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南京轶事(散文)
我和南京这座大气而美丽的城市,注定有着不解之缘。因为,在我的生命历程中,跟南京有关的事情不止一件。
有“六朝古都”之称的南京,早在童年便给我雏形印象。六十年代,父亲是省级“十大标兵”之一,到省会风风光光领了奖状,奖品便是画面靓丽的被面。贫瘠年代,那被面显得很珍贵。大院里的叔叔们,有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儿,有的竖起大拇指;阿姨们争来抢去看着被面,啧啧夸奖父亲能干,母亲找了好老公。母亲在一旁默默地站着倒像个小媳妇儿,自豪感却灿烂地挂在嘴边。
我拨开阿姨们凑近跟前细细端详,画面如磁石般吸引了我:淡绿的底色,画面是一座很长的大桥,桥墩上熠熠闪光的五星红旗格外艳丽。父亲见我好奇,指着画面的大桥告诉我,这是我国最长的南京长江大桥。那一刻,大桥和鲜艳的五星红旗便印在我心里。
经年后才知,南京长江大桥建于1968年,由中国设计并基本采用国产材料建造的第一座特大型桥梁,在中国桥梁史上具有重要意义。它无疑也是南京的标志性建筑,被列入“金陵四十八景”之一,曾以“最长的公铁两用桥”被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
那时,母亲带着顶针一针一线,用细细的针脚给我缝制了被子。从此,每当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我便打量着漂亮的画面,憧憬着有一天去看看神秘而神圣的大桥。南京长江大桥画面的被子,陪伴我走过春夏秋冬,伴我长大成人。旧物我会定期清理丢弃,可唯独这被子一直留着,也许是父亲的原因,或许是和南京的缘分使然。
若干年后的今天,南京那端,有人翘首期盼和我相拥的一刻。
因为文字的牵引,我们相识在好心情,因为文字牵绊又相知在江山文学,便写就了人间佳话——“三华传奇”(我是大华,航程心语是二华,纸墨飞花是小华)二华还饶有兴致地用笔名写成了诗句“纸墨航程书春华,秋实心语舞飞花”。我向来相信缘分,缘分使然,我们不期而遇。好心情那段日子,我暗自喜欢她们的文字。那时,二华,我误以为是男写手,她的文字成熟、稳健,透着理性的光芒,看她一篇写女儿的散文才知,她是有着百转愁肠、心思细密的江南女子。小华的文字如她的名字,墨香飞扬、飘逸、如花般绚丽,让人读之浮想联翩,这是怎样精灵般的女子,写出如此曼妙的文字?她对文友是肯付出真心的编辑,她推荐了我的散文《雪花的情怀》,让我尝到为文字而欣喜的滋味,激动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并写了感谢小华的日记。小华的文字,对我是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我有幸走近她,触摸她的灵魂。
偶然的机缘,我们走进了彼此的世界,二华说她莫名地喜欢我的文字,而我也喜欢她们的文字,因为喜欢所以懂得……说来有许多不解之缘,彼此默默执手,相知相惜,最终不经意中,被我们在欣喜中破译:小华在好心情的第一篇文章被二华推荐,而我的第一篇文章被小华推荐,冥冥之中彼此牵绊;我们名字中都有“华”字,那一刻,我们不约而同地惊呼,心在雀跃:这是个奇迹,我们戏称“三华传奇”。
我相信有生命密码之说,相同生命信息的人会相互吸引簇拥。我们有太多相同:不染纤尘,不为红尘纷扰所牵绊,常怀恬淡之心执手生活赐予的幸福。
二华,事业上兢兢业业打拼的金陵女子,她对女儿的教育有高远的见解,她和文静、善解人意的女儿俨然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她把业余时间归属了文字,却对文字没有过高奢望,仅仅是爱好而已。她对文友有着无怨无悔的付出,她让文友对她有了依赖,为其修改文字长达几年。时下,有几人肯如此为别人付出?她内心恪守对文字的执着,保持一份对文字的忠诚,不会容忍对文字的玷污,她会善意给我的文章提出修改建议。
小华,早已是山东省很有建树的作家,她硕果累累,出了很多个人精美散文集,但她不会提及,那份淡然也是最吸引我的人格魅力。她也是出色的老师,她对学生倾注的不仅仅是师生之爱,更有朋友间相知、懂得、付出。她的文字深邃,雅致,她淡然、稳健、有定数,她有才华,但不张扬、不矫情,她懂得繁华之后,终将归于平淡的人生哲理;那份淡定在当今躁动的人群里,显得卓尔不群,充满人生大智慧。小华给我的支持,是懂得才有的心领神会,是默契的心灵支撑,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我相信:胸怀有多宽,路会走多远,她会走得更高、更远!
我们借助网络之桥,便抵达了彼此心灵彼岸,在精神上相互支撑,也参悟了友谊的力量。
也许生命历程中,注定留下彼此的足迹,注定让不染纤尘、澄澈的友谊植根于彼此不牵绊的心里。我们不承诺什么,默默隔屏凝望对方,坚守那份淡淡的友谊,在寂寞的文字里孤独行走,彼此给一缕心灵曙光,时时温暖着对方。
虽为南国女儿的二华,有着坚韧、率真个性,曾在散文《慢慢文字路,悠悠江山情》中写下动情文字:“我期待将来有一天,能和她(大华)走出虚拟网络,来一个真实的相拥。我不止一次地幻想着她飞到我身边,我和她手牵手漫步秦淮河畔,欣赏秦淮河夜色美景……”这位感性的女子,甚至幻想能来唐山相拥那真实的一刻……
金秋十月,幻梦终成现实。女儿为我在年休假期间,策划了旅游路线南京一一杭州之行。我的心开始驿动,如做梦一样,又想让梦更加完美,如果“三华相聚”岂不更好?可小华是老师,只有寒暑假才有时间。于是,我打算搁浅南京相拥的梦想,但爱人一句话点破梦中人:干嘛不去见二华,以后有机会三华相聚啊!而小华也说:去吧,我羡慕你们的相拥,但我不吃醋!
女儿买了南京南站的高铁车票,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告诉了二华,并约定:不打电话,要认出对方,并且直呼对方大华、二华,彼此相拥那真实的一刻。这位善感的女子,那晚激动的睡不着,在床上碾转反侧,数着星星夜不能寐,凌晨一点多还在留言:我彻底失眠了……
临行那晚,我也失眠了,脑子里勾画着我们怎样相拥?会不会流泪?当高铁抵达南京南站,我和女儿快速出了站台,我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快速搜索,远远望去,只见一个高挑、俏丽,披散着飘逸长发的女子,正急切地翘首出站人群。我眼睛一亮:那不是我思念的二华吗?我压抑了兴奋,带着女儿悄悄从侧面包抄,放下行李,喊了一声:“二华”便紧紧抱住了她 ,终于圆了相拥真实的梦想,我和她紧紧抱着、笑着,因为在心中早已种下了熟悉,相拥一刻,只听朗朗笑声唯独没有眼泪。
当晚,我们手拉手漫步在美丽的秦淮河畔,欣赏着被世代文人墨客赞美的秦淮河绮丽、充满诗情画意的夜景,倾诉着心中那份喜悦,诉说着“三华传奇”给我们的愉悦,也感叹小华不在的遗憾。在场的女儿被我们抛到了脑后,但女儿没有醋意,按动快门噼噼啪啪定格秦淮河夜色美景。事后,她感慨地说:妈妈,我真羡慕三华传奇,没想到虚拟网络竟有如此真挚的友谊。
二华知道我的南京情结一一南京长江大桥。第二天请了假,带我们来到了我童年记忆中锁定的大桥。伫立桥头,抚摸南京长江大桥桥身,岁月的打磨、侵蚀,已现出斑斑驳驳的痕迹,早已失去了昨日辉煌的容颜,唯有鲜艳的红旗造型清晰可见。它虽然失去了昔日繁华,可在人们记忆中永远是第一。面对这座桥,我没有遗憾,它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充满了梦幻般的憧憬,也圆了我半生的梦想 ……
若有朝一日,我希望:二华在南京长江大桥的另一端等待,我和小华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春风拂面,手拉手走向彼岸,我们相拥在一起,在这座桥上定格“三华相聚”。
南京这座城市见证了网络也有真情,见证了文字结缘的美丽,也见证了三华传奇,南京,承载了太多太多……
爱上一些人,便爱上了这座城市。
定稿于2014.10.27夜星河湾