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我要告诉我的孩子 (散文)
我要告诉我的孩子:世界是一出没有观众的滑稽戏。地球是个终极混蛋。这个世界很疯狂,是人把它弄疯的。所以,人是混蛋,是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混蛋。而我,则是混蛋中一个不大不小、有名有姓的混蛋。
我要告诉我的孩子:人类是没有家的。自从夏娃和亚当犯了错误,被上帝驱逐出伊甸园之后,人类便开始了流浪,人类注定无家可归。人生是一场噩梦,而且是噩梦连连,厄运滔滔!人是最坏的动物,人的自由和民主都是被人剥夺的。人,一生下来便开始了堕落。人,是跟着这个世界学坏的!孩子是跟着成人学坏的!
我要告诉我的孩子:有人说,战争是这个世界必要的恶行。因为人口的数量不停膨胀就会使人变得像虫豸一样卑贱,战争的作用就是清除数量庞大的低劣人口,以使人的整体素质得到提升。只要世上永远有强弱和贤愚之分,暴力乃至战争都是必不可少的。而我说,不,战争绝不像有人美化的那样必不可少,它本身就是人类卑贱的标志。避免战争和同类相残是很多昆虫和野兽都能做到的,而自认为比它们智慧的人类却做不到这一点,岂不是自我侮辱?
至于暴力,我要说,它才是人类存在和延续的真正基础。暴力首先表现为生殖繁衍。当我们发现自己的命运无比悲惨之时,我们已经无可挽回地爬出女人的身体来到人世。这时我们会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愚弄而又无处诉苦。我敢说,除极少数情况以外,大多数生殖只不过是明目张胆地暴力和罪过。也许有人会反驳说,人所受的苦难都是咎由自取,受难者自己应当担负全部责任。然而,天灾呢?也由人自己负责吗?不过,我敢断言,人类的灾祸十之八九都是人为的,只有极小的部分属于天灾。要想证明生殖是完全正义或接近正义的,必须是在人世接近完美和正义的时刻。
所以,我要告诉我的孩子:你有绝对的权利来诅咒这个世界,你可以对这个世界毫不客气、不留任何情面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滚你妈的蛋!”孩子,你千万不能学一身坏毛病。一辈子都要扎扎实实地学习和劳作,一个不能劳作不做实事的人,不配做人。如果人人都不做实事,那么这个世界就更加可怕和恐怖。一个人是学到老活到老,不是活到老学到老的。还要牢牢记住:静以养身,俭已养徳。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一个人一辈子要用骨头承担痛苦、屈辱和卑贱,一辈子要用信念支撑善良、宽宥和尊严。
活在这个世上,千万不要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不要猜忌怀疑,心胸狭窄,不要见利忘义,文过饰非,不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要胆小怕事,胆大妄为,不要幸灾乐祸,乘灾打劫,不要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不要妄自菲薄,妄自尊大,不要沾沾自喜,得意忘形,不要颐指气使,指鹿为马,不要欺世盗名,腐败堕落,不要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不要沽名钓誉,投机钻营,不要卑鄙龌龊,下流无耻,不要蝇营狗苟,作奸犯科……
孩子: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要搬起石头砸别人的脚。要以帮助别人为乐事,西方一位富豪说过: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
另外:要管好自己,不要饿了才吃,不要渴了才喝,不要累了才歇,不要困了才睡,不要急了才排,不要病了才治……不要吸烟,不要酗酒,不要好赌,不要贪色。要经常不断地检点和发现自己和外部世界的残缺,认识残缺是人的智慧。
孩子:奢华的世俗,躁动的人心,像蒸笼一样煮熟着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生活,大多数时候在演奏着一曲曲哀歌。我这些话,不是想说世人独醉我独醒,也不是想说世人独醒我独醉。我只是想把自己的血放出来化验化验,看看它的实质,到底还有多少是人的成份?
孩子:我活到今天,好多好多事我都没有弄明白,这是一个非常有深度的悲哀和创伤。所幸,天就要亮了,我看见了黎明。天亮之时,丧钟为每个人而鸣。我可怜的孩子,你想骂就骂吧,想哭就哭吧,在我结束的时候,你刚好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