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拷问孝心(微型小说)
从前,有这样一对母子相依为命。母亲六十开外,儿子二十郎当;母亲骨瘦如柴,儿子五大三粗,是何原因?母亲省的。母亲见到儿子如老鼠见着猫——心惊胆懔,儿子见到母亲不是吼声喝叫,就是拳脚相加,是何原因?母亲平时惯的。
母子俩这样的困境,是儿子逐渐长大之后形成的,而且越来越严重。一日,母亲在家做饭,儿子在外挖地。母亲小心奕奕把饭送到地里叫儿子歇手吃饭。儿子拿起就吃,并说饭送迟了想把他饿死不是。母亲说儿呀娘还饿着肚子呢?儿子说你在家没吃活该。第二天,母亲起早为儿子做饭,为的是挖地的儿子,儿子又嫌饭送早了把他涨死不是?总之,娘是送早了不是、送迟了更不是。母亲只说了一句:“儿啊,你怎么越来越这样呢?娘如果是你肚里蛔虫就好了,或许不会挨骂。”就是说了这句,儿子对娘拳打脚踢,饭碗砸去。
娘忍着身痛、心痛,回顾自己育小对儿子的所作所为——忍、迁、惯、让,这也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应得的磨难。好歹是自己的儿子,母亲也只有这样逆来顺受。
有一年庙会,村里男女老少都去庙里敬香。母亲的儿子也跟着去了,回来的路上,不知何原因,儿子感觉到从来没有得的累。远望前面有一个凉亭,就加快脚步进凉亭休息一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庙里进香的那个菩萨开口说话了:“小伙子,远地烧香,不如近处积德。下次你不用来敬神了,只要回去孝敬那位反穿罗裙倒拖鞋的人就可以啦!”一觉醍来,说也奇怪,混身也有劲,心里就想着那个“反穿罗裙倒拖鞋”的人,不觉加快脚步回家赶。
“娘——娘——开门啦!儿子回来了。”儿子大叫,“咚——咚——咚——”门直响。娘听到儿子的叫声和门的响声,慌忙下床,生怕动作慢了又要挨打受骂,所以就罗裙穿反了,鞋子倒拖了也顾不上,趔趔趄趄去把门打开。
儿子见了一愣:原来梦中“反穿罗裙倒拖鞋”的人就是娘啊!儿子恍然大悟:这是庙里菩萨在点化他,不觉想着自己平日对娘的所作所为,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了。
从此,儿子一反常态,开始像别的小伙子一样孝敬娘。一次,娘又是为远处挖地的儿子送饭,应该是迟了点,心里慌张。儿子这里也望见了母亲,就主动去接。那知母亲误会了儿子,以为送迟了,又要挨打,就把饭放地下,回头就跑。儿子在后面追:“娘!你跑什么呀?”娘误听为:“娘!那里跑?”就这样,娘越跑越怕,儿子越追。慌乱之下,娘碰到了一树根摔死了。儿子痛哭流涕,追悔莫及,只有请人小心把娘安葬。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思娘心情,是非常扣儿子心的。如何来忏悔自己呢?儿子冥思苦想,那树根是导致娘死的直接原因,就把树根挖回家,请人雕刻成母亲的遗像,放堂上,天天恭奉、敬香。
自从娘去了以后,儿子也真的变了样。邻里也变得热情大度,乐善好施;同龄也变得相互融合,活泼开朗。因为自己勤劳,日子倒也过得过去。一年的秋天一早,豁豁的睛天,儿子在门口晒了四筐稻谷,把木头娘端到晒框旁边并打了把伞叫娘照看稻谷,别要鸟雀偷食,自己吃过早饭下地干活去了。
“十八风暴赶到秋”秋天的下午,说雨就有雨。别做丧尽天良事,举头三尺有神灵。儿子的所作所为,菩萨一清二楚,总是没有缘分再度点化他。机会来了,菩萨指使雷、电、风、云、雨齐下。埋头做事的儿子不觉眼前天暗,抬头看天:呀!西南边暴风雨来了,门口还洒了稻谷呢!一个旋风赶到家:稻谷吹散了,娘亲淋湿了,伞不知吹那里了。是救谷还是救娘?二话没说,端起娘往家里跑,再来救谷。说也怪,刚把娘安顿好,天空风、雷、云、电、雨自散,四晒框稻谷完好如初,只是雨淋湿了一点,一会晴空万里无云,太阳当空照射。稻谷很快晒干。
奇怪!奇怪!儿子不解,是娘的保佑,邻里不解,还是神仙的试探?自此人们都认为儿子是福达之人,都愿意将自已女儿嫁儿子,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