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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家园】幸福童年(散文)


作者:郑安怀 童生,693.1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189发表时间:2014-09-26 06:22:14

我能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七十年代了,那时最刻骨铭心的是饥饿。饥饿的阴影就像是一块巨石,常年压在村子所有人的心中,令人无时无刻不恐慌警惕。
   我们最害怕的是春天。春天万物复苏,人肚子里的饥虫也跟着醒来了。天一日比一日长,各家各户舀在碗里的菜汤越来越稀。去年的粮食吃空了,瓜菜刚刚播种,小麦也才抽穗,捏捏麦头,全是空的,那是真正的青黄不接。于是,大人们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找食物,每个人使出浑身解数,想办法填饱一家人怎么也填不饱的肚子。我居住的地方,属于亚热带向暖温带过渡的秦岭山南麓。气候温暖湿润,草木茂盛,南北杂陈,五谷杂粮,无所不生。记忆中,大人们春天为我们淘来的食物还真不少。当借玉米还小麦,借发霉的红薯干还玉米都已无门的时候,大人们就只能在山上想办法了。春来最早发芽的是白蒿。崖畔路边林下,百草还未萌动之时,白蒿已拱破残叶冒出一朵朵灰白色的嫩芽来,我们在大人的教导下,小心分开枯枝败叶,把那珍贵的一朵朵嫩叶抠出来,带回家拣洗净了下锅。紧接着就有茨节菜、白藤叶、榆钱儿榆叶,捱到农历三月底,神仙叶子长出来了。它是一种小灌木,生在高山林下,小树叶经开水一烫,能揉出浓浓的汁液来,冷却后形如凉粉。经再三漂过,划成小块,调之可食。它入口清苦,胀肚子不耐饥,也就管两泡尿的时辰。过多食之,会胃痛。但人们管不了那些,家家户户的媳妇姑娘全背个竹筐子上山捋神仙叶,家家炊烟里飘出的都是神仙叶子的苦味。当这种树叶捋光了的时候,黄姜的苗子出土了。黄姜形如生姜,块根的皮土黄色,生满细毛,掰开肉呈红黄色,富含淀粉。现代医学用它提纯皂素,生产激素类药品。它是多年生草本,攀缘科,冬天藤干难寻,春来出苗,多生崖畔树下。大人们挖回它来,用草木灰水狠煮过,再放在流动的清水里漂。吃的时候,须一口口先啃去老皮,也是苦味重,甘味少,过多食之会中毒。因为它富含皂素,皂素会让人肚子翻江倒海,但比起野菜来,它还有几分像薯芋。由于供销社一直收购它,它身价颇高。山上年年被人搜寻,比之野菜,要难寻千倍。只有野菜没有着落的时候,人们才想到吃黄姜,要是春天还没过去,农历交四月初,日长饿断肠时,就有人伐榆树青桐树了。榆树珍贵,春天早早就结榆钱,能救人饥荒,不到万不得已,人们是舍不得伐它的。榆树和青桐树在春夏之季伐倒,那厚厚的树皮极好剥下。去掉表面的老皮,中间一指厚的叫二白皮。它富含淀粉,将之晒干,用石磨磨碎,可煮成糊糊疗饥。树皮糊糊不能热吃,它特粘,须晾得凉些了,一口喝一碗。家乡至今也没有树龄三十年以上的榆树和青桐树,都让那个年代的人吃光了。有些人家舍不得伐自己家的榆树,指望留待来年吃榆钱,别人会惦记着,晚上去偷偷剥了树皮。早晨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家的榆树白光光的身子立着,犹如赤裸裸的少女,在春寒料峭的清晨瑟瑟发抖。那比剥光了主人家大姑娘的衣服还令人心痛。主人常会痛苦地抚摸着没了树皮的光树杆骂天咒地。好不容易捱到麦粒饱满了,饿疯了的老人们立即下地剪麦穗,回家搓些麦粒出来,磨成浆巴巴。那种煮新麦浆巴巴的清香啊,在村子里一飘散,我们这些面黄肌瘦、四肢无力小馋虫就涎水横流、饥肠怒号了。拯救春荒的新麦呀,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它的香甜美味。
   春荒难捱。大人为一家老小想方设法的同时,我们小孩子也有度春荒的办法。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是到去年挖过红苕的地里去淘红苕。邻家大我几岁的伙伴领着我们,大些的掮一只小锄头,太小的就拿一根一头削尖了的小木棍,一群孩子浩浩荡荡找一块去年收了红苕后没种麦子或油菜的闲地。我们像一群小野猪,把红苕地齐齐翻拱一遍。收获庄稼总是会有遗漏,或是挖破了半截的,或是大土块中间的,或是太小当初没瞧上眼的,或地边没挖到的。总之,淘一阵都有或大或小的收获。淘出红苕,在衣襟上擦掉泥巴,就嘎巴嘎巴地吃下去。红苕这东西在地里冻了一冬,已不是去年的味了,它经冻后变得蔫软蔫软的,咬一口其味清甜,且有浓浓的酒香,这是好的,还有冻得厉害些的在开春土地解冻后就腐了,看着红红的,但拿不到手中,破了皮,里边一包臭水。挖着这样的东西,小伙伴们会气哼哼地骂一句,一脚踏个稀烂。也有硬实没发软也没酒香味儿的,皮下一层黒筋,看着没烂,吃之却极苦。淘不到那种有酒香味的时,这种我们也吃。大些的伙伴教导我们说,它在嘴里苦,到肚子就不苦了,事实也是如此。每当我们淘够了红苕,一个个吃得肚皮溜圆,且手边有不少富余的时候,就会到背风向阳的干草窠子里打闹一阵,然后齐排排睡在太阳底下。整天瘪瘪的小肚子如今装满了不易消化的生红苕,饱饱的感觉,让全身的每个毛孔都透着舒坦。看天际云彩飞扬,看近空苍鹰盘旋,听耳畔树窠子里麻雀叽叽喳喳吵闹不休,我们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是幸福的时刻。身边没有大人的喝叱,肚子不是直不起腰身的饥饿,愈烂未烂的红苕中又有微量的酒精让我们微醉,这比成人后赴宴归来酒足饭饱还令人惬意。春天的太阳是暖和的,我们沐浴在他慈祥的爱抚中。生产队的闲红苕地被我们淘光了的时候,春草都绿了,龙须草和丝茅草发绿就要抽穗,它们将抽未抽的嫩穗也是我们抢食的美味。丝茅草是最值我们爱戴的,它不仅嫩穗是我们的零食,它地下的茎根也常常为我们解馋。那根嫩的白色,老些的发黄,比牙签略粗,放嘴里嚼,甘甜如蔗。儿童无一例外都是嗜糖的,但那时的白砂糖古巴糖都是要凭票才能买到的,只有谁家生小孩才给一斤糖票,那种珍贵,一年半载,能舔一次家里的糖瓶子就十分殊荣了,哪来吃糖的份儿?幸好有丝茅草的根为我们藏着。但丝茅草也贼精,它的根深入地下一两尺,大的孩子能刨出来,小的孩子就只能拣食大孩子看不上的发黄的老根。村子里一群伙伴就这样在野地里跑一天,大人们已习以为常。吃饭的时候没见小孩,邻家一问,知道都没回来,就放心了。剩菜汤子锅里留着,灶堂有柴草的余烬,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把灶堂扒拉扒拉,塞把茅草,菜汤子就热乎了。有时候,吃不吃饭无所谓,反正都是野草,锅里煮的还没有我们在野地里吃的新鲜。
   山桃花一开,我们就有盼头了,野桃野杏野梨藏在枝头的叶子间一天一个样。山上哪有桃杏,哪有苦李子五味子,大些的孩子人人心知肚明。青杏有拇指大的时候,我们就像嚼脆豆一样痛快地吃它。熬到农历五月,麦子开镰,收获后留过种子,我们家五口人能分到百十斤湿麦粒。大人把它背回来,倒在家里的破席上,像拣珍珠般仔细拣过,用水淘洗干净、晒干,也就六七十斤,留二十斤过年磨细面压挂面,剩下的就架上小石磨连麸皮一起磨成粗面,当地人叫它麦砬子。这时候,土豆、豆角、南瓜都次第成熟,每顿饭的一锅瓜菜汤里就搅一把麦砬子,糊一下汤。就像后来城里卖稀饭打芡一样。一碗瓜菜捞吃尽了,碗底还有那么一口粮食糊糊。好在春荒已经过去,瓜菜比春天的野菜树皮草根好吃,而且还搅有麦砬子,有麦子的香味,也能每顿管饱了吃,这已是夏天。
   夏天到秋天,是我们童年的黄金季节,大山这位老祖母藏着数不清的珍果美味。最令人垂涎的,要数桑葚刺莓、五味子和红眼毛果果。野刺莓和红眼毛果果好像是我们一方的特产,也最受我们所钟爱。野刺莓结在藤本荆刺上,一簇一簇的,八九个一朵,开始长成时是青色的,慢慢变红,熟透时全紫黑色,乳头状乳头大小,清甜爽口。放开肚皮吃个饱,回家了再用油桐叶别成包带几包。夏季,每当我们不安分的时候,大人就会鼓励我们说,去摘野刺莓吃吧。好像那漫山遍野的刺莓是我们家的果园一样,红眼毛果子就没有刺莓那么幸运了。红眼毛树,当地有个很俗气的名字,叫它婆娘腿树。不知哪位祖宗给了它这么个难听的怪名。它是爱群居的植物,哪面山坡上若有,就是好大一片。树只有几尺高,果实结在叶腋处。这棵树若结果,那每片叶子的腋间都会有一串,一串七八粒,四五粒不等,青豆大小。成熟后有亮红的、深红的、酱红的、黑红的,甚至还有漆黑的。一串串诱人的小浆果挂满一棵棵树,成群的小鸟在枝间啄食嬉戏。我们知道,那每一粒小浆果都极甘甜,特别是黑色的,那简直就是它们中的极品。它成熟正好是野刺莓吃完的时候。但这时大人们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别上山去吃婆娘腿果!为什么呀,小鸟吃,小松鼠也吃,他们大人也常常吃得双颊染紫,为什么不让我们吃?大些的伙伴就告诉我们说,那家伙,不会吃的会被毒死。我们还是不解。他们干脆告诉我们,吃那东西别嚼,进嘴用舌头顶一顶就咽下去,它的小籽儿咬破了就会毒死人。只要不咬破那比芝麻还小几倍的黑种子,就万事大吉。不咬就不咬,一群伙伴偷偷找一片林子,胆战心惊地偷吃了。不小心咬破一粒,惊呼一声,立即吐出来。每吃过红眼毛果子,我们会在小溪里把染紫染黑了的手和嘴脸仔细地洗,生怕大人会瞧出些蛛丝马迹来。真被大人发现了,少不了一顿好打。我和小伙伴们都偷着吃,没一个吃死的,但别处每年都会传来谁谁家的小孩吃红眼毛果子就死在了树下,我们对它是既爱又怕!长大后,我渐渐明白,这东西有毒的种子固然万恶,但它本不是生来让我们人类的大嘴食之的果子。它那么小那么甜,那是大自然赐给小鸟的食物呀,小鸟食之浆果,囫囵咽下,屙之种子,落地发芽,毒死我们人类只怨我们人类违背了某些自然规律,导致人类食物匮乏,没有饥饿,哪来饕餮。若都像如今城市的儿童,南方北方的水果想啥有啥,挑拣着吃,哪来的孩子冒着被毒死的危险去吃那野浆果?
   饥饿的阴影笼罩着整个童年。那时候吃什么、吃饱肚子是我们整天最操心的事,所有的人好像整天都在围绕着“吃”忙得团团转。但穷归穷,节日我们还是要过的,那也是小孩子们盼望已久的。端午节,蒸一笼麦浆巴馍馍,烧一锅土豆汤,有时也接回嫁出去的姑姑们,一家老少围着小饭桌吃一顿纯粮饭。七月半,家乡的鬼节,炒几盘时令菜,沽一壶酒,当门摆着,祭奠死去的亲人。焚香秉烛烧纸过后,也要摆几碗没有瓜菜的饭食。说是祭先人,最后还是祭了我们的五脏庙。中秋节,新谷熟了,舂一升新稻,吃一顿大米饭。腊月初八,把家里所有的粮食瓜菜每样拿一点,熬一锅腊八粥。过年是最大的节日,年三十是铁钉的大米饭。有大米的吃大米饭,我们家好多年都是吃白玉米掺大米的团年饭。这是一年最丰盛的一顿,只要还有点办法的人家都要弄点肉,好些的弄只猪头,那就肥的瘦的凉拌的都有了。大人们是要喝点小酒的。家酿的柿子或洋姜酒,辣中微甜,老人们面色微酡之后爱唠叨、叹气,甚至流泪。生活太清苦,不知何日是个头。团年饭吃得很慢很长,直到户户门前亮了大红灯笼。这一夜,照例是不睡的,老人们叫守岁。守岁的时候,围在火炉边,包大年初一的饺子。一般人家,饺子馅是萝卜丝剁碎掺豆腐的。我邻家徐爷爷是位参加过解放北京、抗美援朝的退伍军人,因孩子多,最贫困。他们大年初一的饺子包的都是豆腐渣,即做豆腐后的下脚料。他们好像也并不嫌弃,我那些大大小小的伙伴们照样吃得高兴、喷香、开心。
   一九七六年,我已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了,我们在学校经历了三次大的祭奠活动,新中国的三位巨人先后病逝。好像整一年也没上什么课,纪念逝去的伟人,迎接歌颂新的接班人,小山沟的空气整日里紧张兮兮的。有时候,还分派我们这些萝卜头扛着木头削的红缨枪在大路口执勤,防止阶级敌人趁机作乱……不上课,我们就很开心,玩着玩着,心就野了,面对整天一肚子的瓜菜汤,蹦跶不了几下就饥饿难耐的现状,我们几个小男孩很是有些发愁。有一位大我两岁姓庞的伙伴提议,我们沿着去县城的大路要饭去。听说到县城后再翻越秦岭,就出了山,是山外。山外人一年四季顿顿吃白馍蘸油泼辣子,要饭的进一个村子,馍就会装一大口袋,压得你背也背不动!那是什么生活?顿顿吃白馍,想来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吧,我们一年也吃不到一回!他的话诱惑了我,我的表哥和村治保主任的儿子。我表哥大我一岁,是我大姑的长子。大姑夫是村支书,每年春天穷得揭不开锅,常常磨一种小野果充饥。磨出来像辣椒面,血红血红的,填进嘴里,酸中微涩,涩中微甜。经常是夜晚点盏小煤油灯,大人拐小石磨呼隆呼隆地磨,小孩子就爬在接磨的竹笸箩大把大把往嘴里填,姑父虽贵为村支书,贫穷的程度和人民群众相等。人民挨饿,他也挨饿。绝不像现在的地方干部,富在群众前头,肥在人民之上。村治保主任当时兼任民兵连长,开会挎只枪威风八面杀气腾腾,因孩子多,穷得比我们一般人民群众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四人经过多次密谋,订立攻守同盟之后,选好了一个下午为出逃的日子。姓庞的同学自幼聪明,祖上又是木匠出身。他特地为我们每人做了一把木头小手枪,用墨汁染得乌黑。这天下午,最倒霉的是我。午饭没吃罢,大人就分派我下午跟他们下地。他们挖红苕,由我和姐姐割红苕蔓子兼拣红苕。我的出逃计划宣告破产。第二天早晨上学,没见他们仨,他们成功走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父母很快找到学校。同学们都知道平日里我们几个钻在一起。我很快被老师揪出来连审问带恐吓,无奈之下,我变节招供了。我就是逃跑计划的漏网分子啊,就好比台湾留在大陆的特务,遭到了来自老师、同学的家人及父母的八方围攻。那几日,我就是学校的地富反坏右。
   四个漫漫长夜之后,我逃跑的同学们荣归故里了,每人手里比走时多了条面口袋。后来,他们告诉我,沿路乞讨还没到县城,一路上的人家跟我们一样,碗里锅里的,也是瓜瓜菜菜。他们每天只能讨来几只蒸红苕。第一天晚上住在烧瓦的破窑里,第二天晚上,讨要到了石窑子。石窑子是个地名,离我们家也就六七十里地,当地学校的一位老师留下他们吃了两顿热乎的红苕稀饭,住了一晚。早晨,那位老师送了他们每人一条口袋。说是要饭的,最起码也得有条口袋。讨来吃不完的装在口袋里背着,要饭哪能一日三餐都有保障啊!而且,那位老师很严厉地警告他们,必须沿来路往回走。他会通知村子的民兵,若再见到他们仨,就当作坏人抓起来。老师在孩子们心中是最神通广大的,何况民兵抓人我们这代人已司空见惯。一根草绳把人五花大绑,一人押着,一人用枪顶着脊梁。他们仨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又回来了。
   这一事件,学校剥夺了我半年戴红领巾的荣誉。也是伴随着这一事件,我觉得童年的我迅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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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从文章的题目已经感觉到那遥远又贴近心底的美好记忆《幸福童年》。每个人的心中都隐藏着最深切的关怀之情——童年,是我们在人生漫长的旅途中,记忆里永远璀璨的星辰。回忆是含着泪的甜蜜,作者的童年时光是在清贫和饥荒中度过,那一幕幕难忘的记忆在文字中有如涓涓细流漫漫轻淌,在一个特殊的年代成长的亲历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值得回味的,每一个色彩的季节都在脑海里扎下牢固的印记,春暖花开,金色秋天,孩童的世界有着各自深藏的快乐和苦楚,也是心中永远不可磨灭的刻痕。作者的童年亲历仿佛让我也再次感受到成长中的那个早已遥远的童年记忆有回到眼前。散文亲情奉献,情感细腻真切,感人肺腑,值得赏阅的好文章!推荐赏阅!建议加精!问好郑安怀老师!【编辑: 伊 蕊】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4100100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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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田冲        2014-09-30 23:03:05
  欢迎继续赐稿人生家园社团!国庆节快乐!
出版长篇小说《迷局》,入围第九届茅盾文学奖,获首届浩然文学奖;出版散文集《春暖花开》和诗集《守望家园》
2 楼        文友:伊蕊        2014-10-01 20:29:37
  祝贺作品获精!望有更多佳作分享!祝国庆快乐!伊蕊问好!
时光里流淌着的是故事的足迹。
3 楼        文友:枫火        2014-10-12 15:13:35
  贫苦又幸福的童年是人生的一大财富
4 楼        文友:枫火        2014-12-25 15:56:17
  郑安怀的乡土题材长篇小说《荒村》现已正式出版,并成功入选“西风烈——陕西百名作家集体出征”计划,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文学梦需要大家的支持才能绽放!
5 楼        文友:金钱河畔        2015-01-23 18:14:24
  童年是美好的,童年是幸福的。那年代,那岁月,留下了回忆,留下了心酸,留下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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