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七夕的花白旗袍(散文)
周六,今天是七夕。丈夫,照例出差,不在家。女儿,照例学拉丁舞,不在家。我,照例在家独享写文字的快乐。我已经养成了只要有空闲就做和写作有关的事情。
难得有这样清闲清净的时光,天生温柔浪漫的我,独个儿在打算着怎么过这个七夕节了。我想女人就得活得优雅而精致,即使自己一个人在家也要过好这个经典的情人节,我要让自己过得充实而美好。我知道所谓的浪漫都是精心创造出来的,而不是靠等待而来的。于是我决定享受一下这惬意的七夕独旅的休闲时光。
我来到梳妆台立地的镜子面前,放逐一次自我欣赏。也许所有的女人都会像我一样,每天都要花一些时间去修饰自己,否则怎么会称其为“女人”呢?我是一个信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女子,我总认为女人的高贵典雅是自身修养散发出来的气质,而不是庸俗的涂脂抹粉般的东施效颦所能做到的。所以我很喜欢一句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所以平时的我是绝对不会化妆的,我的梳妆台上既无香水亦无唇红,我既不用昂贵的化妆品,也不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去美容店和塑身会所。我把所有工作之外可能利用的闲暇时间都奉献给了写文字。
“ 嘻嘻,少奶奶好!”我自言自语。可不是吗?单位有人打趣地称呼我“少奶奶”,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那自然是因为咱天生温柔性情贤淑对人有爱心啦,还有最重要一条就是咱最喜欢穿旗袍。我喜欢古典风格,追逐娴静优雅的气度。我从小觉得穿旗袍的女子看上去最“淑”,所以我在着装上更偏爱旗袍样式的衣服。这不,今天我穿着刚买来的白底子,周边带着瓷蓝花朵的裙子,优雅魅惑地在镜子面前花朵般妖娆绽放着女性的特质。我欣赏着自己并不是很俏丽却也有几分妩媚的脸蛋和身形。时不时做着可爱优雅的表情,就像一个初恋的女子一样自醉着。是啊,十几年前我和心爱的丈夫约会之前我就是这样在镜子面前摆造型扮鬼脸的。弹指一挥间,十多个春秋过去了!曾经我是那么脸红心跳地幻想着和他见面的种种情形,我想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更加风姿绰约吧?一定是的,我敢确定。是的,今天的我性格一点都没变,风采依然呀!呵呵,忍不住傻笑,我还是如此地风情而浪漫!
无论我再怎么喜欢写文字,我终究还是那个天性温柔浪漫的小女子。内心的浪漫让我喜欢自我陶醉式的孤芳自赏。我觉得自己并非丽质天生,更谈不上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可是,我尽量用后天的修养来弥补先天的姿容不足。我想一个女人,她一定应该有相当的学识,还要有一个姣好的性格,更重要的是要具备一定的审美情操。我自以为有一颗善良细腻的心,对人对事对物从不缺乏爱心。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也尽显优雅贤淑的一面。我在同事和朋友们看来应该还算是一个精致而优雅的女人吧。否则他们怎么都亲切地喊我“少奶奶”呢。天,这个名字好像已经伴随我十多年了,想来应该是在我为人妻之后吧。
我依然望着镜面中自己妩媚的脸和略显“臃肿”的线条,还是有点令人满意吧,窃喜毕竟没有列入肥婆的行列。因为我去买衣服总能挑到适合自己的一款,并且尺码不需要太大,倒数第二码基本就是给本“少奶奶”量身定做的啦!呵呵,可是现状总比之前是糟糕了的,在我还是“大小姐”的时候,我用倒数第一尺码就够了呀!唉,不管了,反正今天还算说得过去吧,本姑娘依然风度翩翩,气质迷人吧,这就足够我的那些同事和朋友们羡慕嫉妒恨的啦,我有什么理由不骄傲和自豪呢?关键是本“姑娘”还会写文章呢!
沉静一会,我望着自己似乎有点靓丽的倩影,我心血来潮了。我想到要好好穿着旗袍给自己拍照。对,好主意!说做就做了,我要给我心爱的旗袍和最亲爱的自己,拍几多照片,然后几度筛选,最后做一个精美的影集,给那个心爱的丈夫看!哦,今天我该换他做牛郎吧,给他一个惊喜啦!嘻嘻,如果不算惊喜,就算惊吓啦!我仔细想想,好像他好久好久,都不正眼看我这个如此娇艳的“织女”了呢,谁知道咱在人家眼中还成不成像呢?算了,还是别提他了,就当自我欣赏,留给未来自己的一份惊喜也好!也许十年后,二十年后,我再拿出这些旗袍照片看看,满是褶皱起伏的老脸上也许会微笑着慨叹:“四十岁的时候,真好!那个时候好年轻啊!”正如现在我偶尔翻阅自己做新娘时候的照片我就会感叹半天,那个时候的自己,好美,好年轻啊!我想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最美的“织女”,而我的丈夫他确实是最美的“牛郎”。我们在彼此的眼中和心里没有那个影帝影后比我们更有光彩!是的啊,爱情真美,她让一切都有了笑颜和醉意!
主意已经打定,我马上付诸行动。呵呵,我的旗袍,我一定为你拍下最美的写真!我对自己说。说起来我这笔记本的小电脑虽然算不上高级,但是小巧玲珑,携带方便,我每天带着上下班。用来查资料,闲暇用来写文章,说起来可算是我的功臣呢!这是五年前我来新单位上班丈夫送我的生日礼物。好歹也值好几千块钱呢,我想平时丈夫虽然不会说多少热辣肉麻的话,不会做多少温馨浪漫的事,但是他还是很爱我的吧?是啊,我曾经写了那么多有关爱情的文章,不是也很少在他面前上演文字中的情形吗?由此我感到,爱情实际上就是一种沉淀吧!沉淀了的,才是最有意义和价值的。
对旗袍最初的喜欢,缘于一部老电影。名字叫《钢铁战士》。里面的国民党女秘书长着一双狐媚的眼睛,两道弯弯的细眉高挑着,瓜籽脸,小嘴,穿着一件花旗袍,杨柳细腰的身段,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的,煞是妖娆!那个时候,我对服装的认识很有限,不知道那女特务穿的是旗袍。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对那种服装便心生向往。“束身旗袍,流苏披肩,阴暗的花纹里透着阴霾。”张爱玲笔下穿旗袍的女人优雅、含蓄,于人悦目,于己赏心。后来观赏电影《花样年华》,里面张曼玉的旗袍秀把一个女人时而忧郁、时而雍容、时而悲伤、时而大度的姿态渲染得淋漓尽致。甚至可以说,看《花样年华》,我就是冲着旗袍去的。
后来在小学六年级时,在学校图书馆的一本老师看的服装杂志上看了旗袍,才知道旗袍被誉为中华服饰文化的代表。她那流动的旋律、浓郁的诗情、古典的画意,表现出了东方女性的贤淑、典雅、温柔、清丽和婉转。又后来,我曾一度非常迷恋戴望舒的《雨巷》,并相当然地认为我也可以穿着旗袍,“撑着油纸伞,走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一定不比那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逊色!是啊,在小桥流水的江南,在古老质感的雨巷,穿着旗袍翩然而行,忽如有心上人在身边,那将是怎样动人的诗行和画面?
提起旗袍,它起源于十六世纪中期满族妇女的民族服装。传说,从前镜泊湖畔有个满族的渔家姑娘,长得十分俊俏,就是脸有点黑,但是却心灵手巧,所以人称“黑妞儿”。黑妞觉得穿祖辈传承下来的肥大衣裙,打鱼不方便,就自己剪裁了一种连衣带裙多扣伴长衫的衣服,既省布又合体,而且劳动起来更加方便。后来,她被选进宫中封为“黑娘娘”,因为过不惯官廷生活,穿不惯又肥又大的山河地理裙,她就旧业重操,穿起从前自己剪裁的多扣伴长衫的衣服。皇上认为她擅自改变官廷服饰有罪,就赶她出宫,并一脚踢中了她的后心,她因此含恨死去。关东满人听到黑娘娘死了的消息,大哭了三天,还穿起她剪裁的那种长袍,以此来纪念她。后来,在旗的妇女认为此种服装方便,穿的人便多了,人们就叫它为“旗袍”。说也奇怪,凡穿上旗袍的妇女,都变得十分苗条而俊美,据说那是因为心灵手巧的黑娘娘在暗中帮助她们打扮哩。
后来清军入关,迁都北京,旗袍开始在中原流行。那时候男人穿长袍马褂,女人穿旗袍。以后,随着满汉生活的融合,旗袍不仅被汉族妇女吸收,并不断进行革新。特别是随着辛亥革命的风起云涌,旗袍迅速在全国普及。从二十年代未到三十年代初,旗袍又吸收了西方女装盛行的短袍,旗袍亦随之变短,身长仅过膝,袖口缩口,滚边变窄。到三十年代中期,旗袍又渐渐变长甚至曳地,两边的衩开得很高,里面衬马甲,腰身变得极窄,以至贴体,更显出女性的曲线。到了四十年代,旗袍再度缩短,而袖子则短到直至全部取消,几乎又回到二百年前的长马甲时代,所不同的只是更加轻便适体,变成流线型。近年来,旗袍款式又有新的改革,出现了后装袖、有肩缝旗袍,暗褶式开衩旗袍、短连袖旗袍、无袖旗袍等等具有当代开放气息的新款式。
当时的中国远东第一大都市上海,成为旗袍之都。到了三、四十年代,旗袍已形象地反映出上海在当时中国服装界所占的领先地位。有人说:七八岁的小女孩,穿上旗袍,调皮中不失可爱,安静却又流露出活泼。十六七的少女,着一袭旗袍,朝气却有些羞涩,热情也有些矜持。二十多岁的女人,穿上旗袍,退去了青涩,展现的是干净,典雅,贤淑。三十多岁的女人,换上旗袍,经过岁月的积淀,满身的成熟,高贵。四十多岁的女人,倘或穿上旗袍,成熟中多了知性,高贵中多了稳重。五六十岁的女人,在旗袍的映衬下,有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韵。即使是七八十岁的女人穿上旗袍,也会绍华虽尽,风韵犹存。
当我了解了旗袍的这么多知识后,我就幻想着自己将来可以穿各式各样的旗袍就好了!可是小时候的日子那么艰难,怎么可能会有旗袍穿?但是穿旗袍却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在我的记忆中,我曾经穿过了很多年的红褂子加绿裤子。在我的13岁之前的记忆里,我好像每年就换一次新衣服,那就是过年的时候,父亲总会领着我和哥哥去集市买一块布料,然后找裁缝做一身肥肥大大的衣服罩在肥大的棉袄棉裤外面。一年都头,不可能再有换洗的衣服了。如果再穷一点,可能全年就一身衣服。天冷了把棉花装上就是棉袄棉裤,天热了,把棉花拿出来,就是夹袄单裤。什么春秋衣,毛衣毛裤想都别想,更何况是旗袍呢?
特别是中学时代,读了戴望舒的《雨巷》后,我就幻想着自己一定要实现雨巷中的画面:穿一袭青花瓷的旗袍,撑一柄油纸的小花伞,走在江南的雨巷,或手拿一把折扇,于黄昏漫步在西湖的断桥,或只是坐在窗前,听上一曲古筝,慢慢品味午后菊花茶的清香缭绕,或者捧一卷书,坐在海棠树下,写作一首旗袍和丁香花的诗词,不也是最美的浪漫吗?穿旗袍的梦想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始终觉得旗袍是我最喜欢的服装了。我想我一定要好好上学,将来到大城市去,最好是到上海——旗袍之都嘛。那么我就可以穿最时兴最好看的旗袍了,也许还会邂逅一个江南的才子什么的。呵呵,这些今天回想起来,真是还有点余香未尽呢!
后来改革开放之后,政策好了,人们似乎在几年之内竟然过得有些富裕了。等我十六七岁,进城上高中的时候,日子就好过多了。那个时候,我偶尔周末和同学逛街,还是喜欢去看看服装市场。虽然囊中羞涩,很多时候都是饱饱眼福根本舍不得买。可是有一次,我却巧遇了一件我喜欢的衣服,虽然不是旗袍,但也是我最喜欢的样式。我除了喜欢旗袍之外,事实上还是很喜欢五四青年女子穿的那种小姐褂和裙子的,如果再配上一双玲珑的小黑色提篮鞋子,别提多俊俏了!
因为我当时正值高中,花样的年龄,我也特别喜欢看展现五四时期热血青年爱国和抗日的电影。正如我们前几年看《人家四月天》中的林徽因,那有多美,有多惊鸿呢?当我遇到一件白底子,小碎花的小姐褂时,我几乎惊叫起来。天,这就是我要的!你看哪,那件衣服虽然做工算不上精致,可是我依然喜欢这压了一圈的黑边,还有小盘扣的样式。我想我穿上,一定是个迷人的美人坯子的中学生。于是我大着胆子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15元,我打了一个冷战。“太贵了!”,我在心里说。可是我还是拒绝不了这件衣服的诱惑,久久不肯离开,我就在摊位前看别的衣服,我还发现了一个比较配套的黑色过膝的短裙。我终于鼓起所有的勇气说:“老板,这两件呢,多少钱?”没等老板回答,我又说:“二十元,够不够?我就这些钱了!我……”我怎么都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吃饭的钱了!”老板似乎看出我的窘态,又看到我实在是喜欢,就爽朗地卖给我了!这是我第一次占有了我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我穿了很久,直到我去市里上师范学院。一直到今天,那个白色碎花的小姐卦还在我母亲家的衣柜里。这件衣服几乎是我印象最深的衣服了。
等我上完大学,参加工作之后。穿旗袍已经不是什么梦想,我可以很随意就去商场挑拣一件自己中意的旗袍。总之,我对旗袍的痴迷源自内心,且不可名状。我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穿上旗袍,在同事和亲人凝视的眼眸中,在亲爱的人儿面前,和他们默默无语心照不宣地牵手;或者在倚窗读书吟诗的月夜,与时间曼舞。我觉得倘若要完美的诠释东方女子,非穿一件旗袍莫属。旗袍能够完全展现女性的曲线美,高高的立领未能全部遮住白皙的玉颈,让人看了会浮想连篇;而且流畅的线条将女性所有柔软的特质一层层流露,开衩的裙摆让纤纤玉腿若隐若现。这些使得女人仿佛是一件美玉陶塑的艺术品。我想所有的这些式样的旗袍,我都可以随心所遇地去选择一件穿在身上,优雅而风情着,激情而浪漫着。
迟到的七夕祝福送上!快乐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