,这根木头够咱家烧好几天吧?”“能烧一个礼拜,你没看多大呀。”二娃很明白似的回答。三娃兴奋地说:“这回就不能冻着了,要不晚上睡觉可冷了,我的脚都冻坏了,好痒呀。”二娃瞪着他说:“别叫屈,谁的脚不冻呀?我的都烂出坑了呢。”大娃把木头截成几段,然后说:“走,到那边去看看。”三娃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大哥,又瞅了瞅刚截好的木头,不解地问:“大哥,放在这不能丢吗?”“瞎说,这哪有人呀,谁稀罕偷这几段破木头。”大娃话音未落,已经抬腿走出了好几步了。
  太阳渐渐西斜了,天气更冷了许多。大娃抬头望了望西沉的太阳,对哥俩说:“行了,差不多一车了,把柴禾往下运吧,装车回家。”一听说要回家了,本来都累得无精打采的哥俩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好象打了兴奋剂,抱起柴禾就往山下拽。几趟下来,二娃的脚就不听使唤了,三娃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站不起来了,两人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大娃心疼地说:“你们别上去了,我把剩下的扛下来,你们拿出饼子垫巴点,一会往家拉车才较劲呢。”说完,又吃力地向山顶爬去。二娃、三娃开始找着从家中带来的午饭……
  等大哥扛着最后一趟柴禾回来时,瞧见哥俩一人手中拿着一块饼子,饼子上留着白白的牙印。大娃好奇地问:“咋回事?吃饱了还是不想吃了?”哥俩同时摇摇头,然后盯着手中的大饼子。大娃纳闷地盯着问:“咋不吃了呢?”二娃把饼子递给大哥:“你偿偿,这咋吃呀。”大哥也真饿急了,抓过饼子一口咬下去,随后叫道:“他奶奶的,咋这么硬呢?完了,冻透了。”马上捂着嘴半天不说话。原来是饼子都冻硬了,咬一口一但是一个白印,还会发出吃冰块的“咔嚓咔嚓”声。“等会,哥有办法。”大娃稍缓了一会说了一句,顺手找来了一些干柴点起了火,把玉米饼子放在上面烤了起来,翻了几个个,一股玉米的糊香就传了出来。三娃嗅了嗅:“真香呀,平时咋就没闻到香味呢?”二娃瞟了他一眼说:“这就是饿了吃糠甜如蜜,比你过生日时吃的鸡蛋好吃吧?”“嗯,真比鸡蛋好吃。”三娃看着二哥说,二哥进一步诱导着三娃:“那以后把鸡蛋给我,哥天天给你烤饼子吃成不?”“那我就先吃鸡蛋,后吃饼子。”三娃没上钩。大娃抓起一个饼子香甜地咬了一口,又抓起一把雪塞到口中,然后催促着哥俩:“行了,别瞎扯了,快吃不然的话回家贪黑了……”这可能是哥仨吃的除了春节猪肉最香的一顿饭了。
  天快黑时仨人才看到了自家烟囱的影子。大黄先“嗖嗖”跑了过来,一天没看到三个主人了,这尾巴摇起来没完没了了。张嫂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了,只见得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挂满了厚厚的白霜。一看车子回来了,紧跑两步从车上连拖带抱把三娃整下了车,心疼地搂在杯中说:“哎呀呀,可回来了,我的儿呀,这身上这么凉,冻坏了吧?快进屋烤烤。”边说边扯着三娃冲进屋里,大娃、二娃缷完柴禾后一同进了屋。哥俩把狗皮帽子一摘,一股热气从头上冒了出来,头发都被汗水浸成一绺一绺的。张嫂连忙帮着孩子们脱着鞋,厚重的棉鞋冻得邦邦硬,费了好大的劲才解开了鞋带。
  张嫂挨个给二娃、三个孩子搓着脚丫。大娃总在外干活,所以脚根本没什么事。当张嫂给二娃搓脚时,一不小心破到了二娃的冻伤处,二娃本能地往回缩了一下,“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张嫂心疼地抓过来仔细瞧了瞧,心疼地叨咕着:“哎呀我的小祖宗呀,咋冻成这样还不吱声呢?瞧瞧,都烂出个坑了,唉,我的儿遭罪呀。”说完,急忙找来药膏给敷上。摸着冰冷的脚,张嫂解开了自己的衣扣,把二娃的脚抱在怀中……
  火车拉着汽笛“轰隆隆”地拱进车站,又吐着浓烟“咣当当”地爬出小镇。生活在铁道线上的人们,在这过往的铁路线上也想方设法讨着各自的生活。每当火车倾倒煤碴的时候,周围都会围拢着一大群大人孩子,挎着筐,拎着耙子,捡拾着未完全烧尽的煤核。捡煤核也成了解决烧柴问题的一个好办法,二娃也时常带着三娃、四娃参与“抢”煤核大战之中。
  炽热的炉碴一倒出来,大人孩子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挠着抢着捡着,人群里不时发出被烫着的尖叫声。二娃挤在人群中已经捡了半筐,三娃的小耙子都有些挠直勾了,四娃小脸上抹得黑黑的。突然,三娃一不留神一脚将边上一个小男孩的筐踩翻了,半筐煤核散落一地。小男孩瞪着眼睛吼道:“你瞎呀?没看见呀?”说着,把小脑袋往前伸着,一副公鸡掐架的劲头。三娃也不甘示弱,扬着小花猫似的小脸撇着嘴说:“这么多人,谁也不是故意的,捡起来不就行了吗,哪来那么多事儿。”小男孩子仍然不依不饶:“给我捡起来不?不然我揍你信不信?”说着举起了小耙子。二娃一步蹿到三娃跟前挡住三娃,冲那个男孩子喊道:“咋地?打架呀?是单抠(一对一)还是玩埋汰的(群架)?”小男孩没想到三娃还有帮手,转了转眼珠来个好汉不吃眼前亏,狠狠丢下一句:“你等着,我找人去。”说完,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煤核拎着筐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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