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散文】夜色迷茫的仲夏 ——特变工作三周年纪念
一、追忆那时的纯真
三年前的6月16日夜晚九点半,我提着最后一袋需要带走的东西,走下农大一号宿舍楼。后面跟着的是宿舍好友王林。
十七路车站依旧是灯火辉煌,每天见证着离别,重逢……
车来了。
“齐了么?”王林问我,
“齐了。”我抓紧手提袋,走上了十七路公交车。大家都已经找好了各自的工作,散席终究是要来的。我打开公交车的窗户,朝着舍友挥手说着“保重,再见!”
舍友也挥着手,说,“不久就会见的。都在新疆!”
西北路的乌昌大巴依旧是繁忙地运营着,尽管已经到了十点半。我提着袋子,走上了大巴车,在车最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打开车窗。就这么结束了,也许还是突然了些。
忽然间就想起了刚上大一那会儿一位学长在做报告,在报告的最后他告诫我们,“学弟学妹们,也许今天你们觉得大学四年会十分漫长,但是等你们即将毕业了的时候,你们会忽然发现,原来大学四年是那么快,快的用昙花一现、用白驹过隙来形容都不为过。所以你们要珍惜在大学中的每一秒。”结果,时间还是像白驹过隙一样过去。
车开了,乌昌大道上的路灯,随着道路的延伸而慢慢变小,透过这夜色与路灯勾勒出的轮廓,我的思绪似乎也像电影一样慢慢的回放起来……
2007年9月,我和朋友渠经石河子辗转一起来到了乌鲁木齐,后来经过了体检、军训等等系列“套餐”。十一我和渠,还有在附近的郭都没有回家,在九月三十号晚上,我们在学校附近的饭馆里吃了顿晚饭,饭后,我们三人一起登上阿勒泰路上的立交桥。郭点燃了一支烟,我们一起望着滚滚车流。
“想家吗?”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想。”好像三个人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未来呢?”不知道又是谁问的。
望着滚滚的车流,大家都沉默了……
2008年9月,我们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学校轮滑操场等待着。
没过多久,中巴车都到了。我们装好了自己的行李,全班同学都坐上了车,等待着汽车发动,到达此行的终点---五家渠市共青团农场二连。
走过一级公路,又拐上了普通公路,又走上了一段便道。最后我们在一个连队的大院里下了车。地上铺了两层砖的大通铺,大锅饭,高音喇叭,这一切在学生当中都引起了不小的躁动。
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年轮》里吴振庆,徐克,王小嵩等他们下乡时的情景:他们几个人下了车后,并没有看到砖房瓦房,而是看到一个地窝子横在眼前,还没看仔细呢,就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向他们打招呼:“大家好,欢迎你们来到农垦兵团,我是连长。”
不过不适应的还是第二天早晨,七点二十左右,高音喇叭就开始响了,首先播放的是叫《燕子》的一首歌,接着是播《两只小山羊》,没过多久,随队进驻的校辅导员就开始敲每个宿舍的门。早饭还是很不错的,农家饭,吃完后我们就拿着家伙事儿下地了。
说实在的对于来自塔城地区北部县市的人来说,棉花这东西还是有些陌生。摸上去像弹报废的网套,我也学着采棉老手那样双手并用,但老手和新手很快就分出来差距了,尽管我摘得很努力,到第一天结束,我还是没有完成任务。
不过,和同学们在一起摘棉花的这段日子是十分快乐的,早晨天还未亮就下地,为了能够采摘多些的“露水花。”中午,吃完午饭后偶尔在地旁的树林沟里躺会儿,下午顶着烈日继续,到了晚上一起将棉花倒入来拉花的小四轮里,说着,笑着,踏着夜色走回宿舍。
后来,还是来自棉花种植地区的几位好友连帮带送,让我终于完成了学校定下的任务。
2010年8月,刚开学的我们被通知要去河南洛阳东方红拖拉机厂实习。在假期已经和舍友们联系好了各自的行程路线。最后,还是老蔡先到,他直接从上海过去,比我们近很多。
大家都明显地表现出了水土不服,前几天吃包子,不少人拉肚子。后来就吃烩面,还是吃的不舒服。没办法,大家只好来到了兰州人开的拉面馆。
虽然实习时间很短,但给我们的感触还是很深的。至今,你走在拖拉机厂里,仍然可以看到屹立于大门前的高大的毛主席雕像,在厂内你也可以看到沿着厂房铺设的铁路。作为链轨拖拉机生产厂家,一旦战争来临时,便转换生产线,直接生产武器。
在实习结束前的几天,我们大家每人从生活费中拿出了些钱,到市里的龙门石窟看了看,也有的人去了关帝庙转了转。不过大家还是盼望回新疆的,不为别的,只为新疆的饮食,大家都习惯了。
临走前是个傍晚,总共三个班的人买下了一节车厢的硬座。我们在洛阳火车站的车站广场等待着从郑州开来的T197次列车。
回来的一节车厢里,大家都横七竖八的躺着。经过了两夜一昼的奔波,我们终于在清晨到了乌鲁木齐,刚放下行李不久,宿舍的几个人就一起出去了,都去吃大盘鸡去了。
二、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我来到了单位,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特变电工的名气很大,大到许多非企业单位的人都知道,也许是他们买了特变电工股票吧。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进了这样有名气的单位,可以说还是有一些受宠若惊的吧。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刚来的我们几位就被派往了车间,几位被派往了技改工地。
到了七月,大批的本科生都来了,但待遇明显不同,我们只是交完资料后就发了套工装,我被安排到钣金车间,学习内容为抱钢板,就是趴在剪板机后面,下来一张板,有用的拿到前面继续剪,没用的就扔到废料箱里。而那些按照正式时间报名的本科生,则是被安排去参加了军训和集训营。
我想,这是要干嘛?难道这是当后备干部来培养。
还好,后来第一次本科生开会,我们几位提前来的也去了,虽然会上都说我们是本科生,但我们几个明显能够从他们的眼神里感觉出那种“不屑,怀疑”。其实也不由得他们怀疑,其实我们自己也在怀疑……
后来就不管那么多了。记得第一次交心得,我自诩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就翻了很多书,按照自己写作的风格挥挥洒洒地写了七张,最后得到了人力资源部长的重视和夸奖。我自己当时心里出了一口气:可能我的学校比不上在座的诸位,但是心得总是要比诸位写的好些的。
后来统计,单位当年总共招收了五十三名本科生,被安排到了各个部门。不过,从最后的结果来看,他们大多数充当了各级沟通不畅的出气筒或者是无背景的替罪羊罢了。刚工作没多久就开除了一个,那人的名字我记不得了,总之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他当时在物流,在厂里开出门证,听了车间的信息,他没有复查,将100米的线开成了30米。结果门卫发现了,不幸,事儿弄大了。
我想,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主管保卫的领导看着几个涉事人,看看这个名字,不行,不能处理,这是某某的小舅子;看看那个名字,不行,不能开除,这是某某的挑担……看来看去,就看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然后赶紧给相关部门打电话,查查他的底细,有没有背景。很可怜,没有。
领导笑了。这么棘手的问题,既然这么简单的解决,真棒。于是,几天后,落井下石的文件就接踵而至了,罚款两千,开除!于是,一个对未来无比充满希望,内心无比励志的唱着杨培安的《我相信》的同事,就这样的不光彩地离开了公司。当然,我们也被着实恐吓了一番:“再疏忽,某某就是你们的下场。”
还行,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儿了,也没有随便开除过人了,只是走的人越来越多了,因为他们不想再莫名其妙地充当出气筒了。我们一批次的每个人似乎都遇到过这种情况,明明和自己没关系的事儿,但领导打电话过来,一通劈头盖脸,骂完了说实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呵呵,习惯了,大家都习惯了。大家都是本科毕业,都能看出你的那些小伎俩和小手段,不是傻子,只是碍于权势才没有指出你的纰漏罢了。听完,结束通话。转身,仰望天空,忘掉。莫斯科终究不相信眼泪。
三、展望,相信奋斗的意义
奋斗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在我脑海的词典里,“奋斗”这个词是非常励志的。而今天,我觉得可以把它理解成为“自己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在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听到这样的“消息”:某某回来了,在某局工作;某某找关系进去的;某某家里特别有钱,扬言要找某某或是某某,看她们谁愿意,反正有钱,不在乎。
是的,每次我看见他们下了班,开着父母钱买来的车,回到父母钱买来的房子,悠闲地喝杯碧螺春。想想他们,有时候也在看看自己,到底幸福和生活的含义是什么?奋斗又是否值得?真的,有时候甚至感觉他们这样被安排好的水到渠成的生活也是很好的。
由于是在企业,有时候会被莫名其妙的领导莫名其妙地说上一顿;由于存在淡季和旺季,部分月份的工资也许会推迟一些再发;由于没有背景,有时候可能会被作为替罪羊而受到一些不可预见的威胁;由于经常加班,也许体内的癌细胞会渐渐增多……但我还是相信奋斗的意义,就像安排的女友,我不会对她产生爱恋一样,安排的工作,我不会对它产生兴趣。
不要轻易的放开,也不要轻易地选择。奋斗的意义,就是在你退休时回忆,却依然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