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评论】瑕不掩瑜话《遗忘》 ———浅谈《遗忘》的艺术创作
山地老师的小说《遗忘》,讲述的是一个为爱而甘愿牺牲自己幸福的情感故事。作品紧凑的篇幅里,叙述的故事时间跨度超过半个世纪,却从容不迫,娴熟自如,故事情节层层相扣,十分引人入胜,让读者读来欲罢不能。不得不佩服作者纯熟的叙事能力和高超的写作技巧。
作品以一个农村满月酒宴的场面作为开篇,让读者不由自主的进入故事情境,而且一下就被设置的一个悬念所吸引:一个姓张的老人却为满月的孙子取一个外姓名字。悬念吸引读者往下看,作者却将此悬念搁下不表,将读者引入另一个场景之中,接下来,悬念一个个产生,随着悬念的产生,作者又不断给悬念做出看似合理的解析,故事自然而然一步步深入发展:张永红的母亲徐米钏,为什么对儿子批斗行为的反感仅仅局限于批斗黄云山?原来黄曾经替徐照管过她儿子;为什么儿子再斗黄云山,徐会那么大的反应,以至于晕倒?原来是饥饿所致;为什么黄云山会将省下的珍贵的口粮送给母亲解饥?因为张永红从黄云山的眼睛里看出善良和慈祥;为什么黄云山要回到黑田镇当农民?为什么他平反后一直独身?原来他有着一段复杂敏感的历史身世;为什么黄云山会舍身救下张永红的儿子张波?因为他本就是一个默默奉献的老英雄;为什么徐米钏对黄云山的死表现出那么伤心欲绝?因为他是她孙子的救命恩人啦。
这些悬念引开来的故事,一方面给与悬念貌似合理的解答,一方面却又让读者隐隐感觉不无牵强。这一切,其实都是作者匠心独运的为后面故事的展开埋下的伏笔。让读者在故事的结尾,豁然明白一切,产生茅塞顿开,拨云见日的畅快感,增加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说到伏笔,作品还有一处,就是徐米钏领儿子去祭拜黄云山时,提到了附近有几座山叫黑驼峰,还提到山上曾经有过土匪,后来被解放军消灭。这种和当前叙述的故事情节毫不相关的事件插叙进来,乍一看去好似纯属多余。其实这正是一个伏笔,为后面张善财一家遭匪蒙难的情节做前期铺垫,使故事显得合情合理,?真实可信。这也相当于长篇小说中间或出现的闲笔,看似与主题不着边际的闲话,其实往往起着缓和读者阅读疲劳,为后文铺垫、烘托、暗示、承上启下的作用。
总览此篇作品,语言质朴流畅,叙事条理清晰从容不迫,时间和空间错综交织的故事,作者用插叙倒叙等多变手法娓娓道来,相对来说短小的篇幅容纳了内容十分丰富的故事情节,例如,“斗人斗了一天的张永红,……必须把黄瘦子斗倒,”这一段,故事渐次深入,情节中涉及的各种关联人物事件散开来,又收回去,十分得体自如。这种驾驭文字的功夫,让人十分佩服。
作品写作技巧的显著特色是用悬念的不断设置和解析来展开故事情节,而每一次解析又是为后文设置的隐隐的伏笔。这种新奇的写作方法,使得故事情节十分引人入胜,充满了传奇性。
作品题为遗忘,内容却处处是刻骨铭心的回忆,看似矛盾,却是为了有力地反衬出主题;伟大的爱和无私的奉献和牺牲,常常默默无闻,我们绝不该遗忘,更应该牢记。因为爱,不惜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我们应该对此充满敬重。因为历史的时代局限性,我们对于其中的的一些叹息和无奈,更应该给与理解和包容。
山地老师这篇《遗忘》,从创作艺术方面来说,无论是构思,主人公的刻画,作品的意境和主题,都是非常成功的。它投射的爱的光芒,在这个很多人不再相信爱情的今天,撞击读者的心灵,那种人性深处的美好,人性的回归,构成了作品绚烂的思想。而标题《遗忘》带来的故事,却深深地铭刻在人们心底。人生有的故事,曾经酸楚了人的心,让我们极力去遗忘,它却往往刻骨铭心。这篇文章,有一定的人生启示和社会意义,它蕴含的哲理也是深入人心,让人久久回味。
天然美玉有瑕疵才是正常,此文可能因为成文仓促,一些字词句方面,情节逻辑性方面,感觉存在着明显的失误和欠妥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一时犯糊涂了”。犯糊涂,本是指人做了违反常识性的错事,用在这里显然欠妥。犯糊涂一词?应该改成“被弄糊涂”才妥当,这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问题。
“几乎每年都是妈妈记得她的生日?”,这里的?“她”应该改成“他”。
“小锅炉”应该是“小高炉”。
“邻居告诉他,他妈妈是听到又在斗人的消息时,晕倒在地的。张永红立马想起生日那天妈妈对他说的话。难道黄云山真的对我们家有过恩,听到斗他,妈妈就晕倒。他心里想,妈妈一定是知道斗黄云山才晕倒的”。这段话,显得重复啰嗦。不如改成:
“邻居告诉他,他妈妈是听到又在斗人的消息时,晕倒在地的。张永红立马想起生日那天妈妈对他说的话,他心里想,妈妈一定是因为知道在斗黄云山才晕倒的。难道黄云山真的对我们家有过恩?”
“时钟已经指向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时钟指向某某年代,?觉得这样的搭配不当。不如改成“日历已经翻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
“恢复名义”。?“名义”一词,当属“名誉”的误笔。
“姐弟俩非要嚷着跟他到学校玩,张永红只有领着来了”??改成“姐弟俩嚷着非要跟他到学校玩,张永红只好领着来了。”
“柳枝随风摇拽,?轻歌曼舞”。“摇拽”,应该是“摇曳”;?“轻歌曼舞”一词形容柳枝的摆动,觉得不恰当。
“我们经常偷偷来往,约会,心里都非常幸福,夜里都想着对方”。这样的语言,是当今时代的语言,不太可能出自九十年代的农村妇女之口。
“他说一切都没有必要了,说不说都不重要了。既然说不说都不重要,那就不要说了。就这样过着吧,都已经习惯了。他还叫我把这一切也忘了,别去打搅孩子们的正常生活。”这段话是黄云山落实政策后,徐米钏要求一起过,向孩子说出身世秘密时?,黄云山对她的回答。我觉得黄云山的这个态度,违反常理,十分不符合逻辑。他已经落实政策了,荣誉已经恢复,教师职位也已经恢复,儿子的相认已经没有任何不良影响,张善财也已经去世多年,就算对承诺的信守,也没有坚持的必要。自己抛弃名誉地位,自愿回乡当农民,不就是因为爱着徐米钏,渴望长相厮守吗?苦熬几十年,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障碍都不存在了,却说“就这样过着吧,已经习惯了。”这到底是为爱坚守还是为秘密而坚守?这个情节设置,让黄云山这个人物变得脱离了生活,成了一个只为信念而活的雕塑的化身。
张善财面对被毁灭的家,被杀害的父亲,被烧死的大老婆,没有哭,却转身对徐米钏说,“以后你应该让孩子知道他的亲生付清到底是谁。”感觉有点不伦不类。难以理解他此时此刻本应该悲愤万分,却为何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面对这生死变故,霎时就豁然顿悟了人生真谛了?
徐米钏临终前将黄云山送给她的一个玉镯送给儿媳妇,那话语纯粹是琼瑶剧里的台词,十分不符合一个农村妇女的身份。再者,这个玉镯,既没有交代有什么特殊情境中承载的情愫,也不适合作为爱的信物传给儿媳妇。
张永红听到妈妈的诉说,得知黄云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立马痛悔万分,撕心裂肺地哭倒在坟头。这个已经是多年为人之父的中年大男人,情感如此易变失控,感觉很有悖常情。
“张永红在妈妈死后,经过一年多的思考,认为这个大秘密是不能被遗忘的,而且不应该被遗忘。不仅要让自己家人知道,而且还要让整个黑田镇的人知道。因为,这是真相。既然是真相,就要让人知道。”这段话阐述的张永红决定公开自己身世秘密的理由,让人觉得苍白无力。毫无疑问,有些真相可以公开,是因为它可以作为一面镜子,给与大众警示,启迪,达到教育的目的。有的真相,却是不适合公开的。像作品中张永红的身世之谜,他自己公开以后,对于现实中的身处乡村的他,并不会有什么益处,充其量为自己增添些许传奇色彩。相反,农村传统思想和习俗,甚至可能对他造成或多或少的困扰。作为一个已经为人之祖的男人,他绝不会想不到这些。
“张永红知道这个道理,历史是不能被遗忘的,忘记历史等于背叛。他认为,一定要还原历史的真相,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亲生父亲、继父和妈妈,对得起子孙后代。”这一段,作者为了进一步让读者感觉张永红公布身世的行为合情合理,竟然将个人身世经历和历史这两个概念等同起来,试图从一个更深的层次上进行求证。这实难免让人感到牵强。“历史是不能被遗忘的,忘记历史等于背叛”。这样的话,出自黄云山之口,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但是,张永红,一个农村老木匠,是不太可能有这样的思想认识的。勇敢地面对事实,坦然接受,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样的思想才有可能最贴切张永红的内心。
文学作品的主题思想的体现,总是蕴含在作品本身的内容当中,若将主题思想脱离作品内容而刻意拔高,那么读者的感悟和共鸣将无从唤起。文字的功效,或悦己娱人,或传道授业,或启迪教化。若将艺术性和思想性进行权衡,前者是文字的血肉,后者是文字的灵魂。
有时候,人啊,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不足,当别人一指点,才恍然大悟!
我今晚就是这个感觉!
谢谢你的赐教,经你一说,我明白了,我的不足在哪里!谢谢!
精读的基础上,颇有深度的评论,让原作者信服!
语言精练,文思缜密,条理清晰,说到正点上!
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